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嫁给了皇帝——情系若痴
时间:2021-06-24 09:43:11

  梦境如潮般涌入她的脑海,想到父亲被杀时鲜血淋漓的模样,慕晚晚宛若还在梦里一般,猛缩到床里惊恐地看他,口中呢喃,“求你不要杀我父亲,求你…”
  她的声音小,口张得也小,李胤听不见她的话,只被她又惊又惧的眼神狠狠刺了一下,他慢慢靠近,安抚,“晚晚,是朕,朕来看你了。”
  慕晚晚眼睫颤了又颤,忽地低声呜咽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李胤把她搂到怀里,眼里有几许无奈又心疼地轻哄,“是朕的错,是朕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还赌气不来看你。让你一个人生了重病,朕以后不会了。”
  慕晚晚抽咽两下,揪着他的衣角,苦苦哀求,“皇上,臣女求您,能不能不要杀臣女的父亲,他和长姐是臣女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您要罚就罚臣女好不好,放了父亲吧…”
  李胤的手臂慢慢收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朕不杀他,朕答应你不杀他。”
  慕晚晚终于得他应声,才慢慢安下心,安稳地靠在他怀里,却始终记得那个梦。李胤确实宠幸哑女,那是不是意味着后面的事情都会发生。
  李胤亲了亲她的唇畔,柔声,“药好了,先把药吃了。”
  慕晚晚眼里看他亦是温柔乖巧,点了点。无人可见,在李胤走后,她的神色顿时又凉了下来。
  进来服侍的是个眼生的宫女,李胤还在外间询问林景其他的事没进里间,慕晚晚问她,“柳香呢?”
  宫女脸色多有慌乱,道“柳香姑娘有些累,去歇着了。”
  慕晚晚觉出不对,柳香是她的陪嫁丫鬟,她最是了解。她语气冷了,“倒底怎么回事?”
  宫女吓得立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回小姐,柳香姑娘为了给您去请太医,腿摔断了,到现在还没醒。”
  听后,慕晚晚手紧了紧,指甲陷在肉里扎出了血都仿若没有感觉到,她又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才稳了下心神,微微松开手,道“你先出去。”
 
 
第77章 
  “吃完药了?”
  一道声从门外传来, 李胤一进来,服侍的宫女端着干净的药碗低头从他身侧福礼后匆匆出了去。
  李胤快步到了床榻,大掌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 掌下还是热,他皱了下眉,问“还难受吗?”
  慕晚晚嚼了嚼口中的蜜饯,神色恹恹地躺了回去。李胤看着床榻里没精打采的人,心口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自己好像比她还难受。
  明明才不过几日, 她那双如水的眸子好似凹了下去, 脸上的肉少了不少,唇色也泛白, 明明都要有三个月的身孕, 却比没有孕时还要瘦。
  李胤脱鞋和衣躺在她身侧, 伸手轻而易举地就把人带到了怀里,他摸着手里硬邦邦的骨头,一时竟莫名地心都要揪了起来。
  他把怀中人搂得更紧了,把她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那里莫名其妙地泛疼。
  李胤开口, “想吃什么, 朕让小厨房都给你备好了。”
  慕晚晚沉默地摇摇头, “臣女吃不下。”
  李胤的手贴到她的小腹上,快三个月了, 她这肚子还是没有显怀的迹象。李胤吻了吻她的眉眼,“都瘦成这样了, 多少吃一点。”
