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
季眠笑着骂他,姜妄却不管,伸长了手臂将人搂住。但两人都蹲着,拥抱的姿势笨拙又怪异,像两个拥抱的雪人。
姜妄尝试了一下,怎么都不舒服,他干脆坐在地上,长腿分开两边,将季眠一下搂进了怀里。
季眠猝不及防被他揽过去,手掌下意识撑在了他肩膀上,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她的手支撑在他肩上,隔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姜妄仰头看她,路灯的光芒落在他的黑眸里,亮得惊人。
“别推开我。”
他声音低沉,目光火一般灼人,季眠被他看得心慌意乱,手臂都发软。
她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抬起手,软软搭在了他肩上。
此时姜妄坐在地上,双腿分开,季眠跪在他面前,紧张得挺直了背,根本不敢看他。
“这样膝盖疼,坐我身上来。”姜妄说着话,双腿收拢,碰碰她的大腿,“乖,把腿打开。”
他仰头盯着她,声音又低又沉,带着不正经的暧昧。
季眠一张脸通红,害羞的气都喘不上来,但仍乖乖撑着他的肩膀借力,跨坐在了他身上。
她刚坐下,姜妄就再度将自己的两条长腿分开放到两边,而她的腿也顺势被打开。
季眠感觉自己要被他各种操作弄得羞死过去,双手紧紧抓着他肩上的衣服,死活不肯看他。
“姜、姜妄……”她羞耻的不行,但还是小声提醒,“在、在马路上呀……”
姜妄没理她的茬,将人揽紧,让两人紧密贴合,他自己则将脸埋在了她肩窝处。
姜妄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然后沉沉地吐口气。
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锁骨处,一股微麻的感觉扩散开,季眠整个身体都崩紧了,她咬着唇,更用力地揪住了他的衣服。
“季眠……”他声音很低很低,闷在她肩颈处,像是叹息,“你终于是我的了。”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像是成百上千的烟花同时炸开,像是滔天的洪水汹涌而来,激烈澎湃到难以克制,无法抵抗,他甚至愿意随着这股感觉去生去死。
神山上百花齐放也没有那么沸腾绚烂。
激动和欣喜交织,让他一时承受不住又无法宣泄,只紧紧抱着她,闻着她的味道,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叫她名字。
“季眠。”
她很轻的回应,“嗯,姜妄你轻点,疼。”
他力气大,死死搂着她,抱得她腰都有点疼。
姜妄稍微松开一点,冷静了一下,但仍然没有抬头,“你不高考了?”
“要考的,所以你不能总闹我。”
姜妄明白她的意思,应了一声,同时配合着点点头。他一动,短短的黑发从季眠颈侧扫过,痒得她忍不住缩了一下,想要往后退。
“别动,”姜妄大掌扣住她后背,将人禁锢住,“让我抱抱,我想好久了。”
季眠又被他弄得满脸通红,小声骂道:“你一天到晚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姜妄闷闷地笑了一声,“抱一下怎么就乱七八糟了?我想得比这个多了去了,我还想……”
“你不许说!”季眠直觉他说不出什么好话,赶紧打断他,“你说点别的。”
姜妄还在笑,但乖乖应了一声,好半天,突然问:“你怎么突然就接受了?你不是害怕我么?还是说你今天看见了这些事,所以可怜我?我不需要别人可怜。”
季眠一时没太明白他的意思,稍整理了一下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姜妄放在她后腰的手臂揽得紧了几分。
他咬着牙,有些赌气,“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可怜就可怜吧,反正你不能后悔。你要后悔了我就……”
他原本憋着一股气,要说一些类似“弄死你”之类的狠话来威胁季眠,但感受着怀里瘦小柔软触感,他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
憋了半天,恶狠狠道:“……我就再可怜一点。”
季眠愣了一下,笑了起来。
“你他妈还笑,你快要把我弄疯了,你还笑得出来,你有没有心啊?”
季眠没理他故作凶恶的发言,她现在放松了很多,不想最开始坐在他身上时僵硬地挺着背了,现在大半重量都倚在了他身上。
她微动了动身体,一手搂着点他的脖子,一手抬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他的黑发。
姜妄单手搂着她,空出一只手来拍她手背一下,“别老撸我,没用!我还气!”
