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鸳鸯——咬春饼
时间:2021-06-22 09:57:26

  “四百只都行。”
  夏初啧了啧,“有男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
  林疏月笑得含蓄,没否认。
  林余星机灵,瞬间反应过来,顺杆搭话:“魏舅舅很喜欢我姐姐的。”
  夏初捂心口,“就因为我单身,所以要承受这么多暴击吗?”
  林疏月笑,“就演。”
  夏初清了清嗓子,“提前说好了,到时候不许帮魏驭城说话。闺蜜这一关都没过呢,甭想追走我老婆。”
  林疏月倒淡定,“随你。”
  林余星吃不得海鲜,夏初也就开开玩笑。晚上三人去嘉福吃猪肚煲鸡,排到一百多号,到他们时,饿得饥肠辘辘。
  都没说话,每人喝了两碗汤才渐渐缓过劲。夏初爱新鲜,问了许多南青县的事,林疏月挑重要的讲,讲故事似的,把夏初听得一愣愣。
  林余星也张着嘴巴,满脸震惊。
  “不是去支教吗,怎么跟演枪战片似的。”
  “可能是观念冲突吧。”林疏月一笑而过。
  夏初瞄了眼林余星,拖腔拿调地审问正事:“老实交代,和魏驭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林疏月如实答:“去南青县之前。”
  夏初惊讶,“这么早!”
  林疏月不咸不淡道:“更早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懂我懂。”夏初把头点得如捣蒜泥。
  林余星茫然地看着俩姐,最不懂的就是他。
  吃完饭都快九点,商场逛了小半圈,林疏月特意去买了新款的乐高。她很了解每一个月的上新,能准确报出系列名字。
  林余星感到意外。
  林疏月买完单,拎着满满三大袋笑意盈盈地朝他走来,“我知道你喜欢,所以每个月都去官网记下来。回来一起补给你。”
  林余星感动地点点头,“谢谢姐姐。”
  林疏月眼带歉意,“把你一个人丢下,姐姐觉得很对不住。”
  林余星低着头,摇了摇,“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会遭受这一切。”
  “姐姐不喜欢听这样的话。”林疏月收敛神色,“余星,你从来不是我的负担,你是我的弟弟。”
  回夏初的工作室,在二楼陪林余星一起拼了会乐高,林疏月才下楼。夏初在小院子里等她,起开一瓶啤酒递过来,“喝点。”
  “就一点啊,我昨晚上还发烧呢。”林疏月接过,也往躺椅上盘腿坐下,然后和夏初碰了碰瓶,仰头一口酒。
  “回来住哪?”夏初说:“住我这吧,楼上还有个房间。”
  “明天就去找房子。”林疏月轻轻呼气。
  夏初斜睨她,“魏驭城肯?”
  林疏月笑了笑。
  问太多就是给她压力,好不容易回来,夏初也不想聊不愉快的话题。她朝林疏月伸出酒瓶,“月月,你一定会幸福的。”
  林疏月啧了啧,“干吗啊,突然这么煽情。”
  “煽情了吗,真心实意好不好。”
  俩姑娘对视一笑,默契地同时仰头喝酒。
  五月夜风最温柔,院子里一盏矮矮的灯,照得光影各半。栀子花隐在栅栏里,散送阵阵淡香。清风问路,不请自来,温和地拂在脸庞,时间当静止。
  手机响,是新信息:
  Wei:定位,过来接你。
  这是林疏月从未有过的安宁时刻。
  时间重启,人间仿佛又活了过来。
  手机就搁在竹藤桌上,夏初也瞧见了,当即推断:“他的占有欲应该很强。”
  林疏月回了个“好”,不置可否。
  “哦对了,差点忘事。”夏初忽然来了兴致,“等我会儿啊。”
  她趿着拖鞋小碎步地往屋里跑,没多久就拎着个大号黑帆布袋出来,往林疏月面前一放,“受人之托。”
  “这是什么?”林疏月弯腰去解系带,刚开了道缝,手瞬间顿住。
  这,这这这……
  “你,你弄这些干吗?”
  夏初抿了口啤酒,“不是我的啊,夏繁辉同志的。”
  林疏月猛咳,“你爸?”