  说完这句话,他有些后悔, 她还在孕中,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淮州的事。更后悔的自己是一气之下撤了她屋里所有暗中盯视的人,吩咐侍卫不管慕晚阁出什么事都不许通秉他,才使得她病成这样自己都不知道。
  高热退下,她的手很凉,李胤握在手里,依旧是软绵无骨的模样。他指腹慢慢摸到那处结痂的地方,慕晚晚眼动了下,李胤像是意识到什么,他收紧手,声音跟着沉了下来,“你父亲这事有关江山社稷,朝中太师一党一连几日给朕施压,力要诛杀慕氏一族。朕现在一直设计拖着,才有了乾坤殿的哑女。”
  “朕现在已经把她关起来了,等此事一过你想要拿她怎么样都行。”
  忽地,他感到怀里的小女人揪了下他的衣角,扯下被子,整个人全都贴在他的怀里,好像很是委屈似的,她道“臣女知道您是皇上,不会只有臣女一个女人。更何况现在臣女有孕,您宠幸别的女人也是应该的。”
  她乖巧懂事得让他心疼。
  想到那天对她说狠话后一连几日的冷落,李胤心里悔意万千,当即恨不得让她打自己两下。
  李胤寻着她的唇珠,密密麻麻地吻着,极为虔诚,不带一丝的欲念,他道“朕没碰她。慕晚晚,有了你以后朕再没碰过别的女人。”
  慕晚晚听后,美眸睁大,一眨不眨地看他,仿佛难以置信一般。
  李胤狠咬了下她的唇瓣,那苍白的唇上充了血,一时变得娇艳起来。
  “这么不信朕?”李胤问她,语气很是不好。
  慕晚晚呆呆地摇了摇头,人还在他怀里,她本就生得娇小,大病过后更是连肉都摸不到了。
  李胤轻笑了下,搂着那一堆骨头似的人,倒没再说话。
  她不信他也是对的,毕竟那时候李胤是真动了其他的心思。她一心为了母族不惜违抗他,自己真情对她这么久,都换不来她的一心一意,李胤确实有些厌倦。
  他是皇帝,何时沦落到只钟情一个女人,甚至为她做出不顾朝政,擅自背离朝纲的地步,对她自己是从未有过的挫败。那一夜,他和哑女也就差了那么一步。
  但那时李胤眼前不知为何忽地闪出她的影子,她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怀里抱着自己的孩子,问他,“皇上,您不要臣女了吗。”
  李胤才倏的回神,让哑女自行破了最后一步,他穿好衣裳就出了宫。
  得知她高热不退的事时,李胤甚至以为她又再耍他,装作生病不过是为了博取他同情的手段,这种小花招,李胤登基这么多年,在后宫简直是司空见惯。谁能想到,等他看到床榻上昏迷不醒,瘦得不行的人时,李胤慌得甚至都不敢上前,他从未想过,她能这么脆弱,好像手中的一捧流沙,只要他一用力,那沙子就不见了。
  李胤垂眸,眼睛盯着她一动不动,他道“朕以后不会再这样,你也别再吓朕了。”
  慕晚晚有些困,稀里糊涂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话,她多少有些不信,这种事对于男人来说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裴泫当初对她生死起誓,后来也不是在与她甜蜜时入了别的女人屋子。
  她心里却还挂念着柳香。此时李胤留着哑女还有用,她不能现在就去找哑女算账。淮州事尚不明朗,李胤的话她也不敢全信,为今之计只有再等一等。至少,李胤现在对她的态度不再那么强硬了。
  又过了几日,慕晚晚身子好了不少,李胤这几日只要不是上朝,恨不得一直待在慕晚阁。
  慕晚晚即便是病好了,依旧不爱吃饭,每日只靠着一点清粥,瘦了的肉还是没回来。
  李胤为了看着她,每每到了用饭的时候,必和她在一起。要是慕晚晚不想吃,他就拿过粥亲自喂,但慕晚晚没吃几口又会吐出来。有一次没忍住,吐了李胤一身,那时他正要上早朝,换衣裳耽搁不少时间,登基十余年,早朝破天荒地迟了一次。慕晚晚有些愧疚,后来不管她再想吐,都使劲忍着。
