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农场小媳妇——芥末三三
时间:2021-06-17 09:43:18

  男知青束手就擒。
  胡文丽则哭喊大叫,骂这里的所有人颠倒黑白为虎作伥,都在欺负她。
  她的爸妈嫂子白着脸什么话都不敢多说,她哥哥抹着满头大汗,一直退到了墙角。
  就在这时候,有人跑了进来,跟队里的干部说了什么,干部们摆手,“带进来。”
  范教授进来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一进来就看了一眼胡文丽她哥胡文军。
  胡文军现如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莫名一惊,整个后背都贴到了墙上。
  干部们问范教授,“你说你要告的人跟今天这件事也有关系,你倒是说说你要告谁?”
  范教授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皮子耷拉着,嘴唇动了动道,“胡文军。”
  胡文军气急败坏地跳起来,“臭老九,你凭啥告我,你——”
  民兵过来把他按住,不许他叫嚷。
  干部们直觉还有大事,忙道,“你告他啥你说。”
  “那天橡胶林里抓流氓的事。”
  原来胡文军那天从橡胶林里跑出来的时候,恰好被范教授看见了,只不过因为天黑,再加上有段距离,他并不知道到底是谁,直到看见那个影子跳进旁边的池塘里,然后被民兵们喊叫着拉起来,回到了队伍里。
  范教授才确定了他身份。
  胡文军还想抵赖,“你胡说,抓流氓的事情出来之前,我根本没去过橡胶林,池塘也是不小心掉进去的,我脸上的伤都可以作证!”
  “你还有一个同伙。”
  范教授和沈奉异口同声。
  话音一落,范教授余光扫了沈奉一眼,低下了头。
  赵菀香也下意识看向沈奉,不由心惊。
  胡文军确实有个同伙,就是那个骗她到橡胶林里的人。
  范教授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是她告诉他的,因为他也看到她出了橡胶林,想替她告到队部的时候,是她阻拦了他,让他过段时候再说——她那时候一心想着大棚建设,不想因为那件事耽误了行程。
  可沈奉呢。
  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他当时怀疑了胡文军,私底下展开了调查?
  赵菀香现在无所得知,很快就见沈奉看着胡文军,目光如炬道,“五连的人。”
  他语气里的笃定让赵菀香都信了。
  胡文军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软倒在地上。
  他妻子情绪崩溃,也像胡文丽一样疯狂地又叫又喊,一会儿想拉扯他起来,一会儿又想夺路而逃。
  屋里一片混乱。
  胡大婶终于熬不住这种打击,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赵菀香是被老张送出来的,他脸上神情都轻松了几分,“他们胡家也真是丧心病狂,这种事也敢诬赖到沈奉头上。哎菀香,今天多亏了你,我们的工作才有了突破。接下来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们会按照你记录的那个方法,再测量一遍沈奉走过的路线,推算下时间,就算胡文丽打死不开口,也无关紧要了,她那个证人在这时候经不起再审问的,我猜胡文丽大概率允诺他回城的条件,要不然也不会跳出来做伪证冒险。”
  至于胡文军,“真的没想到那天对女同志耍流氓的人是他,我当时还信了他鬼话,还有他的同伙,怪不得他这几天老往五连跑,他那边有个关系特别铁的兄弟……还是沈奉警惕,估计当时就怀疑他,盯上他了,要不然今天还揭露不了他的罪行。”
  两人走到了院门口,赵菀香还看着里面,老张笑,“放心吧,沈奉把这儿的事情处理完就回去。”
  赵菀香不好意思地点头,“我回去等他。”
  赵菀香晚饭熬了红薯小米稀饭,打了食堂的玉米面窝头和菜汤,天擦黑后,饭菜在灶上热着,她坐在屋里的桌前轻轻一拉灯绳,那盏台灯亮起了莹润的光,正好照亮了这张桌面。
  她拿出课本准备教案。
  不知道过了多久,稳重而坚定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很快来到门前。
  沈奉回来了。
  赵菀香坐起来时,门刚好被扣响,他熟悉的声音响起,“菀香,是我。”
  赵菀香偏过头道,“进来吧沈大哥,门没锁。”
  她莫名有点紧张,又站了起来。
  沈奉推门而入,视线在她身上顿了顿,才走了进来。
  赵菀香脸上挂起笑,“饿了吧,我先端饭过来。”
  她正擦身而过,沈奉有力的手臂伸了出来,手掌扶在了她腰上,偏头看向她道,“菀香。”
  赵菀香抬头就能看到他面庞,头次面对面跟他挨这么近,呼吸不由窒了窒,才说道,“沈大哥你说。”
