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
因为她人类的身份,天宫里的人都得到了项殊的嘱咐,不要在她面前搞出太冲击三观的动静,所以她虽然适应了天宫的生活,但对这种神迹还是感到惊讶无比。
她还处于震惊中,项殊又发来了语音。
项殊:“我已经到市区了,你要是对这东西感兴趣,五一放假回天宫我教你。很容易的,没有那么玄妙。”
季眠听着他的声音,再次感叹,项殊很厉害,非常善于解读人心。
*
很快要到五一假期,放假前一周,二中又整出了大动静。
因为要放五一假,这周六要补一天课,学校决定周六只上半天,接下来半天和周日组织高一高二的去郊游。
现在二中一会儿要应试考试,一会儿又要素质教育,减压减负。可能是上面哪个部门要检查,才搞这么一个郊游的幺蛾子出来。
消息一出来,高二的学生们简直要高呼万岁了。
还有几个月,高二就结束了,他们就要进入炼狱一般的高三,别说郊游玩乐了,就连体美音这些课程都不会再有,陪伴他们的只剩无穷无尽的题海。所以,这大概率是他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狂欢,自然各个激动难耐,提早一周就开始议论策划。
消息周二才下来,季眠没办法提前跟老祖宗们说,只能先跟项殊说。
季眠大课间时给项殊发了消息,说明情况。她发完消息,从小卖部买了瓶奶出来,边喝边上楼回教室。
十四班教室在走廊最末端,离着楼梯口近,经常一堆十四班的男生挤这儿聊天打闹,不时逗一下路过的漂亮女生。
大课间,胥霆一堆人正挤在那里嘻嘻哈哈讨论刚走过去的一个女生,女生满脸通红,加速离开。
一群男生哄笑,姜妄懒洋洋靠墙站着,低头把玩着一支签字笔,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大家说话。
忽然,胥霆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
姜妄抬起头,臭着脸要发火,“你他妈……”
“季眠。”
姜妄哑火,抬眼看过去,见季眠咬着牛奶吸管走了上来。她还是规规矩矩穿着校服,老老实实咬着吸管,目光不敢乱瞟,脚步小小,但速度很快,显然也有些怕他们这一群大男生。
刚还臭着脸的姜妄弯了弯唇角,上前一步想去拦住她。
季眠的手机却在这时响起。她看一眼来电显示,赶紧加快脚步往教室走,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姜妄。
其实除了觉得姜妄有点不正经以外,她对他没有什么意见。但那么多男生围在那里,她怕他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逗她,然后引来起哄围观,这会让她特别不自在。
姜妄看着她加速走远,脸瞬间沉了下来。
“操!”他骂了句脏话,将手里的签字笔摔地上,然后一脚踹开教室后门,自己进去了。
留下一众人等面面相觑。
“怎么了?”
“谁又惹到我们妄哥了?”
胥霆隐隐约约看出了什么,但一时不敢多说。
季眠没想到,项殊会打电话过来,她怕被人听见,进了教室,就去放卫生工具的阳台接电话了。
“这周要去郊游,还得住一晚?”项殊简直像她的家长,事无巨细都照顾到了。
季眠老老实实回答,“对,学校安排的。”
“去哪儿?”
“丘溪次原始森林。”
那边沉默了会儿,声音严肃,“眠眠,你魂体不稳,自己要多注意。虽然有寿雅君的丹药,但原始森林这种地方,阳气太弱,对你不好。”
其实季眠挺想去的。她跟班里同学关系都不错,高中生涯最后一次旅行,不去的话,应该会遗憾。
但她不是不懂事,只能遗憾道:“那我跟老师说,身体不舒服不去了。”
项殊轻笑,“也没那么严重。你认识何思航吗?”
“认识的,我们班体育委员。”
“我让他照顾着点你,你自己也注意点,行吗?”
季眠有些惊讶,“他也是……”
“不算,他爷爷是。血缘混杂了,他现在也就是普通人,不过体能什么的会好点,阳气也比平常人重。”
季眠回想了一下何思航永远健康活泼,阳光向上的精神面貌,觉得真的是阳气挺重。
“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也不用贴身跟着你,稍微近点就行。白天没什么问题,晚上多注意就好。晚上的话,跟同学沟通一下,最好住他隔壁房间。”
“知道了。”季眠还是有点犹豫的。
“没事,放心玩儿去吧。我一会儿跟何思航父亲沟通一下,很快处理好。你不用怕,实在不行,给我打电话。”项殊说着,笑了起来,“你忘了?我可是会瞬移,眨眼就能到你面前。”
季眠想起了项殊在草场瞬间消失的事,也笑了起来。
十四班阳台,姜妄正靠着墙壁抽烟,扭脸就看见季眠在远处阳光班阳台上打电话。她趴在护栏处,边说边笑,可开心了。
姜妄瞬间就有些不爽,怎么着?见了我就躲,跟别人说话就那么开心?
