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表妹失忆了》作者:何岸灯
文案:
清清用尽了不入流的手段,才终于嫁给一表三千里的谢铎。
成婚两年,悍名远播:
小叔子不上进?断花销,送出去历练,没个三年五载的不许回来。
小姑子太任性?扣嫁妆,什么时候懂事,什么时候议亲。
妾室们不安生?罚俸银,关起来抄经念佛,外加没收小裙子!
……
所有人都在等谢铎休了清清。
可是,就在他们想要和离的前一天——清清失忆了。
-
看着面前乖巧可爱、单纯善良甚至有点胆小,却即将被谢铎休弃、赶出谢家的清清,
成了商界名流的小叔子悔不当初:“大嫂,我拓展业务赚钱养你!”
成了第一才女的小姑子痛哭流涕:“大嫂,我勤俭持家省钱养你!”
成了她死忠粉的妾室们伤心欲绝:“姐姐,我卖小裙子凑钱养你!”
清清:“???”你们、你们哪位?
*
谢铎年少时意外落水,被一个小姑娘救了上来。
小姑娘怕他冷、怕他死,就紧紧抱着他,喊他的名字不许他闭上眼睛。
许多年过去,他始终记得那把嗓音。
——软糯地对着他哭泣的时候,他的心都要融化了。
他一直找、一直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直到后来,失忆的清清躲进被子里,难为情地问他:“表哥,你、你怎么能来我房里呢?”
谢铎这才发现,他寻找多年的宝贝,原来早就在他怀里了。
-
或许,他天生是个坏人。
不然,怎么偏爱欺负清清,偏爱看她眼角染上绯色,偏爱听她软糯的哭声……
乖巧抠门小怂怂女主&面冷闷骚大醋缸男主
①坚定1v1,双初恋。
妾室们都是对家派来的,不是真妾室。与男主没有感情戏,与女主姐妹情比金坚。
②团宠,架空。
一句话简介:豪门弃妇?有、刺激!
立意:卸下包袱,做回自己,凡事看得开,生活才能嗨。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幼清,谢铎 ┃ 配角:江金玉 ┃ 其它:可爱,团宠,搞笑
第1章 失忆了
和离之前,清清把谢铎睡了。
捆起来,喂了药,在他身上颠了半夜。
京中无人不知,谢家那个面如冠玉的嫡长孙好比凶神降世!冷酷无情、暴戾狠辣、杀人如砍瓜,眼睛都不眨。
世上就没几个人不怕他的。
清清也怕,怕得要命,嫁进谢府二年有余,与他说过的话还不超过十句。
这种事情,自然也是第一次做。
经验匮乏,理论知识也不丰富,实在不得其法,弄到一半就后悔了。
——更没想到会那么痛,难受死了。
正欲罢休,却发现身-底下的男人丝毫没有被冒犯的窘迫和愤怒,反而好整以暇地把她望着,眉眼含笑,一派清隽矜贵的模样,嘲讽似的。
清清被那眼神刺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收了退却的心思,反将大红的床幔扯下一缕,蒙住了男人的桃花眼。
殷红的丝绸将谢铎本就苍白的皮肤衬得欺霜赛雪,唇色也更艳,在影影绰绰的朦胧烛光下,仿佛化身成了话本当中蛊惑人心的狐狸精。
清清慌忙移开视线,笨拙地将红绸系紧。
呼吸紧挨着谢铎的耳廓,一直在抖,谢铎被绑住的双手不由握紧,向来无甚波澜的脸上显出些许玩味。
清清佯装看不见,柔弱无骨地撑着谢铎的腹肌,硬着头皮动作起来,手心的温度有些凉,额上却沁出细密的汗,痛的。
话本子果然都是骗人的!
清清一番尝试,越尝越觉得不对味儿,眼泪都快出来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敢放弃,清清决定痛快认怂——她不行,这种事她真的不行。
然而,她刚停下动作,还没开口说要半途而废,谢铎就轻而易举就挣脱了桎梏,反客为主,弄了她半夜。
……
亏了,亏死了!
昏过去之前,清清勉强抬手扯下蒙住她眼睛的红绸,后悔招惹了这个男人,但转念一想,幸好二人夫妻不睦,否则日日受这种苦楚,谁遭得住啊?