  宫里消息封得严,岁岁一直待在宫里,李胤没放她回太师府,卢林自然不清楚宫里的事,只当皇上现在一直宠幸着岁岁。
  岁岁被关在一处偏僻的殿里,她不知道这是哪,但每日都会有人给她送饭。她知道是自己所做惹恼了李胤,才让他这么对自己。岁岁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那次是她太过心急,心急于除掉皇上养在宫里的怀有皇嗣的女人。她总不能一直被关在这,岁岁看了眼窗外,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沉色,必须要捎个信给太师。
  慕晚阁
  柳香腿受伤严重,需要静养,慕晚晚没让她服侍。李胤传了太医给柳香诊治,但即便是林景都束手无策,这腿当真是难好。柳香只能先养上几个月,再用其他的药。然若是好了,虽看着与常人无异,每到阴雨时节腿都会疼得厉害。
  慕晚晚看着心里难受,和柳香面上有说有笑,回屋就开始愁眉苦脸。柳香现在这样,还都是自己连累的。
  宫女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还没到近前,慕晚晚就闻到那股子苦涩的味儿。她道“先放着吧,我等会儿吃。”
  宫女道“小姐,皇上交代,定要奴婢亲眼看您吃完。”
  李胤今日去了城郊军营,他了解慕晚晚,若是他不在,慕晚晚定不会老老实实地吃药。
  慕晚晚面色有些不悦,但她却也说不得什么,自她高热后,李胤把慕晚阁周围全都换上了他的人,有的甚至以前都在乾坤殿伺候旧人,大半的人被放到了这。她现在是四处受人监视。
  慕晚晚对着那一碗苦药,有些愁眉苦脸。
  宫女兢兢业业,并不退让。慕晚晚只得端了药碗,一仰头,里面的药顺便被她喝了个干净。她呛了下,使劲拍着胸脯,忽地,后背突然过来一只大掌,轻轻打着,一下接着一下。
  慕晚晚满眼泪花地回头,看到还没换衣的李胤,他眉头锁着望向慕晚晚。
  现在要到夏日,天热了起来,李胤刚从军营回来,身上难免跑了一身汗,他现在又离得这么近,慕晚晚闻到那股子难以言喻的味道,一时更加恶心,然后她当着李胤的面…吐了。
  慕晚晚没忍住,吐得翻江倒海,胃里的东西被吐得干净,刚才喝得药也被吐了出来。
  她微不可查地侧身躲了躲,离李胤远了些,李胤像是意识到什么,脸倏的就黑了。
  他直起身,离她远了点,道“朕去沐浴。”
  慕晚晚刚想回他,恶心之感又传了过来,这次她吐得更厉害。
  李胤脚步很快去了净室,不到一刻人就出了来,头发还湿着。宫女已经处理好地上的狼藉,慕晚晚有些尴尬地看他,毕竟方才她确实是对君不敬。
  慕晚晚不轻不重地道了句,“皇上恕罪。”
  李胤走近,他只草草地拿冷水冲了下,穿了中衣就出来,领口还敞着,胸膛上印着水渍。
  他看她面色好了不少,想到方才她明目张胆的嫌弃,冷哼一声,“朕要是想罚你,何必留到现在。”
  慕晚晚撇撇嘴,不置一词。
  李胤勾唇笑了笑,把她打横抱起,手勾在她的腰间,“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慕晚晚两手自然地挂在他的后颈,也没问他去哪,乖顺地靠在了他怀里。
  李胤垂眸,看到怀中小女人如此依赖自己,咧嘴笑了声,也不管方才她对自己的嫌弃了。对着她的鼻尖咬了一口,大步就向外走。
  慕晚晚吃痛地瞪他,“皇上,您还没换衣裳呢!”
  李胤道“不换了,朕这一身甚好。”
  慕晚晚上下扫了他两眼,这一身里衣还敞着领,着实算不上雅观。转而一想,算了,他爱穿什么又不干自己的事。
  李胤就穿着一身里衣带她出了去。
  这一路都没遇到一个宫人,慕晚晚怀疑是不是李胤故意的。
  李胤捋了捋她颊边落下的碎发,“岁岁一事是朕做的不对。”
  慕晚晚不知他怎么提到了这,李胤又给她裹了裹外氅,见她愣愣地看自己,李胤眼里沉了沉,“朕已经答应放过你父亲,但又看你这几日闷闷不乐,难道不是在生朕的气?”