  “嗯啊。我爸妈那内衣公司拓展业务,做了一条成人用品的生产线,嗯,你懂的。然后不停研究新产品,喏,这些都是公司研发出来的。他们最近在做市场调研和客户试用,反正你也有男朋友了,就当帮个忙,随便给点反馈我也好交差。”
  逻辑缜密,理由严谨,林疏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到底是自家爸妈的公司,夏初正儿八经地介绍:“用的吃的什么都有,放心啊,经过质检的,都安全。”
  林疏月:“我不需要呀。”
  “你不需要,魏驭城需要啊。”夏初脑筋转得快,从袋子里扒拉出一盒保健品,“他也不是小鲜肉了,工作压力应该也挺大,都这样了,还不保养,以后真能当你爸了。”
  ……怎么就提到爸爸了。
  林疏月现在还不太能直视这个称呼。
  夏初推销上瘾了,一样一样给她介绍。林疏月全程沉默,因为每说一个字,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魏驭城。最后她忍不住打断,“你就直说是印度神药好了。”
  夏初深思熟虑,点头,“也不是不可以。”
  “夏夏。”
  “啊?”
  “你别开心理工作室了,回去继承家业吧。”
  “……”
  恍恍惚惚中,魏驭城打来电话,“我到了。”
  夏初耳朵尖,立刻把袋子往她手上拎,“赶紧的,记着这事儿啊。”
  林疏月被迫成为“幸运客户”,捧着这一包药啊玩具的心事重重上了车。
  “你的行李让酒店送去我那了,晚上先回城东那套公寓住,就上次你住过的。”魏驭城边开车边说,见她状态不对,“还烧?”
  “没事。”林疏月把脸转向窗外,心想要怎么处理这袋东西。放他车里肯定不合适,先带上去再说。
  奔驰驶入地下车库,下车时,魏驭城自然而然地伸手,“我来。”
  林疏月拒绝得快,“不用不用。”
  魏驭城看着她。
  林疏月视而不见,可越想掩饰就越容易出错。她想换手拿这个袋子时,不知怎的手指勾住了线头,一下没拿住,帆布袋就掉去了地上。
  掉也掉得精准,袋口朝下,东西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魏驭城神色凝滞,既而皱眉,捡起其中一个印着逼真造型的包装盒,眸色深重地看向林疏月。
  林疏月呼吸扎紧。
  魏驭城再低头,用皮鞋尖踢了踢其中一个火焰红的瓶身,“这又是什么?”
  林疏月下意识地甩锅,语速极快:“类似于神药的东西,吃了能让你变神仙,这是夏初说的,跟我没关系。”
  停车场安安静静,连穿堂风都消失踪影。
  林疏月闭了闭眼,从未有过这么尴尬的遭遇。
  半晌,魏驭城语气平和,眼角扬起的弧度分明是调侃的笑意:“吃了,我不会变神仙,
  “但你会。”
 
 
第50章 鸳鸯
  魏驭城也没多余的话了, 蹲下来,一手扶着袋,一手将地上的东西都拣进去, 还顺手打了个漂亮的结,然后起身说:“走。”
  林疏月其实挺难捱的, 那种出糗被围观的不自在感。
  到公寓里,魏驭城什么都没说, 去卧室拿了件睡袍便去洗澡。洗完出来, 还是正正经经的表情和语气, 体贴开解:“多大点事,也不是你故意买的。”
  林疏月松了松气, 怕他不信,“真是夏夏家的产品。”
  “谁家的都一样。”魏驭城走过来, 轻轻贴近,“存在即合理,对吗?”
  他的声音低沉放慢语速后, 尤其熨耳蛊惑。林疏月跟着点了下头,“是。”
  魏驭城的手已经搭向她肩膀, 然后顺着手臂往下,直至手指扣手指。稍一用力,人便到了他怀里。刚沐浴过的身体还带着水温的热气,找到目标一般迅速攀上林疏月。
  她心跳有点快, 人也有点晕。
  “既然来都来了, 别浪费。”魏驭城低声诱哄:“有对比,才知道谁更好。”
  林疏月也不知道怎么就着了这男人的道。这一晚就是没羞没臊, 他好像憋了一晚上气力, 暗暗在证明什么似的。有点遭罪了, 林疏月受不住,往他手臂上抓,留下的全是红印。
  入目的是他眼底的红,像烈焰,野蛮生长,烧红了这初夏的夜。
  “跳什么狐狸蛋,”魏驭城极色|气地在她耳边吹气:“我还不够你跳的吗?”
  予取予求,写了一夜荒唐。
  荒唐到林疏月又发起了烧。
  她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带泪的眼,可怜巴巴地指控:“你个魔鬼。”
  魏驭城无奈无辜,“我月月真是纸做的,我都没使力。”
  林疏月回怼,“这还不叫使力?你是想去参加举重比赛?”