次日下午,清清才醒过来。
浑身都不舒服,对这桩婚事更没什么好留恋的,将提前写好的和离书送到了谢铎的书房,没等衙门和宗族公证,就自觉地搬去了出嫁前居住的小院儿。
小院儿在西市,不大,离她经营的铺子很近。
她名声不好,没有再嫁的打算,只好把出嫁前用来维持生计的铺子支棱起来,不求富贵,但求平安。
可一连过了三日,谢家什么动静都没有,没人同意,也没人不同意。
清清以为谢铎故意晾着她,又差人去问了几回,却都扑了空,原来,他那日一早就出了远门,没在家,自然也没有看到和离书。
又等了几日,谢铎终于回来了,清清便打算亲自过去一趟,与他说个清楚。
西市离谢府有些距离,乘马车约莫半个时辰,清清急着过去,让丫鬟挑了一条平时不怎么走的偏僻小巷。
□□的,谁也没想到,会突然窜出来几个持刀的蒙面人,二话不说便朝她们围攻上来!
清清出身簪缨世家,祖父江守义曾任武卫中郎将,父亲江执更是大安国第一名将,清清和姐姐江金玉虽是女子,自幼却与族中儿郎一道习武,也就看着娇弱,其实可以一打五。
可如今,她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江家三小姐,而是臭名昭著的罪臣之女,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她,若被人发现当街武-斗,恐徒生事端。
“撤。”
赶车的丫鬟是她的心腹,玲珑心窍,又与她一起长大,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当即甩开马鞭,只听“嘶”的一声,骏马扬蹄长鸣,向着闹市区狂奔而去。
蒙面人紧跟其上,刀光剑影,招招致命。
清清动作轻盈,躲过左右刺过来的长剑,欲弃车离开,不料,前方早有埋伏,马蹄被绊,笨重的马车向前翻滚,清清在车中施展不开,被撞伤额角,晕了过去……
-
眼皮似有千斤重,清清头痛欲裂,好半天才勉强睁开眼睛。
入目是华丽的丝绸床幔,红得刺眼,清清“唔”了声,只得又把眼睛闭上,喊贴身丫鬟的名字:“炼儿,你哭什么?”
被唤做炼儿的小姑娘一个激灵,瞬间窜到床边,眼神快速地打量着她,语气急促:“小姐醒了?小姐终于醒了!太好了……”
说完,又哭又笑地跑出门,差人去请张大夫。
清清只觉得天旋地转,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期间被人喂了些苦药,直到天黑才彻底清醒过来。
丫鬟趴在床边打盹,脸上还有泪痕。
清清捏了捏小姑娘的脸,笑道:“不过是坠马而已,从小到大不知道坠了多少回,怎么还哭了?”
丫鬟瞬间惊醒,顺势握住她的手,急急地道:“小姐昏过去了不知道,那白森森的刀口离您如花似玉的脸就差这么一点儿!”她比了个极微小的距离,眼睛睁得更大,煞有介事的,“吓死人了,若不是姑爷及时赶到,咱们两个都得交代在那儿。”
清清原本还在笑,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了:“等等,谁及时赶到?”
“姑爷啊。”
“谁的?”清清呆了。
“?”丫鬟以为她在开玩笑,眨眨眼睛,\"自然是小姐你的啊。”
不对劲。
刚醒过来的时候没注意,仔细一瞧,才发现丫鬟梳的是妇人髻,眉目也稍稍长开了些,婴儿肥消退,姿容秀美,清丽可人,不似印象中的青涩模样。
清清的印象中,父亲从边关带回来一匹小红马,她驯马时被甩下来好几次,所以一觉醒来才会浑身酸痛。
可问题是,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自己还多了个夫君?
暗暗打量四周的环境,发现并非以前居住的房间,屋内陈设古朴大气,装饰多辅以大红和暗彩,尤其是她现在倚着的这张雕花拔步床,富贵奢华,大得夸张,明显不是给她一个人住的。
沉默片刻,清清开口打断丫鬟的话:“现在是什么年份?我又是何时嫁的人?”
这回轮到丫鬟呆住了。
“小姐,您、您别吓我,”她竖起两根指头,“您是元兴二十七年成的亲,已两年多了!”
……
张大夫去而复返,眯着双老花眼,一会儿沉思,一会儿摇头,好半天才得出结论:“夫人这是得了失忆之症。”说完,又问了清清几个问题,边听边点头,捋着胡须,补充说明,“记忆停留在了三年前,尚未出阁之时。”
三年前……丫鬟欲言又止,望向清清的目光满是心疼。
三年前,振威大将军江执违抗圣令,致八万边关守卫军全军覆没,更使大安国连失三城,元气大伤!
