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富婆——舒书书
时间:2021-06-16 08:41:03

  这事情传得飞快,有的人家小孩还在睡觉呢,当妈的一把给薅起来,咋咋呼呼说:“还睡还睡,听说叶家今天开吉普车去风水大队带新娘子,快起来去看看啊。”
  哪怕起床困难户的娃娃,在听到这话以后,也瞬间睁眼清醒了。
  穿起衣服脸都不洗,穿上鞋撒腿就往叶家跑过去看新鲜。
  叶安慧过来的早,是最早看到吉普车的。
  她看到的时候也差点把眼珠子掉出来,然后好奇多看了一会,忙转身跑回家去了。
  跑到家的时候,叶老太、叶老大和刘兰花正在吃早饭。
  她站到她家灶房门口掐腰喘气,想说话却好半天没说出来,只道:“二叔家……二叔家……”
  刘兰花喝口稀饭看着她,下意识就问:“怎么?你二叔叫你来借自行车?”
  叶安慧微微缓过气了,呼吸又重又急道:“借什么自行车啊!二叔家来了辆吉普车,现在就停在门口,是汽车啊!大哥今天开汽车去带新娘子!”
  听到这话,刘兰花脸色瞬间一懵。
  叶老大和叶老太不相信,说叶安慧:“说什么梦话,你见过汽车长什么样?城里人都没汽车接新娘子,他家哪来的汽车接新娘子?”
  叶安慧嘘嘘喘着气,“去看看就知道了啊,真的是太气派太有面儿啦!”
  听完这话,刘兰花第一个先放下筷子,连忙就跟叶安慧出门去了,叶老太行动慢,在叶老大的搀扶下站起身,也出门往西去了。
  还没到老二家门口呢,就见密密麻麻挤了许多人。
  他们好容易挤进了人堆里,果然看到一辆绿皮汽车,苏华荣手里拿着喜字,正在和叶安国往车子上贴双喜呢!
  贴完了双喜,又往汽车后视镜上绑红绸花。
  苏华荣那笑的啊,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根本收都收不住!
  叶老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抬手狠狠揉了两下。
  叶老大和刘兰花同样震惊,一会看看吉普车,一会看看在旁边乐得要开花的叶老二,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
  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啊!
  要知道现在哪怕是城里人,也很少有人能用得上吉普车接亲啊!
  刘兰花站在气喘吁吁的叶安慧旁边。
  她眨巴眨巴眼,脑子里全是叶安慧的声音——
  借什么自行车啊!
  大哥用吉普车带新娘子啊!
  太气派太有面儿啦!
 
 
第050章 
  叶家门外挤着看热闹的人太多,叶安国在车上贴好双喜,绑好红绸花,跟着连跃还有驾驶员上车后,出村子就出了很久。
  因为路难走开不快,更因为一路上车子两旁都跟着许多大人和小孩。
  有的小孩调皮又没大人拉着,还会跑到车头前闹,车子自然不敢胡乱往前冲。
  大喜的日子不能乱生气,这种事都当是旁人给的热闹祝福,所以车子也就慢慢走了。
  谁家办喜事来看热闹的人越多,也就代表着越有面子,是该高兴的事情。
  叶安国坐在车子后排座上摇摇晃晃,不好意思地跟驾驶员和连跃说:“真是麻烦你们了。”
  连跃用一副道上的语气说:“大哥别这么客气,咱都是自己人。”
  于是吉普车慢慢游慢慢游,一直游到和风水大队的分界大桥上,那些看热闹的大人和小孩才不跟。再跟就到风水大队去了,大家还是都有地界概念的。
  何月香一早就起来换好了红嫁衣,绾起发髻头上戴好了红头花。
  乡下买不到画脸的东西,她就用烧过的火柴杆,把眉毛给涂了涂黑,又找红纸仔细擦了嘴唇,并在脸颊上擦了淡淡的胭红。
  喜丫过来看到她的时候,只说她比仙女还要漂亮。
  又是问她眉毛怎么涂黑的,嘴唇怎么涂红的,脸颊上那一抹似桃花的红又是哪来的。
  何月香坐着和她聊天,笑着跟她分享自己的化妆绝技。
  之后就一直在自己房里等着,等着新郎上门来,把她带到婆家去。
  眼见着外面的日头渐渐升高过屋顶,家里的亲戚陆续上门,都进屋来和何月香说说话。
  大喜的日子不说不高兴的,来来去去都说何月香今天是怎么怎么漂亮。
  长辈们都爱联系古今,说着说着又会说到自己当初结婚。
  说他们那时候才是穷得什么也没有,带新娘子能赶个驴车,已经很不错了。
  说着人就问:“他家今天怎么来接亲?”
