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看到了籍仓,他勾了一下唇角,在秋千上轻轻晃着,“籍仓,0114……”
他看出籍仓眼中的戒备,轻蔑的笑了笑,“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不过……”
他语气一边,一改之前的轻松,多了些阴戾,“0114你身为叶老爷子仅次于叶芸最满意的实验品之一,略有些让我失望啊,还以为你和叶芸有多么厉害,不过一个架子就把你们吓成了这个样子。”
他歪了歪头,卫衣的帽子差点从他的头上掉下来。
“还有叶芸,叶老爷子最满意的实验品好像也不怎么样吗?听说她感受不到……”
“是你做的。”籍仓打断了那个人的话,声音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那人没多提一次“叶芸”的名字,籍仓眼中的阴沉便重一分。
那人无辜的皱了皱眉,“做什么那可不是我做的。”
他转而笑出了声,尤其是看到籍仓言语中护着叶芸,“呵,0114你还真是忘记了你本来的任务了……”
第55章 67 “叶芸到底有什么好的可以让你这……
“叶芸到底有什么好的可以让你这么维护她?”他不明白, 他曾经以为籍仓与他是一样的人,不幸的童年致使他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成长,拥有正常的情感。
他还以为籍仓只懂得毁灭, 没想到籍仓还会保护人。
这很有意思不是吗?
要比住在叶家老宅的那段时间有意思多了。
籍仓面无表情, 他相信那个人的话,同时也断定不是那个人做的。
籍仓转身就要走, 既然那个人不是害叶芸的凶手,他一点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人见籍仓要走, 立马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走几步追了上去, “唉, 0114,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一道冷风疾驰, 他心中一惊,侧了侧头,堪堪躲过籍仓的拳头。
籍仓:“离我远些。”
籍仓的单纯与纯净只留给里叶芸一个人, 他在面对其他人时候的冷血阴戾,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惊讶至于, 他眼中染上了兴奋, “哈, 这才像你嘛, 叶老爷子培养你这么长时间, 你肯定有特别之处。”
他迎着籍仓冰冷如刀刃的目光, 唇角的弧度却越发的明显了, “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会对你和那个叶芸做什么,我就是太无聊了, 陪我玩玩吧!”
籍仓瞧着眼前的这个人极其难缠,看来不将这个人打到的话,他今晚是别想离开了。
可是叶芸说她明天会去学校,他如果去学校的话,也就能见到叶芸了。
但叶芸还说了只有他的病好了,他才能去学校,所以他要早一点回家去养病。
……
“……”
籍仓喘着粗气,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迹,垂眸睥睨着躺在地上的人。
那人曲着腿,就算籍仓松开他之后,他也没有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而是看向黑沉的天空,胸腔微微起伏,嘴里都是血腥味。
籍仓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那人侧眸看向籍仓,幸灾乐祸的笑了笑,“你受了伤,还很重。”
他一点都不在乎籍仓把他揍的有多么惨,像这样有趣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去找叶芸?
“如果你敢对叶芸下手,我对你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他转眸,刚好对上籍仓冷冽的目光,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他浑身一僵,直到籍仓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逐渐回神。
“呵,什么呀……”
“倒是真的把我吓了一跳,这让我更想去接近了你如此保护的叶芸了。”
……
叶妈瞧着叶芸坐在沙发上发呆,突然想起经常来他们家做客的白栾已经好久都没有来了,“小芸,你和白栾吵架了吗?怎么他最近都不来我们家玩了?”
白栾虽然看上起冰冰凉凉的,难以接近,但是他很有礼貌,叶妈觉得叶芸没有什么朋友,能有白栾做个伴也好。
听叶妈这么一说,叶芸才意识到自己最近一直在忙和籍仓有关的事情,的确很久没有见过白栾了,还有裴容……
她那天回到过去的时候,赶在白栾敲响后备箱前砸了白栾养父车子的玻璃,这样一来就不算是因为白栾,她才遭遇到了后面的事情。
上次白栾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希望他能够放弃心中的愧疚,因为救他是她做出的选择。
但是裴容,还是错过了,她知道在她被伊闻救走后,那间堆放着杂物的房子起了大火,裴容身上的伤痕大概就是从那时来的。
叶芸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是要给白栾解药的日子了,她跑到房间内,取了一小管解药。
白栾的家和她家的别墅挨得很近,出了家门,没走几步就来到了白栾的别墅。
从外面看,白栾的家寂静一片,所有窗户的窗帘都关的严严实实,可以想的到里面一点点阳光都照不到。
叶芸按响了门铃。
白栾从楼上走了下来,神情厌倦,通过摄像器看到门外的是叶芸,眼中这才晕上了一点光彩。
他骨节分明的手打开门,病态白脆弱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笑容,“叶芸,你怎么来了?”
