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万元户——老胡十八
时间:2021-06-17 09:44:30

  把时机抓得这么恰如其分,珍珍怀疑他莫不是穿越人士?或者重生的?
  当然,她更好奇的是——“私人能接手养猪场?”
  张胜利张了张嘴,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眼,见没人,才小声说:“听说,邓.副.主.席恢复工作,开了经济会议,风向迟早要变……我哥给街道办交了两千块保证金,虽然还挂着公家的名儿,但赚多赚少都跟公家没关系。”
  对于街道办来说,既解决了辖区内的工人就业问题,还甩出不挣钱的烫手山芋,关键还能白得两千块,何乐而不为?珍珍不由得想到,青羊街道的纽扣厂,和她那即将到手的四十万枚纽扣。
 
 
第35章 035   大卡车压啊压啊压啊压啊……
  三千块对现在的林珍珍来说, 不仅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还让她拥有了更多可能!
  开开心心送走张胜利,她就摩拳擦掌, 准备明儿下班去纽扣厂, 把钱给交了, 纽扣搂怀里。她已经想好了,纽扣就分两批次处理, 一批让老太太拿十里八村换鸡蛋去, 虽然是歪瓜裂枣,可终究是有机玻璃的, 很时兴,农村人啥都缺,无非是多费点纽扣罢了。
  反正有四十万枚呢!
  另一批, 她想起上辈子曾买过的——纽扣玩具。
  只要手够巧,纽扣就能变成一个个憨态可掬, 栩栩如生的小猫儿小狗儿小汽车小房子,超英上次还用洗干净的鱼鳞缝出一座四合院呢!
  只要有手工狂魔在, 这批扣子就不愁。
  既能让婆家挣到钱, 又能兼顾娘家,关键她自个儿不用动手就能拿分红, 这样的美事儿怎么能错过?
  “想什么?”忽然,眼前一暗, 季渊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屋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还以为你又要值班了。”
  小女同志的声音软软的, 语气里是少女独有的娇俏,哪怕是抱怨也让他听得舒服,声音不由得也软下来:“今儿不值。”
  他还是一身制服, 头发虽然有点乱,但依然清爽,似乎还散发着一股熟悉的肥皂味。“洗澡了?”
  “嗯,单位新建了洗澡间。”因为破获粮种失窃案,市局给县局发了点奖金,干刑事的人不少,均分到每个人手里也就几块钱,况且还涉及到多劳多得的原则,搞不好还得罪人,他干脆就拿奖金盖了一间洗澡房,就在局里公共厕所对面,备上几块肥皂淋浴喷头,值班同志直接在里头洗漱,造福的是所有人。
  珍珍知道他志向不小,不是能安于小小副局长的人,也挺支持的:“行,以后肥皂要不够就从咱们家拿,还有毛巾,多拿几条,男女分开。”以前他在部队上发的劳保用品不少,老人都不舍得用,现在全给他们搬新家来了。
  “不用。”季渊明摇摇头,指着厨房,“我还得出去一趟,你先把稀饭煮上。”
  天气热,吃干的没胃口,熬锅稀饭,放点油麦菜爷子,或者地里的鲜玉米粒,挺开胃。珍珍进厨房的时候才发现,灶台上放着一个油纸包,打开居然是半斤鲜红流油的卤肉!
  皮色橘红,肥而不腻,肉质鲜嫩而入味,片得薄薄的,蘸着椒盐蘸料,她能吃三斤!
  珍珍光想着就流口水,这半斤卤肉真是雪中送炭啊!
  稀饭煮好,他也提溜着俩酒瓶子回来了,珍珍定睛一看,“哟,是啤酒?!”
  “找六哥拿的。”
  “这又有肉又有酒的,今儿是啥好日子?”
  季渊明怔了怔,淡淡的说:“我过生日。”
  珍珍羞愧极了,这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季渊明的生日,她的生日他倒是给过过一次了,“那不行,咱也不能太寒碜,上国营饭店去!”难怪他发怔,原来是失落又不好表现在脸上。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六岁那年,父亲还没在城里买房,还没娶继母,过生日那天他就像个大英雄一样从天而降,她以为爸爸一定是知道今天她过生日,特意回来给她惊喜的……可事实是,他压根不记得她哪天出生的,更不可能有生日礼物。
  期望又失望,她经历过。
  季渊明一手搂住她,附耳道:“你得补偿我。”热气呼她耳朵上,手也十分罕见的,不规矩的勾她脖子。
  珍珍不知道想到什么,居然鬼使神差点头。
  季渊明傻眼了,“你……你同意了?”
  “不对,你知道我的意思?”
