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算平番。”那端顿了下，再次吊儿郎当地开口：“小姐姐当初接这部戏的时候没提报酬，但我这人比较讲义气，心情好了，分红也是可以的。”
赵耀心动了，但他不敢应声。他现在很自觉，知道自己这个经纪人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工具人。秦云岫的事情，他再专业也不敢随便做决定。
毕竟三方夹击 ，他要是一个没处理好，就是修罗场了。
他无声看向白水杉。
白水杉手中转动的黑笔停下，终于开口，声音略显冷淡：“期限？”
或许是听出来这边的声音换了个人，那边沈昀停顿好一会，才缓缓道：“到她下部作品出来前为止。”
白水杉没说话，手中黑笔再次高速转动起来，视线却落向书桌上那盆刚浇过水的水杉，专注的目光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赵耀见状赶紧回答还在等待回复的沈昀，“晚点给你答复。”
说完他急忙挂断电话，就怕沈昀那边继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让本就混乱的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老板在思考，赵耀不好多嘴，但他内心的想法停不下来。《将军》算得上是大男主的戏，他本来没太重视，但顾总和老板都把这部电影看得比较重要，他只能跟着上心。如今沈昀那边肯平番，对他们来说本就是好事，更别说还有分红。可如果条件是炒绯闻的话，两座大山在这压着，他觉得没希望。
唉，男人啊。
赵耀内心长叹口气，面上依旧一派严肃。他知道沈昀和秦云岫的真人CP超话被端过，连相关的词条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但这种东西没办法彻底灭绝，越狠压越容易反弹。何况两人合作的电影即将上映，他估计以后CP粉会更多，不太可能杜绝，提纯也只会两败俱伤且吃力不讨好，唯有将真人往电影荧幕CP方向引才是利益最大化。
等时间一长，粉丝热情消退，自然而然就可以解绑了。反正站在商人的角度，他是希望能够合作共赢的。
可惜，他的意见不重要。
手机振动声响起，微信上跳出徐振发来的新消息，短短几个字打破了赵耀常规的表情。
【徐振：老赵，BOSS说，你随意。】
【赵耀：？】
这个时间点，也该来信息了。
白水杉收回视线，望向懵逼的赵耀，略有兴致地问：“天娱那边怎么说？”
“顾总说......”赵耀语气不太确定地转达徐振的话，“我随意？”
随意吗？
白水杉温和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似乎并不意外那边给过来的答案，“那你随意吧，处理完让她尽快进组。”
赵耀依然懵逼，放手给他处理，意思是同意了？
可是——
“我还没告诉顾总沈昀的条件。”
“他那么明显，需要你说什么？”
“......”
也是。
赵耀莫名感慨，大抵是因为年轻，才能如此放肆。
—
徐振发完短信还不敢相信这是他家BOSS让他发出去的消息，沈昀都那么嚣张了，BOSS竟然忍住了？？！他偷偷瞅了瞅倚靠在办公椅背上的顾天义，实在无法透过男人面无表情的神态猜测他内心到底怎么想。
顾天义难受吗？
刚和秦云岫分开没多久就看到了她的绯闻，他心里自然不爽，只是一想到她今晚的话，他又硬生生忍住了嫉妒的情绪。得之不易的机会，他格外珍惜，也不敢放任自己乱来。所以他把事情交给赵耀去处理，眼不见为净。
圈里各种手段他见识得还少吗？沈昀什么心思，一眼明了。
他不会上当。
想是这样想，到底有些心梗，只能转移注意力去做别的事情。
“账号可以用了？”
“可以了。”徐振想起早些天顾天义突然让他搞来夫人后援会的官方号，他还疑惑Boss从哪学的招数，居然会玩套路了。不过当他看到顾天义登录账号发的内容后，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
