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冬天的,也不知道贺九黎是从哪里弄到的这些花朵,玫瑰正中,而茉莉摆在周围,黄百合在侧面的层架上一层一层的堆叠着,其间又点缀着满天星。
哦对了,还有真正的绣球花,一团一簇的,淡紫淡蓝色,绣球花的花朵是很小的,几十朵小花簇在一起,组合成一个喜人的绣球。
花满楼七岁失明,自然是没见过大家小姐招亲时从绣楼上抛下的绣球了,可他见了这真正的绣球花,却觉得那小姐招亲的绣球若有此物美,那倒是也不负“绣球”这个名字。
这惊喜来的太过突然,竟叫花满楼一时有些恍惚,他在那装满鲜花的冰箱门口站了许久,久到陆小凤都往这里凑了一眼。
他一看见那满冰箱的鲜花,脸便立刻垮了下来,板着脸问贺九黎:“你不是说冬天无花可寻么?”
贺九黎笑而不语。
当天把那一叠彩纸塞给陆小凤的时候的确没有,可是后来系统过于给力,硬是给她搜罗了十几种花放在商城里面卖,贺九黎能有什么办法呢,贺九黎只有笑纳。
不过看到陆小凤请教沙曼请教的那么勤快,她也舍不得拂了陆小凤的美意不是?
不过陆小凤倒也不可能真的生气,他摸了摸胡子,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贺九黎道:“你呀!你呀!”
然后顺势搂住了一旁沙曼的腰,给沙曼喂了一块蛋糕吃,沙曼那猫一样灵动的眸子之中便满是流光。
不知道为何,贺九黎觉得,这陆小凤这一回好像是真的找到真爱了,他对沙曼之上心,那可是从未有过的。
也只是可惜了还对他一往情深的薛冰、欧阳情等姑娘了。
这一天大家都很是开心,到最后都开始喝酒,花满楼平时不爱多喝,今日却有些开怀畅饮的意思了,陆小凤自不用说,他一向就是个酒鬼。只是就连贺九黎本人也喝多了酒。
最后这满地的狼藉,还是香莲嫂子来收拾的。
于是等冷血大半夜下班过来之后,便看见的是软绵绵的伏在榻上的贺九黎了。
他一上三楼,便闻见了她身上的酒味。
今天是花满楼复明的日子,这件事冷血是知道的,故而也很能理解贺九黎为什么会喝多,只是喝酒过度毕竟伤身,冷血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开心的。
他随手把剑扔在角落,便走过来查看贺九黎的情况。她倒是没有多狼狈,可能刚刚还强撑着洗了个澡,现在身上还浮动着一些带着温度的水汽,发丝也还是湿润的。
冷血便忍不住伸手上去,想要替她拨开脸上有些凌乱的发丝。
贺九黎的眼睛却忽然睁开了。
冷血的动作顿了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帮她理头发,他半蹲在床边的地上,于是此刻便离贺九黎着实很近,近到可以看见贺九黎那一双纯黑眼眸之中氤氲的雾气、还有湿润的下睫毛。
贺九黎张了张嘴,断断续续的道:“唔……冷、冷凌弃……”
冷血眸色一沉,只道:“我在。”
贺九黎笑了笑。
她软绵绵的手搭在了冷血的衣襟上,这只手无论何时,都带着一点点的微凉,于是她便更能感受到冷血皮肤之下滚烫的血液,冷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好似在等她决定一样。
贺九黎便有些艰难的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凑在冷血耳边轻轻的说:“你做什么对我下药?小狼崽子,是不是……想跑?”
她声音实在是软的不像样子,好似真的是一个被心怀不轨的小狼崽子下了毒的女捕头一样。
冷血先是一愣,便立刻又明白过来,他不自觉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目光慢慢自她脸上滑过,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这是……奖励?”
贺九黎唔了一声,眼神还是茫然的,道:“什……什么奖励,你在胡说什么?”
