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匹萨娘子
时间:2021-06-13 08:54:39

  “我们让你飞黄腾达,你却只给我们全尸,韩兄弟,你吃光了肉不给汤喝不说,还要我们的命。”李鹜冷笑,“不愧是韩逢年的弟弟——你是得了你哥的精髓啊。”
  “……你认识我和我大哥?”韩逢月面『色』一沉。
  “我不认识你们,可我听过你们的大名——准确来说,是你大哥的大名。”李鹜扯了扯嘴角,一脸讽刺,“韩兄弟,下回出门游历,可别再把自己的底儿给倒光。出身长沙韩氏,又前往北都投靠兄长,身边随随便便就能跟着几十人护送,还给自己取个谐音的假名——”
  李鹜无视韩逢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笑道:
  “这是想让我猜不出来都难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无名之辈!”韩逢月目光阴鸷,狐疑地审视着李鹜,似乎正试图将他和脑海里的某个名字对上号。
  “韩兄弟过誉了——”李鹜嘿嘿笑了,“鸭某就是一介无名诗人,不过有朝一日,鸭某定然会出一本自己的诗集。到那时候,鸭某也就不算无名之辈了。”
  “你少糊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鸭雕雀都是假名!”
  李鹜摇头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用假名的是你,鸭某却还要被你反咬一口……”
  韩逢月冷笑道:“我不管你叫鸡叫鸭,今日你都非死不可。我和你们兄弟三人虽然无冤无仇,但事关韩某今后的前途,只有请你们用『性』命助我一臂之力了。”
  “既然都要取我『性』命了,韩兄弟能解我一个疑问吗?”李鹜道。
  “你要问什么?”
  “和你同行的另外三十多人呢?”
  “取你三人『性』命,还用不着那么多人。我让他们护送车队,慢慢跟来——”
  李鹜道,“韩兄弟,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婆婆妈妈还想说什么?!”韩逢月怒了。
  李鹜依然不急不慢,气定神闲地说:“你看我这新换的衣裳,能不能给我一盏茶时间,让我把衣服换回去再动手?”
  韩逢月摇了摇扇子,扇坠上的玉鸟顺着络子打转儿。
  他阴柔的五官上『露』出一抹恶毒的笑意:
  “穿着新衣裳去见阎王,岂不是合适得很?”
  李鹜叹了口气,道:“你大费周章,不会只是因为想杀人玩玩吧?”
  “这就和你无关了,要怪,就怪你娶了不该娶的人吧——”韩逢月猛地合上扇子,神情突变,“动手!”
  他话音未落,身旁二十个手下齐刷刷抽出腰刀朝他们冲来,沈珠曦身后也传来一声大吼,李鹍手拿两把大斧头跳下马车,落到地上发出咚地一声,甩着两只大脚丫子冲向韩逢月的人马。
  李鹊抽出腰间弩/弓迅速后退,将近战场地留给怒发冲冠的李鹍。
  李鹍气沉丹田的怒吼和敌方的喊叫在空中相撞,打破了苍穹下原本的平静。
  沈珠曦的心都提到喉咙口了,李鹜却不慌不忙地把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扳着她一转,让她朝向马车。
  “上车去等着,你相公收人头去了。”
  沈珠曦怕自己成了拖累,慌张躲进了马车。
  李鹜看着她上了马车后,转身面对战场外袖手旁观的韩逢月,缓缓抽出了腰间长刀。
  “二十个人就想取老子的命——”李鹜说,“梦该醒了,你该死了。”
  韩逢月刚想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一个侍卫忽然被那身高九尺的汉子活生生地高高抛了起来。他在半空慌张喊叫,手脚拼命挥舞却只能抓住无形的空气!
  嗖——
  一只弩/箭化为残影,在半空中贯穿了侍卫的胸口!
  还未落地,侍卫就这么在半空里一命呜呼,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双眼就大瞪着不动了。
  “啊!!!”
  李鹍随手抓住一个向他砍来的侍卫,揪着他的发髻,抡着他像风火轮一样转了起来!
  被迫在空中旋转起来的侍卫惨叫不断,甩出的双腿接连被己方的刀剑砍伤,不一会,他身上就被砍得鲜血淋漓了。李鹍把他像用过的脏布一样甩开,抡起双斧虎虎生风地舞了起来。
  李鹍轻松以一敌十,再无一人敢靠近送死。
  “你们愣着干什么!上啊!你们可别忘了,你们的家眷都在我手上!”韩逢月怒声道。
  在韩逢月的威『逼』之下,剩下的侍卫互相看了看,咬牙一齐冲了上来。
  李鹍挥舞两把斧头,无需任何花招,单凭力量就杀得众敌节节败退。再加上李鹊在后方用暗箭辅助,二十个人不一会时间就倒下了大半。
  其中一名侍卫瞅准时机,攒足吃『奶』的力气朝着九尺壮汉的后背砍去!