叶芸看到白栾虚弱的样子,便知道白栾的喝下的药的副作用又发作了,可是白栾依旧没有问她要解药。
这也不算解药,只能暂时帮助白栾麻木疼痛罢了。
叶芸没有说话,挑了挑眼眸,看着他逐渐消瘦的脸颊,不用多余的言语,白栾就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咳……”白栾强忍下嗓子里的痒意,不好意思的扬了扬唇畔,侧身邀请叶芸进屋,“对不起,我又给忘了。”
又不是第一次忍受这样的痛楚了,他早就有些习惯和麻木了,渐渐的就不去在意这些了。
最近几天,他总觉得过去的记忆十分的模糊。
在他的印象中,小时候那段痛苦的回忆,是突然闯进的叶芸将他救了出去。
如果那天,叶芸没有打破车窗的玻璃,被他的养父打晕带走,可能他会死在深山老林中,等到他伪善的养父养母报警后,他的死就会被伪装成一场意外。
可是,他总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
他和叶芸真的是那样相遇的吗?
可是叶芸为什么要砸破养父的车窗,当时的叶芸完全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熊孩子”,除非叶芸有别的理由……
忽然掌心被塞入一个冰冷的东西,白栾这才回过神来,他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药剂。
如果当时不是叶老爷子给他的药,他也不能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
白栾抿了一下唇,嗓子里泛着淡淡的苦意。
若不是因为他需要这个“解药”来暂缓身体上的疼痛,叶芸还会主动来找他吗?
大概不会了,没有人会想要和一个童年一直被虐待,长大后心理扭曲的人走的太近。
他也曾试着融入同学们,可是他仍旧是个异类,除了有个好看的皮囊外,别人看到他身上的伤疤只会躲得远远的。
白栾掌心缓缓收紧,袖子下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痉挛着,“谢谢……”
叶芸本来是被光线昏暗的客厅吸引,所有窗户的窗帘都关闭的严丝合缝,也没有开灯,整栋别墅都可以直接拿来当鬼屋用了。
“白栾,为什么……”叶芸指了指窗帘,“都拉上”
就算不想被外面的人窥探到,也没有必要把所有窗帘都拉上,更何况白栾也可以开灯。
听叶芸这么一说,早就习惯了昏暗的房间的白栾才注意到禁闭的窗帘的确有些诡谲。
他神情只是微微一顿,转而恢复正常,虽然他知道在这光线昏暗的客厅中,叶芸不一定能够看到,但他还是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眼中融化着一抹温柔,“刚刚睡醒,忘记打开了。”
白栾按下开关,窗帘自动的向两边打开。
随着光点侵染着整个客厅,白栾眼中的阴沉愈加的明显。
曾经,那个欺骗他,说会给他一个幸福的家的养父也是把他关在了没有任何光照进来的房间内。
他曾真的以为自己回有一对爱自己的父母,可是在养父养母眼中,他还不如他们养的一只狗,在他们看来,他不过是一个玩坏了随时可以丢掉的玩具。
白栾以为从养父养母手中逃出来,他们也罪有应得的死在那场大雨中,他便可以摆脱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并没有,那些阴影给他留下的影响难以磨灭,就比如待在黑暗的房间内会让觉得更加的放松。
因为被关在黑暗的房间内,他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不用被折磨了。
叶芸回眸看了白栾一眼,发现少年垂着长长的睫羽,在他眼睑处留下淡淡的阴影。
白栾肌肤苍白,没有任何到血色,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薄唇微微的一颤。
原本是合身的衬衣,因为白栾最近又消瘦了不少,显得有些空荡荡。
叶芸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脚边的阳光,她能明显感觉的到白栾身体的紧绷。
她走过去将窗帘又关了起来,“如果觉得不适应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开不开窗帘对我都无所谓。”
她刚刚只是因为好奇才才问了一句,白栾就打开了窗帘。
叶芸瞧出来白栾并不适应照进来的光线。
客厅一下子又陷入了黑暗。
“我没有事的,”白栾急忙道,不想叶芸迁就自己。
