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人生艳丽,我没有异议——姑娘别哭
时间:2021-06-22 09:53:03

  “是这个?”
  “嗯。”
  林春儿点开来看,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战战兢兢的陈宽年。陈宽年平常嘻嘻哈哈没有正经,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可他在群里说:她会不会提上裤子不认人?
  “她真的要逃婚吗?”
  “我现在有点难受。”
  “我是不是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女孩?”
  “可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林春儿忍不住笑出声来,浅浅酒窝盛着一些阳光,俏皮又温柔。看到了陈宽年这样小心翼翼抓心挠肝,一颗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一些。说到底,宵妹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也曾怕她一脚踏进苦海。可这会儿又觉得那似乎不是苦海,至少在结婚之时还是相爱着的。至于婚后如何,那又是另一番人生历练。
  她将手机还给宋秋寒,看他安静的吃着那碗清汤面,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问题:“你有没有羡慕过陈宽年可以结婚?”
  “并没有。”宋秋寒喝了口果汁:“婚姻只是一种合法契约,与是否拥有爱情并没有十分的关联。”
  “可很多相爱的人,到了最后都愿意套上这层枷锁。否则会觉得不够圆满。”
  要圆满么?
  什么是圆满?
  宋秋寒抬起眼看着她,她的眼闪着微光,在等他的答案。他缓缓放下筷子,又喝了口水才说道:“我始终觉得,两个人步入婚姻的前提是因为相爱。而步入婚姻的真正目的是两个相爱的人从此以法律承认的名义在一起,说极端点,当一个儿遇难,另一个人是光明正大的第一受益人;当一个人生老病死,另一个人是第一签字经手人;当一个人有财富,另一个人理应享用一半。换句话说,风险共担,利益共享。但如果不结婚,能不能实现这些?能。”宋秋寒顿了顿:“那就需要我们把思考前置,买保险的时候告诉保险公司,我的第一受益人是指定受益人;我的钱可以每月划给你;你是我的紧急联系人。你除了不能决定我在将死之计是否拔管,其他你都将与其他步入婚姻的女性一样。”
  “所以你问我,会不会遗憾不结婚?答案是不遗憾。”
  林春儿并没有讲话。
  她多少知道,当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讨论未来之时,那未来都是有那么一个形状的,两个人靠在一起的形状。
  当宵妹说她要结婚以后,昨晚的她不仅一次想起她们少年时的私语,少女们靠在一起畅想长大了结婚后的样子。
  宋秋寒看到林春儿的神情,心又没来由疼那么一下,拍拍她的头,轻声细语:“没事,咱们不结婚,我也不会离开你。这一辈子要做的事情那么多,不拘泥于这一两件。”
  话是这样说的,可到底是有些东西在心里,系了那么一个小小的结,看是看不出来的,得用手细细去抚才会发现。
  好不容易不用上班的周末,却都有很多工作。各自守着一隅,林春儿在卧室,宋秋寒在客厅,互不打扰。
  宋秋寒开会时生了气,少见的嗓门大了一点:“公司是不是规定项目前期调研和考察要做的细?那些指标你都对应了吗?确定这个项目是符合标准的吗?”
  “你说你依据经验做的策略,你的预判有市场变化快吗?”
  “现在项目出现这么大负面,公关团队跟上了吗?”
  林春儿听出他是真的生气了,跑出来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手指叩在桌面上要他喝水。宋秋寒没有喝水,握住林春儿的手抬眼看她,意思是我没事儿。但语气缓和了一些:“劳烦grace跟进一下解决方案,今天下午一点前同步出来。”grace就是陈晓鸥,在会议那头答道:“好。我们现在就去协商方案。”
  宋秋寒退出会议,对林春儿说:“吵到你工作了?”
  “没有。”
  “那我吓到你了?”
  “也没有。你脾气比老张好多了。老张当年开会气的骂娘。”林春儿手捧着他脸亲他一口:“别生气,晚上带你去充电。”
  “好。”
  林春儿又跑回卧室的飘窗上工作,她还在check项目计划书,原本定在上周五的项目评估推到了下周二,还有几天时间。她总觉得这里面少一些思考,于是丢到联创群里请其他三人过目:“请大佬们来看呀!”
  “好啊。”久未露面的孙可跳出来:“这个我擅长,今天民宿人少,让我来工作一下。”
  “客人们都去潜水了,我也沉浸一下。”王瑶说道。
  老张回了ok,于是几个人各自看了,而后速速拉了一个线上会议,各自表明观点,林春儿点头记下,又说了自己的思考。这样一来,项目计划书就变得相当出挑,老张忍不住啧啧称赞:“就咱们这个团队,我说能撬动地球也并非是在吹牛。”
  “能不能撬动地球我不知道,但得先撬动我。”宋秋寒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将林春儿抱在了怀里,而后问她:“可以吗?”他想加入他们的会议。
  “当然。”即便隔着网线别人看不到,林春儿仍旧有些脸红。镇定两秒方介绍:“资方的宋秋寒想加入讨论,可以吗?”