  看得出来她是有点真动气了,魏驭城适时服软,探了探她额头,“应该只是低烧。”
  好在是自己住处,常年备着常用药。魏驭城翻出了包退热贴,他有分寸,是药三分毒,先用这个降降温。林疏月任他摆弄,乌溜溜的眼睛直盯着他看,“你说你何必呢,伺候完上半场,还要伺候下半场。”
  一听这话,魏驭城就知道她无大碍。于是只笑了笑,撕开塑料薄膜,“叭”的一下将退热贴轻轻贴去她额头。
  魏驭城的眼神是温柔的,指腹游离于她脸颊,低低唤了声,“是个宝宝。”
  次日一大早,夏初也很魔鬼地发来一条微信语音。林疏月睡得正模糊,纯粹被手机给震醒的。往枕头下摸出手机,摁成了免提播放,夏初的声音清脆响亮:“昨晚用了吗?我家产品怎么样?”
  林疏月彻底醒了,魏驭城也听见了。手一横,圈住林疏月的腰往自己身上贴。然后拿过她手机,回了句:“可以申请专利。”
  男人的嗓音低哑,睡意惺忪,格外性感。
  夏初立刻回复:“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
  魏驭城去集团后,林疏月给夏初回电话。夏初化身尖叫鸡:“那是我能听的吗?!你家这位声音这么磁性的?”
  林疏月有必要提醒一下魏驭城本真面目。
  夏初再度震惊:“他把你做到发烧??”
  “你声音可以再大一点。”
  “不应该啊。”夏初说:“你家这位三十好几了吧?不是应该走下坡路了吗?”
  “……”
  “所以你的反馈就是,用了我家公司的产品,你哭了。”
  越来越胡扯了,林疏月替魏驭城正名:“别乱填,他根本没用。”
  闺蜜之间什么都能聊,这么多年的亲密关系,换句话说,比爱情还靠谱。夏初像个小太阳,细细地向她的人生撒温暖。不同于执手的另一半,这种温暖,是伴随她的年少青春,见证她的意气风发,又共情坎坷磨难,而依然初心如旧。
  中午,林疏月去夏初的工作室。今天天气好,微风抚燥,清爽怡人。林余星就坐在外头院子晒太阳,桌上是拼了一半的航天模型。见林疏月进来,他抬头超甜地叫了一声:“姐姐。”
  “拼多久了,注意眼睛。”林疏月买了荔枝,剥了两颗给他,“你夏姐呢?”
  “在里边。”林余星说:“对了,小衍哥也知道你回来了。他给我打了个电话,挺激动的。说晚上让我俩去家里吃饭。”
  这边,夏初也忙完,送走来咨询的客户后,长呼一口气,“累晕了。月,你过来帮我忙吧。真的忙不过来。”
  夏初原本是做临床心理的,工作室开起来后,又想转型做研究,对接一些大企业和培训机构做人事心理。
  “你来吧,我放心。”夏初说:“橙子要订婚了,估计不会留太久,她夫家想让她回上海发展。合适的人不好找,月月,你来呗。”
  林疏月敛了敛神色,没吱声。
  夏初了解她,“不用担心那个人渣,我估摸他也不会再来找你麻烦。就算来了我也不怕。”
  林疏月没搭话,“我去做饭,下午还要带星儿去医院复查。”
  “去谁那上班不是上,我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夏初诶诶欸地把人叫住:“就这么说好了啊。”
  林疏月笑了笑,“嗯。”
  —
  明西医院。
  林余星每月一次的常规体检。这半年来一直是小杨医生看诊,轻车熟路开了检查单,一路绿灯,所以结果出得快。
  一沓报告,杨医生看得仔细。
  如临考检测,这么多年,林疏月还是很紧张。
  许久后,杨医生说:“挺好的。”
  林疏月松了口气。
  “心电图还可以,彩超单的指标也及格。血象指标,”杨医生拿笔圈出其中一项,“要多晒太阳补补钙。”他笑着对林余星说:“老规矩,去找小赵姐姐拿药。”
  力所能及的事放手让他去做,也是让对方感受自己被需要的一种存在感。
  林余星出去后,林疏月转过脸,神色依旧平静:“杨医生,您可以跟我说真话了。”
  杨医生仍是温和的笑容,“真没大事啊,别紧张。”他抽出压在最下面的CTA检查单,“二尖瓣血流,VE小于VA。左室比上次检查稍扩大,并且收缩功能也较上次减退。不过目前来看问题不大,我调整了用药,半月后再来做个心脏彩超。平日让小星不忧思,别多虑,保持快乐心情对他的病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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