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鸳鸯——咬春饼
时间:2021-06-22 09:57:26

  陈刚老婆本就不好惹,性格刚烈强势,据说当天下午,直接拎着菜刀要跟他同归于尽。
  里里外外的麻烦事,够他喝一壶的了。
  这人名声急转直下,继而影响到了生意。很多在签的合同纷纷黄掉,起初陈刚还狂妄,“他妈的不签就不签,除了我,我看谁敢给他们供货!”
  结果,第二天就有人抛出橄榄枝,以低0.5个点的价格,吸括了他的客户资源。
  夜幕深降,小镇推开云雾,又是一夜明月当空。
  一处不起眼的小茶楼里,本就简陋的环境灯亮开得极低。最里面一处卡座,帘子拉得严实,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魏董这份大礼,我铭记于心,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王某一定倾尽全力。”王启朝以茶代酒,爽快地敬了魏驭城。
  魏驭城品了一口茶,神色淡淡:“王老板不用客气,互惠共利。”
  有时候,利益比感情坚固靠谱。那些偷拍的照片便是王启朝安排的,魏驭城也顺势牵桥,把陈刚的破烂事透露给他的几个重要采购商,顺便推了个人情给王启朝。
  王启朝与陈刚恩怨已久,如今也算出了口恶气。
  和聪明人说明白话,魏驭城没待多久便离开。次日,扶贫小组那边传来消息,“王启朝愿意资助申筱秋,直到她大学毕业。”
  林疏月不知道王启朝和魏驭城的渊源。只觉得,这事再完满不过。她得意洋洋地向魏驭城炫耀:“怎么样!我脑瓜子是不是挺聪明的?有勇有谋,临危不乱,逻辑满分。”
  魏驭城面色温和,很捧场地夸赞:“林老师厉害。”
  他这么正经一夸,林疏月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我知道,很多事你都在默默筹划。”
  魏驭城挑眉,“嗯?”
  “会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大费周章,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林疏月眼睛湿漉漉的,忐忑不定。
  魏驭城依旧是平静神采,他望着她,淡声应:“我希望林老师永葆赤子之心,天真不被折损。”——
  所以我坚持你的坚持,让公平正义与你同在。
  这件事之后,钟衍觉得林疏月简直酷毙了,对她的好感值飙升,并且愈加惋惜,大骂魏驭城没眼光,“我觉得我舅被PUA了,喜欢被折磨,被羞辱,被捆绑。”
  林疏月睨他一眼,“有本事当你舅舅的面说。”
  “那还没这本事。”钟衍挠挠头发,“林老师,你啥时候回明珠市?”
  “干吗?”
  “回明珠市,才好和那个渣女公平竞争。”
  “……”林疏月皱皱眉,“你见过那女的吗?”
  “没,”钟衍说:“我想象的。”
  林疏月正喝水,呛得咳了好几声。她一时起了兴趣,又问:“你觉得你舅舅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这我就有话说了。”钟衍掰着手指头正儿八经地数数,“我舅看颜值的,我知道的就都是大美女,身材要好,不能干巴巴。得听我舅的话,未经他允许,绝对不许到家里来。”
  林疏月脸色渐渐冷下来,不咸不淡道:“哦,也就是说,很多女朋友到过你家。”
  “没。”钟衍说:“我舅不带人回明珠苑的。”
  林疏月理解成,只带去酒店开房。
  她放下水杯,坐得笔笔直直,像一座严肃的雕像。钟衍觉得气氛不太对,“林老师,你怎么突然自闭了?”