  她话才说完,沈奉就俯下身,拥住了她。
 
 
第20章 (一更)
  赵菀香突然被男人环腰拥住, 脸贴上他军服领子,鼻尖充斥了他的气息。
  她眼睛微微睁大,脑子里咔嚓一下断了线。
  她沈大哥, 自从跟她确定关系, 就一直在她面前青涩的不得了, 小心翼翼地不敢大声说话,总回避她直视的目光, 更没有和她有过这么直接的肢体接触。
  这个男人总是羞涩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不论言语还是肢体动作, 一向克己又守节。
  突然就……抱她了。
  她才发现他的肩膀这么宽阔,怀抱这么温暖, 所带来的感觉就像那天他的大掌轻轻揉过她头顶一样,无以言表,无法抗拒, 又比那更加真切,抵过千言万语。
  她心里涌上冲动, 也想抱他,紧紧地抱他, 永远不撒手。
  于是她踮起脚尖, 抱住他的腰,把整个脸都埋进了他怀里。
  嗯, 感觉真好。
  沈奉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极度地渴望拥抱眼前的人。
  这个冲动源于那间小小的禁闭室, 将他隔绝于她的世界之外, 使他感受到近在咫尺却无法靠近的无力感。
  在她带着搜集的证据跑到公房, 毫不犹豫地说相信他,站在众人面前有理有据为他辩白,洗清罪名时, 一节一节攀升。
  直到此刻回到家里,看到灯下她一如往常含笑的眉眼时到了顶峰。
  他压制的冲动和情感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再也没法阻止。
  他几乎不受控制伸出手臂拥住了她,没敢用力,也没敢看她,生怕克制不住还想要抱紧的念头。
  然而下一秒,怀里的人在僵硬过后,就没有丝毫犹豫地牢牢环住他的腰,牢牢地回抱住了他。
  那柔软温暖的感觉在他怀里没有距离的蔓延,就像对他没有保留的依赖和爱恋。
  他脑子里一根弦彻底崩断了,只剩下一个念头,抱紧她,抱到她完全挣脱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山里传来猫头鹰的叫声。
  天不早了。
  赵菀香尽管不舍,还是在她沈大哥怀里抬起头来,轻声道,“我们吃饭吧,时间不早了,吃完你能早点回去休息。”
  她说话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奉颈间,热乎乎的,痒痒的,沈奉很快脖子红了,脸也红了。
  他喉结滚动一下,嗓音暗哑地应了声,才不舍的松手。
  两人终于分开,视线在半空中不期而遇,同时看到对方红扑扑的脸,赶紧都暼开了眼。
  在弥漫着暧昧的气氛中,齐齐装作无事人一样,一个去端饭,一个去熄灭灶里的火。
  饭后,沈奉把胡文丽和胡文军的后续告诉了赵菀香。
  原来她走后,团部就派人下来了,接收了对胡家人的审查,最终确定胡文丽恶意诬陷干部,捏造事实,胡文军作为干部,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两人的行为都十分恶劣,同时取消预备党员的资格,送劳改。
  至于胡家其他人因为知情不报,反而伙同参与,全部下放接受再教育。
  咎由自取。
  赵菀香没有一点同情。
  只是还有疑惑,“沈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胡文丽这次的行为特别激进,她明明知道你这个人很有脾气,根本不会像她想的那样对她负责,可她偏偏还要诬陷你。她就没想过,你假使真的被处理了,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赵菀香就是想不通,除非,“难不成她人格崩坏,得不到你就想毁掉你?”
  她语气里带了一丝调侃。
  “胡说!”
  沈奉是个正经人,听到这话感到脸红,立马轻声呵斥。
  赵菀香看着他当真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很快做出让步,告诉他,“我说说而已的,你不要生气。”
  她还拿手推了下他胳膊。
  有点像在撒娇——撒着娇哄人。
  沈奉脸更红了,赶紧瞥开眼,回避了她眼里的笑意,清了清嗓音,这才说道,“她是有点像你说的人格崩坏。她怂恿她哥干坏事失败后,就失去了家里所有人的信任,他们正打算把她嫁出去,她不甘心被摆布,就选择了破釜沉舟。”
  赵菀香有点懂了,“万一成了就成了,万一不成,那她不好过,就谁也别想好过?”
  沈奉点了下头,“差不多吧。”
  他瞄了她一眼。
  赵菀香没注意到,还在想,“对了,胡文军他为什么心甘情愿听他妹的,上次他不是……他都那样了,要不然也不会被你盯上,怎么这次还敢参与他妹的事,他就没在怕吗?还有他们家的人,那个胡大爷以前好歹副场长吧,儿女都犯错误犯到这份上了,他不阻止反而还任由他们继续下去?”