  刀风还没碰着那汉子的后背,他自己就先一步被背后的长刀给砍着了脖子!
  鲜血飙飞,他『露』着震惊的表情回头,看着无动于衷的罪魁祸首。
  李鹜抽出陷进侍卫脖子里的长刀,反手捅入背后袭来的敌人。他一个旋身,一脚踹开鲜血从口中涌出的偷袭侍卫:
  “想偷袭老子,你还嫩了点!”
  韩逢月现在才知道他们的底气来自何处。
  这姓贾的三兄弟,一个擅长近战肉搏,力大无比;一个擅长盯着致命处放暗箭,歹毒阴狠;还有一个,正面作战不输于人,偷袭阴人也毫不手软。这三兄弟同时出现在战场上,让人找不出丝毫破绽!
  他们三人毫无疲态,反观己方剩下的这十人,却早已军心溃散,毫无还手之力。
  就这么一小会的时间,韩逢月剩下的十人就又倒下了四个。
  韩逢月见势不对,毫不犹豫抛弃属下,翻身上马:“驾!”
  骏马刚扬起前蹄,一只破空而来的弩/箭就『射』中了飞扬的马腿。一声吃痛的哀鸣,韩逢月跟着他受伤的马一起摔倒在尘埃飞扬的地上。
  眼见主子先丢下他们逃跑,剩下的几个侍卫也毫不犹豫抛下摔下来的韩逢月逃向了树林。
  韩逢月在心里把这些背忠忘主的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蹬开受伤的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刚要逃跑,一只沾着斑驳血迹的长刀横上了他的脖子。
  他战战兢兢地转头,看向身后掌控他『性』命之人。
  李鹜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韩兄弟,来都来了,急着走什么走?”
 
97、第97章 第97章“此诗,便名《鸭客行》……
  溪水还是那个溪水, 只是不复宁静秀美。
  李鹜抓着韩逢月的发冠,把他从水面下提了起来。缺氧多时的韩逢月好不容易重回地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
  “噗——呼——呼呼——”
  李鹜抓着他的发冠, 强行让他涨红的脸面向自己。
  “说吧, 你像个跟屁虫一样追着我们撵是为了什么?”
  韩逢月一脸狼狈,脸上既有溪水也有泪水和口水,他嘴唇一动,“呸”声刚起了个势, 就被李鹜再次按进了水里。
  韩逢月的双手在空中徒劳无功地挣扎着,溪水里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他痛苦的面庞在水里摇动,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已经散了小半, 东一缕西一把的散在水里。
  李鹜一屁股坐到韩逢月背上, 抬头看向两个正在拾荒的弟弟: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拾荒胆要大,心要细,像你们那样能拾到什么好东西?鞋底看一看, 衣服夹层看一看, 都没有的话,足衣脱下来抖一抖……大富由天, 小富由俭, 这些别人不要的东西, 我们要一个不落地收集起来……”
  沈珠曦在马车里扬声道:“好了没?我什么时候能出来?”
  “好了会叫你,你急什么!”李鹜用比她更大的声音没好气道,“你现在出来,小心你一个月都吃不下饭!”
  “为什么吃不下饭?”马车里的好奇呆瓜追问。
  “因为他们逃跑时屎『尿』屁崩了一地!”
  “噫!”
  刚打开了一条缝的马车门迅速关了回去。
  李鹜提着韩逢月的脑袋, 粗暴地把他拉出了水面。韩逢月翻着白眼,人事不知。李鹜对着他那张阴柔俊美的脸,毫不留情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外力刺激下,韩逢月吐出一口溪水,咳着醒了过来。
  “我想到一个和你很相符的字——死鸭子嘴硬,我给你刻个鸭字在这张白白生生的脸上,你觉得怎么样?”
  “你——”
  “想好再说话。”李鹜用刀尖轻轻滑过韩逢月的脸。
  韩逢月咽下到了嘴边的谩骂,用杀人般的目光狠狠瞪着李鹜。
  “为什么跟着我?”李鹜问。
  感受到面颊上刀尖的下压,韩逢月咬着牙开口了:“我没跟着你。”
  话音刚落,他的脸颊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韩逢月痛得惨叫起来,毁容的愤怒和恐惧让他整张脸都扭曲了。
  “我说得是真的!”
