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鸳鸯——咬春饼
时间:2021-06-22 09:57:26

  魏驭城佯装伤心,“终于关心我了啊。”
  林疏月看起来更愧疚了,他不忍再逗弄,“这边有项目,跑得自然就勤快些。和钟衍碰了面,他说你把车开走一直没回。我不放心,查了GPS赶了过来。”
  顿了顿,他后怕,“幸亏我来了,不然你要吃大亏。”
  林疏月小声宽慰:“毕竟公众场合,他也不敢太过分。”
  魏驭城伸出手,林疏月立刻会意,乖乖把自己交过去。
  终于抱到了。
  “林老师这颗正义之心太纯净,我想好好保护。至于我,”魏驭城从容自信,“不总说我奸商么,我能站在□□之下,也无惧寡廉鲜耻的阴谋手段。应付这些人,不值一提。”
  林疏月怔了怔,然后勾了勾他的手指,“以后别叫我林老师了。”
  “嗯?”
  “你才像人生导师。”
  魏驭城低低而笑,眼神似诱似哄,“崇拜吗?”
  林疏月点头,“魏老师,心悦诚服。”
  这边交完心,两人下车,申筱秋老老实实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林疏月也没再责怪,只平平静静说:“走吧,先送你回家,明天记得按时上学。”
  把人送到,车里就剩他们俩。
  短暂沉默里,气氛渐变。
  这边电台信号不佳,柏林之声里放的是英文歌。情情爱爱,旖旎回旋。林疏月忍不住侧头,男人喉结恰巧滚出一道弧,很是性感。
  魏驭城低声,“晚上去我房间?”
  林疏月正襟危坐,“不太行,钟衍在。”
  “别管那小子。”魏驭城说:“他慢热,情窦未开。”
  寥寥数语,把车内本就稀薄的氧气消耗更净。林疏月没吱声,魏驭城便当是默认。回回来南青镇,魏驭城都在镇上宾馆住着。
  纵然是最好的,条件也实属一般。
  房间是钟衍提前开好的,拿了房卡,找到房间,一进门,门都来不及关严实,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搂抱一团。魏驭城的手往下挪了挪,林疏月笑着躲,“别碰那儿,痒。”
  魏驭城故意拿手指点,“怕痒的女人,以后怕丈夫。”
  “歪理。”林疏月驳斥,“我才不怕你。”
  魏驭城似笑非笑,吊着眼梢自下而上看她,一脸得逞神色。
  林疏月反应过来,烧着脸把人用力推开,“老狐狸。”
  魏驭城也没强人所难,顺着力道慵懒懒地往床上一倒。双手手肘撑着床面,支着上半身笑。
  与此同时,走廊处电梯门开。
  钟衍吹着口哨双手插袋,贼酷地出电梯。刚上来时顺便问了前台,得知房卡拿走了。那一定是魏驭城回来了。
  他准备过来看望长辈,看能不能以孝心感动舅舅,下个月涨点零花钱。
  门里。
  魏驭城仍保持慵懒躺床上的姿势,和林疏月虽隔着距离,但眼神艳丽,风流调情:“怎么回事儿啊林老师,总是口是心非。一见面就想玩儿,一到床上就想要。时间短了说不尽兴,玩久了呢,又哼哼唧唧这也疼那也酸娇娇气气……”
  门外。
  钟衍脚步一顿,瞳孔地震。
  门没关,魏驭城也瞬间看到了他。
  舅甥俩四目相对,气氛死寂。
  下一秒,魏驭城面不改色,如常语气说完下半句:“……玩个手机都这么费劲,林老师,少玩手机,注意身体。”
 
 
第46章 鸳鸯
  钟衍一口大气终于缓了过来, 拍拍胸口,心想,舅舅现在真的和蔼慈祥许多, 是个晚辈都会关心了。
  钟衍如捣蒜泥般附和:“没错,是要少玩手机,不然颈椎病。”
  林疏月忍着笑,点点头, “好好好。”
  钟衍忍不住提醒:“舅,你能不能坐帅一点,这个姿势我都不常用。”他一个男人, 都替魏驭城此刻的外放气质感到脸红。
  魏驭城蜻蜓点水的语气:“你不知道的姿势还有很多。”
  林疏月如噎断气,不怎么自然地挠了挠鼻尖, 脸别去一边。只有钟衍直球,点点头, “不要讽刺我了, 很多坏习惯已经在改了。”
  这傻孩子, 根本没get到他舅的开车技术。
  林疏月指了指洗手间, “借用一下。”
  她前脚刚进,没几秒, 魏驭城后脚便跟了来。
  门轻声上锁,腰间一紧,被男人搂住。
  林疏月紧张,“钟衍呢?”
  “打发他去帮我买水。”
  魏驭城下巴放在她肩窝,呼吸也沉重了些, 呼出的气贴着她皮肤, 渐渐化作湿意, 重复数次, 就像烧热的水一样。魏驭城低声:“昨晚没睡好,累死了。”
  “我给你的音频没听吗?”
