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人生艳丽,我没有异议——姑娘别哭
时间:2021-06-22 09:53:03

  “不会。”林春儿手探到背后抽出一朵花来递给他:“喏,送给你,祝你新年快乐。”
  姜方路接过那朵桔色的太阳花,放到鼻前闻了闻:“还挺好闻。过年了,喝点儿吗?”
  “喝点儿也行。我得把花送回去。”
  “你小区门口见吧!”姜方路上了车,将那花放在副驾上,又觉得不妥,便夹在了后视镜上。再抬头之时,林春儿只剩下一个背影,将车蹬的飞快。
  姜方路看了片刻,嘴角有了笑意,又无奈摇了摇头。
  林春儿带着姜方路去喝烧酒,二人找了家居酒屋坐下,一人一壶热烧酒对饮起来。她今天酒量好,几壶烧酒下了肚却一点反应没有。手指指着那酒壶问姜方路:“你说会不会是假酒?”
  “假酒是不可能了,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没有。我昨天还在工作之时大杀八方了呢,长野的孙路遥不知从哪儿搞来了我的电话,我还开着会,他电话就打进来了,问我能不能私了。我说不行,再不赔偿我还加价,他倒是好脾气,说好好好,他会联系你说赔偿的事。所以他联系你了吗?”
  “联系了。已经在走法律流程了,今天跟小喜说过了。”姜方路朝她竖拇指:“你也是厉害,孙路遥有名的难缠,你竟然这么快就搞定了这个官司。”
  “不是我搞定的。”林春儿拄着脸:“我心明镜似的,孙路遥是给宋秋寒面子。”
  “你男朋友啊…”姜方路淡淡的说。
  他这样说,林春儿愣了愣。拿出手机打开宋秋寒的朋友圈,看到关于她的信息还在,他竟然没有删除。于是将手机放起,朝姜方路笑笑。
  “宋秋寒不错,真是心疼你。你和乔瀚文的事儿出来后,他第一时间联系了我,要我出律师函,还找了昂贵的公关团队为乔瀚文写辟谣稿。哪成想乔瀚文那孙子不按套路出牌,两句话就把记者都怼回去了。我与宋秋寒合作有几年了,还从没见过他像这次这样动气。”
  “嗯。”林春儿还是那个姿势,嗯了一声:“接着夸。”
  “当初他刚回国,跟袁如传绯闻,处理的相当果断坚决。这些事他没与你说过吧?”
  林春儿摇头:“没有。”
  “总之我敬宋秋寒是条汉子。”
  “嗯。”
  林春儿还是那个姿势,却偏了脸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宋秋寒走那天,林春儿已恢复了工作,她在公司开了几个会,又远程见了两个客户,间隙抬眼之时看外面的天空,一架飞机起飞了,也不知是不是宋秋寒的那个航班。她以为她会难过很久,她看别人分手真的会没了半条命,但她没有,彻头彻尾疼过那么一天,第二天便痊愈了。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轻飘飘的。
  宋秋寒也坚决,那晚之后再无消息,走的时候招呼都没有一个。他说感谢林春儿让他见识了成人世界的丑陋,宋秋寒那样一个心中不藏污纳垢的人,一定后悔与她一起过吧?林春儿又叫了一壶烧酒,口中念着:“这酒百分百是假的。”
  姜方路按下了酒壶:“你今天不对劲。”
  林春儿耸耸肩:“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不与我说说?”
  “都在酒里吧。不是说了么,好朋友喝酒,无论缘由,只管尽兴。”
  “那你先吃口菜再尽兴吧,半天了,没见你动一筷子。”
  林春儿为自己剥了只黑虎虾吃了,而后又开始喝酒,终于觉出了头晕之时,她不肯再喝了。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拿出手机,自己打了车,而后将打车信息同步给姜方路:“出事儿了就找这辆车。”站起身走了。
  喝酒见了风,醉意便涌了上来,但她尚能清醒的上车和下车,也记得自己家在哪儿,还能自己开门,她记得她刷了牙洗了脸,甚至还记得书记跟在她后头说:“死丫头,下次再喝这么多家法伺候。”再往后她就不记得了。
  林春儿不记得,她抱着书记哭了一场,又抱着宵妹哭了一场,拿着手机对她们说:“宋秋寒不删朋友圈,他是什么意思?我打电话问问他。”宵妹抢下她的电话,理由与当初林春儿藏她电话一样:怕她醒来时后悔。她折腾了大半夜,吐了大半夜,难受了大半夜,第二天直睡到中午,再睁眼之时,便觉得自己重生了。
  书记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准备年饭,林春儿爬起来去帮忙。
  宵妹窝在林春儿房间与陈宽年视频,担心被书记撞见,将门反锁了。看到陈宽年那边十分热闹便问他:“你在哪儿?”