  林疏月扯了个笑,温柔说:“豪门八卦很好听,谢谢你小衍。”
  钟衍后知后觉,有一种大事不妙的莫名预感。
  —
  这天晚上,魏驭城好不容易找着机会,趁人不注意,闪身进了林疏月的宿舍。门一关,就迫不及待地和她拥抱。
  温热的呼吸还带着室外的冷意,从她的眼睛一路向下,遇体温化成点点湿意,预告着他不加遮掩的欲望。林疏月被蹭得痒,偏开脸,“大白天的,外面那么多人。”
  “我让李部代表公司请吃饭,都去芙蓉楼了。”魏驭城语速和动作一样迫切,唇还贴着,不耽误地反手脱掉自己外套。
  林疏月不冷不热地回应,踮脚贴他去墙上,然后把魏驭城双手抬高,定在墙面不许动。
  从没哪个女人对他玩壁咚。
  魏驭城低声笑,低头去碰她的鼻尖,“林老师,要亲。”
  林疏月便亲了亲他唇角。
  魏驭城不满意,“敷衍。”
  林疏月慵慵懒懒,态度不甚明朗,“那魏董教教我呗。”
  于是,潮水汹涌将她劈头浇灌。魏驭城调情一把好手,也不是清心寡欲的男人,忍了这么久,早想做畜牲了。
  就在他要将人打横抱起直奔主题时,林疏月手指点了点他的肩,一个抗拒的动作。
  “嗯?”魏驭城气息不平,胸口起伏频率陡增。
  林疏月秒变无辜:“不行呢,生理期。”
  魏驭城:“……”
  他审视数秒,额上的汗细细密密满布,眼角还有未褪的动情。他显然不信,以手试探,隔着衣料,还真是不一样的触感。
  魏驭城顿时憋闷,火气没处发,僵着身子望着她。
  林疏月不理会这小可怜,风轻云淡地从他臂弯间钻出,“对不起啊,你且忍忍。”
  魏驭城难得爆了句粗口。
  男人衣衫不整,又A又欲,林疏月心尖发颤,觉得这样的魏驭城太Man了。她收敛情绪,正儿八经地出主意:“你到外面透透风吧。”
  魏驭城没好脾气,“这样我怎么出去?”
  衬衫扯出半截,还有半截仍扎在皮带里。视线再往下,林疏月觉得,只要他一出这扇门,人人都能变身盯裆猫。
  沉默平复许久,魏驭城:“下午两点的飞机,这个月我要去一趟国外,没时间过来。”
  是交待,也是若有似无的委屈。
  他手放在门把上,林疏月忽然把人叫住,飞快跑过去,勾下他的脖子飞快亲了一口,小声说了句话。
  魏驭城八风不动,假意皱眉,“没听清,再说一遍。”
  林疏月于心不忍,轻咬下唇。
  ……
  “魏魏雄伟。”
  —
  钟衍随魏驭城一起回明珠市,候机时,钟衍闲得无聊,竟破天荒地拿出一本英文单词背起来。连魏驭城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转性了?”
  钟衍拽得很,“我早就发奋了好不好,一点都不关心我。”
  魏驭城眼神施压:“你再说一句试试。”
  钟衍立刻身体转向一边。
  安静片刻,他主动道:“来这里一趟,我其实挺难受的。”
  魏驭城冷呵,“怎么,我能来,你这个少爷还委屈上了?”
  钟衍默了默,合上单词本,“不委屈,就觉得,自己以前挺混账的。”
  魏驭城听出来,这是幡然醒悟了。他内心欣慰,以这小子的名义捐资行善,心意总算没白费。
  魏驭城淡声:“不是一直念叨想去夏威夷冲浪,找个时间,我让李斯文安排,你去美国玩一段时间。”
  !!
  钟衍内心狂喜!!
  片刻,魏驭城没来由的,冒出一股直觉。他随口搭了句:“走的时候,跟林老师道别了吗?”
  “道了啊。”钟衍沉浸在梦想成真的喜悦里,管不住嘴地全盘托出:“聊了好一会,她还夸我豪门八卦讲得好,林老师挺幽默的。”
  魏驭城抬起头,“什么八卦?”
  “咱们家还能谁有八卦,只能是您这位一家之主。”钟衍不忘臭屁恭维,“我说您很有魅力,很有女人缘。每次出席场合携带的工作女伴都是人间尤物。把林老师听得一愣一愣的,我觉得她更崇拜你了,舅舅你放心,我没再多说别的了。”
  魏驭城面带微笑,很好。
  —
  “夏威夷不用去了。”
  “以后每天跟我上班,去我办公室背单词。”
 
 
第47章 鸳鸯
  魏驭城不喜欢嚼舌根的人, 这点钟衍是知晓的。但骤失夏威夷冲浪机会,心里难以接受,斗胆辩解:“还不让人说了。”
  魏驭城斜睨他, “对, 不能说。”
  钟衍:“霸道。”
  登机广播响, 魏驭城眼神施压:“知道就行。”
  他这个年龄身份, 逢场作戏也好, 应酬需求也罢, 不可能没有过女人。但这事拿上台面说就没意思了, 他养着这外甥这么多年,锦衣玉食伺候着,关键时候拆台第一名。
  不过换个角度想, 林疏月介意, 是因为对他用了心思。魏驭城思虑许久, 决定不再提这件事,让它自然晾过去。
  —
  几天后的周四,林疏月接到夏初的电话。
  夏初有意减少与她的联系, 只每周用另个微信号跟她报平安。三两个林余星的视频, 让她知道弟弟好好的。这次是夏初常用的电话号码, 林疏月心头一紧,以为是林余星出状况,慌忙接听, 夏初像是猜到她心思,第一句话就是宽慰:“弟弟没事,别多想。”
  林疏月松口气, 手掩了掩, “怎么了?”
