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政委说:“什么意见?他们也不可能告诉我啊。之前祁正随便逮个人结婚,我跟那边汇报,他们就问了一句,那女孩有没有随军,没有就不用浪费时间讨论一个不相干的人。”
沈嫂子想了想,又说:“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小许这条件,就算离婚,也一定能再找个好的。老唐,你该找个时间,跟祁正谈谈,他要是想跟小许好好过,让他赶紧把家里的事情解决掉。”
唐政委说:“祁正是个心里有数的人,这种事情如果还要我提醒,那也就不必委屈小许了。”
沈嫂子突然又些好奇:“你说,小许那么优秀,京城那边,难道就不动心?”
唐政委说:“谁都觉得自己家的最优秀。”
沈嫂子轻轻叹了口气:“说的也是。”
*
邓姐来到许疏桐家,首先汇报一下服装工厂的建厂进展,相关部门,给了很大的支持。
她有些感慨地说:“我这个烈士遗属的身份,还挺管用的,领导们给予了很大的支持。我估计下周,地就能批下来,银行方面,也很快就放贷。”
许疏桐说:“那是!你家老庄,是为国捐躯,家属理应得到各方面支持。”
关于方燕差点害得小许出事的事情,邓姐私底下已经跟方红方燕姐妹俩聊过,她们三个都表示,以后就专注事业,绝对不会再搞出事情,省得连累旁人。
说完工厂的事情,邓姐又说:“对了,我已经和袁刚签好代理协议,以后咱们工厂建好,他就是舒华牌服装的北方地区总代理。他还想过段时间,他出院后,让我给他两百套衣服带回去卖,我也答应了。”
“嗯?袁刚是谁?”许疏桐问。
邓姐明显感觉到,小许有些心不在焉,她现在似乎对服装厂和食品厂,都不怎么上心了,可以说是彻底放手交给她和方红姐她们来做。
难道是因为万小川的事情,对她们这些蠢笨的人,都失望了?
邓姐心里有些难过,她解释说:“袁刚就是被万小川砍伤的那个呀,小许,你不是让我去跟他谈代理的事情吗。”
许疏桐想起来了,在医院的时候,她跟他说,给他一个省的代理。没想到,他竟然忽悠得邓姐跟他签了北方代理。
是个能人!
既然他那么能干,她就成全他吧。
许疏桐拿起邓姐放在桌子上,已经有好一会儿的代理合同看了看,没什么问题。
“邓姐,干得不错。发展好代理,以后销售的问题就解决了。”许疏桐笑着对有些忐忑的邓姐说道。
听到这话,邓姐提着的心,终于落下。
相处那么长时间,邓姐也知道小许是个爽快人,对她最好是有什么说什么,而不是猜疑。
犹豫了一下,邓姐郑重地对许疏桐说:“小许,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许疏桐点头:“可以啊。”
邓姐说:“小许,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对服装厂和食品厂,好像都没兴趣了。”
许疏桐对邓姐竖起拇指:“邓姐,你的观察能力,提高得很快呀。是的,你说的没错,我对这两个厂,兴趣确实不大了。”
邓姐再次忐忑:“是不是因为万小川的事?”
许疏桐摆摆食指:“那种货色,怎么可能影响得了我!认真算起来,我还得感谢万小川呢。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在还没创业之前暴发出来,更好。要不然,我以后还得为邓姐你和方燕操心,毕竟你们以后会是有钱又没男人的富婆。到时,你们可能还未必能听进我的话,更愿意听别有用心的男人的花言巧语。”
感觉小许说的是真的,邓姐放下心来,她又问:“小许,那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对两个厂子都没兴趣了啊?”
许疏桐说:“因为我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呀。再说了,两个厂子,你们都能搞得定,我操那么多心干嘛。”
喜新厌旧,许疏桐是认真的,她最近一直都在琢磨去粤城开贸易公司的事情。
琢磨来琢磨去,许疏桐还是想采取现在和邓姐她们的合作方式一样,她跟人合伙,让别人出面,她在后面出谋划策。
可是,上哪里找可靠的人呢?
许疏桐把原主的记忆,翻了好几遍。有没有合适的发小和可靠的同学呢?
因为许建国和李丽娟故意打压的关系,原来的许疏桐很可怜,除了幼儿园的时候有好朋友,长大之后,和她往来的朋友,几乎没有。一直以来,都是形单影只。
上大学后,又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连恋爱都没恋爱。
大概贺含可以列入可靠的合作伙伴中,可是贺含热爱的是建筑事业,她可不能因为私心,让建筑设计界,失去一个人才。
躺着赚钱的外贸生意,她得找个忠诚可靠胆大心细的人,上哪里去找这样的人才啊?