  沈奉这次只有两个字,“贪婪。”
  “……”
  赵菀香张了张嘴巴,想反驳哪有这么简单的原因,转念一想,可不是贪婪么。
  也可以说是胡文丽给他们画的饼太香了。
  放在他们的立场,胡文丽万一成了,搭上沈奉这条船,那他们家不就有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吗?
  尤其在这些事情之前,他们家因为胡文丽打学生,她嫂子面对病人的冷漠无情,在队里失去所有好感,名声一败涂地的情况下,胡文丽画的这个饼就成了他们家翻身的最大希望。
  所以他们铤而走险,不在于风险有多大,而在于看进眼里的利益有多大。
  赵菀香不由沉默了。
  等再抬起头来时,就看见她沈大哥在灯下默默地看着她,眼里有点忧伤。
  赵菀香很快反应过来,在他开口之前忙道,“沈大哥,那天橡胶林里的事,我不该瞒着你。我,我其实……”
  不等她说完,沈奉突然倾身过来,再次拥住了她。
  这次他一只掌心托在她脑后,将她下巴压在了他肩头,是将她完全护在怀里的姿势。
  他微微侧过脸,时轻时重的鼻息轻拂在她耳旁,说道,“菀香,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都能理解。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就算出了那种事也不丢人,不管什么风言风语,沈大哥只会为你难过,护着你,绝对不会把你丢下,让你一个人去承受。知道了吗?”
  赵菀香知道他今天晚上一直在等她一个解释,却在她要说的时候突然改变心意打断,是不忍心叫她再回想那件事。
  他也误会她瞒下胡文军在橡胶林耍流氓的事,是怕被人闲言碎语。
  他什么都为她考虑了。
  这就是她的沈大哥。
  赵菀香心里感动,更加用力抱紧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回报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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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文丽一家的事情在第二天传遍了整个队里。
  人人都为胡文丽丧心病狂诬陷沈连长感到震惊,震怒,随后义愤填膺冲到关押他们的禁闭室进行强烈谴责,批判,直到他们被送走劳改,人们的怒火才渐渐平息。
  赵菀香那天被胡文军在橡树林欺负的事,反而没人知道。
  沈奉协助团部的人录了胡文军和他同伙的口供,就要求知道赵菀香身份的人保密,免得队里生出流言蜚语。
  他的要求无可厚非,哪怕当事人不是赵菀香,换了另外一个人,干部们也有为人家以后着想的责任。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赵菀香从羊城回来,给何大姐他们都带了礼物,因为当天碰到沈奉的事,又赶上大家都谴责胡家,这几天队里一直在开大会,也派给她这个队里现在唯一的小学老师一个任务,晚上在大会上给大家读报纸,上级文件,沈奉这个连长的发言稿平时也由她负责。
  赵菀香因此一直忙得脚不沾地,过了好几天在一个休息日,才想起礼物的事。
  她拎着礼物上了何大姐家。
  大花接了杯水就跑过来,甜甜道,“菀香姨,给你喝水!”
  “谢谢大花。”
  赵菀香揉了揉她头顶,先把搪瓷杯放在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只塑料算盘道,“这是菀香姨给你买的礼物,希望你以后算盘打得越来越好。”
  大花捧住算盘看了又看,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谢谢菀香姨,我们开始学认识算盘了,我喜欢你的礼物!”
  赵菀香又把小虎子叫到跟前,拿出一本连环画晃了晃,问他,“这是小虎子的礼物,小虎子喜欢吗?”
  “喜欢,喜欢。”
  小虎子伸手去拿,他们那些小伙伴谁有本连环画,那是炫耀的资本,他喜欢的不得了,拿到手就赶紧跑出去跟小伙伴们分享了。
  老张不在,何大姐在外面烧水,刚提着灌满热水的暖壶回来,见小虎子拿着什么东西跑出去,赶紧进来问赵菀香怎么回事。
  赵菀香道,“给他们买了点小东西。”
  “不是,你破费这个干啥啊!”
  何大姐把壶放下,刚要说几句,结果转身看见大花手里摆弄的算盘,她眼睛一下亮了,“这不是算盘吗,怎么做这么好,可比那种木头的好看多了……”
  她越看越喜欢,叮嘱大花一定要珍惜,不许磕了碰了弄坏了,又让她再次感谢赵菀香。
  大花也抱着算盘跑出去炫耀了。
  赵菀香这才拉何大姐坐下,“还有你的呢。”
  “啥?”
  何大姐愣住,赶紧又站起,赶紧摆手,“别别别,你给孩子们买点东西也就算了,给我干啥,我啥都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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