  珍珍白他一眼,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臭男人还追着问,烦不烦呐,她还得给他煎俩鸡蛋,下碗长寿面呢。
  季渊明:“???”还吃啥长寿面,他今儿就要吃唐僧肉啦!高兴得一个人里里外外蹦了三圈,要不是肚子实在饿得慌,他恨不能现在就上炕谈“人生”。
  当然,这一顿晚饭可就吃得没滋没味了,肉是香的,酒还是上次喝剩带回的茅台,可俩人都心不在焉。废话,被一饿狼眼冒绿光的盯着,能吃得香?
  刚放下碗筷,饿狼就拽着她进屋,“明儿再洗,你一定累了吧。”
  “我不累。”
  “不,你累,非常累。”珍珍一下就让他推炕上,可惜“嘭”一声,脑袋磕床柱上了,痛得她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我看看,磕坏没?”就是再急色,他也退“烧”了,响声这么大,就是不流血也起包了,懊恼不已。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哎哟,痛……”
  “乖,别动,我看看啊。”他哄孩子似的“呼呼”几口,想要看她头,可她实在太痛了,扭来扭去,嘴里只顾痛苦的呻.吟。
  头颅是人体最重要也最脆弱的地方,他以前带的新兵里有个孩子,就是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头磕石头上,当时也没出血没鼓包的,那孩子就说恶心,想吐,大家谁也没留心……当天晚上,人就没了。
  有些出血,是看不见的。
  越是看不到,他越是着急,最后干脆兜住她腿弯,整个一抱孩子似的搂进怀里,“乖珍儿,珍儿,恶不恶心,想不想吐?”
  刚吃饱就被他来个大横抱,就是铁胃也恶心啊,珍珍点头。
  季渊明心头一跳,手都抖了,“乖啊,不哭了啊,我这就送你上医院好不好?”
  说着就要下床往门外跑,忽然,怀里的人“噗嗤”一声再也忍不住。刚撞上的一瞬间,珍珍确实是脑袋“嗡嗡”直响,就差眼冒金星了,可床柱是圆的,缓过劲来也不疼,看他紧张样,就想故意装样儿,逗逗他。
  后来吧,看他害怕得声音都变了,还肉麻兮兮的“乖珍儿”,怎么不叫小心肝儿啊?这人是又甜吧,又土,土得掉渣。
  “嗯?怎么,很痛吗?忍忍啊,我带你找车去。”他记得隔壁邻居有一辆平板车的,垫上被褥,把人放上头,跑得快,还颠簸不着。
  “哎哟喂,干啥呢,说风就是雨的。”珍珍赶紧拉住他。
  小女同志的脸刚才看不见,这会儿露出来,红扑扑的小苹果,一张樱桃小嘴肉嘟嘟的,哪里是痛得面无人色?季渊明就是再傻,也明白了。
  “好啊你臭丫头,瞧我怎么收拾你。”
  “略略略,看谁收拾谁。”珍珍别的不行,跑跑跳跳的体力却非常强,动作又敏捷,两个人就在炕上围追堵截,你来我往。
  珍珍被他挠胳肢窝挠惨了,她最怕痒,三两下就被他挠得又哭又笑,可她嘴硬。
  “服不服?小丫头。”
  “不服。”
  季渊明欺身上去,直接给她压住,但很巧妙的没把身体重量压过去,“怎么着,嘴还硬呢?”
  “季渊明大笨蛋,就是嘴石更,比你石更。”
  忽然,男人眸光一暗,小女同志不知道,男人,无论是哪个年代的成年男人,对这个字都是敏感的。这不,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可不比她差。
  就这姿.势,这时间,这氛围……也不知道是谁主动多一点,两个人的嘴唇碰到一处去了。
  有了上次的“头破血流”,这次季渊明很克制,很小心,一开始只是温柔的试探,发现她没拒绝后立马大肆攻伐,步步紧逼。当然,手也没闲着,触上他早就梦寐以求的细白之处,似惊叹,似满足,“怎么这么细?”
  立马睁开眼睛就去看,以前都是远观的,这次凑近了,让人皮肤上的毛孔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珍珍哪里受过这个?想跑跑不掉,想哭又害臊,就这么任由他作为。忽然一阵温re,整个人都战栗起来,他居然……居然……
  “我……我没洗澡。”
  “乖珍儿,听话……”
  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触感,似舒服,又似痛苦,百转千回。珍珍没吃过猪肉可她见过猪跑,那什么的“科普”小电影是看过的,况且室友们都有男票,卧谈会可没少聊这话题,要说“懂”,她肯定不会比季渊明懂得少。可她没想到,原来这件事是这么的快乐!
