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小女官——芙芊
时间:2021-06-23 09:23:00

  就连秦俟都看出来,这绝不正常。
  韶卓回头,犀利的看了眼那些衙役,对方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韶卓心中有气,暂时先按捺了下来。
  “你别怕,这没人会伤害你。”韶卓上前,温声细语的对刘氏疏导安慰了一番,刘氏才慢慢的缓了过来,抬起头。
  “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别问了。”
  韶卓语气严肃:“但你若是想出去,就必须配合我。”
  刘氏慢慢抬头,眼中带着迷茫疑惑以及怀疑。
  “你和沈氏平日是不是关系不好?”
  韶卓一问这个问题,刘氏变得极其敏感:“没有!没有!是她自己老跟我作对!我,我虽然爱和她拌嘴,可从来没有想害她!”
  “那你知道什么人会害她?”
  刘氏一愣,随即立马瑟缩到墙角,猛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刘氏。”韶卓叫了一遍她名字:“你还想出去吗?”
  刘氏缩在墙角,显然犹豫了好一番,才开口道:“是鬼。”
  “鬼?”
  秦俟站在韶卓身后,忍不住说道:“别糊弄人啊,这世上哪来的鬼?”
  “是真的!沈氏她房间总是莫名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还有,她还总是喜欢接待一些特别奇怪的客人!大家在悦曲楼,都不愿意跟她多来往!”
  “奇怪的客人?”
  刘氏显然有些害怕:“就是一些,野蛮人……经常带着面具……”
  韶卓突然想起那天贺谦所言,立马追问:“可是草原人?!”
  刘氏突然痛苦的摇头,拒绝回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草原人,别问我了,别问我了,我没杀人……”
  韶卓站起身,蹙着眉,看来刘氏的精神状态的确不好,今日,怕也只能问这么多了。
  “去给她找个大夫,开两副药,再把牢房清洁打扫,搬两床新褥子。”韶卓吩咐。
  门口的衙役睁大了眼,仿佛不可置信,韶卓的眼神扫射过来:“没听见吗?”
  “司护大人,这怕是不合规矩吧。”其中一个衙役大着胆子开口,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左川就已经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质疑大人?”
  瞬间,那衙役的表情都快扭曲:“是是是,小人错了,小人这就去办!”
  左川这才松开了手。
  那人逃一样的走远了,其余人都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本官希望你们清楚,现在京兆府不是赵大人当家做主了,从前的一些习惯,或许赵大人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段大人和本官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记住了吗?”
  “是,都记住了。”
  “下去吧。”
  几个衙役一走,秦俟对韶卓的敬佩又升了一层,偷偷给她竖起大拇指。
  “小少君可真厉害,以前那些衙役会欺负女犯人,赵大人知道了就当做没知道,可恶极了。”
  韶卓胸口一股子闷火:“只会欺负女人,一群蠢驴,那些个壮汉杀人犯怎么没见他们去欺负,怂货。”
  秦俟笑出声:“小少君骂起人来,还真是新鲜。”
  韶卓骂完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不说话了,秦俟觉得出了口恶气,乐不可支,就连面瘫左川,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
  贺谦今日从军中回来,姜富笑着迎上来:“殿下,今日府上来客人了。”
  “哦?”贺谦顿了顿:“何人?”
  话刚落,段长舟已经出现在了门口,他面带微笑,远远的行了一礼。
  “殿下,不请自来,还请殿下见谅。”
  贺谦没说什么,往书房方向走去了。
  姜富带上了门。
  “考虑好了吗?”
  段长舟微笑道:“考虑好了。”
  贺谦抬头看他,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殿下的提议,本官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小少君恐怕会不同意。”
  贺谦蹙起了眉,眼神明显有询问之意。
  “虽然大理寺丞官阶在京兆府司护之上,可却是个文书职位,本官斗胆,这两日虽与小少君接触不多,却认为他是个父母好官,司护一职想必会更适合少君。”
  “待本王接手大理寺,不出一年,他便是少卿。”
  “可即便是少卿,殿下可有问过小少君的意思,他初入仕途,若是连跳,恐是会引起朝中内外不满,殿下与小少君想必关系深厚,当了解小少君的性格,这是否是他真正所需要?”
