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鸳鸯——咬春饼
时间:2021-06-22 09:57:26

  林疏月还真没打算, 手收了收, 把袖口藏在大腿上。
  魏驭城喝了酒,不似平日的清心禁欲,眼底微微熏红,像深藏不露的桃花瓣, 不经意淌出深情。他朝林疏月挪近,有点儿无赖公子的做派,“那我跟你说话好不好?”
  奉令专心开车的李斯文压根就专心不了,职业素养使然, 他此刻很想提醒一下老板, “撒娇”不是您这个身份该出现的东西。
  林疏月没忍住, 嘴角轻扬一道浅弧。然后疲惫地往椅背一靠,“不想听,我头疼。”
  魏驭城蹙眉,手背挨了挨她脸颊,“怎么发烧了?”
  林疏月补觉补回来的那点精气神,都用在了对付叶可佳上。她此刻不是矫情,也不是故意吊着魏驭城,更没什么兴师问罪的念头。
  纯粹是累的。
  她“嗯”了声,“就,烧起来了。”
  魏驭城被这语气逗笑,眼角扬了扬,然后展平。他伸出手,揽着林疏月的肩头把人拨进怀里,“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本来想买个礼物,等下班再去找你。”
  “住哪?”
  “VI.SA。”林疏月感慨:“离你公司近的地方真是寸土寸金。”
  魏驭城抬眼,李斯文从后视镜里瞥见,立刻会意,“好的魏董,我会安排签单。”
  安静了会,魏驭城说:“晚上有应酬,跟去的人多。我手机放在牌桌上,没接到你的电话。然后,她应该删过通话记录。”
  林疏月如鱼打挺,立刻精神了,悠哉感叹:“一往情深,娶她吧。”
  魏驭城将人重新摁回怀里,手指有下没下地缠着她的头发,“我也对你一往情深,没听你说嫁我。”
  车速镇定,李秘书面不改色,实则手指扭曲,方向盘都快被他抠下来。林疏月果不其然没接这茬,低着头,蔫得像颗小蘑菇。
  魏驭城叹气:“先去医院。”
  林疏月确实难受,没逞强拒绝。从这绕去明西医院太远,就近去的附二院急诊。挂了两瓶水,开了药,到酒店已是十一点。
  下车时,魏驭城和李斯文在车里迟了分把钟才出来。等电梯时,林疏月靠着镜面墙,脸色呈病态的白皙,徒添楚楚可怜。
  她歪着头,鼻间呼吸还是热,浑身不得劲,“你和李秘书在车上干吗?”她随口一问。
  魏驭城侧身站在她对立面,斜睨她一眼,平声说:“要套。”
  林疏月差点跪了。
  魏驭城伸手捞她一把,正经着脸色说:“这就腿软了?”
  林疏月蹭开他的手。
  “牵好。”魏驭城声音淡,“对病人下手这种混账事我还不至于做。”
  林疏月小声嘀咕:“算你有良心。”
  有了这个保证,她也变得有恃无恐许多。出电梯了不肯走,赖在魏驭城身上像条八爪鱼。磨磨蹭蹭进房间后,林疏月又搂着他胳膊装可怜,“魏董,我头疼。”
  魏驭城扶她去床上躺着,然后把开的药配好,倒了水递给她,“头疼还这么不老实,回来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接你。”
  “告诉了你,我还怎么抓奸当场。”林疏月哑着声音,委委屈屈正正经经。
  魏驭城听笑了,然后收敛神色,轻声说:“答应你,没有下次。还有,别听钟衍胡说,败坏我名声,说得我好像多纵欲一样。”
  林疏月也安静下来,然后笑了下,“我和钟衍的聊天,你都能套出话,我现在倒有点同情小衍了,天天被一只老狐狸算计。”
  “我算计,是让他长脑子,总比以后出去被别人算计得好。”魏驭城这话正理昭昭,乍一听也没毛病。
  林疏月眼睫低低垂下,在眼下打出细腻的阴影。魏驭城的指腹轻抚她眼角,沉声缓缓:“明天,让叶可佳走人。”
  林疏月漫不经心,“魏董不是不管这些小事的吗?”
  魏驭城嗯了声,“就为你当一次昏君。”
  林疏月坐直了些,把剩下的药倒进嘴里,就着他手上的水杯大口吞咽。嗓音带着湿意,若无其事地说:“算了,显得我小肚鸡肠。她爱作妖随便吧。”
  “对我这么有信心?”魏驭城挑了挑眉。
  林疏月瞥他一眼,“这要有什么信心,男人那么多,换一个就是了。”
  魏驭城面色平静,最擅长眼神施压,凌厉从眉峰间传递,就这么盯着她。林疏月被盯得浑身发麻,伸出掌心盖住他眼睛。
  短刺感扎着手心,很奇妙的触感。林疏月忍不住赞叹:“魏驭城,你的睫毛好长哦。”
  “林老师转移话题技术一流。”语气虽冷,但他还是松了眉眼,然后轻轻握住她手腕。
  林疏月散了头发,病着,连发丝都乖巧淌在肩头。两缕顺着锁骨往下,垂落在胸口。魏驭城视线跟低,然后停在某一处。林疏月的内搭款式贴身,浅驼色更显温柔,把身材勾得凹凸起伏,又纯又欲。
  林疏月察觉他眼神变化,瞬间警惕:“干吗?”