他恼火地拧眉,然后凝神听。两个班,一个在头,一个在尾,离得太远,实在听不见。
他挪了两步,已经到了最边缘处,还是听不清,但隐约能听到电话那端是个男人。
声线有些熟悉,上次在教导处,季眠好像也是在跟这个男人通话。
一个该死的,专门骗小姑娘的老男人!
姜妄恶狠狠想着,身体里一股邪火乱窜。他将烟摁灭,弯腰捡了一颗没人要的破垒球,一扬手,直接砸到了阳光班的阳台上,然后转身回教室,砰一声摔上了门。
季眠被从天而降的垒球吓了一跳,茫然地找了一圈,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看方向是十四班那边,但距离这么远,应该没人能从那里扔颗垒球过来。
也许是楼上扔来的?
季眠没多想,上课铃响起,她挂了电话,赶紧进教室了。
第18章 姜妄是姜煊阳 月光下,青丝如瀑,一身……
从江市去丘溪县,可以坐汽车也可以乘船。为了让学生们领略“白浪横江起,槎牙似雪城”的壮阔景观,增加写作素材,学校决定带大家乘船前往。
高二包括阳光班在内,一共有十五个班级,但年级组只租到了十三条船。最后决定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四个班挤两条船。这种小船乘客量不大,空间狭窄,一个班一条船还可以,挤两个班就格外难受。十三、十四两个吊车尾班级,学生大多有钱又混账,不是吃苦的料子,大家一合计,干脆两个班学生自己出钱,租了一条豪华大船。
出发当天,十三条小船围着一条两层豪华大船,众星拱月一般,格外风光。十三、十四两个班级的调皮男生还上了顶层,等大船从别班小船路过时,就嘻嘻哈哈逗女生,扔零食给别人,或者跟别班男生叫骂。
大家都心情轻快,少男少女各有躁动,开点玩笑也没人介意。只要不太出格,老师也不太管他们,由着大家嬉闹。
大船从阳光班的小船边开过,一堆男生起哄,“师傅慢点开,就跟着他们!再靠近点!”
出钱的是大爷,开船师傅就跟着阳光班的船不紧不慢地开。
一堆男生挤在二楼护栏边,冲阳光班的小船喊——
“任雪伊,吃不吃薯片?”
“何梓艺,接着,酸奶。接住了,别他妈摔爆了……”
“哎呀,卧槽,让你们班田老师躲开一点,我香蕉砸到他!”
田老师瞪他们一眼,“小兔崽子们。”
一船人轰然大笑,阳光班的也跟着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姜妄跟胥霆一群人坐在二楼船尾,大家在打闹,他无精打采地趴在护栏上,要睡不睡的。
一堆人闹得他有点烦,困顿地打了个哈欠,下意识掏烟,被班主任瞥了一眼,又不爽地收了回去。
“妄哥,你昨晚偷鸡去了啊,这么困?”胥霆往他身上靠,“季眠在那儿呢。”
姜妄懒懒掀一下眼皮,看见季眠趴在小船窗户处,露出半张侧脸。她没跟同学们打闹,自己静静趴着。
“喂,季眠!”大船上有个男生开始大喊她的名字。
姜妄眼风扫过去,见十三班一个男生拿着个苹果,冲季眠喊。
胥霆看看姜妄,又看看那男生,下意识皱眉,完球了。
那男生没注意到姜妄的目光,还在兴致勃勃逗季眠,“我请你吃苹果啊!接住……妄哥……”
他苹果没来得及扔出去,人就被姜妄拽到了后面一排。
姜妄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目光很不友好,哼笑了一声,“我也挺喜欢吃苹果的,请我吃?”