这天晚上,祁正照例来给她按摩,她说:“小正正,今晚一起睡吧?”
第38章 许怂怂
媳妇又开始装女流1氓, 调1戏良家妇男。
他该视而不见,还是配合她的表演?
“桐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说道。
已经趴回枕头上的她说:“好呀。”
他娓娓道来:“我军校大四的时候, 分到高原边境某部实习。”
她想:原来是给我讲英雄的故事啊。
“那地方, 一年就两个季节,一个是下雪的季节, 一个是不下雪。如果不戴护目镜,准是要得雪盲症。恶劣的环境, 别说人, 就连动物, 生存都有苦难。有一次, 我跟着一个排去巡逻。期间,遇到暴风雪, 被困住了。”
“环境极其恶劣,我们寸步难行,只能躲在岩石下面, 等待救援。第七天时,风雪依然没有结束, 救援人员没等来, 确来了一头狼。饿了很久的狼。”
“别看我们是一个排的人, 但是在又冷又饿的环境中一个星期后, 战斗力几乎为零。那一次, 我终于体会到饿狼的战斗力。怎么打都打不死, 它的身体里, 就像装了永动机一般,有源源不断的能量。那次的经历,让我深刻地体会到一个道理——轻易不要去招惹饿了很久的狼, 除非你的体力也很好。”
“桐桐,明白吗?嗯?”
嗯?上扬的尾音,道不完的缠绵。
说完后,他一边给她擦药,一边观察她的反应。
她盈盈一握的腰,就在他的手掌下,他明显感觉到,她微微一僵。
很快,又听到她说:“真狼和假狼还是有区别的。假的嘛,第一次,一点不可怕。不出丑,就不错啦。”
哼,太小瞧她了。一个故事就能借题发挥,把她吓着?
她好歹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以后的知识女性,实践经验没有,理论知识很丰富。
当年,在姐妹们的聚会上,经验丰富的姐姐们给她传授经验——想要第一次有个愉快的体验,一定要拒绝菜鸟。
说完那话,许疏桐明显感觉到祁正手掌的活动范围,偏离了平时的范围,往她的腰侧移动。
大概是平时训练经常握枪械的缘故,他的掌心,指腹有一层薄茧。往她腰侧轻轻蹭过,薄茧和她光滑的皮肤摩擦,又麻又酥又痒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
翻过身,把他扑倒,让他秒……然后无情地嘲笑他,假狼。
最终,这些动作仅限于她的想象中。
她又怂了……
许怂怂。
他把她的衣服扯下来,下床之前,还附在她耳边说:“桐桐,准备好的时候,记得告诉我啊。”
丢下这话,他去隔壁房间,拿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许怂怂很郁闷,两条腿在空中挥舞,还是不能发泄心中的郁闷。她索性直接站在床上,手舞足蹈。
最后是腰上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停止动作。
算了,关灯睡觉吧。明天早上醒来,她会重新催眠,她人设没崩。
刚躺下没多久,房间门突然被推开,祁正又进了她的房间。
接着她就感觉床微微一沉,鼻尖里,充斥着他的沐浴香波的味道。
这个年代,绝大多数男人,洗澡用香皂,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沐浴香波。清爽的薄荷味,她一点不排斥。
“说吧,找我什么事?”他躺下,双手枕在脑后,也没占用她太多地方,和上次一样,睡在床沿边。
“你知道我找你有事?”她反问。
“我家许老师,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怎么可能会热情邀请我一起睡觉。所以,你是有事要跟我说。”
黑暗中,许疏桐撇撇嘴。祁团长,真不是个好忽悠的人。相处下来,她真切地感受到,他是她两辈子接触的人中,智商最高的。
还别说,跟高手过招,确实过瘾。
只是,有勇有谋的他,前世到底怎么牺牲的?
旁边躺着的祁正,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屋顶,心里其实是忐忑的。他猜测,她要跟他说的是,她想做贸易生意。
虽然他从来不管她跟邓嫂子和方嫂子她们做生意,但是也能觉察到,最近她几乎把柳城的生意撒手不管,完全交给合作伙伴。
那么以后,她是不是就要在粤城驻扎,很少回来?
或者,她离开,就不会再回来,等时机合适,通知他去民政局一趟,领离婚证,两人的关系,就此结束。
他听到,她侧过身体,面对他,然后说:“小正正,你好聪明啊!是啊,我是有事要跟你说。我想去粤城那里,做个贸易公司。”
果然如此!
