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权臣——橘生淮南兮
时间:2021-06-28 10:05:35

  俞景听到这,莫名想到了去年会试前苏闻琢也做过一个梦。
  他垂眸,敛住眼里的那丝惊诧,再抬眼时,对苏闻琢鼓励道:“夫人若是还记得这个梦的场景,可否将它画下来给我看看?”
  苏闻琢没想到这一出,不住的点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可以画下来呀!”
  当下她便又是对着俞景一通夸赞,只觉得她夫君这脑子就是比她活泛,到底是个权臣的脑子啊!
  当天晚上,苏闻琢便向小院里的下人要了笔墨纸砚,坐在屋里专心致志的画了起来。
  她直觉这画很重要,看俞景的神色也似是对他有用的。
  苏闻琢有些预感,她梦到的很可能就是给俞景下蛊的人。
  窗外夜风习习,四月的天气最是舒适宜人,屋里的烛灯暖黄,一切显得温馨又静谧。
  桌前的苏闻琢执笔细心在纸上勾勒出梦境里的场景,俞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便见宣纸上的画面已经初现雏形。
  苏闻琢偶尔会停下笔来回忆一些梦里的细节,虽然那个屋子昏暗,她的视角很固定,看到的东西也有限,但还是想尽量把目之所及的都画下来。
  尤其是那个男人的衣服,上头花纹有些特殊,样式也不是中原的样式。
  而且两次梦中,那个男人穿的衣服样式和颜色略微有些不同,但上头的花纹却总是相似的,像一种图腾。
  最后待苏闻琢终于放下笔时,外头已经是深夜了。
  她抬起手,想揉揉有些酸痛的脖颈,俞景已经先一步走到她身后,轻轻给她捏起了肩。
  他的力道轻柔,声音低而温和:“辛苦夫人了。”
  苏闻琢往后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仰起头看他,轻轻笑了一下:“不辛苦。”
  然后她又歪了歪头,侧颜缓缓蹭了蹭俞景的手臂,软声道:“我总是担心自己帮不上你什么忙,还会拖你的后腿,但今天不一样,我感觉我还挺有用的。”
  俞景替她缓缓从肩颈捏到手臂,又到手指,每一处都细细的照顾到了。
  “夫人不要妄自菲薄,我家夫人可是盛京城第一聪明人。”
  他轻捏着苏闻琢的指尖,半真半假的逗她。
  苏闻琢微微眯了眯眼睛,怎么觉得这话听着有些耳熟呢……跟她以前在俞景面前吹到天边的一通夸赞简直如出一辙。
  她笑着轻轻打了俞景一下:“你不要取笑我!快看看这幅画。”
  俞景听后顺势握着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然后自己在椅子上坐下,让苏闻琢坐进自己怀里。
  两人凑在一块儿,仔仔细细看起了那副画。
  苏闻琢的画技即使不是顶尖的,但是也从小有先生教,认真学了的,虽然今天画的匆忙,但依然卓绝。
  俞景抬手轻轻从画上那个男人的背影拂过,低低的说了一句:“这确实是苗疆服饰,但这人衣服上的花纹好似不常见。”
  “唔,”苏闻琢下意识应了一声,“我梦见过这个场景两次,这人身上穿的衣裳有些区别,我画了第二次梦,因为场景更清晰一些,但他服饰上的花纹都是这样的。”
  俞景点点头:“明日窈窈将这上头的花纹单独画下来,我让世子去查查看。”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两人又挨的极近,苏闻琢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还有胸膛因为说话而微微的震颤起伏。
  她的耳尖麻了一下,忍不住抖了抖。
 
 
第76章 升官又发财
  俞景坐在椅子上, 手本就是搂着苏闻琢的,感受到怀里的人抖的那一下,他挑了挑眉梢, 不动声色的扫过怀里的姑娘。
  她的耳尖红了, 还故作不经意的咳嗽了两声。
  俞景勾了勾唇, 缓缓的俯身凑的更近,下巴都抵到了苏闻琢的肩上。
  他微微偏过头,薄唇便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白皙柔嫩的脖颈, 俞景却像是毫无所觉,低笑着问她:“窈窈怎么咳嗽了?可是夜里着凉?”
  苏闻琢被他这一弄, 脸和脖子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她忍不住往旁边偏了偏过头,又咳了一声:“没,没有的事。你, 你身子还没恢复, 别瞎撩!”
  她的声音低软中带着一丝娇气, 俞景闻言忍不住又低低笑出了声来。
  他家夫人平日里粘着他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他若是稍微撩拨一下,她又会忍不住害羞, 像一株小小的含羞草一样。
  不过俞景现在身子还没好利索,确实是不能做什么。
  在心里遗憾的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有再逗苏闻琢,将桌上的画卷起来妥善收好后便牵着苏闻琢上床歇息了。
  第二日, 苏闻琢起来用过早饭后便开始画梦里那个男人衣服上的纹样。
  只一个纹样费不了多少事, 很快就画好了。
  俞景瞧着那纹样总觉得有些熟悉,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他想自己留一张但又不想再累着苏闻琢, 于是自己临摹了一版,然后将原来的交给了魏世昭。
  魏世昭拿到画的时候还有些莫名。
  “这是什么?”