群臣激愤,民怨滔天,圣上命江执戴罪立功,最后,大将军虽扭转乾坤,反败为胜,却重伤不治,以身殉国。然,功不抵过,圣上亲自拟旨,褫夺其大将军封号,没收家产。
风头无两的江家一夕倒台。
短短半月之后,东宫谋逆,江家二子作为太子伴读,不慎牵连其中,兄弟二人未及弱冠,却双双殒命于御林军乱箭之下。
违抗军令、犯上谋逆——罪名昭昭,皆是诛连九族之祸!圣上却并未追究。
世人皆道圣上仁慈,可江家世代忠良,大将军更是一心为国,用兵如神,闭着眼睛都不可能有如此败绩!太子谋逆之事更是牵连甚广,疑点重重。
圣上不追究,是因为他心虚,因为他怕那八万英魂死不瞑目,因为他不敢追究!
可江家的男人都死绝了,只剩下江母和清清姐妹俩,自保都难,更别提翻案。逢此大难,本就柔弱的江母更是积郁成疾,在清清出嫁半年后,也驾鹤西去了。
丫鬟神色担忧地望着自家小姐——小红马的到来远在江家败落之前,也就是说,失忆后的小姐,并不知道家里遭遇了什么。
若她能记起来也就罢了,若是在没记起来的时候得知了父兄的遭遇,岂不是……还要再承受一次家破人亡的痛苦?!
“炼儿,炼儿?想什么呢?这副表情。”张大夫离开后,清清喊住小丫鬟,“别发愣了,同我说说夫君的事情。”
夫、夫君?
丫鬟嘴角抽了抽,她还没听小姐这么称呼过姑爷呢,有点儿不习惯。
“回小姐,姑爷是您幼时便认识的。”丫鬟低头绞着手帕,“对了,您别叫我炼儿了,我、我改名了。”
“哦?改成什么了?”清清称奇。
她现在完全没有失忆的慌张和不安,只觉得好奇——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竟连夫君都有了!冒冒失失的小丫鬟也长大了,还改了名字,跟做梦似的。
丫鬟挠挠头:“奴婢现在叫铁锤。”
清清:“……”
-
清清十六岁的脑袋瓜儿不是很能透过这名字剽悍的表象理解其中深意,但人家改都改了,而且还是她自己要求的,便没有多说什么。
“那个,铁锤啊,”清清捂着心口,压下渐渐涌起的怪异之感,“你方才说,夫君与我自幼相识,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铁锤张了张嘴,又很快闭上了。
清清:?
手帕都快绞烂了,铁锤也没敢把谢铎给交代出来。
——小姐惧怕姑爷,从小就怕,怕得要命!
若她知道自己嫁的是全京城最铁面无私、冷酷无情的御林军统领,怕是会当场吐血。
“难不成,是李狗蛋?!”清清拧眉,她自幼认识的世家公子里面,属李然最不学无术,除了他,好像都还说得过去,不至于叫人连提都没脸提。
“这个……比李世子自是好上许多的。”铁锤酝酿着语言,“咱们姑爷位高权重,相貌堂堂,是京城出了名的美男子。”
就是性子凉薄了些,脾气暴躁了些,手腕毒辣了些……
美男子?清清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是谁,牵了铁锤的手,朝她撒娇:“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铁锤难以抵挡,正欲直言,门外及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极有分寸地驻足在门口,隔着门往里头传话,欢欢喜喜的:“夫人,老爷来了。”
清清倏地挺直脊背,佯装着不动声色,莹白的双手却快速理了理整齐的鬓发,仰头望着铁锤,眼睛里亮晶晶的:“我这样行吗?”
铁锤让她娇俏的模样晃了一下神,讷讷地点头:“小姐怎样都好看。”
清清又整理了一下微敞的领口,从容地往身上拢了件外衫,但转念一想,他们都成亲两年多了,自当是彼此熟悉的,就又给脱了下来。
脚步声渐近,清清深呼吸几下,莹白的指尖搁在深色的丝被上,不确定地问铁锤:“那……现在就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雕花的点漆红木门被人推开,一双黑底鹤纹登云靴迈了进来。
清清的视线不自觉往上爬,蔓延过一双修长得仿佛没有边际的腿,看到他劲瘦的窄腰、笔直挺括的肩背、好看的喉结,再往上……清清自觉唐突,抿了抿嘴,不敢再看了。
不过,光瞧这身段儿,倒真是芝兰玉树,气质非凡——美男子!锤儿诚不欺我!
清清按了按心口,想要阻止心里那只横冲直撞的小鹿。
冷不丁的,还怪紧张。
“醒了?”来人的声音清冷凉薄,登云靴往前迈了几步,大刀阔斧地在桌前坐下,锐利的眼神把她看着,语气透着寒意,“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