【云岫千里，一路护你@秦云岫 1月1日15:00电影《将军》上映，秦后包场：15206场，出票：1314520张，楚青烟不见不散。】
顾天义编辑完文字发出去，若无其事地退出账号，抬眸看向徐振：“去准备。”
徐振：“......”真看不出来BOSS也会有这么恋爱脑的时候。
BOSS开窍了他很欣慰，但看他这么砸钱心底有一丢丢的肉疼，毕竟这部电影天娱没有投资，好处几乎都归沈昀那边了，夫人能收到的红利有限。虽说天娱名下电影院不少，但如果能对外出票一百多万张，一折算下来，抵得上好几亿了。
“一掷千金啊。”徐振忍不住发出感慨，“便宜沈昀了。”
便宜他？
顾天义黑眸闪动，作为商人，他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对他来说，有比金钱更重要的存在，他努力那么久，不就是想成为她的底气吗？
不管最后票房如何，至少他这边明面上已经兜底了近五亿。
没人能说她拖后腿。
“谁知道呢。”顾天义淡淡道，她欠的人情，他还得起。
徐振表示，顾总开心就好。不过后援会的官博内容肯定不能这么简洁明了，他等会得给赵耀发条信息提醒他准备后续工作。
“明天的行程往后推一天。”顾天义顿了下，他原本只打算包场，不去看电影。毕竟看秦云岫和别人演感情戏，他很难不计较。只是她主动约他，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他难得强调：“明天不要找我。”
徐振点头：“明白。”
想起明天的约会，顾天义唇边不自觉溢出笑意。
徐振觉得BOSS不是开窍，而是……发春了。他抖了抖浑身被激起的鸡皮疙瘩，安静退出办公室，顺手将门带上。
一瞬间，办公室内重归寂静。
顾天义指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有节奏的声响，深邃的视线眺向落地窗外的远方，心中思念渐起，也不知道她到家没。
他内心平静，网上却不太平。
作为一个还挂在热搜上的倒霉蛋，秦云岫后援会官博发的微博不止关注她的粉丝看到了，也有不少吃瓜群众看到了。有热心吃瓜群众直接将消息搬去论坛，一时间，大半个饭圈都被秦云岫粉丝的豪气给震惊到，开始议论纷纷。
【好大一个瓜：卧槽！！！我没看错吧？一万多场，一百多万张票？她们家后援会也太豪了吧？！！！】
第51章
【我只是路过：什么什么？又有什么大瓜？】
【夏天来了：应该不是粉丝包场吧, 粉丝哪有那么大的能力，我感觉是工作室在操作。预计一百多万张票有好几个亿了，《将军》这部电影秦云岫不是第一主演工作室都这么舍得砸钱, 真就真金白银给足排面，慕了慕了。】
【不与傻瓜论长短：以往沈昀有绯闻的时候粉丝不都撕女方吗？这次居然忍住没撕, 我看热搜评论时还觉得奇怪，哦，原来是财神爷到了，难怪沈昀粉丝不敢骂。】
【昀昀：楼上被洗脑包洗脑了吧, 两家合作得好好的, 为什么要撕逼？沈昀超话大粉都在号召不搭理营销号，能不能别张口就喷脏水？】
【好大一个瓜：别吵别吵, 别影响我们吃瓜。】
【专注磕冷CP：出票1314520张, 我怎么觉得像是在宣示主权呢？该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吧？】
【哼哼哈哈：你这么一说, 磕死我了。】
【我只是路过：话说女方粉丝包场那么多, 男方粉丝应该不会少啊, 据我所知, 沈昀粉丝打投能力还是挺强的。而且当初好像有人说《将军》是为沈昀量身制造的，这部电影是他复出后第一部 转型电影, 赵导执导, 不管是口碑还是票房，他家粉丝都很看重，包场怎么都不会比女方低吧？】
【我只是路过：靠，突然兴奋, 打起来打起来！！！】
【好大一个瓜：来了来了！！！沈昀后援会放出消息了, 包场17050，预计出票169175张, 我懵了，谁能告诉我这两个数字有什么意义？ 】
【专注磕冷CP：我知道我知道，哥哥是5月17日生日，姐姐是9月16生日，就是他两的生日合在一起了。艹，我怎么突然有一种他两后援会也谈恋爱了的既视感，？！】