  何月香摇摇头笑着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是无所谓的。”
  何母在旁边开口:“这太阳都多高了,还没过来,别也是赶个驴车。”
  何月香看向她妈,“驴车也好啊,多喜庆啊。”
  何母不想在这大喜日子说难听话,索性不再出声了。
  她当然是不满意这门亲事的,要不是她和何父疼女儿,死也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
  两口子辛辛苦苦养大的姑娘,要文化有文化,要模样有模样,想向他家说亲的人多的是,结果何月香最后就自己看上叶家这么一户穷得快揭不开锅的,基本等于倒贴嫁过去的。
  从订婚开始,他们就没叫男方家里花什么钱。
  每次何月香去叶家,倒是还会花不少钱买好吃的给他家那些孩子,这不是倒贴是什么?
  谁家养闺女嫁人不要一笔彩礼?
  谁家就这么把闺女养大,白白送给人家去?
  何母心里一直有气,有些话也不是没跟何月香说过。
  说他们家可以什么都不要,可以让她任性,但如果婚后日子过得不好,别回娘家哭,别后悔。
  结婚就分家这事,是何父何母为何月香争取的最后尊严。
  他们家为了女儿嫁给喜欢的人,可以什么都不要,但绝不能把女儿白送过去抚养伺候叶家一家老小,这条答应就考虑,不答应这门婚事绝不考虑。
  眼下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什么都不说了。
  不管心里高不高兴愿不愿意,这门婚事不会再有什么意外,成定了。
  然后就在屋里的人在说驴车不驴车的时候,忽听到外头传来各种惊叹的骚动声。
  何月香和家里的亲戚一起,伸头试图往窗户外,想看看是怎么了。
  门口一瞬挤了许多人,压根看不到什么。
  然后就见喜丫冲进了屋里来,瞪大了眼睛说:“我的妈,我长这么大没见过人家结婚用汽车带新娘子,叶安国开汽车带你来了!”
  何月香听到这话,蓦地一愣。
  其他亲戚叶跟着一愣,然后反应迅速,拉着何母的手就出门往院子外去了。
  何月香也想出去看一下,被喜丫按了回去。
  她说:“按规矩你不是不能出去吗,你就等着呗,待会直接坐汽车!”
  何月香根本不敢相信,看着喜丫:“你没胡说八道吧?叶家哪来的汽车啊?只有城里的干部家庭才能用得起汽车啊。就我们整个丰谷县,估计也就两三辆吉普车。”
  她觉得叶家能借个自行车来,就已经非常好了。
  赶个驴车来她也能接受,反正她只是想嫁给叶安国而已,别的形式上的东西都不在乎。
  喜丫在她旁边坐下来,笑着道:“你听啊。”
  何月香竖起了耳朵仔细去听,果然听到人声鼎沸,来看热闹的人好像在外面挤成了一堆,确实也有不少小孩子在大声喊:“汽车来带新娘子啦!汽车来带新娘子啦!”
  何月香想笑又忍着,还是不敢相信地看着喜丫,“哪来的汽车啊?”
  喜丫伸手挽着她的胳膊,“我怎么知道啊?反正他是开汽车来的,你待会可以坐汽车!”
  何月香在屋里抿唇埋头笑起来。
  她虽然不是虚荣的人,但这汽车接新娘子,她确实也淡定平常不了。
  何家院子外面,自打吉普车停下,很快就挤得水泄不通了。
  许多大人小孩是看到吉普车开过来,中途就跟着跑过来看热闹的,到了这里,附近人家的闲人也全都拥簇了过来,拼命挤着要看汽车。
  叶安国真是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开车门下车。
  他今天也穿了一身新衣服,庄重又大方的深藏青中山装,衬得他整个人都异常儒雅有气质。
  何母站在亲戚中间,看着叶安国从吉普车里下来,感受到邻里亲戚各种人投来的艳羡又激动目光,她心里刚才的郁闷气也一下子散干净了。
  旁边人的声音全往她耳朵里钻——
  “小伙子人材不错啊,香香眼光就是好。”
  “吉普车都能弄来,家庭真有那么差?”
  “男方家用心了,香香不会嫁错的。”
  ……
  听了一阵,何母嘴角就慢慢勾起笑意来了。
  而且是那种,想抿唇往下忍,也完全忍不住的笑意。
  她不知道叶家是怎么搞来吉普车的,但确实是给足了他们何家面子。
  香香这一回出嫁,不管婚后过成什么样子,至少这场婚礼,会成为整个公社乃至整个县城的乡下,最轰动最有面子的一场婚礼!