  “今天华人社区有活动,我和宋秋寒都被拉来庆祝除夕。”陈宽年将摄像头移到宋秋寒那里,他正一个人坐在,陈宽年招呼他:“来,宋公子,跟我的姑娘打声招呼。”
  宋秋寒转过头来,看到镜头里宵妹背后的那抹暖色,他认识的,林春儿的房间。便朝宵妹摆摆手,转过头去。
  陈宽年在底下踢他一脚,要他说话,他却挪的远了些,看春晚。长者们在打桥牌、切磋厨艺、交流奢侈品,这些宋秋寒都不敢兴趣。陈宽年和宵妹聊了很久,宋秋寒听到林春儿隔着门板的温暖的声音:“吃饺子啦!快!”
  宵妹朝陈宽年吐舌头:“得挂啦,我们要去吃饺子啦!”
  陈宽年挂断电话,对宋秋寒说道:“分手了就老死不相往来了?那以后我和宵妹结婚了还要请你们做伴郎伴娘呢。别别扭扭不好。”
  宋秋寒看他一眼,仍旧不做声。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陈宽年觉得宋秋寒不对劲,他那么喜欢林春儿,分手了却这样平静。分明是在酝酿什么。他凑到宋秋寒身边轻声问他:“你跟我说说?”
  宋秋寒摇摇头:“没事,老头子让我后天陪方嘉莉看展,我答应了。”
  “?”陈宽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陪方嘉莉看展?”
  “对。去看展,怎么了?你之前不是说方嘉莉挺好看?”宋秋寒面上表情看不出是在玩笑,这令陈宽年更为惊讶:“确定不要林春儿了?”
  “不要了。”
  方嘉莉款款走来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问他:“你真的自愿陪我看展?”
  “那展挺好,我之前也关注过。”
  方嘉莉总觉得这样的宋秋寒不真实,她端详宋秋寒很久,见他面不改色,又觉得或许他对林春儿的感情真的没有那么深,年少夙愿罢了。但她不再敢冒进,生怕宋秋寒不定何时再冒出一句伤人的话来,于是只在他身边安静的坐着。
  到了北京时间除夕夜里11点59分,宋秋寒站起身来走到外面,打了林春儿的语音。林春儿口中塞着一颗车厘子靠在书记身上,看到宋秋寒打来的语音,她犹豫几秒,终于接起。电视里已开始了倒计时,宋秋寒并没有说话,林春儿也没有说话,倒计时数到1,世界一片欢腾,外面烟火四起,宋秋寒轻轻说了句:“新年快乐。”
 
 
第71章 仅拥有此生是不够的……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林春儿的声音被外面的鞭炮声淹没了,听到宋秋寒隐隐传来一声嗯?她又大声说了句:“新年快乐!”
  “我听到了。”
  “哦。”
  好像彼此说了一句新年快乐,过去的这一算就算圆满了。宋秋寒回头看看,整栋别墅都充溢着乡愁。大多数人都找到一个角落去拨打一通越洋电话,或开了视频。他觉得林春儿心情似乎好了一些,至少不那样抗拒他了。于是问她:“不是说过年要去泰国马杀鸡?”
  “宵妹爸爸说如果书记带我们去马杀鸡就跟她离婚。”林春儿答道。
  “那你过年不做别的事吗?”宋秋寒又问她。
  “跟乔翰文约会。”
  “那祝你们约会愉快。再见。”
  “再见。”
  林春儿这个傻子。宋秋寒心想,这个女人明明很聪明,有时又要冒傻气。爱你之时一心一意,要推开你之时也是一心一意。哪怕她演技不够好,她也演的认认真真。他挂断电话后给她消息:“我看到四月末“朴素欢喜”要组织公益骑行,报名找你对么?”
  “活动全程直播募捐,不接受远程参与。”
  “我知道。”宋秋寒发她一个笑脸:“我全程线下参与。刚刚看了下群里讨论,这次参与者年龄都偏大,需要一个有经验的领队,我可以。”见林春儿不回他,又说道:“是不是分手了,就不能再与你一起做公益了?”