【冰淇淋回复专注磕冷CP：哈哈哈哈，你这个回复绝了。】
【我的CP一定是真的：是在谈吧？！是在谈吧？！！】
【昀昀：哥哥真要在谈我也认了，小姐姐比他以往的绯闻对象好太多了。颜值高身材绝演技好，出道以来没看到本人下场作妖，没黑料，工作室省心，这样的嫂子她不香吗？】
【我的CP一定是真的：哈哈哈哈，看得出来沈昀粉丝对于绯闻已经有点麻木了。】
【我只是路过：我现在对沈昀和秦云岫的绯闻不好奇了，我就想知道，秦云岫到底什么来头？能和MS合作，能让天娱艺人帮忙宣传，她背后金主到底是谁？】
【看热闹：一个白眼翻上天，金主他虽迟必到。】
【好大一个瓜：我好像在哪看到过，有传言说她是天娱的老板娘。】
【Roan：假的，早就澄清了。】
【我只是路过：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奇怪，别的明星好歹扒得出家庭情况，她家什么情况没人知道吗？她本人好像也基本不提私人的事情？反正她的私事基本爆不出来。】
【看热闹：别发洗脑包，没金主，本人家世好，好到你无法想象。】
【好大一个瓜：楼上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看热闹：不说，我就一看热闹的。】
【......】
【移动废墟：突然对电影感兴趣了，话说楼里有看过路演的小伙伴吗？电影怎么样？好看吗？】
【江山为聘：啊啊啊啊啊，看过电影的本人来了！我不能剧透，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值得去看，两人的对手戏绝了。我以前都不知道沈韵这么能演，还有我的夫人。妈的，一提起来我就嘤嘤嘤，不行了，我要去热搜看视频缓缓。】
【街上大雨：弱弱问一句，可以冒充粉丝领票吗？】
【Roan：隔壁有抽奖楼哦。】
随着粉丝的到来，论坛讨论风向渐渐变成粉丝安利向。
还在回家路上的秦云岫不知道自己又被网友扒了一遍，她从超话里看到后援会发的微博时，第一时间联想到某人，望着手机屏幕嘴角直抽搐：“......”
那个男人有时候简单粗暴的高调得让她叹为观止。
身旁的陈闪直接震惊了：“这就是有钱人的排面吗？”
秦云岫纠正道：“这是人傻钱多。”
她嘴上嫌弃着，清澈的眼底却悄然爬上笑意。不是因为顾天义包场，而是因为他还记得，他们认识15206天了。
“沈昀粉丝也挺有钱啊。”陈闪看不懂两家后援会包场数字的含义，只靠自己的直觉察觉到了男人奇奇怪怪的好胜心，心中暗想还好自家老板比较理智，不然也太招摇了。
秦云岫听到沈昀的名字没什么反应，她的注意力被微信上刚跳出来的信息给夺走了。
俞哥：【今晚好像很热闹？】
秦云岫：【亲哥！求你做个人！】
俞哥：【啧啧，认识那么多年，从没见他给我的电影撑过排面。】
秦云岫：【你站在那就是排面！！！】
许是她的彩虹屁起到了效果，那边秦俞没再开玩笑逗她，慢悠悠地回了句：【别紧张，我就一看热闹的，什么都不会做。】
秦云岫：【感谢！！！】
感谢，还有个清醒的人。
可别折腾她了。
也让她的粉丝缓缓吧。
直到现在为止，秦云岫依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是秦俞的妹妹，怕有人无端生事，给俞哥惹来麻烦。而俞哥似乎也跟她保持着同样的默契，暗中关注她的事情却从不在明面上提及。
至于排面。
秦云岫点开秦俞备注为【包场费】的红包，心想顾天义要是有她哥一半会来事就好了，这钱直接给她多省事。她正在内心吐槽着，好友列表顶端突然发来一条信息：【到家了吗？】
好巧不巧，保姆车抵达公寓楼下。
秦云岫推开车门，抬头往楼上望去，隔壁公寓没亮灯，看来顾天义和她分开后并没有回来。她收回目光，跟在陈闪身后，低头编辑文字：【到了】
随后她看着对话框上提示的“对方正在输入”出现消失，消失出现，反反复复几次，却硬是没有收到对面发来的消息。秦云岫收起手机，面无表情走进电梯，幽幽吐槽：“原来朽木真的不可雕！”
陈闪：“啥？”
“没啥，你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