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归去闲人
时间:2021-06-27 09:38:26

  心头咚咚乱跳,脑海里揣测横生。
  莫非是昨晚抓着他手,觉得心里踏实,不自觉就摸了过去?
  一定是的!
  不然她绝不会往他跟前凑!
  一念未已,背后忽然传来谢珽的声音,“醒了?”
  刚睡醒的声音有点哑,听着懒懒的。
  阿嫣几乎屏住呼吸,“嗯。”
  “怎么不往我怀里钻了?”谢珽醒得很早,闭目养神到这会儿,就等着看她醒来后的反应。不过这漫长的等待,于他而言也有点难熬——整夜歇息后精神焕发,大清早的怀里抱着软玉温香,又是个只穿了寝衣的讨喜美人,渐渐妖娆的身段贴在怀里,实在考验他自持克制的功夫。
  他可是调息了好半天,才压住不该有的旖念。
  这会儿晨光初照,少女背身侧卧,听到这话之后,羞窘之下耳根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迅速蔓延到耳尖脖颈,好似抹了浓浓胭脂。
  谢珽心绪大好,忍着笑半撑起身子,凑过去在她耳边问。
  “睡成小哑巴啦?”
  “我又不是故意的!”阿嫣脸上烧红,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她甚至不敢睁开眼,察觉谢珽的鼻息落在耳畔,撑起锦被就将半个脑袋遮住,仓皇开脱道:“想必是昨晚太害怕了。”
  是么?从前也没少往怀里钻呢。
  谢珽眼底笑意更浓,瞧她恨不得整个人钻到被窝里藏起来,总算没逗得太狠,自管下榻穿衣去盥洗。
  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她别赖太晚。
  阿嫣直接蜷身钻进了被窝。
  那动作利落得,跟院里那只兔子差不多,倒是她害羞的模样比兔子可爱有趣多了,也比昨晚忧愁寡言的模样活泼了点。
  ……
  不知是昨晚一梦深沉,睡得太好,还是今早谢珽那两句话太过于提神醒脑,阿嫣起床后精神极佳,早饭都比平常多吃了半碗。
  饭后卢嬷嬷禀报,说徐秉均想来探望。
  阿嫣知他月底就要分派到折冲府,当新兵训练起来,届时未必有空暇多见面,立时允了,安排在内外院交界的菡香阁。
  晌午过后,阿嫣摆了果子糕点,卢嬷嬷亲自去接人带路。
  徐秉均欣然过来。
  他原先并不知道阿嫣在赴宴途中遇袭的事,是昨晚卢嬷嬷去给司裕送药膳,亲自盯着他吃,回来时碰上的。得知阿嫣遇袭,徐秉均惊得不轻,听卢嬷嬷说阿嫣无妨才稍稍放了心,因近来给阿嫣攒了不少物件,遂起了亲眼探视之意。
  此刻庭院清寂,风吹得清寒。
  卢嬷嬷带着他走到中途,迎面瞧见休沐回府的谢琤大步过来,便恭敬施礼,“三公子。”
  “嬷嬷好。”谢琤知她是二嫂的人,颇为客气。
  招呼过后,目光便落向陌生的少年。
  他虽不常在府里住,对家中的事却多少知道些。王府的客院里常有人往来安置,眼前这人年岁与他相仿,又是卢嬷嬷带着,行走间偶尔交谈似十分熟稔,身份并不难猜。
  “这位想必是徐公子?”
  谢琤驻足,将徐秉均好奇打量。
  ——他身份特殊,平素不止在书院读书,也常往来校场,打十岁起就在挂在离魏州最近的折冲府历练,在军中也小有建树。这回征兵分派,他闲着无事瞧了新分来的名单,得知京城里太傅的孙儿竟投笔从戎来魏州从军,恰好就分在他那儿,觉得有点稀奇。
  此刻撞见本尊,难免多瞧两眼。
  徐秉均看了眼卢嬷嬷,知悉对方身份后,当即拱手道:“谢公子。”
  “客气。听说你书画绝佳,来魏州没两天就声名鹊起,有几幅都快被捧到百金之价了,怎么会想起投笔从戎?”
  “那都是雕虫小技,糊口罢了。”
  徐秉均在画铺时并未透露身份,如今谢琤一语道破,看来魏州征兵时,对新兵的底细打探得倒很清楚,他这太傅孙儿的身份,恐怕更是引人留意。不过事已至此,也无需隐瞒,便只道:“沙场征战,保家卫国,原就是男儿之事,我怎就不能从军了?”
  “说得对,男儿就该硬气些!”