  “听了想起你,就更睡不着。”
  林疏月转过身,双手搂上他脖颈,“合理怀疑魏董在撒娇。”
  魏驭城没否认,懒懒应了声。
  他高,为配合林疏月,站得不怎么直,弯着背和腰,更显压迫感。林疏月踮脚亲了亲他唇角,“还累吗?”
  “累。”
  “这样呢?”往上,又亲了亲男人的眉眼。
  他本闭着的眼睛悄然睁开,这么近,能看清根根分明的睫毛和狭长上扬的眼廓。魏驭城这双眼睛长得很多情,也是素日严肃作掩,冲散了这点眉目温柔。
  林疏月仔细分辨,“魏驭城,你是桃花眼诶。”
  魏驭城低头索吻,直接且凶悍,相濡以沫时,可以是缠绵的春水洗礼,也可以是无往不利的侵袭,他以浓烈情绪瞬间将人拉进自己的世界。
  深尝浅磨时,眼角的桃花开了。
  钟衍快去快回,不能亲昵太久。两人刚出来,人便拿着水回来了。
  “舅,农夫山泉有点甜。”钟衍一手递水,一手刷手机,“这镇不起眼,没想到业务还挺野的啊。”
  林疏月:“怎么了?”
  “我刚下去买水,小商店门口有个二流子把我叫住,问我要不要找个人陪。拿出手机就给我看照片,说什么样儿的都有,陪聊天陪喝酒陪吃饭都行,又硬塞了张名片给我。”钟衍当街边八卦:“我一看,好家伙,那女孩儿还没林余星年龄大。”
  林疏月抬起头,“长什么样?”
  “有点面熟。”正儿八经一问,钟衍的记忆雷达便开始搜刮,他抓了抓后脑勺,灵光一现,“好像上个礼拜,你家访的那个女学生!”
  林疏月下意识的紧了紧手掌,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魏驭城。她按捺住心头澎湃,听进他的话,在一切还未落定之前,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而魏驭城,也回应着她的目光。无声的默契里,似是告诉她,是吧,千难万难,总有拨开云雾的那一日。
  这事不好瞒钟衍,林疏月把今天发生的事跟他摊牌。钟衍觉得不可思议,“这些生物是不是有大病?行吧,林老师,这事包我身上。”
  于是第二天,钟衍按照名片上的联系方式打去电话,吊儿郎当地说:“那啥,你们这有年轻漂亮点的小妹妹吗?”
  声音和昨天商店门口给他塞名片的是一个人,态度殷勤:“有的有的,老板你要什么样的?”
  “淑女点,老实点,听话的。”钟衍拖腔拿调高高在上,“最好有照片,我选两个,明天你带来。”
  “好嘞,等着啊老板。”
  钟衍长相出挑,一身潮牌很有衣品,他是典型的小白脸长相,脸型小,眼廓长且上挑,货真价实渣男气质。所以说这些混账要求,简直浑然天成。
  马仔办事利索,很快发来照片。
  果然,里面有申筱秋。被特意打扮过,妆容成熟,小吊带露出令人遐想的锁骨,眼神却难掩懵懂无措。
  钟衍把所有对话全截了图保存,并约定次日晚六点,昭阳宾馆见。这边谈完,钟衍腾的一下站起身,“我现在就报警,明天抓现场!”
  魏驭城没发表意见,林疏月当机立断:“不行。他们敢这么猖狂,肯定打点好了关系。报警没有用,还会提早走漏风声。何况就凭这几张截图,完全可以翻脸不认人。”
  钟衍:“那我该怎么做?”
  林疏月:“录下来。”
  钟衍下意识地抱紧手臂,“林老师,我不对未成年下手。”
  林疏月笑着捏捏他的脸,“怎么会,毕竟你也还是个宝宝。”
  —
  次日,钟衍在朝阳宾馆门口等,马仔掐着点也赶到,钟衍不废话,保持高冷姿态,“人呢?”
  “马上来。”马仔点头哈腰。
  钟衍拿出手机转账,“完事后再给剩下的。”
  马仔机敏,“哥,你要留下过夜?”