  夏初告诉她:“李嵊已经很久没出现了。我找人查了他的行踪, 一月前,有购买高铁票的记录,去了M市,并且没再出入过明珠市。”
  林疏月抿了抿唇,“他就是M市人。”
  夏初:“嗯,他回了自己家。正巧,我有个关系不错的合作伙伴也在M市。按照你之前给我的地址,我让他帮忙去看了看。那房子没人住,问了一圈邻居。”
  林疏月屏息,“怎么样?”
  夏初藏不住高兴,“打听到的消息,李嵊父子俩去了北京,原因不知,但有人讲,他爸李修源的肾脏一直有毛病,拿药保着命,但这次复发,挺严重的。”这也意味着,李嵊陪李修源治病去了,不会再回明珠市。
  “月月,你在听吗?”太过安静,夏初以为断了线。
  林疏月握紧手机,机身滚烫,嗓子变了音似的,挤出一个字:“嗯。”
  “你知不知道,李嵊他爸有病?”
  “我听我妈提过。”林疏月是有印象的,但具体什么毛病就不清楚了。
  “那消息应该不假。我那个朋友问了几家邻居,都说看到李嵊收拾行李,带李修源去北京治病。”夏初问:“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夏初与她亲密无间,是交心交命的挚友。姑娘性格大咧,但真要做件事,比谁都靠谱。她今天能打这通电话,那一定是有把握的。
  “还有魏驭城。”夏初蓦地提起他,“上回他过来看余星,说了一句话。”
  “什么?”林疏月启唇发问,还没听到回答,指尖已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对余星说,不管有多少麻烦事,他都不放在眼里。他之所以允许你走,不是因为害怕被车撞,也不是怕被伤害。他尊重你的选择,无论是两年前的萍水姻缘,还是两年后的蓄谋已久。不同的是,第一次,他留不住你。但这一次,既然留不住,他愿意追随你身后。至少回头时的第一眼,他能被你看到。”
  林疏月蓄了一眼底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夏初感觉到电话里细微的抽泣,“不会吧,这话魏驭城没对你说过?”
  对,一句都没有。
  他对林余星说,是想宽解对方的心。
  而对林疏月缄默不谈,是已经润物细无声的,雕琢在每一次的千里奔赴里。
  和夏初通完电话,林疏月又打给魏驭城。明明知道这个点他正忙,但就是克制不住。先接的是李斯文,语气关切:“林老师?是出什么事了吗?你等等,魏董在开项目会,按规定任何人不能带通讯设备。你别挂,我把电话给他。”
  不一会,魏驭城的声音低沉紧绷:“怎么了?”
  林疏月眼睛酸胀,像一个出走多时终于找到家方向的小孩,哑着声音说:“魏驭城,想你了。”
  魏驭城顿了下,手还搭在会议室的门把上,然后笑意薄薄,“还没到晚上,来,说说看,怎么想的?”
  林疏月鼻子抽了抽,“你怎么想我的,我就怎么想你。”
  魏驭城走到落地窗前,身后是正襟危坐,表面认真工作,实际个个竖起耳朵探听八卦的汇中员工。他不以为意,入目是繁华城市如蝼蚁,他心里自有明珠,仍是轻松的笑语:“那恐怕难实现,你没我这个力气劲,在上面待几下,就耍赖不动了。”
  身后员工:!!!
  这是上班时间能听的吗!
  那头迟迟没有回音,魏驭城心说是不是过了点,刚想认错缓解,就听林疏月说:“你等我回来。”
  魏驭城手指收紧,语气依旧平静:“我一直在等你。”
  身后员工:!!!
  我爱上班!!
  —
  在南青镇的支教时间节点是到下周四,牧青十分坦然,甚至提出,只要她想,可以提早离开。
  “新的一批老师下月过来报道,没关系的师妹,聚散有时,能跟你共事这么久,十分愉快,也深感荣幸。”牧青笑容真诚。
  林疏月点头,“做好该做的,没什么提不提前。师兄,你会在这边待多久?”
  “南青镇工作结束,我应该会去湘西。”牧青目光悠远眺望,他是平静的,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多伟大目标,只一句质朴的,“尽力而为吧。”
  还有一周时间,林疏月帮着牧青做好资料收尾。他们编制了南青村所有学龄儿童、在读学生的家庭资料,毫不夸张地说,每一户都进行过走访。这边老一辈的民众文化程度普遍偏低,多的是不讲道理的人,被辱骂,驱赶,放狗咬是常事,有两次,还被老人拿着铁锹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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