  当然,如果忽略半小时后的疼痛的话。
  ***
  阳光洒在脸上,林珍珍像被卡车压过一遍,哦不,是四遍,一直压到天快亮的时候,四肢百骸跟被杂碎又重造似的,她悄悄睁眼,还好。
  “大卡车”不在。
  毫无疑问,今天上班迟到了。
  学生们看着有史以来第一次迟到的,跑得比兔子还快,但又姿势怪异的林老师,哄堂大笑。
  钱校长很体谅地说:“这也快期末考了,课都上完了,林老师家里要有事的话不用来了,我给你守自习。”以前小林老师是军属,理应受优待。
  珍珍刚想说“不用”,季渊明已经笑如春风:“这敢情好,昨天怪累的,接下来几天都够她累的,我们就在家休息几天吧。”
  珍珍红着脸,呸!
  不要脸!
  谁跟你“劳累”,谁跟你“接下来几天”啊?做梦呢你!
  对于终于开荤的男人来说,别说几天,就是一个月不吃不睡他也行。昨晚要不是心疼小媳妇儿,她今早就不可能站这儿跟他嘴硬。
  钱校长果然笑呵呵“赶”她回家,“这几天都不用来了,下周一考试你再来,啊。”
  谁知他们刚回到桂花胡同,邻居大婶就笑眯眯地说:“小林老师赶紧的,有俩不认识的客人,都等你们半晌了。”
  二人顿觉奇怪,他们的亲朋固定就那么几个,邻居都面熟,怎么会不认识?
 
 
第36章 036   “好妈妈”
  正疑惑着, 邻居家大门口忽然露出个小脑袋,黄黄的枯草一样的头发,大得惊人的几乎占据三分之一脸蛋的眼睛……那是个介于女童和女婴之间的孩子。
  他们目光一扫过去, 小女孩就脑袋一缩, 躲起来了。
  “害, 怪可怜的,就是这孩子, 还有她妈, 等你们半晌了。”邻居大妈唉声叹气,眼角还有泪水残留。
  珍珍心里更奇怪了, 这位邻居可不是一般人呐,年纪轻轻守寡,拉扯大一独生儿子, 把儿子儿媳管得服服帖帖小鹌鹑似的,平时在胡同里也是说一不二的老太太, 心硬着呢,几乎打遍胡同无敌手。能把这样的老太太都“可怜”哭了, 那得是多么凄惨的身世?
  当然, 珍珍也就是这么一想,一把柔弱的女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如果说, 刚才的女孩眼睛算“大”的话,现在这女人就是“巨大”, 关键不仅大, 还有神, 水汪汪的漾着泪水,让人不由得想起一个成语——惹人怜爱。
  “三营长。”女人刚开口,眼泪就下来了。
  叫的是以前的军职, 珍珍看向季渊明,以为他俩是认识的,而且应该是战友之类的关系,这么漂亮的女人说不定是文工团团花之类的。
  谁知季渊明却面露疑惑,“你是……”
  “我,我是李红梅……我去探亲,三年前咱远远儿的……我丈夫是赵建国。”女人虽然还在哭,可吐字却很清楚。
  季渊明这才恍然大悟,态度温和不少,“原来是嫂子,别见怪,我退伍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建国怎么样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啊,女人的泪水掉得更凶了,小女孩抱着妈妈大腿也是一个劲哭,哭得肩膀都一抽一抽的快喘不过气了,就连邻居大妈也红了眼圈。
  赵建国牺牲了,刚三十六岁。
  他不仅是季渊明的战友,还是非常好的朋友。别说以前曾数次共同出生入死,就是去年渊明转业前,他是二营的教导员,跟渊明这三营长关系铁着呢,二人几乎同吃同住,就连渊明的结婚报告和“离婚申请”都是他代笔的。
  本来,季渊明回乡后,还跟他通过一次信,第二次再写过去没回信,他以为他又出任务去了,记得他曾说过,他转业后他顶替了他的三营长职务……
  季渊明红着眼,“怎么突然就……”
  李红梅泣不成声。
  倒是邻居大妈插嘴道:“听说啊,是教新兵扔手.榴.弹,有个孩子给扔人群里,他飞奔过去抢捡,被炸……”挽救了一群新兵蛋子,却牺牲了自个儿。
  大妈的丈夫,当年可是扛着盒子炮跟鬼子干过仗的,最后都快抗仗胜利了,结果却被一枚地.雷炸.死,是名副其实的烈士,她这一辈子最恨听到的就是什么“手.榴.弹”啊“地.雷”的。
  季渊明哽咽着说不出话,珍珍也是听得心都碎了,第一次意识到军旅生涯的危险和心痛。她为自己先前的揣测感到愧疚,忙扶住李红梅:“嫂子请节哀,咱们先进门吧。”
  李红梅强忍悲痛,想要抱起闺女,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人在巨大悲痛之下就跟稀泥似的,差点摔了孩子。还是季渊明一把接过去,先开了大门。
  原来小女孩已经一周岁多了,只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瘦小,看着显小。她出生的时候地里荞麦正结果,所以小名就叫荞荞。哭过一会儿后,比李红梅先稳定下来,好奇的四处打量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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