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偷偷的亲一下 你强吻我,你害羞什么呀……
季眠看见姜妄, 心头一慌,下意识抓着帽檐把帽子压住。
姜妄冷眼看着两人,慢慢走过来, 停在季眠面前。因为身高差, 他垂眼只能看见大片帽檐以及她紧抿的唇瓣和小巧的下巴。
她抿唇的动作有些用力,显然在紧张。
他目光挺在她唇瓣上, 淡声问:“干什么呢?”
“神君,”项殊恭敬低头请安, “夫人说有事……”
姜妄侧头, 冷冷瞥他一眼, 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项殊,我发现你最近特别爱插嘴。我问你了吗?”
项殊怔了怔, 微微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出去。”
项殊看他一眼,又匆匆低头, 恭敬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季眠和姜妄两人,空寂寂的, 安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姜妄垂眼看着她, 也不说话, 气氛好像越来越紧绷。
季眠有点扛不住, 小声叫他, “姜妄。”
“不要跟我说话, 让我自己冷静会儿。”他说着气话, 但声音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冷冰冰了。
季眠怔了怔,想起了上次医院的事,他大概也是怕自己的冲动再导致那种情况吧。
他在努力变得更好。
季眠心头有点软, 主动牵住他的手,却发现某人还故意挣扎了几下,貌似想要甩开她的手。
不过那点力气,比她还不如。
“别动了,我抓不住了。”她抓紧他一根手指,姜妄也顺从的不再挣扎,但仍摆出一副“我很生气,你别以为哄哄就好”的高冷嘴脸。
“项殊是来给我帮忙的。”
“帮什么忙?”
季眠支吾了一下,话还没说出来,已经下意识又抓住帽檐了。
“说啊,帮什么忙?帮忙还得掀你帽子呢……”他说完,意识到不对,“你戴着个帽子干什么?”
“就是我额头上……额头上……”
“受伤了?”姜妄急性子,抬手要去摘她帽子,“我看看。”
“不要!”季眠躲开一点,终于很小声很小声道,“没有受伤,就是、就是那个花开了。”
“什么花开了?”
季眠本来就难为情了,他还一直不明白,她着急地跺脚,冲他喊:“就是额头上你的那个标记,它开花了!”
姜妄呆了一下,最后反应过来,嘴角就控制不住地往上扬,居然笑得停不下来了。
“你不要笑了,”季眠又急又羞,“你快想想办法。”
姜妄还在笑,他弯下腰,低头从帽檐底下捕捉季眠的目光。
季眠无处可躲,接触到他的目光,心跳更乱更慌张。
“哎,”他笑眼弯弯地看着她,“这么喜欢我呀。”
季眠觉得自己几乎能听见脸刷的一下红透的声音。
她实在太难为情,强行转移话题,“我找项殊,就是想把这个封印起来。”
“哦,”他吊儿郎当应一声,“好好的,为什么要封起来?”
“不然大家都知道了!”
姜妄抿着唇,尽量控制笑意,但嘴角却不可抑制地上扬,“大家知道什么?”
季眠噎了一下,知道他是故意的了,她紧抿着唇瞪他,就是不开口。
姜妄恶劣的故意催促,“知道什么,你说啊,快点。”
“知道我喜欢你。”季眠小声鼓囊。
姜妄笑开了,“我也喜欢你,下次直接跟我说,不用害羞。”
季眠急得推他一把,“你快点帮我弄,不要贫了。”
“怕什么,你喜欢我,那多正常。这么个大帅比,你能不动心?”姜妄说完,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你再瞎说,我生气了啊。”
姜妄依旧撑着膝盖,弯腰跟她对视,脸上不正经的笑敛住了,但那点欣喜怎么也掩盖不住。
“给我看看。”
季眠还没反应过来,姜妄已经抬手摘掉了她的帽子。几乎是本能反应,她抬手就捂住了额头。
“乖,让我看看啊。”
姜妄修长的手指抓住她手腕,也不敢用力,只轻轻往下拽。
季眠死死捂住额头,又急又羞,声音带上鼻音,撒娇似的骂他:“你松手,弄疼我了。”
“让我先看看啊,你不松手,我怎么封?”
摘掉帽子,姜妄站直了身,居高临下看她,眼里还闪烁着笑意。
季眠捂着额头,满脸通红的抬头看他,“真、真的?”