哟,还挺入戏。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腰疼复发,我这老腰啊(。
哦对了,大家下本想看什么?开了两个预收一个是叶城主男主,搞先婚后爱破镜重圆的那种狗血爱情故事,另外一个是公主基建,公主感情混乱前男友众多那种,男主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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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不是懦夫
***
冷血一向都很喜欢这种奖励。
这个故事好像之前他们也提过, 冷血稍微一回想,立刻便想明白了他们现在的角色定位。
贺九黎有些艰难的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又伸手扶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有些疲惫的揉了揉。
如果说她现在是一位女捕头的话, 那的确有些办事不力, 居然能被小狼崽子给药倒,不仅如此, 她居然还会讲出狼崽子只是想跑这种话。
这趣味未免也太过于充足了。
冷血的眼睛里便带上了一丝笑意,他慢慢的从半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的望着缩在榻上的贺九黎, 作为一个“女捕头”, 她的职业素养看起来并不怎么地, 直觉好像也很差似得, 她的俘虏已经解除了桎梏,她却……
冷血道:“我不跑。”
贺九黎的眉头便微微的皱了起来, 她挣扎着坐正, 好似还没有意识到现在大事不妙一样,有些不满的道:“既然你不跑,你现在这是要做什么……你乖乖的跟我进京, 我一定会在……额, 牢头那里多叮嘱几句, 不会让你受苦的。”
冷血便觉得这话十分好笑, 有些嘲讽似的笑了起来,道:“难道你觉得我不跑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贺九黎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冷血好像被她带的也很喜欢玩这种游戏, 迅速入戏、乐在其中。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蓄势待发, 只等时机成熟的样子。
贺九黎喝多了酒,只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 干脆就发起酒疯来,伸出一只白生生的脚,作势要往冷血胸口上踹,怒道:“你到底要做什么,还不快说?”
那一只脚踩在冷血的胸口,只觉得被烫的缩了一下,脚趾蜷缩,冷血稳稳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任她上来踹人,只是顺势用手掌紧紧捏住了她的踝。
贺九黎的皮肤很白,不是那种泛着莹润光泽的白,而是那种冷色的白,冷血的皮肤也白,只不过对比贺九黎,便显得粗糙不少。
他低下头看那只脚,只见细细白白的脚踝侧都能看见青紫色的经脉血管,在这个视角之下,显得她整个人都如此脆弱。
脆弱到……可以随便他怎么处置。
他的确很喜欢这种错觉。
冷血的嘴角便慢慢的上扬,好似已将一切都掌握一般,他手上用力,一点儿也不知道怜惜,只把贺九黎那一只脚腕都捏出一圈青紫的痕迹来。
——这或许是在报复她上回不知轻重的掐他脖子。
冷血道:“我想要你很久了。”
“女捕头”混沌的大脑很难做出反应,只是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似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见那小狼崽子旁若无人的动作起来,才终于渐渐觉得事情不妙,她慌张起来,恼怒的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小狼崽子并不为所动,他好似有些魔怔了,盯着恼怒的女捕头看,那视线灼热,仿佛能刺穿人的身体似得,女捕头心中惶恐,只觉得此时此刻,该跑的人是她才对。
小狼崽子缓缓的道:“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想得到你了。”
这告白,简直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念,女捕头愣住,迷蒙的双眼望向居高临下的青年,青年人炙热的目光便顺着她的眼睛一寸一寸的往下,那目光都是带着残暴的占有欲的。
他随意的单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襟,除去了自己的上衣,精赤的上身之上满是伤疤,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他的身体,胸口处有一道十分狰狞的伤疤,这伤疤,若是再深上几分,那他的命估计也丢在那一战了。