理智告诉他,他确实没权利阻止她,可是他脱口而出的话,还是忍不住想挽留,他说:“你一个女孩子,在粤城,人生地不熟,语言还不通。去粤城做贸易生意,恐怕没你现在和邓嫂子她们合作的那么容易。”
许疏桐说:“是啊,确实不容易,所以我才琢磨好几天,都没有好的办法啊。小正正,帮我找两个可靠的人吧。”
祁正猛地转过来,“你是说,让我帮你找人?”
他有些激烈的反应,让她有些莫名,“对啊,我认识的人有限,你认识的人多。你那些退伍的兵里,有没有可靠的人?”
许疏桐思索几天下来,最终还是觉得,这个忙,只能求祁正帮。
之所以纠结那么多天,才跟祁正开口,是因为她也要考虑两人的婚约,和其他人不一样。
普通的婚约,可以跟伴侣提要求,可他们不是啊。
她也不知道他的家庭到底是什么情况,万一哪天,他的父母突然出现,对她说:“没有我儿子,你能有今天?你那个所谓的贸易公司,没有我儿子,你能开得起来?”
想象的事情,若是成真,那得多恶心。
可是,她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最终还是只能找祁正。她的要求是,从退伍兵里找,而不是他的亲戚朋友。这样一来,她想象中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出现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
祁正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他问:“你是想找几个人,在粤城那边,帮你做贸易,你不过去?”
许疏桐说:“废话,我干嘛要过去。粤城可没有柳城这种,在山脚下的小院子住。快想想,你的兵里,退伍的,有没有忠诚、聪明、机灵也能吃苦的人。”
忠诚的退伍兵,很多!
她开的条件集中起来的,却也不是很多。很快,他脑子里就冒出一个人。
“你对容貌方面,有没有要求,比如,脸上有疤的,可以吗?”祁正问道。
“如果是服装公司或者食品公司,脸上有疤的,确实不适合做销售。贸易公司,可以。”许疏桐回答道。
还是那句话,现在的贸易公司,躺着就能赚钱,不需要正儿八经的销售。
脸上有疤更好,毕竟手里握着一大笔钱,万一被人盯上,也得掂量一下,脸上有疤的人,是不是惹得起。
祁正:“真的可以?不勉强?”
许疏桐:“非常可以!一点不勉强,有疤更好!他现在在哪里啊?我能尽快见他一面吗?”
第二天傍晚,许疏桐见到了祁正说的人。
祁正把人带回来之前,许疏桐做了好几个菜。
清蒸鱼、萝卜炖牛腩、蒜苗炒腊肉、凉拌黄瓜、家常豆腐,还有自己种的西红柿做的西红柿蛋汤。腊肉是院里的嫂子送的,她之前没吃过,因为她向来比较喜欢吃新鲜的。
不过腊肉确实很香,蒜苗加辣椒一炒,整桌菜,就属这道菜最下饭。
祁正下班后,直接开车去接的人,除了脸上有疤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都是退伍兵。
有疤的叫江山,另外一个叫熊添才。
本来和祁正有说有笑的两人,一进院子,瞬间拘束起来。
不是说请他们到家里来吃饭吗,怎么来这么漂亮的地方吃饭?
许疏桐刚刚把菜都端到院子的茶台上,正犹豫要不要先尝尝色香味俱全的腊肉时,客人就来了。
“来啦,晚饭刚刚做好。”许疏桐笑盈盈地看着客人。
江山和熊添才顿时傻眼——卧槽!居然是真的啊!团长真的结婚了,真的有个漂亮媳妇,真不是谣言!
祁正把两人推向山泉水的水管,让他们洗手。
洗完手,江山和熊添才对视一眼,又弯下腰,把脸也洗了。
然后,两人又有些拘束地来到茶台那里,菜看起来也很好吃的样子,可是,却不能想平时那样,敞开了吃。
许疏桐打发祁正去盛饭,她把一瓶白酒打开。这个牌子的白酒,现在就那么回事,不过四十年后,能被炒成金融产品。
“两位请坐吧。哦,对了,我叫许疏桐,你们叫我小许就行。”
“我叫江山。”
“我叫熊添才。”
许疏桐注意到,江山和熊添才,江山应该是“大哥”,熊添才是“小弟”,但是脸上有疤的原因,江山把头埋得很低,似乎是怕吓着许疏桐。
祁正一手端着两碗饭出来,“我家小许老师,让你们坐,你们怎么还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