他抬手去开开关,不想刚好碰到了叶芸的手背,好似触电一般将手收了回来。
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又痒又酥。
白栾捻着指腹,移开了目光。
叶芸只感觉白栾碰到她之后,就迅速收回了手,像是嘭到了什么不该碰到东西。
“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可乐?药吃点零食吗?”白栾出声打破了空气中到尴尬,将解药握的更近了。
“好。”
白栾刚要离开原地,不想身体突然疼了一下,腿上没能用上力,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他皱紧眉头,伸手想要扶着一旁的墙,借此稳住自己的身子,可是有一双手先接住了他。
细腻柔弱的手指搭在他的腰间,将他轻轻一捞。
叶芸看到白栾身子不稳向前倒去,身子比脑子先做出了反应,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手以及搭到了白栾消瘦的腰,依稀还能摸到他紧实的肌肉。
她本想着将白栾扶住,可是她抬高估自己的力气了,背白栾向前跌倒的力量一带,连带着她自己也向前倒了过去。
好在身前就是沙发,她手抵在白栾的腰肢,和他一起跌倒了沙发里。
“唔……”
叶芸压在了白栾胸前,额头狠狠的撞在他的胸口,耳边传来少年低沉到鼻音。
她知道自己着一下还蛮重的,更何况白栾还将她护在了怀中,才摔到沙发上。
叶芸急忙起身,双手撑在白栾的两侧,“你没有事吧!”
她看到背自己压在身下到白栾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单薄到身子陷在沙发里,轻咬这下唇,以防自己轻l吟出声,睫羽不安的颤了下。
衣领口下移,露出好似细细雕琢般到锁骨,一副被欺负惨的样子。
“没事吧?”叶芸起身。
白栾摸了摸被叶芸撞上的胸口,说实话,还是有些疼的,“还好。”
叶芸蹙了一下眉,略有些在意,“我有那么沉吗?还让你叫出了声。”
她自认为自己不能算是胖的。
白栾从沙发上坐起来,正片的锁骨线条暴l露在空气中,看着叶芸一副很是在意的样子,他很轻的笑了一下,“嗯,还是有点吧!”
“……”
叶芸掐了掐脸,难道是因为她最近吃太多了?
虽然她一直提防着伊闻,但是伊闻做的菜的确好吃,经常让她没有忍住就多吃了一碗饭。
白栾没有起身,不是因为他被叶芸撞的那一下太疼,而是因为他现在双腿虚软,根本用不上什么力气,就算起身,可能还会跌倒。
白栾眸色沉了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了一下,“叶芸……那天,我看到了籍仓救了你……”
校庆当天,他坐在看台上看到轰然倒塌的架子,正当他担心叶芸的安全,紧张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看见穿着恶龙服饰的籍仓用力的将叶芸推了出去,籍仓却被压在了架子下。
他很庆幸叶芸没有事,但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对籍仓改观,毕竟他能够感觉的到籍仓和他很相似,为了想要的东西绝对可以不择手段,并且不愿意他人窥探。
白栾目光陡然一边,唇角的笑意让人看了好似如沐春风,“籍仓没有事吧?幸好他救了你,不然……”
他敛下眼眸,没敢继续往下想,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
好在叶芸没有事,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苟延残喘,原本他早就该死去了。
“是啊,幸亏籍仓推了我一把,我去看过他了,他没有什么事……”
其实也不能说是没有事,只是当事人籍仓自己并不怎么在乎。
白栾眸光变了一变,他想要籍仓离得叶芸远远的,正是因为他知道籍仓是个怎样的人,他才不会因为籍仓救了叶芸一次而对籍仓改观。
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就如同他一样。
他希望舞台事故发生的时候,陪在叶芸身边的人能够是他,而不是那个籍仓。
白栾不想看到叶芸接近籍仓,有一定的私心在里面,他想看到将他从黑暗中救出来的女孩只对他一个人笑。
他到现在还记得叶芸帮他擦去脸上血迹的样子,无法忘记叶芸搀扶着他逃出了那间瓦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