季眠轻笑,“别发小孩脾气了,我没有可怜你,也没有怕你。”
姜妄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不再乱动,仍旧将脸埋在她肩颈处,留个头顶给她,感受着她软软的指尖触摸发丝和头皮的撩人触感。
心尖痒得受不了。
“姜妄,我不是很爱说话,但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我没有害怕你,一点都不害怕,”她说着话,垂眼看他黑黑的发顶,眼眉间带上了温软的笑意,“我觉得你是英雄。”
“英雄?因为今天收了山鬼?”
人性慕强,天生会对强者带有崇拜的感情色彩,但不仅仅是这样。
“嗯,”她轻轻摸着他的黑发,“亲眼看见了煊阳君有多行,也看见了你扛在肩上的守护众生的责任感,也看见了你顾全大局的隐忍……你那么那么好,所以我也想对你很好很好。”
季眠想着一直用轻浮外表掩饰自己的姜妄,想到他刚才明明难过,却不可一世地说“我看起来像是肯跟别人住一间房的样子?”的模样,就忍不住心头发酸。
原来他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她忍不住抽抽鼻子,“我也没有觉得你可怜,只是觉得你很委屈,所以心疼。姜妄,可怜和心疼是不一样的。”
可怜是施舍,而心疼是珍爱。
姜妄抱着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动作僵硬地抬起头看她。
季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姜妄有点慌了,手忙脚乱地用指腹替她抹去眼泪。
“你哭什么啊,我都没觉得难过,你倒是挺难过。”他牵牵唇角,笑了,神情有些宠溺,“早知道你这么爱哭,刚才我死活要把你记忆消除了。”
“不要,”季眠固执地摇头,“这样的话,被你保护过的人就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体谅你了。”
他神情空白一秒,嘴硬道:“我不需要别人体谅。”
“连我也不需要?”
这么软软一句反问,像是一只手轻缓地捏住了他的心脏。不疼,却酸的厉害,喉头也跟着酸涩起来。
“操。”他再次将脸埋在她肩上,眼眶有微不可查的淡红,“季眠,我的命都要折你手里了。”
两人坐在马路上折腾了半天,马路都有点不高兴了,他们才磨磨蹭蹭起身往回走。
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阳光班的烧烤聚会已经结束,大家都各自回房了。季眠跟宋甜一个房间,宋甜回去后,发现她不在,有些着急,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季眠接到电话的时候,正跟姜妄走去农家乐登记大厅,因为姜妄需要自己去开个间房。
“喂,宋甜?”
“眠眠,你怎么还没回来,去哪儿了?”宋甜有些着急,语速很快,“你刚才去找……姜妄了?”
她记得刚才的事,但有些迟疑,不太相信季眠会去找姜妄。
季眠自然听出了她语气的异样,以前,这样的语气总是会让她窘迫不安。但今天,她像是获得了某种无形的力量,神情平静地回答:“嗯,我跟姜妄在一起呢,一会儿要是何老师问起,你帮我说一声。”
姜妄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大大方方承认,侧眼瞅了她一眼,嘴角不可抑制地翘了起来。
“你、你跟姜妄?”宋甜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问了出来。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季眠笑了笑,“你不要说出去,免得何老师找我谈话。”
宋甜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下意识想劝劝季眠,但又觉得两人关系没到那步,迟疑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你也早点回来。”
“谢谢,我一会儿就回去。”
她挂了电话,就注意到了某人明晃晃的目光。
“你看路,别看我。”她脸有点烫,垂眼看着地面。
人影晃了晃,视野里出现姜妄那双经典红黑配色的篮球鞋,她一下子顿住脚步,抬头看他。
姜妄拦住她的去路,手撑着腿,俯身捕捉她的视线,漆黑的眼里闪着促狭的笑。
“喂,她想的那样,是哪样啊?”
他明知故问,嘴角噙着笑,一脸的坏样。
季眠涨红脸瞪他,“你好烦,开让开,一会儿何老师就发现我不在屋里了。”
“别呀,”他舔舔唇,“你就说说,别人想的是哪样?万一人家想的是我俩团伙盗窃电瓶车呢?”
季眠没忍住,笑了出来,推他一把,“你别无聊了,快走吧。”
姜妄往后踉跄两步,干脆就这么盯着她倒着走。
“别老看着我,你转过去好好走路。”
“我就看看。”
“看什么?”
