历史代课教师又对班长说;“你检查一下这位孙同学的书包。”
男班长走过去,“孙敏芝同学,你愿意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吗?”
孙敏芝赌气把书包拿出来,摔在课桌上,“搜吧,你们瞪大眼睛好好看着。”
男班长把书包里的东西倒出来,教室里一下肃静了,无数双眼睛盯着书包,书包有点旧了,洗的发白。
宋凤宁比别的同学还紧张,课间操时她看见教室里的几个人,隐约觉得不好。
就在东西倒出来时,听见啪嗒一声。一支钢笔掉在地上,教室里顿时传来一片吸气声。
所有人都看见钢笔是从孙敏芝书本里掉落在地上的。人证物证,孙敏芝百口莫辩。
孙敏芝愣住了,代课男教师走过去,接过班长拾起来的钢笔,举在手里问:“这是你的钢笔吗?”
孙敏芝木然地摇摇头。
“老师,那是我丢的钢笔。”徐春娇大声说。
代课教师严肃地看着孙敏之,“孙同学,你解释一下。”
孙敏之脊背挺直,神情倔强,“老师,我没有拿同学东西,这支钢笔,我不知道是怎么到我书包里的的。”
“钢笔长腿跑到你书包里的吧!”
后座的男生恶意地说。
“你们……”孙敏芝气愤地指着杜珍妮一伙人,“你们栽赃,诬陷。”
这件事闹大了,连学校惊动了。事情闹到教务处,教务处主任把孙敏之找去。
一堂课孙敏芝没回来。
下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男女生分成两伙,在操场上练投篮。
宋凤宁跟康纯如练了一会篮球累了,站在一边歇着,宋凤宁小声说:“孙敏芝是冤枉的,我猜是杜珍妮她们干的。”
“就是杜珍妮干的,没有抓到把柄,没证据,杜珍妮也不能承认。”
“我看到下课时蒋丽娜溜到孙敏芝座位。”
“你看到蒋丽娜把钢笔放在孙敏芝书包了吗?”
宋凤宁摇摇头,“没看见。”
孙敏芝一个人怎么能斗得过一群人。
要放学时,孙敏之才从教务处回到班里,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一进教室,她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杜珍妮。
宋凤宁感受到她心底强烈的愤恨。
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离开教室。
教室里就剩下孙敏芝一个人在收拾东西。
走出教室,康纯如小声说;“你看孙敏芝的样子真吓人,眼睛像刀子一样,恨不得杀了杜珍妮。”
宋凤宁激灵地一哆嗦。
第7章 女寝谋杀案
学生都在食堂吃晚饭,宋凤宁没看见孙敏芝,杜珍妮一伙人聚在在一张桌庆祝。
冯莎莎很气愤,“太嚣张了。”
谭君如冰冷的眼睛看着那张桌子。
宋凤宁几个人吃完饭回寝室。
过一会,杜珍妮哼着歌进屋,旁若无人一般,几个人个忙个的,都没说话。
冯莎莎背后说几句,当面不跟杜珍妮发生冲突,她父亲只是个洋行经理,杜家有钱有势,冯莎莎知道厉害关系。
杜珍妮把杯盖扣在桌上故意弄得很大声,站在桌边喝水,扫了一圈,屋里没人吱声。
悻悻地回到床铺,不知道鼓捣什么。
冯莎莎看电影画报,探过头问;“宋凤宁,我们周末去看电影吧?”