  魏驭城淡淡挪开眼,“改主意了。”
  “嗯?”
  “想当混账。”
  “……”
  想归想,条件不允许。林疏月这一晚病得挺厉害,发烧反反复复,嗓子疼得快冒烟,后半夜咳得心脏都痛,冷汗浸着背,一茬茬地往外冒。魏驭城伺候了她一晚上,后来都没干衣服换了。大半夜的,他自己开车出去了趟,回来时,拎着几套睡衣,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
  林疏月难受得眼睛都红了,一咳嗽就有点眼泪在眼眶打转,像初酿的桃花酒。魏驭城看着心疼,见她没力气,说:“别使力,衣服我帮你换。”
  林疏月乖得像个小机器人,伸手,举手,任他拎着汗湿的睡衣捣鼓。女孩肤白如雪,魏驭城像在仔细剥鸡蛋壳。她里面只罩了一条短薄的半截背心。林疏月很正,不用穿都很有形状,像两团圆滚滚的雪球,配上她现在的状态,很容易让人升腾起变态的破坏欲。
  魏驭城沉默寡言,也如机器一般,慢慢吞吞地帮她穿衣服。这套是系扣的,从下面往上,一粒一粒扣得仔细,过了会,扣不动了,卡在温柔起伏的最高点,魏驭城干着嗓子,“衣服小了,换一件。”
  他起身快,转过背,额上的汗坠落。
  魏驭城深呼一口气,以意志力强逼自己,现在还不是做畜生的时候。
  折腾到三点多,林疏月烧退了,终于沉沉睡去。
  魏驭城掐了把眉心,抱着她也凑合眯了会。
  翌日,大晴天。
  但林疏月醒来时,室内一点都不刺眼。魏驭城不在,窗帘被他体贴拉上,只留了一掌宽的距离透光。怕吵醒她,所以魏驭城没发短信,而是手写了一张纸条用香薰盒压着。
  -睡醒吃早餐,风大,别外出,中午过来看你。
  魏驭城写得一手好字,清隽秀丽又不失笔锋凌厉,拿出去当字帖卖也一定销量领先。林疏月捏着小纸条看了又看,这才注意到,昨晚散落一地的衣服收拾得干干净净,药盒也整齐码在显眼处,是怕她忘记吃。
  —
  汇中集团。
  魏驭城早上有个海外视频会议,缺席不得。汇报时拖长了时间,会议结束已是十一点。魏驭城回办公室,钟衍也来了。拿着本单词手册,跟无骨人似的瘫睡在沙发懒懒散散地读。
  自从那天下了命令,小子倒也听话,每天过来象征性地背一页单词。
  魏驭城一进门,钟衍立刻弹坐得笔笔直直,朗诵声高八度。
  魏驭城看他一眼,钟衍笑得极其狗腿,“舅,我听话!”
  魏驭城忍俊不禁,松动了神色,坐进皮椅掐了掐眉心。
  “您昨晚又没回家啊。”钟衍殷勤端茶倒水,就不是能藏事儿的人,欲盖弥彰地感叹:“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魏驭城悠悠喝水,淡定问:“知道了?”
  “早知道了。”钟衍发自肺腑,“但您这样我真的不放心,黑眼圈都出来了。”他委婉道:“舅舅,家还是要回的,知道您身体好,但一整晚都那样……您懂的吧?”
  “我不懂。”魏驭城叠着腿,“解释一下。”
  “男人过了35就要格外注重养生,您还没生孩子呢,更要保重身体。”
  “明白了。”魏驭城看着他,“说我老。”
  钟衍内心卧了个大槽,夏威夷好像更遥远了。他沮丧道:“我很喜欢林老师,但林老师告诉我,她也有喜欢的人了。”
  “哦,那恭喜。”魏驭城应得敷衍,低头看手机,来了新信息。
  林疏月:魏董,汇报一下,我起床啦。
  魏驭城弯了弯唇,不由坐直了些。
  钟衍:“行吧,我放弃。你们既然都有了另一半,我也不好劝你们彼此挖墙脚。”
  魏驭城置若罔闻,专注于手机。
  Wei:吃东西了?
