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炎武一愣,立刻说,行行行不吵了。
褚炎武清楚林普的坏脾气,所以这样不顾其意愿贸然将其劫走心下一直惴惴的。林普这句威胁反而给了他底气。他盯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高杆灯、急速倒退的建筑和黑峻峻的山脉,扬眉笑了。
林普的手机叮地一声响,有新消息进来了。林普划开锁屏低头看去,是翟欲晓十分谨慎的一句嘱托:时刻注意防晒,姐姐是颜狗。
林普望着黑屏里自己的眼睛,眼睫毛低垂,嘴角微微勾起来。
褚炎武和林普自东宁市出发八天以后,褚元维和褚元邈飞去了他们到达的城市。之后便是一行四人继续前进。虽然父子四人都没有骑行经验,但由于这个季节正是骑行的高发期,沿途不断遇上经验老道的热心肠骑友,所以一路算是有惊无险。
他们遭遇过泥石流、山体塌方,住过浴室大小的漏雨房间,断过一个下午的水,在仰望似乎怎么都爬不到的山顶时、在配不到自行车配件时、在突然被急雨浇在半路时争吵过——褚元维甚至还给过俩弟弟一人一脚。但总归最后是来到了日光宫前。
“她交给谁了?我问谁去取?”林普回头问褚炎武。
褚元维和褚元邈纷纷避开林普的目光,作势在研究日光宫的建筑特色。
褚炎武仰头望着湛蓝高空,半晌,慢条斯理地说:“你妈是个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么,嘁,哪里有什么藏在藏区要给你的物件儿。”
林普沉默片刻,长吁一口气。
林普正要说“其实你不撒谎也行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远处,眼神一凝,眼尾瞬时红了。
高原上的风太大了,翟欲晓大步向前走着,花卷给她拎着婚纱的裙摆步步紧跟着。
翟欲晓一直走到林普跟前。
翟欲晓咽下喉咙里的哽块,狠狠揉了把眼睛,她顿了顿,硬声道:“林普,我这不是激动,我是有点生气,你没听我话防晒,好像晒黑了。”
林普温柔地望着她,回道:“我听话了,四瓶都快涂完了。”
翟欲晓哽住。
林普突然在大风里笑起来,翟欲晓觉得他的笑声比徐回去年年底再度封神的那首《不舍昼夜》都好听,是世界上第一好听的声音。
林普单膝跪下,眼睛里倒映着日光宫和翟欲晓。
翟欲晓怔怔地扒拉着头发,嘿嘿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