学校周末放电影。
“我功课落下太多了,没时间看电影。”
这个周末她不准备回家了,在学校复习功课,家里多了两个人,她不想看到孙宜秋。
谭君如站在寝室中央,大声宣布;“周末学校小礼堂演话剧,是我们剧社编排的,大家都去捧场。”
谭君如是学校小剧社的,冯莎莎边翻看电影画报,边说;“那好吧,那就下周末去看电影。”
学校雇佣女工打扫卫生,女工只负责走廊、水房和卫生间,浴室清洁。
女寝的卫生由学生自己清扫,201女寝在刚入校时大家约定好了,轮流值日。
今天轮到宋凤宁打扫卫生。
宋凤宁拎着水桶,去水房打水。
桶里接了多半下水,趔趄着一路提到寝室。
她家里有佣人,粗活都是女佣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小姐,提了半桶水,站在寝室里喘粗气,把拖布拧出来,擦地。
呼哧呼哧地擦完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小脸红扑扑的,直吐气,冯莎莎见状说;“宋凤宁,你在家是不是饭菜都是下人递到手里。”
“我在家吃饭都要人喂行了吧,就知道笑话人,不说帮人家干。”
宋凤宁嘟着嘴,娇嗔道。
“我帮你干,还干什么?”冯莎莎扔掉手里的画报。
“不用你了,一点诚意都没用,擦地时你不帮忙。”
“下回帮你。”冯莎莎又重新回到床上,继续看电影画报。
把擦地的水倒掉,宋凤宁又打了一盆清水擦桌子。
一张共用的方桌,桌面上几个女生的东西乱七八糟。
屋里的几个女生,就杜珍妮最邋遢,东西乱放,吃剩下的零食都堆在桌上。
宋凤宁仔细地擦了桌子,把东西规矩地摆好。
这时,孙敏芝回屋了。
眼睛哭肿了,晚饭没吃。
躺下合上床帐,从她进门坐在床上的杜珍妮斜眼看她,扬声说:“大家的东西都看好了,小心被偷了。”
孙敏芝忽地坐起来,“你说谁?”
杜珍妮若无其事,“屋里这么多人,我又没说你,你心惊什么?贼名还有人对号入座。”
“你,你别欺人太甚,早晚遭报应的。”
“报应,你还是先担心自己,我们学校校风端正,有人偷窃破坏学校名声,不知道还有资格留下吗?”
孙敏芝愤愤地重新躺下,没有再搭理杜珍妮的挑衅。
孙敏芝的事学校教务处主任找她谈过,孙敏芝抵死不承认偷了同学的钢笔,学校考虑人证物证俱在,研究让她退学。
孙敏芝如果退学,就坐实了偷东西的名声,污点一辈子也洗不清了。
班级里同学都议论纷纷,本来搞个恶作剧,有的同学乐得看热闹,孙敏芝被学校退学事情闹大了,除了杜珍妮,其他同学跟孙敏芝没有过节,众人一看闹过头了,全都老实了。
宋凤宁跟康纯如私下里商量,说;“我们毕竟是一个班的同学,同寝住了一年,知道孙敏芝是被冤枉的,不站出来替她说话,是不是太冷漠,没人情味?”
“我们怎么帮她,我们证明她的人品,学校能相信我们吗?钢笔是从她书包翻出来的。”康纯如说。
“课间□□们俩后走的,教室里的几个同学都是杜珍妮的人,她们肯定约好保守秘密,如果说出去,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不可能站出来给孙敏之作证,可有一个人能为孙敏芝作证,你记得当时教室里还有王玉琪,王玉琪以前跟孙敏芝要好,她只要说实话,孙敏芝就不能被学校开除。”
康纯如点点头,“对,现在只能靠王玉琪作证,我也觉得我们俩应该为孙敏芝说话,不然她被开除了,我们心里有愧。”
两人商量好了,去教务处,教务处男教导主任看看二人,“你们能证明孙敏芝同学的清白?”
宋凤宁说;“课间□□们走时,孙敏芝已经走了,教室里还有同学,她偷同学东西,没机会下手。”
“那你们看见谁偷的?”
两人异口同声,“没看见。”
“你看你们什么都没看见,又怎么证明?再说不少同学看见孙敏芝同学后到操场的,你们走后如果孙敏芝同学又回教室了,你们俩怎么能知道。”
孙敏芝说课间操出去晚了,是去了卫生间,又没人能证明。
宋凤宁说;“有一个同学我们走后在教室里后走的,她能证明。”
“那你说说是那个同学?”教务主任问。
“王玉琪。”
两人出了教务处,康纯如说:“你说王玉琪能给孙敏芝作证吗?”