  贺谦盯着段长舟,没有说话,那双眼毫无波澜,却像是要看透人心。
  “下官冒昧,只是自己的一点看法,殿下一声令下,又何必顾及下官的意见?所以,下官便大着胆子来了。”
  贺谦慢慢收回了眼神,低头拿起毛笔,开始在宣纸上挥洒:“知道了,你走吧。”
  段长舟了然,也不再多说,又作揖行了一礼,这才慢慢的退出了书房。
  人走了之后,贺谦将书案上昨日拟好的折子收了起来。
  “也罢,本王多等些时日就是。”
 
 
第10章(已修)
  刘氏死亡的消息韶卓是审讯后第二日早上知道的。
  衙役匆忙从天牢跑过来禀明此事时,韶卓正和段长舟在分析案情,一听说此事,韶卓大惊。
  “怎会如此?!”
  惹了人命,那衙役再不敢撒谎:“昨,昨天司护大人命给刘氏开药,小的们,小的们是去正经郎中铺子拿的药啊,谁成想,刘氏喝了药之后没多久,就说肚子疼,那会已经快三更天,当晚值班的衙役没,没当回事……只当是吃坏了,没想到,今早一去看,人已经没了……”
  “荒谬!”段长舟猛地拍案。“如此渎职,谁教你们的!”
  那衙役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忙下跪求饶:“大人饶命!”
  韶卓顾不上追究他们的责任,而是立马朝牢房跑去,如今事情已经发生,查清刘氏的死亡原因和时间才是要紧事。
  刚走到天牢门口的时候,遇见了贺谦。
  “殿下?!”
  段长舟走在韶卓后面,瞧见面前的人之后也微微顿了一下。
  贺谦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回到了韶卓的脸上。
  “有人向大理寺递了密报,京兆府渎职令重要犯人丧命,被本王拦了下来。”
  韶卓惊讶的回头看了眼段长舟。
  “是什么人?”
  贺谦道:“不知。密报是递到大理寺的,正巧本王看见了而已。”
  韶卓面色沉重:“多谢殿下。”
  贺谦没说什么,转身朝天牢走去,显然也是打算去看看刘氏的尸体,韶卓赶紧跟了上去。
  刘氏的尸体已经被人包裹了起来,贺谦一到,整个天牢的人都缩着脖子,规规矩矩。
  “验尸。”
  一声令下,京兆府的仵作哪里还敢耽误,连忙上前掀开白布,当着三位贵人的面开始验尸。
  韶卓还是第一次见古人验尸,虽说科技没有很发达,却讲究一个手艺,娴熟的技巧和流利的动作,还是忍不住让人称赞。
  “殿下,死因是中毒。”
  “何毒?”
  那仵作摇头:“暂时还查不出来。”
  贺谦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递给那仵作:“看是不是这个。”
  那仵作连忙接过,将瓶中的毒药和从刘氏体内的取出,进行实验对比,很快便得出结论:“是一种。”
  韶卓吃惊的望向贺谦:“殿下?”
  贺谦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转身离开牢房:“去悦曲楼。”
  “殿下等等我,我跟你一起!”韶卓立马跟上。
  走之前跟段长舟打了个招呼:“大人我先走了,这里交给您了。”
  段长舟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殿下稍等。”贺谦的脚步很快,韶卓有点跟不上。
  前面的人出了京兆府,才终于停下来,回头等她。
  “殿下,您那个瓶子里是什么毒?”韶卓赶上来,连忙问道。
  “景公子中的毒。”
  “啊?那殿下,您找到这个毒的来源了吗?”
  韶卓一路都在问贺谦问题,可贺谦只是偶尔回他几句,待行至悦曲楼时,韶卓终于才想起来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贺谦颇为无语的看了她一眼:“除了抓凶手,还能做什么?”
  韶卓吃惊的望着他:“您知道是谁了?!”
