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之还是有福气的!他的儿子居然有郑家一半的血脉。”
“如果不是这样,祁正在那种环境中长大,能有现在的成就?”
“说来也奇怪,周春月从小那样对祁正,脸皮得多厚,才妄想让祁正给她当女婿。”
“刚才在病房的时候,我也没想通这个问题,现在我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你们大概都有点印象吧,周春月应该是在祁正10岁之后,才开始对我们说,周晓舟的父亲临终前,让祁景之答应以后让儿子娶周晓舟。”
众人思索了一下,纷纷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
这位心思细腻的阿姨继续说,祁正10岁的那年,不正好是郑穆老先生一家三口相继去世的那一年吗。很多人都知道,郑穆老先生不仅是一个优秀的学者,同时也是出生在江南大家族出来的,他家有丰厚的财产。
既便在特殊的年代,丰厚的家产已经充公,但是郑老去世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说,他给后辈留了不少的家产。
周春月肯定是奔着人家外公的家产去。
这也太不要脸了!
病房里的祁景之此时也已经想到这一点,他一把推开想要抱住他的周春月,“周春月,这些年我对你仁至义尽,给你的女儿最好的生长环境,给你最优厚的物质条件,你怎么还不知足?在我看不到的时候,你居然这样虐待我的儿子?以前虐待我的儿子,后来又想让我儿子给你当女婿,看来不仅仅是为了让你女儿光明正大地叫你妈这么简单吧?你是想把郑家的财产据为己有,是不是?”
周春月当然不会承认,她跪在地上,边哭边摇头:“不是的!景之,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做过!都是那个姓许的女人污蔑我!她这样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除去我这个碍眼的婆婆吗?景之,你千万不要被她蒙蔽了。”
周晓舟也跟着说:“叔叔,你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个姓许的女人,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阴毒,她就是故意让我们所有人都没面子。”
祁景之居高临下地看周晓舟,目光凉凉,“把我们三个人的厚脸皮扯下来往地上踩的,是我们自己!”
周晓舟和周春月对视一眼,感觉很不好。
祁景之继续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所谓的被救护车拉到医院,下午要做手术,是你们母女俩昨天商量了一个晚上得出的锦囊妙计。”
“周春月,你不就是想用这个办法把祁正逼来医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和小许离婚,娶你这个所谓的烈士遗孤的女儿吗?”
周春月母女俩脸色苍白得像白纸,一个字也说不出。
“周晓舟,这些年虽然我不管你,在你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厉害的时候,我也适当给你一些夸赞,但并不等于我是个傻子。你以为你一年制的研究,硬生生读了三年才毕业,我不清楚?如果没有我给你安排一个优秀学生帮你辅导论文,你恐怕这辈子都毕不了业。”
“还有,过去一年,你在驻外机构的工作,也是我给你安排的,主要是面对华人华侨,所以你才不会出现刚回国,第一次做翻译就丢人现眼的状况。”
“你们母女俩到底有几斤几两,我祁景之清楚得很!以前之所以对你们容忍,是因为你们听话。我只需要身边的人,听话就行,哪怕你们再蠢,我也可以维护你们的周全。可现在,又蠢又傻的你们,居然好意思把别人当成蠢的。”
“周春月,收拾一下,我们去离婚!”
周春月立刻尖叫起来,“不!我不离婚!”
祁景之没看周春月,而是看向周晓舟,他说:“好好劝劝你妈,如果她不肯离婚,你的境遇比现在更差。你所谓的高学历,所谓的各种荣誉,真相都会被公之于众。”
丢下这话,祁景之就离开病房。
从病房离开,身边的秘书就上前告诉他:“首长,老爷子找你。”
至于后面的纷纷扰扰,祁正和许疏桐已经不得而知,他们已经开车往郊区方向去。
因为来例假,身体有些不太舒服,许疏桐直接躺在后座上睡觉。
开车的祁正,总是忍不住,时不时地从后视镜往后看。
今天,祁正的心前所未有的踏实。
在此之前,祁正总有一种感觉,他家桐桐随时会离开他。他爱她,比她爱他,应该更多。
但是看到她维护他的样子,他提着的心,终于落下。
终于可以幻想未来的时光,一直有她的陪伴。
躺着睡觉的许疏桐,其实睡得一点都不踏实。
她心里酸酸的,因为想起前世的祁正。
她的小正正真的是太可怜了,十岁之前,虽然有母亲和外公外婆的呵护,但是却不能光明正大,甚至和他们一起过夜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十岁之后,最亲近的三位亲人都去世,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残酷的世界。他坚强坚韧地生活着,好不容易等到上军校,才得以离开令他窒息的家。
身为祁家的孩子,却没有借助任何祁家的便利,一直都是一个人打拼。
毕业实习去的是条件最艰苦的高原边防部队,差点被狼吃掉。
工作在远离大城市的柳城,训练刻苦,而且在实战训练中,为了救战友,差点牺牲。
后来,又在这个秋天,永远离开人世。
前世,周晓舟母女俩肯定一直逍遥快活,祁景之也一直可以道貌岸然地老去。
太不公平了!她的小正正太可怜了!
