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权臣——橘生淮南兮
时间:2021-06-28 10:05:35

  两人在马车里就这件事说了些话,中途路过陈夫子家门口,俞景下了马车说要去拜访一下,魏世昭便自行回府了。
  他还要尽快将这件事告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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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闻琢今日起来后,见俞景已经走了,她索性慢悠悠的洗漱更衣后,坐在屋子里用了早饭,然后什么事也没干,拿着绣筐坐到软榻上绣起了荷包。
  待日头渐高,她估摸着俞景今日应当是去见昨天夜里救回来的那个乞丐了,不一定会早回,于是便让泽兰去厨房吩咐晚些时候再备午饭,接着又让朝生去将阿太叫了过来。
  等人来了,她便放下绣筐,让青黛拿了个荷包给他。
  苏闻琢笑笑:“阿太,近些日子你打听消息也辛苦了,这是给你额外的赏钱,日后你若是做得好,还会有赏。”
  阿太接了荷包连忙给苏闻琢磕头谢过,他家里穷,是被家人卖来当下人的,心思却实诚,知道对主子是不能阳奉阴违的,是以一直对苏闻琢吩咐的事尽心尽力。
  苏闻琢摆了摆手,又问道:“昨天晚上俞夫人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可知道?”
  阿太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回三少奶奶的话,好像是亥时之后了,但小人未曾亲眼所见,是今天小人偶然跟在前院扫撒的阿园聊天时听他提了一句,而且阿园还说,夫人回府时心情好像不错,那么晚了,还去了一趟大少爷的院子。”
  苏闻琢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今日盛京城里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八卦风声,想来昨天夜里方氏应当是将苏闻钰秘密送回了永安侯府,只是她亥时过后才回,看来确实是听了她的话,在跟永安侯府谈条件了。
  毕竟以如今俞韶华的状况,能攀上永安侯府那可真是天上掉馅儿饼了。
  不过一回府就去了俞韶华的院子……难道永安侯府这么快就会松口?
  毕竟俞府可是她们打心底里看不上的小门小户,不然当初也不会把自己嫁过来,还是说永安侯府只是先找借口打发了方氏,准备事后再想办法……
  想起永安侯府,苏闻琢垂眸,白皙的指尖沿着瓷杯的边缘抚过,她昨夜跟苏闻钰说的那番话,若是所料不错,苏闻钰应当回去便跟苏平和潘氏说了。
  一直以为被蒙在鼓里的侄女其实什么都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会不会让他们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苏闻琢正想着出神,俞景回来了。
  她抬眸看过去,脸上有了笑意:“夫君这么早便回了?我还以为要等到晌午呢。”
  俞景走到她旁边坐下,兀自倒了杯茶:“只是去医馆看看,费不了多少时间,夫人这是在想什么?”
  苏闻琢听她问起,抿了抿唇,将她给俞府和永安侯府牵了两拨红线的事说了。
  末了,她捧着脸问:“你说,我这样做好不好?”
  她怕俞景不知道她父母的隐情,会觉得她将永安侯府与俞府捆绑在一起有些过了,毕竟在俞景看来,苏闻钰和苏闻远都是不相干的人吧?
  然而俞景的注意力全在她今天戴的耳坠子上,他伸手摸了摸苏闻琢坠了绿宝石的银线流苏耳坠,十分漫不经心道:“永安侯府的事情我未知全貌,也没有资格置喙夫人做的事,在我这,夫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苏闻琢没想到俞景竟然会这样说,她笑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抱进怀里:“我夫君也会说好听的了,跟刚成亲的时候比起来,进步可真大呀!”
  俞景笑着挑眉:“也是夫人调、教的好,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夫人做媒也是一把好手。”
  苏闻琢闻言,眯着眼睛轻轻哼了一声:“我发现你最近越发喜欢取笑我了?”
