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勾了勾手指,“过来。”
慕晚晚顿了下,随后走了过去,被他一把揽入怀中,李胤含着她的唇珠,炙热无比。
他把人打横抱起,带到了里间床榻上,慕晚晚推着他的胸口,“皇上,臣女还有孕在身。”
李胤道“朕知道。”
他解了她的衣带子,道“朕看你这张小嘴挺能说话的,应该有不少力气。若实在不行,上次那只手朕也勉强接受。”
最后,慕晚晚累得气喘吁吁,哪里都没能逃过他。
被下李胤的手放在那株红梅上,他眸子微阖,此时突然想到,她不是她父亲,只是冠了慕姓,他为何要躲,不如堂堂正正地把她纳入宫,做了皇贵妃,大不了太师那他去解释,即便是挨训挨罚,被折子堆满了案头,他也认了。
慕晚晚脑中困倦,昏昏沉沉,就在这时,外间的门突然打开,发出吱呀的轻响。她心里想着来人是谁,柳香被她叫去拿药,她又没别的贴身侍奉的人,那能是谁呢?
接着,是一道熟悉的轻声,“晚晚,你睡了吗?”
哦,原来是长姐来了。
长姐?!!!!
慕晚晚睡意陡然消散,拿了她身上的手,转身对李胤小声,“皇上,臣女长姐来了,您快去后面躲躲好不好?”
她心里急,把床榻上的衣服不管是谁的,一股脑都塞到了李胤手里。
李胤挑眉看她,一动不动。
慕晚晚简直拿这人没法子,她低头亲上李胤的唇,道“皇上,臣女求求您了。”
她是真的急,都快急得哭了,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李胤再次心软,他捏了把她细软的腰肢,语气有些恶狠,道“只允你这一次。”
随后,他翻身越过她,藏在了衣橱里。
正巧慕朝朝此时就进了来,她一进屋,立即皱了眉,“你这屋子里的熏香味道怎么怪怪的?”
慕□□笑两声,没继续这个话题,她把身子全都藏到被子里,道“阿姊有事吗?”
慕朝朝没答她这句话,目光凝在她脖颈的红痕上,她嫁过人,知道这是什么,眼里起了疑,慢慢走近,“你白日睡觉为何不着里衣?”
慕晚晚咬咬唇,往后面缩了缩,道“阿姊,你先别过来呀!”
然已经来不及,慕朝朝一把掀开了她的的被子,露出遍布在她身上的暧昧红痕。
慕朝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竟然在自己的闺房里被别的男人占了身子,她手抖了下,眼里一阵恍惚,咬牙道“谁干的!”
第74章
慕晚晚缩到床榻里, 凌乱的碎发铺散在两颊边,小脸通红,睫羽扑朔, 眨巴着一双泪汪汪的眼,要哭了似的,怎么着都不说话。
慕朝朝虽是生气,却还是松了手中的被子,轻轻盖回她身上,但声音不如动作轻柔, 眼神严肃, “长姐再问你一遍,倒底谁干的!”
“那个男人是谁?”
慕晚晚被她凶狠的语气吓了一跳, 自小长姐虽疼她, 但到要事上, 只要长姐发了狠,她必是要老实交代。
慕晚晚垂下头,露出颈边优美的弧线,只不过那素来白皙的一处也尽是吻落下的红痕。
慕朝朝看着那块肌肤上的痕迹,心里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她一直放在手心里宠的妹妹, 竟然就这么让别的男人给…慕朝朝攥紧双手, 心里已然发狠,叫她知道是谁干的, 她定然不让那人好过!
好一会儿,慕晚晚略有委屈的声音才慢慢发出来, 她道“阿姊别问了,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好不好?”
慕朝朝简直被她气得不行, “什么叫我不问了!慕晚晚,你是当朝三品官员的女儿,你长姐是漠北王妃,放眼整个长安,有几人敢这般欺辱你!”
可就是那几人中的一人欺辱的自己啊!
想到李胤现在就藏在衣橱里,未免给阿姊遭来灾祸,慕晚晚不能多说话。她咬了咬唇,嘴角勉强地弯出一抹笑意,“阿姊,你别问了,他对我很好,未曾欺辱过我。”
藏在衣橱中的李胤此时听了这句话,轻嗤了一声,小狐狸撒起谎来一套一套的,还真不分人,连她长姐都骗得这么理直气壮。自己从未欺辱过她?这话说的自己都不信。
透过衣橱的缝隙,进来点亮光,李胤从外面收回视线,低头就看到了脚下一物,他俯身捡起,目光定定地看着,这是他亲手给她雕的小人,只不过此时已经…断了。
李胤的眼一瞬沉下,看着和美的男女此刻分离在两边,再也拼不回去。他掌下收紧,嘴角沁出一丝轻嘲,慕晚晚,朕可真是太纵容你了。
慕朝朝一直是看着慕晚晚长大,哪里听不懂她这句话就是勉强。她心里有些恨,恨自己远在漠北,无能保护这个小妹妹,叫她吃了这么多苦。
她神色依旧严肃,道“今日一事,你若不老实交代,罚跪一夜祠堂,跪到你什么时候想说为止。”
慕朝朝的面上冷冰冰的,慕晚晚不敢看她的脸,刚要应声“是。”衣橱的门突然打开。
李胤一脚踹开门,从里面出来,漆黑的眼看向床榻里眸色惊恐又诧异的人,他微微一笑,“晚晚腹中已有了朕的孩子,跪祠堂恐怕不妥。”
慕朝朝怔然地看着从里面出来的人,一时不知是该惊诧这个男人竟是李胤,还是该忧虑小妹竟然怀了他的孩子?