宋凤宁摇着小脑袋,像个老夫子,“人性这种东西,不可言不可研不可验。”
王玉琪被教务处找去了。
自习课,同学们有的在温书,有的在闲聊,王玉琪回教室时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宋凤宁后来听说,王玉琪没供出把钢笔放在孙敏芝书包里的人,只是说孙敏芝不是最后走的,走的时候教室里还有同学,没有再次返回教室。
证明了孙敏芝偷东西没有作案时间,或者说不方便下手,学校经研究,孙敏芝偷窃行为证据不足,取消对她的退学处分。
下课时,宋凤宁和康纯如出去活动。
孙敏芝站在走廊里,等宋凤宁和康纯如,朝二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我会记住的。”
“我们就是说了实话,没做什么。”宋凤宁说。
“班级里说实话的同学只有你们俩,没有你们俩我的冤枉一辈子也洗不清。”
孙敏芝非常感激,平常她跟宋凤宁和康纯如没什么交情。
“你以后注点意。”宋凤宁好心地叮嘱说。
“嗯,这次我受了教训,班级的同学都不喜欢我,我性格也有问题。”
杜珍妮固然可恨,同班同学幸灾乐祸,除了宋凤宁和康纯如,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可见她做人的失败,宋凤宁前世深有体会,对她还是蛮同情的。
这件事风波过去,201女寝里着实消停了两天。
孙敏芝不跟杜珍妮吵了,杜珍妮出了气,没再找孙敏芝的茬,
周末,王玉琪跟一个女生约好去教室看书,那个女生过来找她,俩人先走了。
冯莎莎要去小礼堂看谭君如的小剧社演出。
康纯如来找宋凤宁,今天是孙敏之值日,孙敏芝家境一般,家事做惯了,轮到她打扫时,寝室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刚拖了地,怕踩脏了地板,康纯如自觉地没有进去,站在门口等宋凤宁。
宋凤宁夹着书本,走到门口回身挥挥手,“同学们,我先走一步。”
“你先走一步,我们就不随你去了。”
冯莎莎开玩笑说。
宋凤宁挎着康纯如走了。
周五自习室里除了宋凤宁和康纯如,就两三个人,周末学生们都去消遣了。
这两三个学生里就有江墨林,江墨林憋着看看宋凤宁到底同那个男生好了。
对频频射过来的视线,宋凤宁装作没看见。
两次都掉一个坑里,除非她脑子坏掉了。
九点钟,自习室要关了,宋凤宁收拾书本,同康纯如两人出了自习室,江墨林随后出来,喊一声,“宋凤宁!”
宋凤宁装没听见,扯着康纯如一路疾走。
康纯如被她扯着,只得跟上她的脚步,一直到女寝楼下,宋凤宁才放慢脚步,康纯如喘上一口气,“宋凤宁,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总跟我说江墨林的好。”
“以前我小。”
现在她还小。
“我觉得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哪里不一样了?”
“就比如说孙敏芝的事,你从前不管闲事的。”
两人边走边说,上了楼梯,她们俩回来的早,女寝走廊没人,寂静无声,白炽灯发着暗黄的光,地板上一片阴影。
突然,一声惊叫划破寂静。
惊叫声是从201女寝传来的。
房门打开瞬间,宋凤宁看见可怖的一幕,杜珍妮的头耷拉在床沿边,长发垂地,遮住了脸。
第8章 谁是凶手?
身后的康纯如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神情惊骇。
冯莎莎站在离杜珍妮的床边两三步远,双脚像被钉子固定住,挪不动步子。
喃喃地说:“她……她死了。”
宋凤宁是三个人里最镇静的,颤声说;“别破坏现场,我们出去。”
她拉了冯莎莎一把,冯莎莎带着哭腔,“我腿软,走不了路。”
“凶手没藏在屋里?”
宋凤宁这一句,冯莎莎尖叫着撞出门去。
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后,宋凤宁尚存一线清明,把门锁了,保护现场。
警察局接到报案电话,很快赶到学校。
现场没有被破坏,探长罗文带人勘察了现场。
法医对死者详细检查后,对罗文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症状是氰.化钾中毒,具体情况还要等化验结果出来。”
法医带着手套,小心地捏着水杯,“死者死前喝过水,水里有残留的氰.化钾。”
警察赶到路上用了二十多分钟,就是说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人是在死者已经死去半个钟头,警察局探长罗文先询问冯莎莎。
冯莎莎受了刺激,语无伦次,半天才说明白,她和一个女同学去学校小礼堂看话剧,提前回来,直接去盥洗间洗手,回寝室门没锁,推门进屋时就看见杜珍妮趴在床边,觉得很怪异,叫了她一声,杜珍妮没有反应,她仗着胆子上前,试了一下鼻息,人没气了。
探长罗文又询问跟她一起回来的女生,那个女生是202女寝的,那个女生证实冯莎莎没有说谎。
探长罗文问女生;“你听见她的尖叫声了吗?”
那个女生说:“听见了。”
“你回屋多久听见的?”
“我刚进屋一两分钟听见的。”
“你回来时,看见隔壁寝室的门是开着还是关着的?”
“门是关着的。”
探长罗文对死者同寝室的女生和相关人员例行询问,弄清楚每个人今晚的去向,出入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