  贺谦不回答,只是进了悦曲楼的大门,现在是白日,悦曲楼还未开始营业,王嬷嬷瞧见他们,忙迎了上来。
  还不待王嬷嬷开口问,贺谦向后抬了抬手,他身后的侍卫已经了然,上前,拿出了一直抱着的一个笼子。
  韶卓这才注意到,这笼子上面还罩了一层布,不知是什么东西。
  那侍卫将麻袋打开,嗖的一下,冲出去了一只硕大的……猫。
  韶卓呆了。
  说是猫,却比狗的速度还快,喵呜一声,叫声凶狠,把在场的一些姑娘们吓得当场尖叫。
  然后,韶卓就看着这只猫停下脚步,竖起浑身汗毛,嗅了嗅,很快确定了方向,又冲了出去。
  “这是……?”韶卓离贺谦近了些,问道。
  “看着就是。”
  贺谦眼神一直跟着那猫儿,右手无意识的转了转扳指。
  韶卓实在好奇,却又见他不肯回答,只好也跟着看猫儿。
  这时她才发现,这猫……很大,不像是普通的猫,倒很像后世的缅因。
  那猫速度很快,在悦曲楼中灵活移动,很快就上了五楼,贺谦眼神一紧:“跟上。”
  所有的人便朝着五楼倾巢出动了。
  “喵!”
  猫的动作很快,锁定了沈氏的房间,待看见贺谦的身影后,又从沈氏的房间离开,继续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韶卓懂了,这合着……是“警猫”……
  不过也不知贺谦是怎么养的,那猫还真神,很快,又锁定了另一间房,从方位上看,正是和沈氏窗户相对的那间,也就是刘氏的房间。
  猫停在房门不动了,贺谦手下的人上前,三两下就将门打开,猫儿带路,人去寻,很快,就锁定到了刘氏房间的香炉里。
  “打开。”
  香炉被打开,韶卓探头去看,这里面除了香灰,明显还有一些固体,贺谦手下的人用帕子包着将东西取了出来。
  贺谦道:“这就是今日你瞧见的毒。”
  这个结果令众人哗然,韶卓却早有预料,只是她还有些不明白:“刘氏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个毒,她不是因为中毒才死的吗?”
  “刘氏死了?!”王嬷嬷闻言惊讶的叫了出来。
  韶卓来不及跟他们解释,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贺谦则仔细看了看那香炉中的毒,看开口道:“害人不成终害己”。
  这话一出,似乎已经将凶手锁定在了刘氏身上,可韶卓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众人在五楼七嘴八舌之际,没人注意到一个身影悄悄退了出去。
  可惜,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贺谦的眼睛,他手下的侍卫心中了然,随后也从人群中悄悄撤了出去。
  很快,五楼的尽头就出现了一声惨叫。
  “啊!”
  众人惊讶回头,就瞧见昭王府的侍卫,正押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低着头,瞧不清模样。
  那王嬷嬷看见那女子,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是谁啊?”看热闹的人群中,有的人没有认出来,还在疑惑的张望。
  “说吧,别等本王失去耐心。”
  贺谦说这话的时候,望向的是悦曲楼的王嬷嬷。
  韶卓似乎隐隐有了某种猜想,她眼神一直盯着那女子,片刻不离。
  王嬷嬷脸色由白到青再到白,心理防线逐渐瓦解,最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饶命!!草民,草民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众人大惊,此刻,悦曲楼有看热闹的群众,京兆府的人,昭王府的人,都在等着王嬷嬷开口,只见她擦了擦泪,将这件事的始末缓缓道来。
  “从去年年初开始,刘氏就提出要赎身,当时她有一个相好的,也愿意出钱,本来吧,刘氏没有沈氏名气大,走了之后也不算太大的损失,我就同意了。”
  “自打那时候起,刘氏就变了个样,也不愿意挂牌了,也不愿意和其他姑娘们一起练习,原本她的资质不比沈氏差多少,可干我们这一行的,稍不保养,就会变得很快,再加上她那个相好,老教她一些坏毛病,慢慢地,身材走样了,嗓子也废了,我就急了,催她快点走。”
  “可偏偏这时候,她那个相好的后悔了,说是家里出事,一时拿不出钱了,这一下我就不乐意了呀,毁了我的姑娘,又拿不出钱来赎身,这生意不就亏本了么!刘氏自己也着急了,多次找那个男人无果,就来求我,求我让她重新挂牌赚钱,可她都搁置大半年了,别的姑娘们都在进步,她哪能再恢复到从前的模样啊。”
  “可刘氏一直哭,一直求,甚至说她可以去接待一些……一些野蛮的客人,我,我便答应了。”
  “你说的野蛮的客人,是草原人?”韶卓问道。
  王嬷嬷点头:“是……草原人是从半年前开始逐渐来的,每次,都会欺负我们姑娘,毕竟那些男人粗狂,力气又大,有的酒品还差,没有哪些姑娘愿意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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