  慕晚晚哑声,不知他为何这么想。然面对李胤,只得给这匹狼顺着毛,她眼垂了垂,像是真的委屈不敢说的模样,“臣女不敢。”
  李胤这几日深刻反思了自己,最近几日这个小女人能安心留在宫里,顺着他,腹中又有了他的孩子,见到他又不想以前一样爱搭不理,乖顺得很。他觉得肯定是自己愿意放过她父亲的谋反之罪,感化了她,让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即使心里这么想,却始终有个疑影。开口之前李胤还在怀疑,但现在看她委屈至极的模样顿时肯定了心里的想法。他咬了咬她的耳尖,调笑,“朕希望你敢。”
  “慕晚晚,留在宫里吧,朕许你皇后之位。”李胤说这话之前也没思虑多少,只是脱口而出,说出来后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又因君无戏言,他不好收回去,也就没再多说。既然自己心里只装得下她,许她后位又如何。
  慕晚晚没想到李胤能对她说出这话,顿时觉得有点惊异,眼呆了呆,直愣愣地看他,满脸的难以置信。
  李胤不满意她的迟缓,停下脚步,硬挺的鼻尖拱了拱她的小脸。慕晚晚心里顿了下,眼眸微动,开口应他,“好。”
  这一声轻轻的,犹如羽毛落地般,却还是让李胤听了个清楚。
  李胤漆黑的眼就这么盯着她,眼里盛满了笑意,他狠狠地含了一口慕晚晚的唇,有几分急切,“朕真希望你现在没有身孕。”
  没有身孕怎么?任凭他欺负吗?
  慕晚晚想到他床榻上的坏,身子抖了下,然后亦是回他笑。
  怕是李胤登基时都没今日高兴,他的笑声悦朗,穿透宫里的围墙,传到了很远。慕晚晚两手从他后颈拿出来,一把捂住他的嘴,“皇上,您小点儿声。”
  她可怕自己和李胤这些事儿传到长姐耳朵里。
  李胤眼睛盯她,张口就咬在了她软软的手上,像是看不够似的。
  李胤带她去了宫里的高台,这里是满长安最高的地方,
  高台的台阶共三十九级,李胤抱着她走,他的步子很稳,每走一步慕晚晚都感受不到上台阶时的震颤。
  他道“朕的长兄尚在他母亲孕中时,父亲为了祈福,带着他的妻子去了山中寺庙。那时长兄不过几月,还未出生,他的母亲走时不慎滚落台阶,以致长兄还未出生就没了命。”
  慕晚晚在他怀里静静听着,他说这些话时面无表情,连声音都是冷的。她知道河西节度使亦是李胤父亲,在这几个孩子中最不受喜爱李胤,但他应该如何都想不到现在李胤却成了大昭皇帝。
  李胤接着道“父亲信佛,以为长兄是不祥之兆,佛祖才不让他进庙。后来的几个孩子父亲都没再带他们去。直到有了七弟,父亲很宠他,七弟想要什么都有。”
  李胤垂眸看她,道“除了长兄,父亲只带过七弟的母亲去寺庙,就像朕现在这样。”
  慕晚晚觉得自己是时候安抚他一下,她伸了手贴在李胤的脸上,翘起嘴角,道“以后臣女腹中这孩子听到今日这事,他一定很开心。”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慕晚晚看到他唇畔微颤了下,他眼里有潮热。慕晚晚忽然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是不是太过亲近了些,日后她再要离开皇宫对他来说今日这些话就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可她不让李胤放松警惕,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想留在宫里,他就会一直派人盯着她,那自己真的就再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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