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动用术式的前提下,乙骨忧太用自己背后的那把刀,足足和不死川切磋了一个小时起步。
“我一直很想问,”白鸟真理子看着演武场上的那两个白影,“为什么其他学生的制服是黑色,乙骨是白色?”
她有点好奇的说道,“虽然说白色也没什么不好,但是总觉得不像是他自己决定的。”
“啊,这个,如果白鸟夸最强兼最帅的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怎么样?”五条悟笑眯眯的说道。
在白鸟真理子伸手过来打他之前,五条悟就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样子,“因为忧太最开始进来的时候,是个问题学生,所以说用白校服把他跟其他的学生去分开来。”
白鸟真理子:“……问题学生?”
以她个人的观点,乙骨忧太和伏黑惠,是整个高专最没有问题的学生了。
看着她不敢置信的表情,五条悟直接笑了出来。
他伸手揉了揉白鸟真理子的头发,又在她暴起之前若无其事的转开了手,“不是因为性格,是因为里香。啊,话说起来,白鸟觉不觉得他身上的制服特别好看,特别适合他?”
重新又看了一眼已经结束了战斗的乙骨忧太,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
“确实很好看,”她说道,“是乙骨自己设计的吗?”
“是五条老师!”虎杖悠仁立刻举起了手,选择抢答,“我身后的帽子也是五条老师改的!”
他说道,“有没有感觉怪怪的,白鸟?”
白鸟真理子端详了虎杖悠仁片刻。
“其实还好,”她笑着说道,“还挺适合你的。”
“虽然说我优秀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五条悟打了个响指,“但是听见白鸟夸我,还是很开心啦~”
白鸟真理子闭上了嘴。
后续的对练就更加迅速了。
不光是鬼杀队的柱们吃惊于咒术高专的学生们极高的水准,咒术高专的众人也对鬼杀队使用的呼吸法很有兴趣。
与之相对应的,除开伏黑甚尔外,高专的所有学生都展现出了较为明显的差异性。
虽然说同样是术业有专攻,但是比起柱们来说,身为学生的他们显然还是在个别方面有待磨练。
看着若有所思、已经在和柱们交谈的禅院真希,白鸟真理子舒了口气,终于给在打第二十八次电话的伊地知洁高回了消息过去。
她顺便还附上了拍摄的视频,好让伊地知洁高剪辑后向上层领导交差,免得被迁怒。
朝着正赶回来的其他人挥了挥手,白鸟真理子笑着问道,“你们现在回去还是——”
她的声音突然中断了。
一阵痛意从五脏六腑翻涌开来,丝丝缕缕的沿着白鸟真理子的脊椎向上盘旋着攀爬。
痛楚如同绞杀植物般层层叠叠地缠绕着白鸟真理子,几乎要榨干她的每一丝生机。
白鸟真理子脸色白了一下,但还是假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坚持着说道,“……还是我待会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我们一起回去?”
她双手拢在袖中,为了保持住清醒、不让其他人发现,几乎掐出了血。
后背处的内衬被冷汗洇湿一大片,黏黏糊糊的贴在身上,被风一吹,带着点冰凉。
但就是这样,白鸟真理子仍旧说完了这句话,并且若无其事的微笑着,看向高专学生的位置。
——即使,她连声音都在打颤,脸色苍白的像是纸一样,看起来风一吹可能就要摔倒在地。
伏黑惠上前了一步,却又在五条悟的注视下把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他是知道白鸟为什么要这样掩盖的。
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看出她的难受之处,并不想因为自己败坏了他们的兴致。
即使她的嘴唇仍旧在颤抖着,在所有关心着她的人面前,她的痛苦几乎难以掩盖。
不等伏黑惠说话,一边的禅院真希就率先点了点头,“我们一起回去吧。”
她重新束起了自己有点散开的长发,“你还有什么事情?”