“看谁那么厉害,能追到这么可爱的女朋友,”他边说边了,“哦,原来是姜妄啊,他可真厉害。”
神经病!
季眠真的想揍他了。
两人边走边闹,几步路,磨磨蹭蹭半小时才走到登记大厅。
此时夜已深,阳光班的学生们都进了房间了,农家院的其他客人也差不多都回房休息了,大厅里只有值班人员在。
两人过去说要开间房。
“你们班不是开了客房了?”值班的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正忙着打游戏,头也不抬,也懒得多问,“普通客房你们班都占了,现在只剩高级套间,在那边竹林里,688一晚,要么?”
季眠一听这价格,惊得眼都睁大了。星级酒店还能接受,可这就是个条件一般的农家院啊。
一边的姜妄应了一声,办理登记。
男人很快弄好,听到支付信息后,拿了房卡收据和一盒东西递了过来,“明天十二点退房。”
姜妄拿了东西,带着季眠往外走。
这次,因为有了风俗村的经验,季眠一眼就看出来了男人给姜妄的是一盒套套。
而姜妄,就这么直接拿手上,一点不会不好意思!
季眠涨红了脸,小声道:“怎么哪儿都给这种东西,你赶紧扔掉啊。”
姜妄见她气急败坏,侧过头看她,满脸的坏笑掩都掩不住,“咱能不能不要败家,688呢,能省一点是一点。反正以后也得用啊。”
他说得理直气壮,甚至想要举起盒子来,看看背后的说明。
季眠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羞愤的想死,好想骂他:神经病啊,你是缺688的人吗?攒那么多套套干什么!
但这种话她是死活说不出来的,只好生硬的转移话题,“这种条件,为什么要688这么贵啊。”
姜妄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了,一双眼弯弯地看她,笑得半天说不出话。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季眠是想要躲过套套那个让她羞耻的话题,但她却没料到,自己现在正在进行一个更羞耻的话题。
季眠傻乎乎的样子,让他笑得不行,“你猜啊,猜猜为什么这么贵。”
季眠虽然没猜出来是为什么,但看见姜妄那种放肆的笑,瞬间就预感不是什么好事,“我不猜!”
“哦,”姜妄闲闲地应一声,笑意没止,“那我告诉你。”
“不用,我不听!”
季眠赶紧捂住耳朵,气鼓鼓看他。
姜妄笑得更厉害,他优哉游哉的将一堆东西塞裤兜里,然后两手分别抓住她手腕,把她的手从耳朵边拉了下来。
季眠挣扎了一下,那点力气不值一提。
姜妄控制住她的双手,盯着她红扑扑的脸,一个劲笑,笑得格外坏。
然后季眠就见他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那是情趣套房啊。要的就是荒山野岭这股野劲儿。”
姜妄说的内容,以及他说话时拂在她耳廓的气息,都对季眠造成了难以抵挡的刺激。
脊椎和头皮都在发麻,手腕被抓住,她只能下意识动动胳膊,企图蹭蹭发痒的脖颈。她肩膀一抬,却撞到了姜妄的下巴,他软软的唇瓣就从她耳垂处擦过。
他的气息变得越来越烫。
他干脆松开她的手腕,将人搂进怀里,靠在她肩头,闷闷道:“你别故意撩我,我道德感极其低下,你撩我就上啊。”
季眠整个人要炸了似的,身上一点点发烫,抬手推他,“你快点闭嘴,我要走了!”
姜妄不情不愿,“我再抱会儿,五分钟。”
最后姜妄抱了十多分钟,他自己到了忍耐边缘了,才猛地松开季眠。
他默不作声地走到一边绿化带,掏了一支烟咬住,刚想要点,季眠软软声音在背后响起——
“别抽烟了。”
姜妄最终没点,无奈地叹口气。
他也不想抽烟啊,但他现在特别需要冷静冷静,不然小姜妄不肯回去啊!
他能有什么办法?小姜妄这个叛徒,又不听他的指挥,只听季眠的。
姜妄烦躁地抓抓头发,深吸几口气冷静一下。
季眠看他有点不对劲,小声问:“姜妄,你怎么了?”
姜妄扭头看她,“没事,有点激动。”
季眠没再说话,乖乖等他。
夜风微凉,姜妄吹风冷静了一下,送季眠回客房。路上不敢再折腾了,毕竟受苦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