总感觉他不可信,不会这么容易。
姜妄一瞬不瞬盯着她泛红的脸蛋,心神一点点荡漾,“真的。”
季眠终于慢慢放下手,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看见了?”
在看见她额头那枚桃花的瞬间,姜妄原本清亮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像是有火焰燃烧,又亮又灼热。
一朵绽放的娇艳的桃花,彰显着直白而浓烈的喜欢。
季眠被他这种直勾勾的目光看得面皮发热,紧着嗓子,又问一遍,“姜妄,看见了吗?”
他牵牵唇角,“嗯,看见了,很美。”
季眠觉得自己轰一下燃起来了似的,皮肤在一点点收紧,每一寸都开始发烫。这种感觉就像赤、裸、裸站在了他面前一样,羞涩的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逐渐变得困难。
她抬着圆眼看他,因为害羞,眼里染着晶亮的水光。脑子里也在发热,一片空白,她无意识得叫他:“姜、姜妄……”
“嗯。”
“帮我封啊。”
“好。”
他嘴上答应的可乖了,却抬起一只手捧住了她的脸,然后着迷地用指腹摩挲那朵桃花。
额头像是有电流炸开,酥麻又微紧缩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头皮更是麻得厉害,她下意识颤栗一下。
“姜妄,你、你别摸,好痒。”
她软绵绵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腕,想要把他的手拉下来,但那点力道完全没用。
“眠眠,别动,让我再看看。”
“你、你帮我封呀。”
“嗯,你叫我。”
“姜妄。”
“不对。”
季眠眨眨眼,“姜煊阳?”
“不对。”
“……”
季眠一咬牙,一跺脚,小声喊:“夫、夫君。”
姜妄笑了,“怎么这么乖?”
季眠垂着眼不敢看他,“你快点。”
姜妄应了一声,手从她脸颊边滑下,顺势绕到后面,捏住了她纤细白嫩的后脖颈。
他拇指腹搭在她颈侧,下意识摩挲着她细滑柔软的肌肤,喟叹般舒口气,“怎么这么嫩?”
“你不要说话了,你快点。”这下,季眠不仅脸红,脖子都红透了。
姜妄定定看着她泛红的脸蛋,比桃花还要娇艳。他没忍住,俯身将唇瓣贴在了她额头上。
他难得温柔一次,缓缓亲吻,贴着她眉心辗转,极致缠绵。
柔软温热的触感在眉心炸开,一点点侵蚀全身。季眠呼吸都要停了,心脏噗通乱跳,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抬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像是在无措中寻求依托,她紧紧的,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衫。
也不知道是这种服饰没有扣子所以不牢靠,还是姜妄大带系的不紧。反正回过神来,季眠已经把他黑色长袍的交襟抓得敞开了,露出里面白色中衣,甚至中衣也微有些凌乱,开了很小一条缝,能瞥见里面一点点锁骨。
季眠:……
姜妄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衣服,他低眼看了看,笑了起来,“你有点过分啊。”
“什、什么。”季眠宛如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抓包了,心虚的不行,脖子都僵住了。
姜妄舔舔唇,坏笑起来,“我这好好的帮你封印,你趁机就占我便宜?”
季眠被噎住,红着脸辩驳,“我没有!”
“哦,”姜妄弯下腰,把胸前的凌乱刻意呈现在她面前,还添油加醋地拽拽衣襟,“那这是谁弄的?”
季眠低着眼不看他,死活不开口。
姜妄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跟自己对视,“啧,挺老实一人,怎么这么流氓呢。”
他说完,自己美得不行,弯着眼笑了起来。
*
眉心的桃花已经封住,没人能看见了,但季眠总觉得不自在,尤其是对面的姜妄抬起眼,意味深长地盯着她额头看的时候。
季眠红着脸把笔放下,瞪对面的人一眼,“你不要看我,你看题。”
姜妄懒洋洋靠在椅背上,面前的矮几上摊着本崭新的物理书。他低眼看看书,撇了撇嘴,特别理直气壮道:“为什么看书,我又看不懂。”
季眠:……
那你还挺骄傲啊!
