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腹黑的小正正
赵小强的老家在距离柳城不太远的一个村庄, 其实他从小生活得就特别不容易,但是周围的战友却压根不知道,他家里一堆狗屁倒灶的事情。
主要是因为赵小强天性乐观开朗, 始终笑呵呵的, 无忧无虑的外表,让人根本没有察觉他家里的那些事。
算起来, 赵小强是当兵入伍之后,才吃上一日三餐的饱饭, 在许疏桐身边帮助, 又吃到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美味。
而且他本人非常上进, 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习。不仅仅是学习文化课, 还有其他技术的学习。
入伍半年,赵小强就跟祁正请求, 想去汽车连学开车。祁正同意了,也给他安排好。
平时,赵小强有空的时候, 也会去炊事班帮忙,顺便学习厨艺。
赵小强规划得很清楚, 过几年退伍之后, 可以去给人开车, 或者自己开一家餐馆, 只要身上有技术有文化, 就能养家糊口, 攒钱给父亲治病, 让辛苦几十年的母亲和姐姐过上好日子。
老天爷大概是怜惜他,让他在一团长身边做事,又遇到了堪称明灯的许老师, 他的命运突然出现拐点,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从普通的战士,变成军校学员,在经过两三年的学习,他就能成长为一名军官。
老家那些以前看到他们家人,恨不得马上绕道的所谓亲戚和邻里,听说他要上军校,全都凑过来。
有些人甚至扯到十几年前,让赵母拔过他家里的几棵葱,提醒他们全家不要忘记这个恩情。
最过分的是,有人扯到赵小强的姐姐,说是以前赵小强的爷爷答应的婚约。
赵小强在家里的时候,都有人趁赵小婷下地干活的时候,把她拉进旁边的小树林里,欲行不轨。所谓的把生米做成熟饭。
赵小强气得咬牙切齿,把对方送进警局。
对方却一口咬定,他和赵小婷有婚约,并且是在搞对象。
熟人社会,警方也比较希望调解来解决问题。
赵小强当然不同意,万般无奈之下,才跟祁正求助。
所以,祁正才知道赵小强,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件事情之后,赵小强就下定决心,把父母和姐姐从老家带出来,不能让他们留在那里,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无耻的事情。
听到这些,许疏桐心里特别不舒服。
很多人都用“纯朴善良”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某些地方的村民。
纯朴善良对应的是野蛮恶毒。
文明照不到的地方,哪有什么纯朴善良。
特别是现在,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另一部分人,没有能力却有满满的嫉妒。
嫉妒会让人变得丑恶,能够做出各种各样文明人想都想不到的无耻行径,也很正常。
面临这种状况的不仅仅是赵小强,还有江山和熊添才。
许疏桐被领导们带去看祁正之前,江山他们老家的人,就有好些人从老家来柳城。
“那现在赵小强他们怎么样了?”许疏桐问道。
“他把父母和姐姐安排在他读军校的城市。”祁正回道。
许疏桐叹了一口气,说:“这孩子也真够傻的,怎么就不知道来求我呢?服装厂和食品厂,总能给她姐姐和母亲安排岗位。”
祁正说:“看不出来吧,赵小强其实心思细腻得很,他就是不想欠我们太多。”
“现在是他顾及面子的时候吗?”
“没事,你不用担心。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赵小强的姐姐挺能干的,她现在每天去乡下,找农民收购水果,然后拿到城里卖。生意还不错,确实够维持生活的基本开销。”
许疏桐瞬间对赵小强的姐姐非常感兴趣,正准备继续问清楚的时候,祁正忍无可忍地压着她,头蹭着她的颈,声音有些暗哑地说:“桐桐,这些事情明天再说!”
最关键的时候,祁正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戴,冲撞了两下,飞快地出来。
“桐桐,咱们暂时不要孩子好不好?”他只想和她在一起,他还没想好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父亲。
其实,许疏桐也没想好,该怎么给孩子一个美满的家庭。
这次执行任务之后,祁正和死里逃生的战友们都有一个星期的假期。
祁正已经打定主意,一个星期不出门,让桐桐也不要出门,就在家里呆着。
看着祁正悠哉悠哉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许疏桐忍不住问一句:“你出事的那几天,我听说,只有你爷爷打电话来问过,而且他很着急,恨不得马上从京城来边境找你。与之相反,另外一个人,好像是因为谈恋爱了,压根没有顾得上你。”
祁正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说:“所以说,爷爷有资格拿到我家桐桐赠送的羽绒服,那个人没有。”
许疏桐更加好奇,祁正竟然一点也不问那个人现在的情况吗?