  他边看着画边问俞景。
  俞景没说是苏闻琢的梦,顺口胡诌到了自己身上:“在阜州的时候做的一个梦,总觉得与我中蛊有关,你帮我查查看。”
  魏世昭听后一脸惊奇:“你这是什么怪力乱神的法子?这么神奇的?”
  俞景瞥他一眼,说的言之凿凿:“反正现在也还未有线索,甭管什么法子,试试看吧。”
  “行,你说的也对,找个人嘛,有目标总比大海捞针的好。”
  魏世昭拿上苏闻琢画的两张画,当天便吩咐人手下去探消息去了。
  这头他们在找给俞景下蛊的人,那头郑逢年也在找俞景和那本小册子。
  朝中因着私盐的事,这几日大家都提心吊胆的,好在供出来的人,该处置的都处置了,没被波及的也是夹起尾巴做人,倒是没有其他新鲜事了。
  哦,这么说也不甚准确,还是有一件的,那就是俞景似乎一直没了消息,也没见人回京复命。
  皇上问起齐珩怎么回事,齐珩只说他抵达阜州后也找过俞景,都没有线索,这人好像就这么失踪了,无声无息的。
  每天早朝,成桓帝都要问齐珩一遍,俞景找到没有,齐珩都只能低头恭敬答一句:“尚未有消息。”
  郑逢年一派这次因为私盐被查一事,损失很大,他这派的几个核心人物虽然都有府中其他人在明面上,这次其他人顶了罪,他们因而保存下来,但也是元气大伤,更别说下头的人了。
  好几个被罢了官,发配的发配,砍头的砍头。
  但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闭门不见客。
  郑逢年知道,皇上正盯着他呢,此次查私盐一事,处置了这么一大批,没有看一点士族府上往日的祖荫颜面,都是做给他看的。
  他与这位刚即位不久的帝王之间,已经是剑拔弩张了。
  只要抓住他的把柄,成桓帝必定会有大动作。
  书房里,郑逢年坐在椅子上没说话,零一在下首站着,屋子里静悄悄的,半点声响也没有。
  半晌后他才幽幽开口道:“既然俞景没死,那册子一定在他身上,也不用再浪费精力派人去找了,我们的人最近蛰伏不出,静观其变。”
  俞景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再出现在朝上,因为皇上和睿王还要用他。
  而明日,自己便该上朝请罪了。
  这一步棋他损失惨重,折了好几个人进去,是他棋差一招了,只是那位乌先生虽然这次失手了,但他还是要留着他,毕竟那可是苗疆蛊王的嫡传弟子,除了长生蛊,日后保不准还有用得着他的时候。
  翌日一早,郑逢年如俞景所料在朝中向皇上请罪,言道自己身为唐免川的师长却不知他竟然会在阜州做出这等子事,他这个当老师十分惭愧,还望皇上责罚。
  成桓帝听了竟然丝毫没有客气,觉得丞相言之有理,大手一挥给他歇了半个月的朝,在府中静心思过。
  朝中各大臣对此心里都有了些思量。
  虽说郑逢年三朝元老,在朝中可以说是分量非常重的肱骨重臣,但有些年纪、眼光狠辣之人,都知道郑逢年是个什么样儿的。
  成桓帝登基之时两人之间尚且还维持着表面的和睦,但这两年,这种表面的和睦已经在悄悄被打破了。
  皇上这次歇了郑逢年半个月的朝,更是让这层关系又降了一个度,堪堪快到冰点了。
  郑逢年歇了朝,私盐一事在处置了大批人员之后也以唐免川的畏罪自杀而落下帷幕。
  因为阜州和京中在此之后出现了大量的职位空缺,成桓帝点了几个人擢升,顶上了朝中和阜州地方州牧等几个重要的位置,其余的则交由睿王督吏部去办。
  这一波很顺利,郑逢年的人拔了很多,顶上的自然都是自己人,而成桓帝正在一点一点的收拢皇权了。
  就在郑逢年歇朝的这段日子里,某日,京中各府突然得了消息,俞景回京了!
  这日是五月二十,时节已步入初夏。
  在这天的前一夜,魏世昭留在小院用了晚饭后,就见俞景从屋里拿了几样东西出来,他仔细一瞧,发现俞景竟然是要刮胡子了。
  他的胡子长得不快,好像真是因为中了蛊的关系才长的,后来蛊虫拔除后便许多日都没动静了。
  俞景摆弄着剃刀,对魏世昭道:“世子,你回去跟王爷知会一声,明日我便要‘回京’了。”
  魏世昭闻言点了点头,但还是好奇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明日?”