在这种难以压制的痛处中,白鸟真理子勉强保持着清醒,认真的想了想。
“……好像没了,”她笑着说道,“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就在这种心照不宣的包容中,白鸟真理子带着高专的其他人回到了她的家中。
到家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夕阳最后一缕金色挂在天际,映衬着晚霞柔软的轮廓,如同即将烧灼干净的火苗。
白鸟真理子呼了口气,痛楚终于开始逐渐消散了,她靠在柜子那一侧,笑着和其他人告别。
身后有人不动声色的扶了她一下,白鸟真理子侧过头去,发现是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似乎只是无心的扶了她一把,见她站稳,又若无其事的把手收了回来。
白鸟真理子不太确定伏黑甚尔是否发现了她的异样,有点迷茫的看着他。
微微的光打在她的脸上,洒在她的发梢上,带着点昏暗感觉。
她本来想问上一句,但就在这时,站在最后一位的伏黑惠突然开口了。
“明天见,白鸟,”他简单的说道。
白鸟真理子下意识看向伏黑惠的方向。
少年靠在门框边,另一侧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脊背挺直,专注的等候着她的回答。
白鸟真理子慢慢的笑了起来,“明天见,惠君。”
她朝着伏黑惠的方向挥了挥手,看着他将门迅速而轻柔的关上,才转了回来,抱起了在她的脚下蹭来蹭去的猫咪。
团子依恋的拍了拍她的手,又拿尾巴缠在白鸟真理子的手腕上,哼哼唧唧的趴在她怀里。
伏黑甚尔散漫的靠在一边的墙上,见事情已经解决了,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以后不用再过去了?”他将电视机打开,懒洋洋的说道。
“什么?”白鸟真理子有点茫然的看向伏黑甚尔,“……为什么这么说?”
她看上去已经是放弃挣扎的那种样子了吗?!
“你不是把那帮小鬼卖给鬼杀队了吗?”伏黑甚尔摸出了遥控器,随意的按了几下。
果然,电视频道很快就跳转到了白鸟真理子已经不能更加熟知的赛马频道。
白鸟真理子:“……什么叫卖啊。他们本来就是鬼杀队的队员好不好。”
鬼杀队管理炭治郎他们,比白鸟真理子本来就名正言顺的多。
更别说白鸟真理子也很明白,自己并不可能把炭治郎未来的一切都安排好。
她没有能力担负他人的人生,炭治郎显然也并不需要白鸟真理子为他安排人生。
……不过,这跟她去不去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吧。
“即使是没有炭治郎他们,我大概也是要去的,”白鸟真理子解释道,“毕竟我和蝴蝶忍小姐约好了要重新检查一下……所以说,无论如何不耐烦,还是拜托你忍忍吧,毕竟也没多久了,甚尔君?”
伏黑甚尔无趣的哼了一声,显然并不想理解那句“没多久了”到底指的是什么。
在家里转了半圈,白鸟真理子摸着自己已经扁掉的肚子,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
她回忆了一下家里还剩下什么菜,慢吞吞走到了厨房那边,“而且,说起炭治郎……是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并不是我想卖就能去卖掉的。”
伏黑甚尔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片刻后,他才站了起来,挤到了白鸟真理子的身边,拿走了她正打算切菜的刀。
白鸟真理子挑了挑眉。
“今天你做饭?”她靠近了围好围裙的伏黑甚尔,明知故问的说道。
“嗯。”
伏黑甚尔把碍手碍脚的白鸟真理子推到一边,继续切菜。
白鸟真理子弯了弯唇角。
“不加钱?”她笑着问道。
“……啧。”
“……所以说,”白鸟真理子有点茫然,“你今天跟着我,就是为了让我带你去找产敷屋先生?”
她真的越来越搞不明白五条悟心里到底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了。
换上了墨镜的五条悟点了点头。
“是超级重要的事情哦——”他跟在白鸟真理子的身边,“说起来这个,白鸟,你现在和那家伙很熟吗?”
白鸟真理子摇了摇头。
“不太熟,”她委婉的说道,“所以说……拜托你注意一点措辞吧。产敷屋先生人挺好的,就是身体好像也不太好。”
所以说,尽量别说特别气人的话,拜托你了,五条悟。
万一被气到出事……那就糟了!
五条悟随意的挥了挥手。
“知道了知道了,”他说道,“哎呀,白鸟有这么担心我嘛?别担心,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会好好的和他相处的哟~”
白鸟真理子:……不知道为什么,更不放心了呢。
她一直跟着五条悟到他进了产敷屋家的门,才有点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跟随引路的孩童走进屋内,五条悟大大咧咧的左看右看,似乎丝毫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
不,那种随便又闲适从容的感觉,根本就是当成了自己家啊!