  “这一刀,是因为你跟我的女人。”李鹜蹲了下来,冷眼看着他,“跟老子的女人,比跟老子更严重。”
  “你的女人?”韩逢月捂着受伤的脸颊大笑起来,“你一个泥坑里爬起来的地痞流氓,想癞□□吃天鹅肉,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吃天鹅肉的命!”
  李鹜目光一凝:“……你什么意思?”
  “你根本不知道你娶的女人是什么人吧?”韩逢月阴笑道,“她是一个会让你丢命的女人,你根本护不住她!你也护不住自己!你就算现在杀了我,你也迟早会因为她丧命!”
  李鹜脸『色』一沉,刀尖再次抵上韩逢月的另一边脸颊。
  “……我不喜欢和人猜谜。”
  “我们合作怎么样?”韩逢月笑道,鲜血从他脸颊上的指缝里溢出。“看你们的样子,不是正常赶路吧?怎么,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犯了什么事?我都能替你摆平。你既然知道我大哥,就该知道我们有武英节度使在背后撑腰。如今世道大『乱』,手里握有兵权腰板才硬,要论兵力,尚存的十六节度使里,武英节度使可排前三。”“你要是跟我合作,我不但能帮你摆平你的麻烦,还能将你引荐给淳于安将军,让你平步青云,这交易不亏吧?”
  “你要什么?”李鹜盯着他。
  “我要马车里的那个女人。”韩逢月在刀尖刺破他的脸颊之前说道,“你先别急着动手!我知道你舍不得这样一个沉鱼落雁的媳『妇』——换谁都舍不得。可你继续留着她,你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为什么我会死?”
  韩逢月似乎已经对他的选择胸有成竹,他拧唇冷笑,缓缓道:“因为她是金枝玉叶,一国公主,如今的大燕皇帝不会允许他的妹妹嫁给一个低贱的平民,她原本的——”
  李鹜打断他:“你怎么认出来的?”
  本来应该给眼前之人带来十足冲击的话却像羽『毛』飘进池塘,没有传来任何回音。
  他似乎并不吃惊自己的妻子是一国公主。
  韩逢月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冷静的男子,不知不觉就被他带离了话题方向。
  “我们长沙韩氏是望族,我同大哥入宫参加宫宴时,曾机缘巧合在远处见过一回。当时,所有人都称赞,越国公主和天下第一公子傅玄邈乃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
  韩逢月的本意是激起对方的嫉妒心和愤怒,让他有机可趁,谁料这厮心胸过于开阔,对自己女人的上一个男人浑然不感兴趣。
  “越国公主和狗屁公子配不配关我什么事?”他不耐烦地拧起眉头,追问道,“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此事事关重大,我当然不会告诉别人,免得节外生……”
  韩逢月始终没有机会说完完整的一段话。
  咔嚓一声,他瞪大眼睛,脑袋从软绵绵的脖子上垂了下来,还没回过神的瞳孔依然跟着李鹜的面孔移动。
  “你穿的也是新衣裳,去见阎王爷正好。”
  李鹜从他脖子上松开手,韩逢月断了气的尸体倒了下去,生机仍然残留的面庞砸进冰冷的溪水里,水花在他面上飞溅,逐渐扩散的瞳孔眨也不眨。
  李鹜沉着而熟练地扒光了韩逢月身上的所有财物——连他折扇上的玉扇坠也没放过。拾完荒的李鹊走了过来,只一眼就看出背对他趴进了溪水里的韩逢月没了气息。
  李鹊惊讶道:“大哥先前还说要留他一命,怎么改变主意了?”
  “他认出了你嫂子。”李鹜冷声道。
  李鹊变了脸『色』,眼神往马车上一扫,确认门窗依然紧闭后,说:“他想接嫂子回皇家?”
  “节度使们各自为政,韩氏一族都是淳于安的走狗,韩逢月恐怕是想把你嫂子扣在武英军里做人质,以此要挟元龙帝来提条件。”
  “……那我们要怎么办?”李鹊看向地上的尸体,“不如我们把他烧掉,彻底毁尸灭迹?”
  “时间上来不及。”李鹜道,“韩逢月还有一队人马,发现他的尸体是迟早的问题。”
  “那我们……”
  “船到桥头自然直。”李鹜道,“该着急的,是白头县的诗人贾鸭。”
  李鹊笑了:“三人做事三人当,大哥别忘了,这事儿还有贾雀的一份力。”
  李鹍也走了过来,他对一个活人变成尸体已经习以为常。他跨过韩逢月的手站到河边,对他的尸体毫不在意,弯腰将两把血淋漓的战斧放进溪水里『荡』来『荡』去。
  杀人的时候,他怒目圆瞪,凶悍非常,此时此刻,他又像个孩童一般,双眼闪着小兽般纯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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