他们离开京城的时候,祁景之分明是一副幡然悔悟的样子,恨不得时间倒流,当个好父亲。
如果不是听沈阿姨说的那些话,许疏桐真的以为祁景之下半辈子都会在自责中度过。
请求原谅是一回事,不原谅对方又是一回事。
许疏桐没打算慷祁正之慨,当个善解人意的儿媳妇。
“他现在谈恋爱了,你知道吗?”许疏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祁正。
祁正说:“很正常,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
许疏桐坐到祁正旁边,双手托腮,问:“祁景之这么快就投入第三段感情,该不会是有你的功劳吧?”
祁正当然不会承认,“别胡说八道!关我什么事!我去浇花。”
不关他的事才怪!他的表情根本骗不了人。
许疏桐把祁正手里浇花的水壶抢过来,“把话说清楚!”
祁正一点也不想说清楚,他不想让桐桐看到他阴暗的那一面。
“哼!看来你并不相信我!”许疏桐停止抢水壶的动作,气呼呼地准备出门。
祁正顿时急了,赶忙上前拉住她。
“桐桐别走,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原来,祁正没有上军校之前,就见识过某个寡居的女人,和祁景之之间的关系有点耐人寻味。好像两个人是很久前就认识的关系。
那个女人和周春月也认识,只不过祁景之特别擅长于道貌岸然的那一套。虽然和寡居的女人没有过分的举动,却总是做一些特别容易给那个女人留有想象空间的事。
祁正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以后祁景之年老体迈,肯定会用所谓的父子关系来要挟祁正。
桐桐收下对方的钱,买了好几套房,她说以后如果祁景之找过来,要求他们尽子女义务,承担对方的养老问题,就把房子卖了,给祁景之请十个八个保姆。
根据祁正对祁景之的了解,他可不不认为,祁景之会满足于十个八个保姆的照料。
说不定,以后他们的孩子出生,祁景之会无耻地把孩子抱过去,让孩子亲近他这个所谓的爷爷。
祁正绝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祁正离开京城的时候,让以前的朋友帮忙做了几件事,这不,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祁景之和周春月离婚之后,就各自精彩。
祁景之可以不要脸地说,第二段婚姻,是被父亲逼迫,为了给祁正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他才牺牲自己。
有了第三段婚姻,祁景之就不可能再无耻地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祁正”这句话挂在嘴边。
祁正不需要祁景之的忏悔,也不需要所谓的弥补。他只需要让祁景之离自己的小家庭远远的。
许疏桐听完,有些好笑地问:“就这事,你有什么不好意思告诉我的。就算你不出手,我也准备让甘振华帮忙给你物色个后妈。”
祁正看着许疏桐,认真地问:“你不觉得我手段太多,心机太重,很可怕吗?”
许疏桐微微一笑:“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咱们是物以类聚!”
祁正瞬间笑容满面,一把将许疏桐打横抱起来。
就在这时,江山突然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他非常镇定地说:“团长你们继续,我一会再来。”
继续是不可能的,许疏桐挣扎着从祁正怀里下来,整理好衣服,对祁正说:“你出去把人叫进来。”
祁正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已经躲到十几米远之外的江山,他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江山头皮发麻,十几秒后,不得不壮起胆子,上前,讨好地说:“团长,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知道,你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和嫂子黏在一起,可我这不是没办法嘛,有些是得来跟嫂子说清楚。”
“下次有事打电话!”
江山一点也不想打电话,因为他发现,和嫂子近距离接触,智商也会提高。解决问题的手段,也提高不少。
比如这次,老家浩浩荡荡来了十几个人,包括给他戴绿帽子的堂哥和他的前女友。
还有熊添才那些不要脸的亲戚。
这些人来了之后,江山拦住怒气冲冲的熊添才,告诉他,生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而且赶走他们一次,他们还会用各种手段,再来一次。
还不如让他们吐吐血。
怎么吐血呢?
江山冥思苦想了一番,突然想起之前在粤城遇到困难时,他打电话给嫂子,让嫂子帮忙出主意的时候,嫂子说过的一句话:解决问题有很多种方式,比如解决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抓住对方的弱点,拿捏住他们的弱点,你就可以从被动变成主动。
这帮人最怕什么?他们不要脸,所以脸面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值钱。
他们最怕的是花钱!