  徐秉均闻言一笑,瞧见他腰间悬着把短剑,剑鞘花纹细密别致,与他从前见过的大不相同,不由道:“你这剑倒是好看。”
  “巡查的时候从北梁斥候手里缴的,据说那是个贵公子,兵刃做得倒很精致。”
  徐秉均闻言,暗自有点羡慕。
  ——他这才摸到门槛,连折冲府都还没进去过呢,谢家这位跟他年纪相若,却都跟敌兵交锋过了,当真羡煞旁人。
  两人正聊着,那边谢珽走了过来。
  瞧见徐秉均左右手各拎着个大箱子,就知道这小子定又上街采买小玩意儿,去哄阿嫣高兴了。虽说他也希望阿嫣能过得欢喜自在些,但当这份喜悦来自旁的男子,谢珽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儿。
  尤其这男的还是阿嫣的青梅竹马。
  谢珽不动声色的瞟向那箱子,暗自揣测里头装的是什么,见谢琤也在那里,随口道:“先生说你的书法仍无长进。”
  他在外惯常威冷,姿态持重端然。
  谢琤瞧见那角玄色的衣袍,想起最近找同窗替笔敷衍过去的课业,立时心虚地缩了缩脑袋,又扯出点笑意,“二哥。”
  叫得太亲近,一听就有猫腻。
  谢珽熟知他的毛病,不由眸色微沉,“又找人糊弄的吧?”
  “你也知道我那手字,拿出来实在寒碜。反正别人看得懂就行,我又不用拿笔雕花。”谢琤见二哥凉飕飕的目光投过来,赶紧往后跳了两步,免得又挨揍,还不忘描补,“前阵子演武么,我那点儿空暇都拿来练骑射了,实在没空写字。况且演武骑射,我可是拔过头筹的,也算功过相抵吧?”
  他说着话,目中流露几许得意。
  旁边徐秉均瞧着,灵机一动。
  看来这位谢琤懒于书法,时常找人糊弄课业,骑射功夫却很好。这就巧了,他从前最擅长的就是书法,模仿同窗的笔迹从来都能以假乱真。往后若跟这位谢公子谈谈条件,他帮着对付课业,那位抽空教他骑射等事,讲讲沙场的见闻,一文一武取长补短,岂不美哉!
  这边小算盘打得噼啪轻响,谢珽浑然不知。
  他只是瞥了眼谢琤,道:“赏罚分明,不可混淆。过两日母亲要去西禺山温泉,到时准你两日休沐,过去散心。”
  “当真?怎么忽然想起这事?”
  谢琤大喜过望。
  谢珽唇角微动,“母亲心血来潮。”说罢,朝徐秉均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踏着寒风健步而去。
  自然,这事不是武氏突发兴致,而是他特地去提的。
  武氏听得缘故,立时应了。
  西禺山的温泉离贾家的别苑最近,嬷嬷自会去打招呼安排。按着母子俩的打算,谢瑁腿脚不便且与碧风堂疏远,对此必无兴致。届时便由武氏带着长嫂越氏和小孙儿、谢珽和阿嫣,外加谢琤、凑巧来送东西碰见的谢淑,过去热闹散心便可。
  谁知临行那日,队伍里还添了个人。
  ——徐秉均。
  因赶赴温泉那天恰是阿嫣的生辰,他往年都会和徐元娥一道为阿嫣庆贺,这回送东西时凑巧赶上,便被武氏顺道邀了过去。
 
 
第32章 偷亲   品出了几分妩媚妖娆的滋味。……
  时隔数日再赴西禺山, 阿嫣回想旧事,仍觉心有余悸。
  马车驶出官道,越过郊野。
  推开旁边的窗槅, 清冷的山风扑面而来, 未融的积雪和冬日枯凋的林木间,蜿蜒山道依稀可辨。当时的金戈交鸣声似又重回耳畔, 阿嫣想起骤然失控的疯马和鼻端闻到的冷冽血腥味,脸色微微泛白。
  谢淑瞧见, 不由握住她手。
  “事情既已过去, 嫂嫂就别多想了。司裕的身手那样厉害, 谁都靠不到跟前。听伯母说, 堂哥把亲事府的陈越将军调了过来,又赠派精锐, 专给你当护卫。他当时从京城将你迎来,千里路途都平安无事,在魏州地界更不会出岔子。”
  “更何况, 堂哥今日骑马跟在咱们车旁,分明是亲自护送保驾。”她凑近阿嫣耳畔, 压低了声音, “他要是疯起来, 鬼神见了都怕, 这会儿就算被几千兵马围困, 咱们也能毫发无损的过去。”
  “他疯起来……什么样子?”
  “我其实没见过, 听父亲说, 六年前的那回,他手刃北梁统率的时候,带着二十名亲卫, 把那边护送撤退的两三千人都摆在了地上,刀刃都卷了。后来父亲赶过去,就看到他一身的血,眼睛也都红透了,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阿嫣听得轻吸凉气,“那也是精锐吧?”
  “跟在主将身边的能差到哪里去?我反正不敢想象那场景,怕做噩梦。说出来就是要你知道,但凡招惹到他头上的都没好下场,前头行刺的那拨,往后定要栽大跟头,未必还能再来惹你。”
  谢淑毕竟长于将门,提起这些事,也比言情书网里娇养的阿嫣胆大些。
  言毕,又温声道:“伯母特地安排我与你同乘,仍从这条路走,就是想让你跨过这个坎儿。往后春游秋宴,出城的次数多着呢,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知道了。”阿嫣轻声。
  前有司裕后有陈越,旁边还跟着个冷硬凶煞的谢珽,她今日这排面,确实没什么可怕的。只不过,从前虽在京城听过谢珽狠辣冷厉的名声,却总以为有点以讹传讹的夸张,如今听谢淑亲口提起,才知他真的是经历过那些,既令人敬惧,又让人觉得辛酸。
  彼时的谢珽也只十五岁而已,却已肩扛重任,被迫无情杀伐,这几年一路走来想必十分不易。
  她这道坎儿,又有什么难跨的?