  “废话。”钟衍桀骜不羁,“不然我找你个寂寞。”
  “那得加钱。”马仔立刻比划手指。
  钟衍爽快答应,调子颇高:“费事,我先上去洗个澡,人到了送到502房。”
  马仔喜笑颜开地收款,点头哈腰道:“放心,老板玩得开心。”
  钟衍走进宾馆,理了理外套,悄然按停微型录像设备。然后找了个隐蔽靠窗的位置,能将楼下看得一清二楚。
  又是那辆黑色轿车,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停在宾馆门口,先是司机下车,接着拉开后座车门。里头的人不愿下车,司机凶着挥拳吓唬,很快,申筱秋摇摇晃晃地下了车,表情痛苦。马仔嫌慢,扯着她的肩膀就往宾馆里推。
  钟衍录好这一切后,飞速跑回502房冲了个头发。
  很快,门铃响。
  钟衍打开门,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水,边擦边说:“进来吧,你们走远点。”
  门关,马仔暗暗呸的一声,他俩年龄差不多大,真是同人不同命。
  门里,申筱秋恐惧得发抖,眼泪无声往下掉。钟衍把毛巾一扔,睨她一眼,然后侧了侧头,“林老师。”
  申筱秋一愣。
  就见衣柜门倏的推开,林疏月从里面钻出来。憋了太久,气都快断了,热得她脸颊潮红。她大口呼吸,目光紧追申筱秋:“所以,你现在还不打算跟老师说实话吗?”
  申筱秋懵在原地,慢慢的,眼泪倾盆流泄。她捂着嘴,身体像被掏空,慢慢蹲在地上埋着头啜泣。
  钟衍急得要命,围着她团团转,“你怎么回事啊!我们是在帮你!冒着多大的风险你不知道啊,上回我姐差点被那小杂碎害死,你有没有心啊。”
  “小衍。”林疏月出声制止,对他摇了摇头。
  申筱秋哽咽着小声:“是我大伯逼我来的。这些人每个月都给他一笔钱,我要是不来,我伯就拿火钳打我,捅我肚子。”
  林疏月不自觉地握拳,强逼自己冷静,“逼你干吗?”
  “陪叔喝酒,吃饭,还去唱歌。”申筱秋又哭了起来。
  林疏月:“有没有人脱你裤子?”
  半晌,申筱秋点头。
  林疏月紧紧抿唇,脸上也无半分血色。她转头问钟衍:“录下来了吗?”
  钟衍晃了晃胸口的翻领,小心扯出隐蔽摄像头,“必须的。”
  林疏月也蹲下来,扶着申筱秋的手,此刻她心疼更多,“你还想过这样的生活吗?”
  申筱秋迅速摇头。
  “那你相信老师吗?”
  她又用力点头。
  林疏月起身,有条不紊说:“让她在这里睡一晚,明早五点,有车把你送回家。”
  钟衍自觉举手,“我马上去找我舅舅!”
  录下来的证据,连夜被送去南祈市。魏驭城交待过,他私人的律师团早做好准备,且各级人脉牵线搭桥,点对点,直接走了举报流程。
  第二天,马仔先被拘留。接着是扣押黑色丰田作案车辆,根本不给他们运作的时间。因为牵扯未成年人,办案过程中有意压着消息不外漏。
  案件调查需要时间。申筱秋的大伯有精神病,不在刑事拘留范围内。林疏月只觉荒谬,“犯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起精神病?既然有病,就好好治病。”
  于是,申筱秋大伯被送往了精神科。这老头挣扎着不肯,力气奇大,哪还有半点神经病模样。
  林疏月一直冷眼盯着,站在角落里,像陷入某种魔怔一动不动。钟衍发现她不对劲,“怎么了林老师?”
  林疏月慢半拍地回过神,低了低头,“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那年她被诬陷,她找对方对峙时,他也是这般歇斯底里的反应,面目狰狞,眼珠子激动鼓出,像打了兴奋剂的失控者。
  林疏月当即觉得不对,脱口而出:“胡平川!跟我去做精神鉴定!”
  胡平川力大无穷,把她狠狠推在地上,跑了。
  这一跑就再没了踪影,给她扣了一段洗不清的黑历史。
  林疏月诡异的,把思绪往某一个点上重和。他看着申大伯发狂的样子,从眼底冷到心底。那个人来咨询室时,登记的名字是胡平川。林疏月闭了闭眼,根本不搭界的两个人。她自嘲一笑,自己也跟着走火入魔了吗?
  申筱秋伯父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上级医院建议住院治疗。只不过这样的话,申筱秋就没了人照顾。林疏月想了个办法,“实在不行,暂时在扶贫组那边住着吧。”
  虽然办案刻意低调,但哪能不走漏半点消息。很快,这事如一记炸雷,在南青县都传得沸沸扬扬。阴云撕破了道口子,烈阳便争先恐后地刺探出来。流言蜚语也好,有心散播也罢,很快,陈刚让幼女陪酒的事传得沸声震地。
  陈刚虚有其表,骨子里还是穷山恶水的刁民习性,平日只对有利益贪图的人礼尚往来。阿谀奉承的人多,看不惯的更多。他是想尽办法,没让那群马仔把自己供出来。但不知怎么的,有人塞了一沓照片进他家,被他老婆看见——陈刚和人吃饭时,左右陪着两个年轻女孩儿;KTV里,他搂着一个女的情歌对唱。各个场合十几张,还有他左拥右抱进宾馆开房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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