江山去见他们的时候,偷偷听到江家庄和熊家庄的人在吵架,谁也不愿意付吃饭的钱。
江家庄的人说:“你们的火车票都是我们帮忙买的,吃饭的钱就该你们付。”
熊家庄的人说:“还不是你们叫我们一起来的,当然得你们付火车票的钱。吃饭的钱也一样!如果不是被你们带到这里来,我们能产生这样的费用吗?”
江家庄的人差点没气死:“说的什么屁话!当时听说熊添才在外面发财了,你们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一起来,说的好像是我们逼你们一样。”
熊家庄的人非常平静地回应:“要是熊添才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给我们几万钱,回去的火车票我们买。不仅如此,到家后,我们还可以摆上十天的席面,请你们吃十天。可这不是一分钱没拿到手吗?”
听到这里,江山瞬间灵光乍现。
接下来,江山开始发挥演技。
看到江山,族里的老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他,一个人无论走得多远,终究是一个有根的人。万一以后江山在外面被人欺负,族里的江姓兄弟和长辈就是他的靠山。
族里重新修族谱,会把江山和他父母的名字,重新记录在册。
据说,江山的父亲,死之前,对他这一房没能被登记在族谱上,耿耿于怀。
老一辈的人都很注重这个,这不,提到重修族谱,江山本来冷硬的表情,变得柔和下来。
紧接着,堂哥在江山面前痛哭流涕,希望堂弟能够原谅他。
那个女人也跟着跪下来,她哭着说:“当初大家都说,你肯定会死在外面,我真的很害怕。如果和你的事情不成,我爸妈肯定会逼着我嫁给老头,以此来换彩礼,给我弟盖房。”
“有一次我妈逼我的时候,你哥正好赶到,帮了我。所以我就想嫁给他,如果以后你回不来,我们可以多生几个孩子,过继一个到你的名下,不管以后怎么样,也算是给你留了个后。”
“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也是怕你接受不了。至于你寄回来的钱,我们也一直都是用在抚养孩子上,毕竟我们已经想清楚,以后如果过继,就把最聪明最懂事的大娃过继给你。”
“前几年,你突然回来,而且脸上伤得这么严。大娃看到你,就吓得直哭。回来后,高烧不退。我们太疼爱孩子,所以才会对你说那些伤人的话。”
“后来我们就寻思着,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漂泊。我和你哥,还有族里的长辈和兄弟,一直都在寻找你的下落。”
女人边哭边说了这一大堆话,只不过哭是干嚎,眼里一滴眼泪都没有。奈何人家演技到位,表情看起来确实痛苦又难受的样子。
江山非常给面子,给出了于心不忍的表情。
堂哥的父亲,也就是江山的大伯,抓紧机会说:“山娃,大伯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我还听说,很多从高原上下来的人,很难生育。这样吧,咱们这就回家,修族谱,顺便把大娃过继给你。以后大娃就管你叫爹。”
呵,这绿帽子,他们真打算让他戴一辈子。
江山故意反问:“那万一以后我要是有了孩子呢?”
众人一愣。心里却各自有想头。
——你脸上这疤,晚上就算是是关灯,也能把人吓死!谁敢跟你生孩子!
——在高原上呆了几年,就算能生孩子,估计也有病。
——有孩子也不妨碍大娃叫你爸。
堂哥刚准备说话,被他爸拉了一下。
接着大伯就严肃地说:“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大娃就是大哥。大哥照顾弟弟妹妹,天经地义。你要是觉得大娃照顾不好弟弟妹妹,我们就把大娃领回来。”
江山听完,非常感动。
接着就把住在火车站附近破破烂烂的小旅馆的众人,带到柳城一家新开的私人酒店,让他们住进去。
顺便告诉他们,酒店除了住宿,还提供吃的喝的,让他们敞开吃敞开喝。
许疏桐听到这里,基本明白江山的用意。
“你这是打算让他们在那里吃喝玩乐,你拍屁股走人?”
江山点头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嫂子,我和添才这次直接去港城谈进货的事,你和团长想要带什么东西吗?对了,好像现在南边特别流行牛仔裤,还有什么喇叭裤?要不要给嫂子带一套?”
牛仔裤和喇叭裤,和彩电一样,对许疏桐来说毫无吸引力,她说:“我喜欢什么裤子我会自己做的。不过,你去港城,应该不着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