“不看书,你就做点别的,别老看着我。”
“哦。”姜妄闲闲应一声,然后身体往前靠,一手支着脸,歪头继续看对面的季眠。
“你干什么呀,不许看了。”
季眠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砰一声,把英语书竖起来,挡住了自己的脸。
然后她就听见姜妄带笑的声音响起——
“同学,你多少有点不讲道理了啊。”姜妄一直勾着唇角坏笑,“刚才你大庭广众的,差点把我衣服都扒了,我这会儿看看都不行。能不能别仗着我老实,就欺负我?”
季眠:“……你哪里老实了!”
因为有书本格挡,感受不到他那种灼人的目光后,季眠的气焰就高了一些,都敢呛声了。
姜妄笑得更开心,厚颜无耻道:“怎么就不老实了?刚才是谁啊,把我衣服都脱了,你看我连大声都不敢跟你大声,这还不老实?非得让你把我脱光……”
“你快点闭嘴!”季眠拿起一块橡皮,恶狠狠丢过去砸他。
嗯,都偏到姥姥家去了,连桌子都没砸到。
姜妄沉默一秒,趴在桌上盒盒盒盒笑得跟只鹅似的,“你能不能扔准点,我都做好准备挨砸了,结果无事发生,你说浪不浪费我的感情?”
“你不要说话了,我要看书了。”
姜妄虽然爱闹,但也学习体谅季眠,试着控制自己。他贫了会儿,倒是真不再逗她了。
季眠的专注力很好,不管做什么都很投入,姜妄不再打岔,她很快也就进入了学习状态。
等她刷完一张理综试卷,再对答案,订正错题,做完错题集,天都快黑了。
收拾了试卷课本,抬起头来,满脑子都还是物化生。她看着天边渐合的夜色,茫然了半天,才渐渐回过神来。
她跟姜妄还坐在草场地台上,因为夜色降临,原本鲜翠的草场被涂上了一层铅灰色,天地显得越发空寂浩大。
季眠看向对面的姜妄,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忍不住想笑,这大概就是学习之于姜妄的魅力了,可以让他快速入眠。
季眠趴在桌上,下巴刚在手臂上,静静看着姜妄的睡颜。
哪里都好看,就是可惜,嘴太坏。
她安静看他,一边在心里评价着他的眉眼、鼻梁、嘴唇……一边控制不住地笑。
她的笑也是腼腆的,唇角轻轻勾起,没有声音,但却完全控制不住。
姜妄的睫毛颤了颤,季眠惊觉他要醒,立刻挺直了背,欲盖弥彰地将目光放向远处,不再看他。
果然,她余光看见桌上的人动了动,随即抬手抓头发。
姜妄刚醒,还有点迷糊,他揉揉头发,掀起眼皮看对面的季眠,“看什么呢?”
他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困倦感,发沉发哑,还有点软软的鼻音。
“看天宫的夜景啊。”
“唔,”他应一声,下意识要摸烟,又反应过来,停下动作,顺势扭头往后看,一片铅灰色的天地,“这有什么好看的。”
季眠想起了什么,兴致勃勃地看着他,“跟你结婚那天,我坐在轿子里,偷偷往外看了,夜空特别特别漂亮。”
现在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恐慌和惧怕,再回想起来,在浩瀚星空之中奔赴的场景,盛大又唯美。
季眠没觉得有什么,只是高兴的跟他分享自己的见闻。那一次的场景,大概永生都不会再有,更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它将成为她记忆里永远灿烂不会褪色的一幕。
因为她奔赴的人是姜妄,所以曾经的一切似乎都变得美好了,都可以当做最珍贵的记忆妥善保存了。
姜妄看着她高兴的模样,心里却有些疙瘩。那些让她或惊叹或激动甚至害怕的过往,虽然很多是由他而起,但他却从没参与过,甚至还刻意要划清关系,这大概要成为终身无法弥补的遗憾了。
季眠还在高高兴兴形容自己从花轿里偷看到的震撼人心的场景,却察觉姜妄一直没吱声,有点闷闷不乐似的。
“你怎么了?不喜欢听这个?”
姜妄赶紧摇头,“没有,爱听的。”
他看着面前笑着的姑娘,心头释然,过去已经没办法改变了,但他们还可以创造更多更惊艳的回忆。
“我带你去个地方。”
姜妄站起身,过去拉着季眠也站了起来。
“去哪儿?明天要上学,一会儿该回市区了。”
姜妄不由分说地牵着她往前走,“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