  “不是。”
  “是不是如果我去,你就不会再去了?”宋秋寒又问。
  “不是,我是组织者,我不能缺席。”
  “那我报名做领队,你整理好队员情况和线路后发给我,我来进行统筹。”宋秋寒又加了一句:“放心,我绝不给你带来任何困扰。”
  林春儿知晓宋秋寒从不骗人,他说过的事,除非万不得已,不然都会践诺。可公益行要吃的苦与旅行要吃的苦是不同的,他们将从一站到另一站,一个学校到另一个学校,全程直播,没有任何演戏的空间。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试行用直播的方式接受监督:“会很苦。”
  “我知道。”
  “那好,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
  “谢谢秘书长。”
  宋秋寒想参与这次活动并非完全为了林春儿,仅仅是因为这个活动本身。仅拥有此生是不够的,还应当有独立的人格、宽阔的眼界、善良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向善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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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翰文在除夕这天去看了王瑾,她还在重症监护室,此时医院难得清净,乔翰文在走廊中坐了许久,竟想找个人聊聊。他打开手机翻了许久,看到大概有个把月未见的袁如。于是问她:“在小区?”
  “是。”袁如回答他。
  “一起守岁吧,突然觉得无聊。”
  “我短时间内都不能与异性发生关系了。”袁如直接的回道:“乔翰文,我身体受伤了,今天刚从医院出来。如果没有那档子事你也愿意与我待着,那我十分欢迎你。”长久以来袁如都惧怕乔翰文,但如今她看的开了。这世道中魑魅魍魉牛鬼蛇神太多了,随便揪出一个都能令人作呕,乔瀚文已算是难得的光明了。
  “无所谓。我戒色了。”乔翰文答道,起身去了护士台看王瑾的医护记录,她还有两台手术,能挺过来就能活,挺不过来就这么归西了。护士见乔翰文看的认真,便为他解释:“伤的太重了,医生也尽力了。”
  乔翰文对她笑笑:“你们辛苦了。看她个人造化。”
  而后让生活助理捧来一束花发给了护士们:“过年了,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顺意。”
  护士们收到乔翰文的花,一时之间感动不已。除夕这天里,再坚硬的心都会变得柔软。即便是乔翰文,心内也有了一道裂缝,有微光透进。他进了袁如家中,一改每次的冰冷,讲话也有了温度。
  “怎么了?”
  袁如将自己细细的手腕伸到他面前:“那一瞬间,挺快乐的。”
  乔翰文抬起她手腕看了看,又看她超脱的神情,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拿出手机将王医生推送给袁如:“去找他吧,看得好。”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生病了?”袁如这几日反复无常,总陷在一种模棱两可又混混沌沌的情绪中:“我没生病。我只是觉得没意思。”
  “王瑾出车祸了你知道吗?”乔翰文问她,不等袁如回答又说道:“这个傻逼就是有事不及时看心理医生。你不要步她后尘。割腕谁不会,我早些年就经历过。”
  肖可看他们二人聊的尚算愉快,便轻轻上了楼。袁如客厅的餐桌上摆着外订的年饭,满满一桌,她一口没动过。乔翰文扯起她睡衣的衣领,朝内里瞧了瞧:“你看看你还剩什么了?怎么着?下部戏演大烟鬼?”他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了杯酒:“坐下吧,过年了,把你的偶像包袱丢一丢。没见谁吃一顿饭就接不到戏的。”
  袁如坐在他身旁,夹了口东西送进口中,却又被恶心的感觉冲上头顶,她厌食了。乔翰文眉头皱着,兀自干了杯酒,而后看着袁如。
  “说吧,你怎么了。”
  “我不想再做违心的事了。”
  “那就不做。”
  “可我没有资本。”
  “我就是你的资本。”乔翰文手抬着她下巴,要她看着自己:“你跟了我多少年?到头来我的脾气你一点不懂。我与你说过,让你挺直腰板做人,你呢?逢人面子先矮三分,你这样能不违心?”
  袁如目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她双手掩面,哭了出来。此刻的她像极了她将演的那个角色,一个被命运折磨的体无完肤的神经质的名伶,麻杆似的身子,眼睛里漾着愁怨,尚未开口说话,泪便先流了出来。
  她真的病了。
  很重的病。
  乔翰文看出来了,他颇有些难过。这些年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大多没有好下场,只有一个林春儿,倔强的挺立在那,日渐饱满充沛。
  袁如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泣着声音说道:“春儿。”
  “你哭了?”林春儿静了片刻问她。
  “我只是在背台词,入戏了。”袁如缓缓说道,像带着戏腔。
  乔翰文很惊讶袁如竟然与林春儿关系很好,他一直以为她们少年时结下过愁怨。于是给林春儿发消息:“袁如心理出问题了。”
  “我想跟你说新年快乐,顺便问你是否安然回来了。若是有空,我想约你出来聊一个项目。”
  “什么项目?”袁如问她。
  “一个我司新策划的系列短片,想找主演,我想到了你。如果你感兴趣,咱们聊一聊吧?”林春儿想帮袁如,也是在袁如那间病房里,看着躺在床上灵魂快要出窍的她,突然生出了这个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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