慕朝朝定定神,后退一步,语气说不上好,福礼,“臣妇见过皇上。”
李胤没说让她起身,慢慢走到了床榻边,把手中裂开的木雕扔到慕晚晚面前,慕晚晚吓了一跳。
慕朝朝再顾不得礼数,开口,“皇上,此处是小妹闺阁,您现在在这多有不妥。”
慕朝朝在漠北养过私兵,和赫图一起上过杀场,说起话来多有迫人的威力。但她终究是一个女子,如何比得上李胤十余年的杀场生涯和十余年的朝廷争斗。
李胤停了脚步,站在床榻边,面色不善,他抬眼看向里面像是受惊兔子一样的小女人,弯腰用手擦了擦她不知何时流下的泪珠子。
慕朝朝双手紧的不能再紧,她看得出来,晚晚怕他,她很怕面前这个男人,可是还在拼命克服心里的恐惧去顺从,去讨好。
而她和自己在面对这个男人时,都无力反抗。慕朝朝恨自己,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还是别人眼中的蝼蚁。一如当初他欲铲除慕家,自己为顾全父亲小妹,不得不被迫远嫁。
李胤看着慕晚晚,薄唇轻启,语气幽幽,“朕送你的木雕怎么坏了?”
慕晚晚也不知怎么回事,她不过是为了不让长姐看到,把它塞到衣橱里,哪知这木雕这么脆弱,才放了几日就坏了。她咽了咽唾,有些胆寒,因为李胤现在的神色很不好,让她以为他下一刻这双手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慕晚晚唇畔抖了抖,实话实说,“臣女…臣女不知。”
李胤指腹陡然家中了力,他靠近床榻里的人,缓缓贴在慕晚晚凉透的唇上,“等朕回来再找你算账。”
忽地,他拂袖起身大步往外走,到门口时,回眼看向慕朝朝,“朕有事与你说。”
李胤先走了,慕朝朝还站在原地看向里面的慕晚晚。
慕晚晚小声叫她,“阿姊…”声音软糯,像极了从前。
慕朝朝许久都没哭过,可此时却忍不住落了泪,她擦了擦眼,道“你在这等着,阿姊去去就回。”
正厅
李胤落座后不过一会儿,慕朝朝提裙就进了来。
慕晚晚让柳香跟着进来服侍,实则是害怕李胤会为难长姐,李胤看到柳香奉茶,冷笑了下,怎会不明白她的小心思。
李胤先开口,“你父亲回淮州的事,她不明白,你应该知道里面的缘由。”李胤一开口,说的不是慕晚晚事,而是她的父亲慕凌。
随即声色倏然微厉,冷笑,“你们慕家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慕朝朝听后,心猛然下沉,果然,他都知道。
慕朝朝掀裙躬身跪在地上,“皇上,此事另有隐情,并非皇上心中所想,家妹对此也并不知情,请皇上明察。”
她跪下那一刻就知,这一局早就由他掌握,父亲藏匿前朝皇子和晚晚腹中有了他的孩子,都是致命的把柄。若是没有这二者,晚晚还是清白之身,仅凭她漠北二王妃的身份,她还能与李胤斡旋一二。可是现在,事已至此,她只能一退再退,只期盼李胤还能顾念当初宫宴的情分,放了晚晚。
慕朝朝闭了闭眼,耳边听着他的话。
李胤面色不动,“慕凌无昭回淮州一事,朕还会让人追查。但慕晚晚,”他顿了顿,神色一凛,“朕不会轻易让她离开长安。”
奉茶的柳香听此手抖了下,立即垂低头,把听到的话都埋在心里。她或许能猜的出来,这句话是皇上有意说给她听,再传话给二小姐。只不过二小姐若是听到心里定要好一顿忧虑。
这一句,让慕朝朝身形再颤了颤,即便是当初赫图要她离开漠北时,她都没有如此绝望。
慕朝朝不惧他迫人的目光,直视着他的眼,道“皇上既然想留家妹在长安,您能给她什么?是宫里一个妾的身份,还是等她腹中孩子出生成为全长安人的笑柄?”
“皇上,臣妇心念家妹,话语多有得罪,可臣妇不得不说。家妹自幼顽劣,是臣妇一心看护长大,她的脾性臣妇最为了结。臣妇精通诗书礼仪,也想让家妹像臣妇一样,被长安人称赞,可是家妹确实对这些毫无兴趣,极度厌烦,甚至还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以明她不愿再学得决心。臣妇心疼她,就由着她了。家妹不喜的事,无人能劝的动。所以您觉得,家妹真的心悦您,院愿意一直留在您的身边吗?”