  俞景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下巴:“郑逢年正在府中闭门静思,不得上朝,我挑他已经歇了一些时日的时候回去,既不突兀,也不会在朝中与他正面碰到,会少去许多麻烦。”
  郑逢年在朝中多年,能累积起这样的势力,可见并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而聪明人总有一百一千种识破谎言的方法,要是郑逢年要与他掰扯究竟何时回京的事,那也是个麻烦。
  所以能避开是最好的。
  毕竟朝中再有眼线,经过了一道他人的传话,总不如亲眼见着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这日俞景回京的消息一出,各府便马上又打听到,果不其然,皇上知道后立刻召见,俞景连家门都没进,直接就入了宫。
  众人在感叹他当真如此得皇上器重时,免不了又心里有些惴惴,俞景作为最先去到阜州的人,又在阜州失踪了这么久,此番将将回京,难道已经落幕的私盐一事还要有变故?
  好在大家的担心是多余的。
  俞景虽然回京,但私盐的事没有再被提起,这日他在宫中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便出宫回府了。
  翌日的早朝上成桓帝并没有说什么,一切与前几日无异。
  又过了两日,成桓帝在早朝召见俞景,当下给他连升多级,从一个翰林院编撰成了朝中正五品的吏部郎中。
  虽然在早朝中五品官也就只能站在文官队伍的末尾,但俞景将将弱冠之年,上一个职位还只是个编撰的文书之指,这下直接就入了吏部,这可是掌官员调度至关重要的部门。
  朝中自然是有人提出了异议的。
  不仅是郑逢年一脉,其他思想有些守旧的老臣也颇有微词。
  但成桓帝却道:“朕以为,国之若想长盛不衰,当举贤用之,不拘年龄不拘资历,若有惊世之才,身负重职,愿尽忠职守,便是于国于民的利事,反之亦然。”
  成桓帝这番话说出来,提出异议的几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俞景此番阜州之行办成了大事,查了皇上一直想查但没人愿意单枪匹马赌上家族去查的私盐一事,他们没能在那时候担下这份担子,现在便也没有底气再说俞景还只是一个年轻人,担不得重任。
  成桓帝的目光又扫了下头的众位大臣一眼,将满朝文武百官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登基三年,这朝中要整顿的地方还很多,可谓是任重道远,提拔俞景这样的人才是势在必行的。
  早朝散了之后,俞景神色自若地走出大殿,喻老走在他身边。
  今日在俞景被皇上厚赏又升了官职后,他便也当朝提出了致仕,如今俞景风头正盛,他一个祖父身在内阁高位,反倒会让他日后的仕途更加惹人非议。
  况且本来也是到时候了。
  这次皇上虽然依然惋惜,但准了奏,再过不久,喻老便要回清淮老家安享晚年了。
  出宫门的路上,不住的有朝臣来向俞景道喜,俞景一一应了,不高傲也不谄媚,他的姿态摆在那,宠辱不惊,一切如常。
  喻老走在他身边,摸了摸胡子,赞赏的看着俞景,又叮嘱道:“过些时候祖父便准备离京了,如今你身子虽是好了,但日后替皇上办的事定然还是凶险,郑逢年与你也算彻底对立,往后一切都要格外小心。”
  “我知道的,祖父。”
  往后必然会更加凶险,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知道这一天迟早是会来的。
  喻老点点头,看着前面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说话的朝臣,又道:“你今日刚刚升职,你可会怪祖父这个时候致仕,没有给你助力?”
  俞景能够理解到喻老这么做的用意,况且他从入仕起,就没有想过要得到谁的帮助,睿王也一早就跟他说过,朝堂这条路,他是要自己走的,用自己的功绩压住所有人的非议,睿王在这些事上不会帮他。
  他笑了一下,神色里难得又显出几分年少轻狂来:“这既是我自己要走的路,我只当对得起身上这身朝服,对得起百姓,对得起皇上的重托。若我只为做个走后门的高官,祖父也会对我失望吧?”
  喻老听到他这番话,欣慰的笑了。
  俞景心性坚韧,有自己的理想和坚持,他虽然认回这个孙子的时间不长,但对他却十分放心。
  两人边交谈边走出宫门,而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刑部尚书蒋轶昌一直牢牢的盯着俞景的背影
 
 
第77章 找机会对她下手
  郑逢年这些日子虽未上朝, 但朝中的事情却知晓的一清二楚。
  书房里,蒋轶昌刚刚将朝中成桓帝给俞景升了官又重赏一番的事说了,之后他的神色便有几分焦躁:“俞景如今入了吏部, 皇上在朝中要培养新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郑逢年喝了一口茶, 对此不置可否:“满朝文武皆是皇上的朝臣, 只是总有亲疏远近之分,但要再培养出一个俞景这样的人,谈何容易。我们如今要做的, 便是想办法把自己的人再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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