  “走后门?那自然可以,欢迎我们的眼线。”
  宋秋寒讲了自己对内容和商业变现方向的思考,这两者之间并不完全矛盾。事实上,顶尖的内容带来顶量的商业变现,这已经被验证过了。所以他建议,可以在商业化方向更加深入的思考。
  他讲完对面几个人都没有声音了。宋秋寒等了片刻,才听到老张说:“一语中的。”
  他松了口气,扭过林春儿的脸轻轻亲了一口。林春儿脸更红,伸手打他,掌心拍在他手背上,啪一声,众人皆愣了,开民宿的孙可可是听过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的,这会儿反应最快:“哎呦,年轻人刚刚做什么呢?我岁数大了听不得。再见!”退出了会议。
  林春儿气急,宋秋寒却得意,轻轻笑出了声。将林春儿的状态按了静音,指尖刮在她鼻尖,极小的声音问她:“羞不羞?”
 
 
第91章 what a wond……
  外面的雨下的痴缠,林春儿腻在宋秋寒怀中,耳中的音乐真的好听,他们放空自己,安安静静,不发一言,将刚刚兵荒马乱的种种清空。面前一杯热茶,你啜一口我啜一口,慢慢喝完,又该各自去忙。
  林春儿其实很心疼宋秋寒。
  宋秋寒并不擅长表达,他将很多事藏在心里,习惯了自己扛,好像不想给林春儿增添烦恼。林春儿觉得他这点做的不好,他时常要林春儿信任他、依赖他,可他也该学会信任她、依赖她。
  林春儿双手捧着他的脸,指尖轻搔他脸上青色的胡茬,眼望进他的:“宋秋寒,你有没有扛不下去的时候?”
  “嗯?”
  “我是说你有没有很累很累觉得走不下去的时候?”
  宋秋寒认真思索良久,而后点头:“有过。”
  “那你怎么面对?”
  “就去过间隔年。”
  “冒着生命危险?”林春儿用力捏住他脸,面上表情凶神恶煞。
  宋秋寒笑了:“是。”
  “可你有我了啊……”林春儿又嘟起嘴,可怜巴巴:“我可以跟你一起面对的。我不希望你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你可能觉得男人么,就该自己扛。可这样的两性关系并不健康。”她抬起自己胳膊,用了力:“你看看我多健壮,我能扛事儿的!”
  宋秋寒看她折腾许久,而后轻笑出声。这个女人真是什么都要管,明明自己已经很累了,却还想要帮他,于是径直问她:“你是不是想问我对赌的事?”
  “是。”林春儿也不掩藏,点头答道。
  “对赌条件你应该知道了,不然老张不会找到我。你们可能有了引进资本的念头,但并不那么迫切。你和老张是为了我对么?”宋秋寒不傻的,他来来往往要见不同的人,如果不懂识人,是没法做投资人的。
  林春儿被他看透,微微红了脸否定:“不是。”
  “不是就不是。但我想跟你说说,我之所以做那样的对赌,并非是一场搏命的豪赌,我做过精算的。亚洲区有很多存量名单,这些存量名单之中有十几家超大型企业,其中四家能赶上未来的风口,比如诚品集团;还有企业处于中等量级梯队,但有七到十家有望在未来五年破局;如果运气好,孵化两到三个超级项目,便能达成。变量是在超级项目这里,你们入局了,减少了这个难度。公益行之中的几个大佬,我私下谈过了,也有可能帮助我。我还有很多个人资源是公司不清楚的。”宋秋寒看到林春儿眉眼开了,知道她解了心结,又继续说道:“所以我只是工作量很大,又要承担VUCA时代带来的压力,其他的,我真的很顺心。”宋秋寒讲的是真话,回国后的日子真的日日顺心。
  “好吧。VUCA时代将会是常态,我们一起拥抱变化就好啦。”林春儿将头靠在他肩头:“再抱一分钟,我们就各自战斗吧!”