“臣妇知您是明君,从不愿强迫人,即便是宫中妃嫔,多有不愿受宠的,离宫时都是处子之身。由此,臣妇心里敬畏您。既然如此,您为何不能放过家妹。如果您是因为她腹中的皇嗣才不放她离开长安,臣妇也相信,家妹会安然生下这个孩子留在皇宫里养大,自己一人再离开长安。不论这个孩子日后是否是太子,臣妇以命起誓,家妹都不会升起歹心,利用生母的身份,而去做别的恶事。”
“皇上,臣妇遵守当初承诺,自请远嫁漠北,您也如约,放过慕氏一族,如此,您何不再放过家妹。”
慕朝朝一席话,不卑不吭,又情理相和,让人反驳不得。
李胤眼色如墨,面上不为所动,看她,“你在威胁朕?”
“臣妇不敢,臣妇只有一愿,请皇上何不问问家妹的心思,再定夺让不让她离开长安。若是家妹愿意留在这,臣妇再无二话。但若是家妹不愿,还请皇上放人。臣妇保证,有臣妇在一日,漠北就永远效忠大昭,绝无反心。”
慕朝朝额头触地,已是极为大的宫礼。
晚晚生的美,她以为李胤对晚晚不过是见色起意,又因晚晚腹中皇嗣不好放手,自己这些话定能让他改变心意。却从未得知,他这次确实动了真正的心思。
李胤拂袖起身,声音冷凝,“慕朝朝,你可以去问问她,当初她如何求的朕。你以盛名来威胁朕,可这一次,朕宁愿不要明君这个名声。”
赫图这日出了府,到会楼见了故人。还没回来,宴饮正欢时,下属突然来报信,皇上到了慕府,且单独见了王妃。
赫图微蓝色的眼猛地一沉,当即拿刀出门,在外上马就回了慕府。到慕府,一面走,一面问守门的家丁,“王妃呢?”
家丁回道,“回大姑爷,大小姐在正厅。”
赫图踩着马靴快步到了正厅里,慕朝朝神色恍然,依旧跪在原处,周边服侍的婢女不知所措地站着。见姑爷回来了,忙躬身福礼。
赫图大步走向她,慕朝朝听见动静,方才回神,跪了许久,腿麻得不行。见他来,还未收回眼底的神色,就被人抱起身,出了正厅。
慕朝朝看着他,道“王上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即使在漠北,赫图经常旁若无人地抱着她回帐子,但在慕府,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如此做法她尚且不适应。
赫图没放开她,沉声开口,“皇上都说了什么。”
慕朝朝料想他是知道方才自己见了皇上,才这么快回来找他。可晚晚和父亲的事她不能和他说,含糊道“没什么。”
赫图脚步停下,垂眼盯着她,“我不想你骗我。”
当初慕朝朝刚嫁去漠北,赫图的官话并不好,自那日他拦下她的马车后,重回王帐,定要她教他官话。赫图学得很快,现在说的与长安人无异。
慕朝朝手紧了下,微微合上眼,“妾有些累了。”
赫图知道,她每次心里不耐,都会自称妾,称他为王上。赫图眼里暗下,抱她的手收紧,不再逼问她,抬步回了屋。
慕晚晚等到柳香回来,柳香把正厅的事与她全部说完,慕晚晚眼底失神,李胤能这么说,定是不放过她了。长姐又素来宠爱自己,听了这些话,心里该有多难受。
慕晚晚此时已穿好了衣裳,她起身下榻,问柳香,“阿姊现在在哪?”
柳香道“奴婢刚才听说大姑爷回来抱着大小姐回屋子了。”
慕晚晚忙碌的动作顿住,看了眼那裂成两半的木雕,道“算了,等大姐夫走了再去吧。”
李胤离开慕府,回了宫。他脸黑着,神色十分不好。换了衣裳后去了试炼场,当初他在这赢了西南的六王子,她在远处看着,李胤心里有几分得意尚在。
时至今日,李胤不得不再重回心境,慕朝朝的话撕开他一心遮掩的事实,像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里。
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而那个女人始终被迫接受,抽身离开,他再不会如当初洒脱,而她却毫发无伤。
李胤从未想过,自己能拿刀上杀场,能提笔掌乾坤,却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当时他能嘴上说狠话,可试问,若是她真要以死明志,他还能这般心狠吗?李胤双拳打在木桩上,动作如雷霆疾驰,迅如闪电,直至双拳都磨出了血迹,他亦是没停下来。
夜里,乾坤殿的灯依旧掌着,李胤这次叫人拿了上好的木材,在案前细细地雕刻,雕了和上一个一模一样的小人。她可以弄坏一个,两个…他亦可给她再雕上更多。
三个时辰后,案上出了一个木雕小人,一对儿男女紧紧相拥,是极为恩爱的夫妻,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李胤拂去袖上的木屑,把刀放在了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