  俞景之前看她神色有些沉闷,想逗她一下,这下见好就收,又给苏闻琢倒了杯茶,一本正经道:“是为夫最近胆儿太肥了,夫人不要计较。”
  苏闻琢扑哧一声笑出来,轻拍了他一下,被俞景捉住手揽进怀中。
  她安稳的靠在俞景的怀里,还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繁花绿树,浓烈的阳光像给他们洒上一层金粉,朦胧又美丽。
  苏闻琢不禁想到父母还在世时,她在永安侯府过的那些肆意开心的日子。
  她一时没有说话,只是握上俞景搂在她腰间的手,渐渐收紧了一些。
  俞景只觉得怀里娇软的人刚刚还咯咯笑着,却突然一下安静下来,察觉到她握住自己的手,俞景反手包裹住那双柔荑,还没等他说什么,便听见苏闻琢很轻的声音。
  “俞景,我想夺了永安侯府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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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末也算是临近了夏日的尾声,但天气的燥热却丝毫不减。
  永安侯府这两日的气氛不大好,主子们的脸色阴沉,下人也战战兢兢地,生怕惹到哪位主子不快,自己遭了殃。
  永安侯夫妇所居的蘅芜苑里,苏平和潘氏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苏平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眉头皱的很紧:“苏闻琢怎么会知道这事,明明那天晚上做这件事的人都已经处理了,她没有理由会知道。”
  “钰儿都那样说了还会有假?现在重要的已经不是她如何知道,而是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夫君,这事一旦露出风声,我们这爵位可就……”
  潘氏欲言又止,心下惊惧之余有些不太敢继续说下去了。
  苏平听后面上露出一丝狠意:“好不容易袭了爵,我绝不会让这位置有什么意外,如今为了永绝后患,只能让她去下头与她爹娘一见了。”
  潘氏看到苏平脸上的阴鹭,一时间竟然打了个寒颤,她这个夫君冷血无情,对自己的至亲下手都毫不心软,日后若是她有哪个地方惹了他不顺,岂不是……
  潘氏不敢再想下去,将脑海里的这点恶寒压了压,又想起了自己一双儿女的亲事。
  如今这已经成了她的心头病,每每想到就夜不能寐,可俞家这种小门小户不要脸面,他们永安侯府却是要脸的。
  不管是俞美琴跟苏闻远一起落水坏了名声,还是苏闻钰被人掳去了青楼,都是不能声张的事情。
  否则他们在盛京城的世家圈子里便没了颜面,日后都要被说个家风不正的。
  潘氏心里不甘,却又拿不定主意,只能再问苏平:“如今钰儿和远儿的亲事你说该如何是好,真要答应那俞家的要求?”
  苏平在桌边坐下,还是阴着脸:“这俞家胆子真是不小,敢算计到我们侯府头上来,如今就算是要结亲,也不能这么轻松便答应了。”
  “钰儿失踪的事情定是苏闻琢搞的鬼!那日方氏原本与我说的计划是在府中将苏闻琢打晕掳到青楼去,后续的便不用我管了,她自有安排,我这才答应配合她,谁能想到!”
  潘氏如今提起来还气的发抖,本该是苏闻琢遭殃的事,怎么就落到了她宝贝钰儿的头上?
  那日她听了那个被敲晕的下人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之后便知道,这就是苏闻琢那贱人的将计就计!
  苏平听她说起这件事,当下便来气,他猛的一拍桌:“你还好意思说!当初就不该跟这个俞家扯上什么关系,这种低贱人家,进我们侯府的门都是高攀了!”
  潘氏被苏平训斥了一通也不敢回嘴,只能等着他接下来的后文。
  只听苏平发了一通火后,又瞪了潘氏一眼,才道:“去跟他们家说,女儿想进我侯府的门,可以,只能做妾,儿子想娶钰儿,也只能入赘。他们若是不同意,先掂量掂量事情闹大后,他们府上是不是还能说到更好的亲事。”
  潘氏点了点头,已经知道了苏平的意思。
  虽说如今是方氏在拿这些事情威胁他们,但是对俞府而言,这同样也是他们这样的门第目前能攀上的最好的亲事。
  俞美琴坏了名声自不用说,日后没哪个好人家的府上会娶,而俞韶华,这次连会试都没能参加,据说是出了事的,方氏既然敢豁出去威胁永安侯府,证明事情还不小。
  这一番思量后,潘氏心里总算没有那么着急上火,毕竟事情还有可谈的余地。
  她起身准备让下人将饭摆上来,突然想起苏平刚刚说的话,犹豫着低声道:“那苏闻琢……”
  苏平打断她:“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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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着好几日,苏闻琢都发现方氏的心情似是不错,偶尔她要出府,与方氏在府中遇见,她竟然也对她有两分好脸色。
  苏闻琢想,永安侯府这门亲事,她怕是已经攀上了。
  但以苏闻琢对苏平夫妇的了解,他们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会答应,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既然说好了要推波助澜一番,她还是决定提醒一下方氏。
  于是在这日苏闻琢出门挑布料做衣裳,回来又碰到了方氏时,主动搭了话。
  “俞夫人这几日看起来心情颇好,怕是事有所成啊。”
  方氏想起与永安侯府达成的约定,她也没藏着掖着,反正这事还是苏闻琢给出的注意。
  只见她面上有几分得色:“永安侯府是大户人家,最是要脸面,他们不可能不答应,如今侯夫人已经松了口,还约了我明日去侯府商讨具体事宜,我这一双儿女与侯府联姻,已是板上定钉的事情。”