她要好好爱他,保护他。
祁正这一路上想得也不少,他清楚地感觉,他的桐桐处理两家的事情,态度完全不同。
不得不说,他们夫妻俩的运气都不是特别好,都摊上了非常糟糕的原生家庭。
按理说,桐桐对许建国和李丽娟的恨意应该很深才对,但是她处理那边的事情,相比起来佛系很多。就比如许建国,她没有把对方一脚给踩死,好像还利用对方来赚钱。
到了他这边,桐桐以秋风扫落叶般的姿态,把祁景之和周春月母女俩的脸皮直接撕下,完全不给对方机会。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爱他。他的桐桐,一定不会再离开他。
祁正春风得意地从车里下来,正好对上首长似笑非笑的表情。
“哟,被媳妇保护的人回来啦?”
祁正往车里熟睡的媳妇看了一眼,说:“首长,你小声点,别吵我媳妇睡觉。我媳妇为了我,劳心伤肺的,不容易。”
首长一副没眼看的样子,“嘚瑟!”
第64章 又有钱了
周春月和周晓舟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她们母女俩精心设计的逼祁正离婚再逼他结婚的计划,最后的结果竟然是逼得她们母女丢人现眼,隐藏多年的秘密, 被公之于众, 面临着走投无路的境遇。
离婚?
周春月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没有祁夫人这个身份, 她下半辈子会如何。
之前在团里,对她恭恭敬敬的人, 肯定会踩她一脚。
最让周春月和周晓舟无法接受的是, 离婚后他们母女俩就要搬离身份的象征的大院, 从此以后和她们以前看不上的平民没什么两样。
不行!她们怎么能过那种生活!
周晓舟对周春月说:“阿姨, 你赶紧想办法再好好哄一哄叔叔,让他不要离婚。如果你们离婚, 京城根本不会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周春月苍白着脸,摇头,非常不乐观地说:“晓舟, 不可能的,祁景之不可能同意不离婚。二十多年相处下来, 我对他太了解了。他愿意对你好的时候, 可以放纵你做任何事情。一旦他铁了心要和你划清界线, 你就什么也不是。”
“不, 不会的。阿姨, 你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 有感情的对不对?”
周春月摇头说:“哪有什么感情……我就没见过他的心。”
周晓舟正准备继续劝说周春月的时候, 护士过来让她去接电话。
原来是外事部门的处长打来的电话,说她的履历有问题,连文职的工作也不能胜任, 让她抽空去单位把自己的东西拿走。
周春月抱着周晓舟痛哭:“晓舟,你看,不离婚不行,祁景之真的会不给我们母女俩活路。如果我们动作慢一点,他真的可能会把我们的真实情况全部抖露出去。”
周晓舟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呢?祁景之他不觉得丢人吗?”
周春月咬牙切齿地说:“祁正身边那个小贱人,出现在这里,说的那些话,已经让祁景之丢掉最大的面子。至于其他的,祁景之已经不在乎。”
周晓舟意识到离婚已经是必然,就想着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她让周春月跟祁景之多要一点钱,还有她的工作也要安排好。不能去外事部门,就去其他平级的单位。
母女俩从医院回到大院的祁家,却意外地发现,客厅里满满当当地摆着好多包裹。
祁景之看到她们俩,直接说:“这是你们的东西,一会儿司机会给你们直接送到南胡同的那套房子里。”
周春月脸色再次苍白,她惊恐地看着祁景之。
南胡同的那套房子,是周春月从周晓舟的亲生父亲那里争取过来的,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祁景之居然知道。
如此一来,她之前准备的那些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离婚手续办理得很顺利,周春月和周晓舟也从祁家搬走了。
祁景之处理完这些事情,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头发花白的老父亲坐在客厅里。
父子相对而坐,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祁老爷子先开口说:“你见过祁正的媳妇儿了?”