他能活到现在,一是他自己躲开了贺老六的斧头,第二个也得多亏了贺九黎救她。
冷血忽然伸手碰了碰自己那一道狰狞的伤疤,大半年之前的伤口了,现在早好了,可是他的手触上去的那一刻,他还是感觉到一阵令人战栗的痒意,这痒好似是深深埋在神经末梢里一样,无法拔除。
小狼崽子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又道:“那时……你不知道我身份,在路边救我之时,我就想要你了。”
那双在黑夜之中熠熠生辉的绿眸忽然浮动起来,似是流动的翡翠。
只是他的语气虽然有些眷恋,但是动作却也并不温柔,他本来正捏着贺九黎的脚腕,忽然用力的一推,贺九黎整个人便有些凄凄惨惨的倒下了。
她瞪大了双眼,望着天花板,又见冷血的那一双翡翠般的眼眸出现在她面前。
他仍在剖白自己,好似没有意识到贺九黎已从戏里出来了。
他说:“你一眼就看穿了我是什么货色,我当时有种……想杀了你的冲动。”
贺九黎喃喃道:“你……你不是说,第一次见面,你就想要我么?怎么又想杀我……”
冷血笑了笑,忽然伸手,扣住了她的脖子。
他的手很大,只轻轻松松的便用一只手就把她的脖颈给扣死了,只不过手上用的是虚劲儿,只是看着凶险罢了,实则比贺九黎那天动手时要轻上许多。
冷血残忍的道:“对我这种人来说,杀你和想得到你并不冲突。”
贺九黎的手便松松的搭上了他那只行凶的手,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无所适从,忍不住偏过了头,躲开了冷血的视线。
冷血却并不依着她,他放开了卡着她脖子的手,又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重新直视他的双眼。
贺九黎的双眼闪动了一下,忍不住道:“冷凌弃……”
冷血并不理她,只是继续自顾自的道:“……但我现在,只想得到你。”
他忽然低下头去,吻住了贺九黎。
***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贺九黎却没能睡着觉。
一般这个时候,她都会沉沉的睡去,自从有了冷血之后,她的失眠状况好像就逐渐的好了起来,只是最近那个开三家店的任务出来之后,她又开始逐渐的焦虑起来。
所以即使今天喝了很多酒,又很是荒唐了一番,她的身体累的要命,可是精神却还是紧绷着无法入睡。
贺九黎的双眼闭着,软绵绵的瘫在冷血的双臂之间,被他搂着。他倒是看起来没什么事,还能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后脑,好似在安抚她一般。
而他那些真真假假的话……
贺九黎下意识的拒绝那到底是游戏里的小狼崽子的剖白,还是冷血自己想说的话。
好在冷血也没打算逼她表态。
他只是道:“你没睡着,我能感觉的出来。”
贺九黎没有说话,只是懒洋洋的动了动手指,表示他说的的确没错。
冷血又道:“你……最近怎么了?”
他是个直觉超群的人,只是一开始陷入热恋之中,未曾注意到贺九黎的闪躲。如今他仍然炽烈,只不过却也恢复了应有的警醒,贺九黎或许的确不好看透,可是……可是他冷凌弃的冷静与洞察力也不是盖的。
他已意识到,贺九黎近日来的确又有些焦躁,虽然她好像觉得自己掩饰的很好。
贺九黎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她的双眼之中,那种因酒精而出现的迷雾此刻已悉数散去,她好似清醒了不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冷血。
冷血今日却并不想这么打哈哈打过去,他的手臂紧了一紧,语气有些低沉道:“你……不愿告诉我?”
贺九黎叹了一口气。
她道:“怎么会……只是我……”
只是这件事解释起来的确过于复杂,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缩了一下,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冷血的怀里,半晌,才道:“如果我哪一天离开了,你会难过么?”
冷血的手臂骤然收紧!
他的胸口忽然剧烈的起伏了起来,像是呼吸困难似得,他的手臂上都几乎爆出了青筋。
难过?他会不难过么?他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立刻痛苦到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捅一剑,这样好像还痛快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尽力压制住了自己翻滚的情绪,咬着牙回应道:“你觉得呢?”
其实不问,贺九黎也很清楚的知道答案,冷血太认真、又太热烈了,他名叫冷血,但血却是沸腾的!她……她的确喜欢死了这样的冷血,喜欢到虽然说着要保留,但是却好像根本没办法完全做到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