  “哦?是么?”苏闻琢挑着眉笑了一下,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如此我倒是要提前恭喜俞夫人了,只是以我对我那叔叔婶婶的了解,这门亲事未必会事事如夫人所愿,我劝夫人还是留个心眼,做个准备。”
  “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氏闻言不禁又有些警惕的看了苏闻琢一眼。
  苏闻琢却没再多说,只是拿出帕子擦了擦因着天气炎热额间出的一点汗,淡声道:“好心提醒一下俞夫人而已,希望夫人碰到困难也要迎难而上,可切莫因为侯府的强势就胆怯退缩了呀。”
  她此番来跟方氏说这些话,就是想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毕竟俞府小门小户,方氏对上永安侯府其实没有什么魄力和气势,万一因着侯府的一点小刁难就退缩了,岂不是白瞎了她的“好心”。
  方氏听后皱起了眉头,还想说什么,苏闻琢却已经走过她身边,朝着小院去了。
  第二日,方氏早早的便去了永安侯府,回来的时候脸色果然有些阴沉。
  苏闻琢从阿太那处得来消息的时候,觉得多少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不过即使有些出入,这两门亲事应该还是达成了的,不然方氏不会这么安静,只是脸色不好而已。
  苏闻琢边留意着方氏这边的动静,更大的注意力却还是放在了永安侯府。
  苏平一家知道曾经做过的事情败露,对她绝不会就这么放任。
  不知是不是重生过一世的原因,她对于危险好像多了几分直觉,苏闻琢觉得,苏平若是要对付她,必是会下狠手的,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想到此,苏闻琢不禁皱了皱眉。
  好在如今她鲜少出府,身边还跟着东无和西言,苏平想对她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
  但她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俞景。
  苏闻琢从来没有跟俞景详细说过自己父母的死,这天晚上,她与俞景在院中聊天,趁着月色,缓缓与他说了父母的事。
  夏末的夜晚偶有凉风,俞景搂着她坐在凉亭里,听她絮絮着从前在永安侯府的日子。
  直到说到父母的死,苏闻琢的身子颤了颤,连声音都低了几分。
  “那天夜里我一直睡不安稳,听到喧闹声便让丫鬟去看,等我知道消息再赶过去,爹娘的院里已经是漫天大火……”
  她甚至能听见父母在火海里的叫喊,她想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却被两个丫鬟死死的抱住,因为火实在是太大了。
  火舌卷过帘幔屋舍,灼热的温度烧红了她的脸,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哭喊,直到最后哭晕过去,第二天醒来时,侯府已经挂上了白绸,她爹娘,被烧的只剩了两具尸骨。
  那时的苏闻琢接受不了这样的变故,甚至还失声过一段时间,直到两个月后,她重生回来。
  俞景感受到怀里的人微微哽咽了起来,他轻叹口气,抚了抚她的背,又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她红着的眼眶,声音低低的,带上几分清风拂过的温柔:“不哭,以后窈窈有我了。”
  苏闻琢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嘟囔道:“我又没有哭。”
  她将脸埋进俞景的胸前蹭了蹭,将几滴未落的泪都蹭到他的衣襟上,然后仰起脸看他:“我爹娘多半就是叔叔害死的,那日我跟苏闻钰说了那番话试探,永安侯府却没有来找我,我总觉得,苏平想要做些什么。”
  苏闻琢不能跟俞景说她已经知道父母就是死于苏平一家之手,因为她还没有证据。
  但俞景也没有问,苏闻琢之前说想夺了永安侯府的爵位时,他便有所猜测了。
  俞景对她的话并不怀疑,只是垂眸看她:“你小叔若是真做下这种事,那对你也不会手软,近些日子你让东无和西言留心一些,还有你身边的丫鬟,对贴身用的东西都警惕一点。”
 
 
第41章 刺杀
  俞景之所以跟苏闻琢说这些, 是因为小时候,方氏许多手段都对他使过,有段时间他甚至草木皆兵, 连吃的都只敢在晚上偷偷去路边捡些树上掉下来的果子吃, 衣服也不敢换, 怕被方氏做手脚。
  苏闻琢点点头:“好,我知道啦。”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事, 跟俞景说一下,她心里便会觉得安心些。
  在此之后没多久, 盛京城里就传出了永安侯府突然与小小俞家结亲的消息, 还是一下结倆。
  一时间整个盛京城的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
  不管是走在路上,小摊贩前,还是茶肆酒楼里, 无人不会说上两嘴。
  “你说这永安侯府是怎么回事?俞家到底是哪里能入他们的眼了?若说之前将一个孤女堂小姐嫁过去是因为名声不大好了, 结果现在自己的嫡长子和嫡小姐也与俞家结了亲, 我真是匪夷所思。”
  “我听说是在那嫡小姐的及笄礼上, 侯府世子与俞家的小姐一见钟情了,这才说了这门亲事, 至于另外那一门,倒真是不知了。”
  “不过别看俞家现在说起来好像是高攀了两门亲事,我倒是听说俞府那位小姐嫁过去,只能做妾的, 而那位少爷也是入赘, 这样一看,也有些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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