祁景之点头说:“是个很好的姑娘,对祁正也特别好。”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气场和气质方面,和诗锦很像。”
祁老爷子点点头:“诗锦亲自教养的孩子,择偶标准肯定不会差的。”
祁景之一脸错愕:“爸,您说什么?祁正是诗锦亲自教养的?”
祁老爷子面无波澜:“这些年,因为郑家的事情,咱们父子俩产生了很大的隔阂。我知道你和周春月在一起,纯粹是为了气我。算了,过去的事情说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们都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都是自私的人。”
接着,祁老爷子告诉祁景之,祁正小时候经常不回家,其实是和他的妈妈还有外公外婆在一起。
祁景之听完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问老父亲:“那岂不是……诗锦知道了,我是一个非常不合格的父亲?”
“做都做了!还怕别人知道吗?”
祁景之双手肘撑着膝盖,抱住头,前所未有的颓败。
祁老爷子说:“行了,事已至此,你还能回到过去不成?以后别再干涉祁正他们小两口的生活,我也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自作聪明,祁正也不会结第一次婚。”
如果没有第一次婚姻,似乎祁正也不会有机会认识现在的妻子。为此,老爷子心里的内疚感少了不少。
以后如果有机会,老爷子一定要告诉他的孙媳妇,不要责怪祁正第一次结婚的黑历史,要怪就怪他这个自以为是几十年的老头。
时隔多年,祁景之第一次真诚地向父亲求助:“爸,那您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老爷子说:“你还能怎么办?按照祁正他们两口子说的做就行,其他的,就不要自作聪明了。”
祁景之想了一下说:“儿媳妇说,要钱补偿祁正,我是不是要给钱?”
“废话!你还想不给吗?儿子结婚,你到现在一分钱都没出,你算什么父亲?”
许疏桐并不知道自己很快又多了一笔钱,她这两天正忙着和顾老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在工地上跑来跑去,很多技术难题都迎刃而解。
看着下班前,跑到工地旁边摘野花的许疏桐,顾老忍不住和旁边军方的负责人抱怨:“你说小许老师怎么就想不开,非要跟着祁正在柳城,回京城,做更多的事情不好吗?”
“顾老,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爱情的力量,不可低估!”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许疏桐霸气护夫的事迹,谁不说祁正的运气好,娶了这么一个有本事有学历长得还好看,对他又很好的妻子。
工地上的事情忙完,许疏桐带着不少野花和祁正一起回到市里。
田嫂一边把野花插在花瓶,一边跟祁正和许疏桐八卦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祁景之和周春月当天就离婚了,周春月和周晓舟从大院搬出来,住到南胡同的一套房子里。
他们离婚的第二天,祁景之突然出现在田嫂跟前,因为田嫂没打算让他进屋,所以他直接把带来的袋子交给田嫂。
田嫂指着茶几上的袋子说:“喏,就是这个袋子,我捏了一下,硬硬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许疏桐说:“应该是钱吧。”
祁正把袋子打开,往里边看了一眼,说:“是钱。”
许疏桐说:“明天我们继续买房?”
祁正说:“都听你的。”
田嫂在郑家长大,也算是见多识广,几十年前的大户人家,有钱之后都是买地置产。
现在是新社会,很多国企单位和机关都是分房子,大家的观念也就慢慢地改了。之前许疏桐买四合院,田嫂还有些不太理解,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思考,她觉得老祖宗传下来的理念,应该错不了。
小许多聪明的姑娘,她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田嫂直接给许疏桐提供了好几个想卖房子的人的信息。
吃完午饭,许疏桐和田嫂继续商议买房大计,祁正则不得不去军校继续讲课。
他原本答应讲一个星期的课,结果又被多加了几天。这算什么休假呀!
没有祁正黏着,许疏桐反而有时间把这段时间没有来得及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妥当。
离开柳城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许疏桐第一次往柳城打电话。
首先就是给邓嫂子打,问问她服装厂那边什么情况。
还别说,杨晨光这个包工头特别有用,服装厂除了建造,还顺便给装修了。大量的订单,仅依靠出租纺织厂的厂房,已经不足以完成,厂房这边盖好多少就使用多少。
除了工作方面的事情,还有私人的事情也都解决好。那个故意在柳城饭店诋毁邓翠华名誉的女知青,也被邓姐亲自给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