  阿嫣深吸了口气,将身上的斗篷裹紧了些,又抱上暖乎乎的手炉,“咱们再瞧瞧风景吧。”
  谢淑依言推开了侧窗。
  两人各抱手炉,说起了外头雪覆日照的山峦和藏在深山里的暖热汤泉,自以为方才那番咬耳朵的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车厢外的司裕和谢珽却听了个半字不漏。
  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轻飘飘的几个字落入耳中,两人神情各异。
  踩着尸山血海走过来,能杀人不眨眼的,多半都曾将从前柔软的心掏出来,锤炼过千遍万遍,煅造成了冷铁玄冰。
  司裕来魏州这么久,虽沉默寡言,对阿嫣的事却颇上心,往常瞧着谢珽忙碌出入,只觉此人身份尊贵、气度威冷,与从前那些试图将他握在手里充当利刃的人相似。而今看来,那样艰辛的路,原来他也走过,难怪那日他露了骇人的身手,过后并没碰到麻烦。
  不知楚姑娘会怎样看待这样的人?
  也会视为恶鬼吗?
  司裕垂眸,眼底的黯然转瞬即逝。
  旁边谢珽岿然坐在马背,也不自觉握紧了缰绳,只瞥着木纹细密的车壁,揣测里头小姑娘的神情。
  直到马车拐上山道,行过那日刺杀的位置。
  侧窗忽然被推开。
  谢珽下意识收回目光,就听阿嫣软声道:“殿下。”
  “怎么了?”他一本正经的瞧过去。
  阿嫣微微侧头,纤秀的手指扒在窗沿上,耳畔滴珠轻晃,望着他道:“我不怕了,殿下只管放心。外头风冷,殿下还是与母亲同乘吧,别着凉了。”
  她的目光清澈而柔韧,在天光雪色之间,是别样的动人绝色。
  谢珽觑着她,片刻后颔首温声道:“好。”
  而后抖缰催马赶到前面,钻进武氏的车厢。
  ——并非为了避寒,而是有事。
  车厢宽敞,嬷嬷与贴身侍女陪坐在侧,武氏阖着眼正自养神。感觉到锦帘掀起时骤然闯入的冷风,她连眼皮都没抬,只问道:“阿嫣闯过心头那道坎了?”
  “过去了。”
  “那就好,读书人家的姑娘毕竟娇弱,她又年弱,受不得惊吓。但若因此就驻足不前了,未免可惜。往后难关怕是不少,咱们总得护着她,一路走下去。倒是你——”她掀起眼皮,瞥了眼儿子,“怎么钻进来躲懒了。”
  “是有事与母亲商议。”
  “为了阿嫣?”
  “今日既是她的生辰,总不好虚度。到了别苑,给她备个生辰小宴吧?”
  “早就安排了,这会儿定已齐备。”
  谢珽闻言,清冷的脸上竟自浮起诧色,“母亲早就知道?”
  “自然。连礼物都备好了。”
  “……”因阿嫣是仓促替嫁过来,先前并未换庚帖合八字,谢珽也没太留意这事。此刻看着亲生母亲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便好似一队兵马即将上阵,旁人刀剑盔甲俱备,唯独他两肩空空,措手不及,不由幽幽道:“怎么不提醒我,还能早点备礼。”
  武氏笑了笑,终于睁开眼睛,不无揶揄的道:“我哪知道你还没准备礼物。何况她是你的枕边人,你原该比我更了解她的事,自己不上心,怪得了谁?好了,你腿长脚长的,在车里也挤得慌,还是骑马去吧,让我眯会儿。”
  说罢,靠着软枕阖上眼皮。
  谢珽被赶出来,就着车辕翻身上马时,就见马车后面谢琤跟徐秉均并辔而行,谢琤还不时拿出腰间挂着的短剑比划,入目只觉逸兴遄飞,相谈甚欢。相似的锦衣玉裳,同样的少年意气,瞧着跟亲兄弟似的。
  就他是个孤独鬼?
  ……
  温泉位于山腰,周遭草深林密。
  谢家当初是凭战功拿到王爵之位,统率河东兵马,先祖出身草莽却身负奇才,方有今日门第之盛。掐指算算,前后未及百年。
  这温泉却是自古就有。
  山腰别苑不少,多是当年魏州附近的高门权贵所建,后来门第兴衰,家产易替,便在那些根基深厚的高门望族手里来回倒腾。
  谢家先祖并非强取豪夺之辈,承袭王位后哪怕旁人捧来迎合,也未收取。
  而温泉周遭的好地方早就被瓜分殆尽,更不宜另行修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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