男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这位大佬了,突然有点忐忑,干笑两声,“给,妄哥喜欢,我还有……”
姜妄也不客气,拿过他的苹果咬一口,用手背拍他的脸,“你他妈安静点,老子要睡觉。”
就在他说这话时,其他人的打闹声几乎响彻云霄。
男生:……
明显不是吵闹的问题,只是不知道哪里惹这位大佬不开心了,他随意找个借口找茬。
男生不敢反驳,也不敢跟姜妄较劲,乖乖坐回自己的位置,戴上耳机安安静静听歌去了。
季眠刚才一直趴在窗户边,这会儿被那个男生的动静吵到,抬起了头,往大船上张望了一下。
姜妄大喇喇坐在船尾,一边嚼苹果,一边看着下面小船,不期然就对上了季眠的目光。
他冲她扬一下眉,然后就见季眠慌张地回过头,抓起一个塑料袋,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姜妄:……
季眠没想到自己会晕船。刚开始还好,江上微风拂面,她还觉得挺舒服,但是只过了二十分钟,她就开始头晕恶心,胃里一阵阵抽搐,一身冷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难受得不行。
季眠吐过一次,稍微舒服点,接过张可可递的水漱口,然后又不好意思地跟附近的同学道歉。
何思航把袋子扔掉,回来询问:“还好吧?”
看见他给自己扔装呕吐物的袋子,即便有项殊的嘱托,她也格外不好意思,“好多了,谢谢,下次我自己去。”
“没关系的,小事。”何思航说着,在她边上坐了下来。
张可可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巡睃,倒也没说什么。
小船继续晃晃悠悠行驶,季眠吐过一次后刚缓过来的状态又变得糟糕,眩晕感一阵接一阵。她闭眼趴在窗沿上,让风吹过头顶减少眩晕感,何思航坐在她边上,随着小船摇晃,她的头不时蹭到他胳膊。
季眠觉得不合适,但实在难受的不想动。
“阳光班的干什么呢?光天化日就靠一块儿了?”
大船上突然有人起哄调侃,季眠难受极了,但还是努力支起头,想离远点。大船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像是有人在打架,她听见姜妄在骂人——
“我、操、你妈、逼的,能不能安静点?你再喊,老子把你扔下河信不信!”
紧接着,十四班班主任就吼了起来,“姜妄,你给我消停点!”
季眠头晕,无心听,又闭眼趴在了那里。
船摇晃了一会儿,突然停了,她以为到地方了,睁开眼看,却听田老师在叫她。
“季眠,你这样吹着脑袋,容易生病。要不你去大船上,大船比较平稳,没这么颠簸,空气流通也好,不用把头伸出去。”
其实季眠一点都不想动,但她注意到阳光班的船和大船停在了江上,两条船甲板间已经搭好了木桥。其他班级的船都先走了,她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只好起身往外走。
张可可立刻跟上,“我扶着你。”
何思航也想跟着,季眠回头看他,“没关系的,就一个多小时。”
她知道何思航跟姜妄有过节,怕起冲突。
何思航没再说什么,坐了回去。
季眠和张可可出了船舱,抬眼就看见了站在大船甲板上的姜妄。姜妄脸色不太好,看着不太爽的样子,目光冷冷的落在了季眠脸上。
她看起来很不好,绑在脑后的马尾松了,脸颊边垂着不少碎发。瓷白的脸血色全无,吐的眼泪都出来了,一双眼通红,配着苍白的脸,活脱脱一只小兔子。
那模样又弱又可怜,好像一阵江风就能把她卷河里去。
姜妄咬咬槽牙,神情缓和了很多,冲着她伸出手,“过来。”
季眠被晕船折磨得够呛,也没多想,把手放进了他的大手中。
她的手很小,手指又软又凉,他的手一下就能将她全包裹住。姜妄没忍住,捏了捏她的手指。
季眠没心思搭理他,借着他手臂的力道,小心走过了不宽的木桥。
这条船足够大,大多数人都上二层晒太阳、看江景、逗别班学生去了,一层船舱里只稀稀拉拉坐了十几号人,三五人凑一起要么打牌要么玩游戏看电影。
姜妄带着季眠和张可可进来,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一下,但也没敢说什么,只意味深长地相互交流眼神。
船舱尾部有一排连着的软凳,姜妄带两人坐了过去。
季眠一坐下,就下意识推开后面的窗户。
她刚推开,就被一边的姜妄关上,“别吹风,一会儿头疼。”
他说着话,抬手,将季眠的卫衣帽子扣脑袋上了,然后又掏出一副耳机替她塞上。
季眠晕乎乎的,只感觉耳边微微发热,在音乐充斥耳膜前,她听到姜妄在她耳边轻轻说,“听歌,别看窗外,会舒服点。”
姜妄给她戴好耳机,退开了一点,然后扶着她胳膊,让她躺在了椅子上。
季眠实在难受,没出声,安静的由着他摆弄。
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着身子侧躺着,片刻,怀里被塞了一个带温度的绵软的东西。应该是姜妄的衣服,她本能地抱着衣服,抵着胃的地方,整个人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