产敷屋耀哉宽容的笑了笑,客气的请五条悟坐了下来。
“请问五条先生这次过来,”他声音很和缓,“是有什么事情呢?”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
“有的,”他严肃的问道,“你们鬼杀队的制服质量似乎不太行,有没有意向从我们高专进一批货?量大从优哦~”
产敷屋耀哉望向了五条悟,似乎有些意外他的这句话。
不过他仍旧非常从容的说道,“我已经从柱们那里听说过了,高专的制服确实材质很特别。如果五条先生有这个意愿的话,鬼杀队也是很愿意接受的。”
见产敷屋耀哉的反应如此淡然,五条悟打了个响指。
“开个玩笑而已——不过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待会再和专人详谈条件,”他笑眯眯的说道,“毕竟建立贸易关系,也是促进异世界交流的好办法之一哦~”
产敷屋耀哉哑然失笑。
“那么,”他平和的说道,“看来五条先生本次过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个了。”
五条悟从镜片上方看向产敷屋耀哉,遗憾的啧了一声。
“啊呀,真是可惜,”他说道,“为什么人家这边是烂橘子,鬼杀队这边却拥有这么好的主公呢——言归正传,我们谈点别的吧。”
产敷屋耀哉点了点头。
“产敷屋先生,”五条悟推了推眼镜,状似严肃的说道,“这样,我帮你找出无惨的踪迹,然后你带着鬼杀队冲上去干掉他,好处你三我七,怎么样?”
产敷屋耀哉:“……?你三我七?”
五条悟一本正经的反驳,“不不不,是你三。”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手指指向了产敷屋耀哉的方向。
等到产敷屋耀哉迟疑着点了点头,五条悟才又指了指自己,“我七,明白了吗?”
他看起来相当的一本正经,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说的有任何问题。
产敷屋耀哉:“……是的,我明白,但是……”
不等产敷屋耀哉说完,五条悟就大惊失色道,“什么,你嫌少吗?”
他晃了晃手指,有点苦恼的说道,“三真的有那么少吗?啊,好吧,我可是超nice的人哦,看在你也很nice的份上,你四我六,不能再多了!”
产敷屋耀哉沉默了。
五条悟坚决的摇了摇头,“不可以,你四我六,绝对绝对不能再多了!”
产敷屋耀哉:“……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五条悟欸了一声。
“那是什么?”他朝着产敷屋耀哉眨了眨眼,“夸我给你打折的时候特别帅吗?不可以哦——就算你很nice,也绝对不能达到五五分成的!”
产敷屋耀哉:……今天,他们是和分成过不去了吗?
说到底,现在无惨还没有任何踪迹啊。
他们在这里争论杀死无惨之后瓜分他死后的好处,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不对,他并不想争论这个啊!
发觉自己思路被带偏的产敷屋耀哉咳了一声,温和的把话题扯回了原来的轨道,“但是,杀死无惨,对五条先生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吧?”
五条悟沉思了片刻。
“他长得丑,”他一本正经的瞎扯,“我觉得看见他我会狂吐不止,因此要提前解决这个隐患。”
“……基本上就是这样,”身穿鱼鳞纹羽织、佩戴着可怕面具的锻刀师这样说着,“为您制刀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是一间宽阔明亮的待客室,是蝴蝶忍特意腾出来供白鸟真理子和伏黑甚尔等人使用的。
距离那次的柱合会议已经过去了接近半周了,白鸟真理子和伏黑甚尔也成为了蝶屋的常驻访客。
今天晚上,白鸟真理子受蝴蝶忍邀请一起共进晚餐,这里就只剩下了伏黑甚尔一个人。
锻刀师这么晚上门拜访是个意外,由伏黑甚尔接待……也是个意外。
实际上,伏黑甚尔对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包括那几个小鬼)都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也懒得搭理点名要他接待的家伙。
但是,锻刀师当时就这样不顾后勤人员的阻拦,带着日轮刀闯进了伏黑甚尔的住处,并且恼火的问到底他还要不要刀了。
因此,最终两人还是这样对着坐了下来,一个人说,一个人漫不经心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