  “好。”宋秋寒用力抱住她:“我信任你,也依赖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你就觉得天晴了。这一点我希望你知道。”
  说情话都要这样一本正经。
  但这情话真的能说到人的心里。
  在一起的日子,就连被工作挤的满满的周末都变得这样有趣,哪怕只是在工作间隙这样拥抱几分钟,讲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都无比生动。
  到了傍晚,雨还在下,林春儿想吃铁锅炖,于是约了宵妹陈宽年拉着宋秋寒出了门。热气腾腾的铁锅炖,店铺装修的红红火火,服务员穿着大红花的衣裳翠绿的裤子,见到顾客就开心的跑上前带到位置上。
  林春儿点了心心念念的铁锅炖大鹅,又嚷嚷要喝酒,宋秋寒便由着她,全然忘了清早才给她颁过“限酒令”。仿佛回到去年四个人第一次吃火锅,也是这样的雨天,他们喝了很多酒,聊起很多经年往事。
  两杯酒下肚,再吃一块炖的入味的鹅肉,肠胃熨帖,令人眉开眼笑。
  陈宽年拿起筷子轻敲在酒杯口,而后认真说道:“我们要结婚了。”
  林春儿眼睛睁大看着宵妹,后者朝她点头,意思是陈宽年没有说谎。林春儿又歪头,意思是昨天不还恐婚?宵妹干脆拿起手机给她发消息:“清早睁眼看见他惶恐的样子,突然觉得结婚也不赖。”
  患得患失的女人啊。
  要结婚的女人啊。
  “要结婚这么好的事儿你还不自饮三杯?”林春儿在一旁起哄,站起身为他倒酒:“来来来,先来三杯庆祝庆祝。”
  “你满肚子坏水,灌我酒肯定是不安好心。”陈宽年朝宋秋寒扬起下巴:“你也不管管你的疯婆娘!”
  宋秋寒耸耸肩,表示不参战。
  陈宽年拗不过林春儿,连喝了三杯,而后身体端坐难得正经:“我这人呢平时没正形,从前也不是什么好人,我那些荒唐事宋秋寒都知道,兄弟谢谢你没拆我台。”他为自己满了酒与宋秋寒碰杯,宋秋寒则笑笑:“你在说我助纣为虐吗?”
  “不是。你没拆我台,但你没少劝我,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尤其是那天晚上,你对我说要想清醒时不后悔,现在就回家。感激你。”
  陈宽年喝了那杯酒,看了眼宵妹,又继续说道:“我还是说我自己。我从前没少荒唐,也没想正经八百的谈恋爱,所以与宵妹开始的时候我惶恐过。我觉得我造孽太多,不配跟这么好点女孩谈恋爱。但这世上很多事情说不清楚,我们相爱了,本身就很难得了。所以我也感激林春儿,没带有色眼镜看我,没阻止宵妹跟我在一起。你阻止她肯定会听的,这我知道。”他又为自己倒酒:“这杯敬你吧,林春儿。”
  林春儿为什么没制止宵妹呢?她一直都记得高中时候,那个叫陈宽年的男生给予她人世间最大的善意,那样轻描淡写又那样尽心尽力,还要保全她的尊严,帮她保守秘密。那样的男生再坏能坏到哪去呢?更何况宵妹那样喜欢他,听到他的名字就会脸红。她难得不跟陈宽年拌嘴,碰杯之时笑着说道:“当年多谢了。”
  过去那么多年了,却还清楚的记得。陈宽年却摇头晃脑的唱:“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而后和林春儿相视一笑,其余两人不知他们说的什么,有心想问,陈宽年却说:“这是我和林春儿的秘密。”
  既然是秘密就不必再问了。
  陈宽年又接着说:“接下来的话,是想对宵妹说。因为今天我们两个共同的也是最好的朋友都在场。我想说的是,我不是因为想安定下来才想结婚,如果我从前这样说过,那是因为我嘴贱。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是我是因为爱你,才想跟你结婚。”他顿了顿:“我操,这也太肉麻了。”
  “我从没对任何其他女人萌生过结婚的念头,又这样坚定。我想跟你结婚,过寻常日子,生两个孩子,走遍世界,这些都是因为我爱你。”
  “所以这杯,敬你。”陈宽年举起杯,他昨晚一夜没睡,他是真的害怕了。他以为谁离了谁都能活,可宵妹就那一句不结了,他就慌了。
  宵妹眼睛有些红了,她按下陈宽年的酒杯,看着林春儿:“我也想说几句。”
  “不管我结不结婚,我永远都是你最好的朋友、亲人,这种感情将延续一生,直至我们死亡。我们共同经历的那些岁月和那些讲不完的故事,是我最骄傲的事。我爱你。”宵妹将林春儿从那间满是灰尘死气沉沉的屋子里带走,带回自己家中,她这辈子鲜少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这算其中一件。而后漫长的那么多年,都是林春儿在保护她。她在林春儿身后懒散惯了,在她心中,林春儿是与父母一样重要的亲人,不可或缺的亲人。
  所以她将这句我爱你讲给林春儿听。
  林春儿拍了拍她手背,转过身去在宋秋寒肩膀上蹭掉眼泪,又朝宵妹挤挤眼:“要不咱俩结婚得了。”
  说完自己傻笑起来。
  陈宽年扭过宵妹的脸:“最后一次啊,以后只能说爱我,对女人说也不行。”
  “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在搞什么,要把一顿饭搞得这么煽情。”宋秋寒叹了口气,兀自喝了一杯酒:“仪式在哪儿办?国内还是国外?我看很多人都在国外找个小岛,清净惬意,似乎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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