  吉普车带新娘子的事在向阳大队和风水大队引起了巨大轰动,随后传播很快,周圈的大队乃至到公社,很多人都听说了这个事。
  有过分闲的,都跑来看热闹。
  没时间看热闹的,就凑头在一起谈说一番,只说谁家嫁闺女这么有面儿,简直八辈子修来的。
  严正兵这种二流子小混混,上午也在吉普车后头跟到了阳水河的大桥。
  后来他跟朋友混到公社,去福园中学找了吴巧艳出来,跟吴巧艳说了一通,只说他家门旁那户人家,拉风得不行不行的。
  吴巧艳听到这话脸色一暗,却也没说难听话,只是不出声。
  严正兵想起来了,看着吴巧艳问:“之前听说八队有两家打仗,就是你家和他家吧?”
  吴巧艳点点头,“他家的热闹我家不凑。”
  说着又看向严正兵,眉眼染上笑说:“没什么好羡慕的,你以后可以更厉害。”
  严正兵居然被她说得有点不自然了,到底是没怎么跟女孩相处过。
  他哈哈一笑说:“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以后必须得很厉害。”
  就是因为吴巧艳救了严正兵,他们现在自然成了朋友。
  按照吴巧艳的计划和推算,他们相处密切了,会成为男女朋友,然后她就一生无忧了。
  管叶家现在搞多大的阵仗出来,吴巧艳都不觉得有什么可稀罕的。
  因为这个世界最值得稀罕的男人,现在在她身边,不在叶四丫身边,她这辈子稳稳会比别人过得好上千倍百倍,哪里需要去羡慕别人啊?
  等到了她成为富太太的时候,多的是人羡慕她。
  现在叶家出的这些风头,和严正兵之后的暴富比起来,简直就不值一提。
  有严正兵这样看热闹的给吴巧艳带消息,自然就有别人往别处散闲话。
  叶安明在供销社还没有走,就也听说了向阳大队有人用吉普车带新娘子的事情。
  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向阳大队今天带新娘子的,只有他二叔家一家。
  他听着别人说闲话,十分的不相信,但也没开口质疑什么。
  到中午,他摸空骑车回家,打算去他二叔家露个脸。
  到家的时候看到叶老大和刘兰花在家,便问了句:“听说二叔家找了吉普车带新娘子?”
  叶老大和刘兰花默契地心想,这消息可传得真快。
  不过小半天的时间,只怕整个公社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刘兰花在灶房里烧饭,阴阳怪气道:“是啊,都快烧天上去了。你没看你二婶笑得呀,我的妈,门牙都要呲出来了。他家没这本事,又是那些知青搞的车来。”
  叶安明得知了事情原委,也没说什么。
  他转身要去叶老二家,打算在大家吃喜酒的时候露个脸,结果还没出门,他奶奶又回来了。
  叶老大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看向叶老太问:“不是吃喜酒去了?怎么回来了?”
  叶老太开口就骂:“吃个狗屎,我白在那看人脸色,气得吃不下!”
  倒不是叶老二和苏华荣给她脸色看,而是叶老二和苏华荣脸上的笑容,刺得她心里难受。
  然后在那里吃喜酒的乡邻,跟叶老二家交好,故意刺激她的面子,让她坐不住。
  被那些人夹攻着,她还吃什么喜酒喜菜?!
  也就叶安慧那妮子没心没肺,不管人说什么难听话,在那乐呵呵地跑来跑去。
  叶安明看叶老太回来了,自己便过去叶老二家,随便招呼了下客人,主要把大队的领导们都招呼了,把该做的面子工程做了,自己也就回家来了。
  苏瓷看到他家这位三哥也不打招呼,只当他不存在。
  这位三哥不如叶安慧,叶安慧虽然也因为两家的关系平时不和他们说话,但到底心里是认他们这些堂哥堂姐堂妹的,只不过碍于大人的关系不好亲近罢了。
  叶安明就不一样了,他知道自己是谁生的,所以他更怕和她家有接触。
  好像接触多了,他们这穷困一家子会赖上他一样。
  这种心理,苏瓷也能理解吧。
  就是怕被赖上,所以他比叶安慧更加怕和他们家有接触,哪怕两家关系没坏的时候,他也从来都是避着,他怕那层血亲会绑住他,所以更疏远更冷漠。
  看到叶安明过来露个脸就走人了,家里也没人说什么。
  苏华荣和叶老二向来自卑,也便很自觉,从来不会主动往叶安明身上攀,免得老脸挂不住。
  叶安明过来这一会,没有影响家里的喜庆氛围。
  中午摆宴主要是请乡邻和大队的领导,家里的亲戚还帮着忙忙事情呢。
  忙了半天,苏瓷躲到角落里清净了一会。
  肖桉和钱小川吃完了宴席,过来和她坐一起,摸着肚皮说:“啊,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苏瓷看向他们笑一下。
  她想起点事情来,这会儿问肖桉和钱小川,“你们这吉普车,到底从哪弄来的?”
  肖桉没说话,钱小川笑着道:“连跃让咱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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