  月:[照片]x3,饱腹,嗝。
  魏驭城笑意更深。
  一旁的钟衍心丧,肯定是在跟那个渣女发短信。而且看舅舅这表情,靠,陷得好深。
  林疏月还是咳,但退了烧,浑身松解一大半。此刻正趴床上,有搭没搭地和魏驭城聊天。想着昨晚,哪能不动容。于是真心实意地夸赞:你好像爹系男友。
  魏驭城:?
  林疏月:就是成熟稳重,细致体贴,像爸爸。
  这次,很久没回消息。
  他应该是在忙,林疏月便没再多问。收拾了两件衣服,决定去洗个澡。水温调高,花洒很快蒸出热气,被水一泡,浑身的血液好像都活过来似的。洗澡时间有点长,林疏月洗完出来,恰好听见门铃响。
  门打开。
  林疏月愣住,“你怎么过来了?”
  魏驭城双手撑在门两边,西服解开,衬衣绷紧,抬头看她的模样,像个活脱脱的斯文败类。他的目光炙热如燃,长腿挤进,反手将门关紧,平静道:
  “来当你爸爸。”
 
 
第49章 鸳鸯(二更)
  全情投入时, 哪管白昼如明。
  不知过了多久,林疏月觉得手要废了,魏驭城见她实在可怜, 勉强放过。林疏月缩在被毯里, 茫然盯着这一手的黏腻,不知该往哪儿放。
  西裤像一朵妖冶的黑色玫瑰,随意堆在地毯上。魏驭城弯腰去捡时,腿上的肌肉线条绷出两道流畅的弧。他的上半身挂着白色衬衫, 甚至一粒扣都没松, 仍是正经利落的商务范。视线往下, 简直没眼看。
  在正经和浪荡之间游刃有余, 也是魏驭城的一种个人气质。
  他一只手套西裤, 另只手扯了两张纸巾塞她手中。林疏月如回魂,愣愣抬起头,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刚才的一幕幕像碎片镜头——
  “我还病着。”
  “手又没病。”
  “你个变态!”
  “叫爸爸。”
  “你个魔鬼!”
  “叫爸爸。”
  “……”
  “握紧点。”
  林疏月轻呼一口气, 慢慢看向他。魏驭城正扣皮带,深棕色,细看上面有浅浅的方格纹路, 没有任何奢华夸张的Logo,做得极简式样。
  魏驭城视线投过来, 平声说:“知道了, 下次用这个。”
  林疏月反应过来,抓起枕头砸向这个魔鬼。
  总不能教他太得意, 几次失守落于下风, 他越发得寸进尺。林疏月把脸掩在被毯里, 朝他无辜眨眼, “越来越退步了。”
  魏驭城手一顿。
  林疏月给他科普, “他们说,手的敏感度比较低,这样能延长时间。嗯。我懂的。”
  魏驭城低下头,把皮带卡好。然后对着镜子穿西装,“我一点半要开办公例会。”
  “嗯?”
  “中途就一小时休息时间,不够用。”
  说完,魏驭城看她一眼,走了。
  林疏月抬手蹭了蹭脸颊,热的。
  —
  明珠市入夏自有规律,疾风骤雨下个三五天,天放晴时,也意味着夏天来临。五月中旬,热得已经能穿短袖了。乘出租车去城东这一路,艳阳像个光感盒子,把城市照得明晃晃的。在春雨里洗礼过的枝叶草木长势渐盛,叶子又带着新翠的鲜艳。初夏的明珠市,像一位等待成人礼的明朗少年。
  出租车送到地方,一下车,就看到独栋小复式门口的无尽夏开得粉蓝一片,相当治愈。林疏月走进大门,院子里的颜色更多,像一座缩小版的夏日森林。
  夏初正在打电话,抬眼一见到人,“靠!不是不是,我没说你,我姐们过来了晚点再联系啊。”
  林疏月站在门口,歪着头对她笑。
  “笑屁!”夏初佯装凶状,走过来狠狠把人抱住,“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林疏月拍拍她的肩,眼睛却四处搜刮,“小星呢?”
  咚咚咚的脚步声入耳,然后是林余星急切激动的声音:“姐!!”
  “慢点儿!”林疏月松开夏初,赶紧迎上前。
  林余星从二楼下来,本来想抱一下姐姐的,但又觉得不好意思,便憨憨地摸脑袋,站在原地笑得牙白如贝。
  小孩大了,还会避嫌了。
  林疏月伸手摸摸他的头,笑着问:“乖不乖,有没有听夏初姐的话?”
  林余星红着眼,点点头,“有的。”
  林疏月也跟着难受,主动抱了抱他,哽着嗓音说:“辛苦了啊星星。”
  夏初呼呼气,“得了,我最辛苦。”
  林疏月一手揽一个,“记着呢,晚上请你吃大餐。”
  “帝王蟹波士顿大龙虾,我一人要吃四只。”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