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冲她眨眼睛:“我每天吹来一打一打人民币,让人民币亲你,你想想那画面,是不是特别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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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醉金迷的夜晚,one-second酒吧。
难得周末,廖非非是个爱玩的,非得拉着夏渔出来泡吧,顺便来瞧瞧她最近想到日夜发癫的小奶狗。
他是这个酒吧的常驻DJ,还是名牌大学A大的在读学生,五官线条锋利如刀,不仅有能让女人看直眼的大长腿,还有硬梆梆的八块腹肌,想泡他的男男女女可以从街头排到街尾,可惜人人都碰了钉子,这个叫盛祁的小伙子,属冰的,为人十分高冷。
廖非非上次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撩成功,性感小姐姐的胜负心已经高涨到了顶点,跟闺蜜夏渔撂下狠话,不泡到这个鼻孔朝天的小兔崽子,她这一整年都不睡男人了。
“万一是个gay呢,为他修身养心一年,值不值啊?”
夏渔笑她见了帅哥就智商不在线,“你这C cup的魔鬼身材,他瞧都不瞧上一眼,我看是你性别不对人家胃口。”
“是不是gay,姐姐我要在床上亲自验身。”廖非非懒洋洋的,五官娇媚,举手投足都是浑然天成的女人风情。
她今天就是个妖精。
一条极性感的黑色紧身裙勾勒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V型领口,开得很低,胸口凹陷处白得晃眼,裙尾高开叉,行走之间露出雪白的铅笔腿,高中时唯一能跟夏渔的美腿打擂台的,就是廖非非了,只不过读书那会儿,男生普遍喜欢夏渔这样清纯挂的,廖非非近视眼,高中戴了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掩藏了妖姬的锋芒。
如今的她早就戴上了隐形眼镜,雪肤白腿,海藻般的长卷发风情种种地垂到肩后,不笑时冷艳,笑起来天真,简直是天真无邪地勾引人,大美女在时尚圈混得开,现在多的是想睡她的男人。
角落的两个大美女自然成了男客们的猎物,小纸条送了好几张,甚至有个挺风骚的男人走过来主动请喝酒,都被礼貌拒绝。
廖非非现在什么男人都不感兴趣,就惦记台上那个戴着耳机沉浸在音乐世界的冷酷小狼狗,抓心挠肺地想睡。
何况,她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带夏渔出来散心,见识过花花世界,周一鸣那种男人就可以安心地死了。
酒吧的氛围暧昧,推动肾上腺素攀升,男男女女纵情声色,角落的两人却在专心谈事。
在音乐的吵闹声中,夏渔断断续续地讲完了江枫找她教小提琴的事,看起来还是犹豫不决。
廖非非在心里快要笑出猪叫。
江枫搞女人比她还心机,什么“跟心上人表白”,什么“人形锦鲤”,全是鬼扯,如果这个心上人真的存在,她能忍受自己的男人跟美女同学以教琴的名义,长期相处?
江枫要是真爱那个所谓的心上人,就应该跟同龄异性保持距离,可听夏渔的意思,他一周想上五次课,每次两小时,周末适量加课,这是什么概念?等于夏渔除工作睡觉外的休息时间都被他霸占了。
论阴险她只服江枫,连相亲的时间都不给夏渔留,不给其他野男人一丝插进来的缝隙。
夏渔最后除了嫁他,还能嫁谁?
见多识广的廖非非一眼就看穿了骗局的本质,不过她一点儿都不打算揭穿,作为坚定的枫渔CP党,她早就希望他们在一起,最好看的人就应该跟最好看的人在一起,没道理夏渔这样的仙女便宜了周一鸣那样的low货。
“那就教呗,他那么肥一只羊,你不宰他宰谁?”廖非非想着她这样卖力的助攻江枫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以后不给她点好处都说不过去,“你现在出去单干,没钱可不行,反正他找人教拉琴,找谁不是找,这个钱还不如你去挣了,大家都得到好处。”
夏渔反复纠结:“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好,而且……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廖非非当然知道哪里不对,赶紧出声打消夏渔的疑虑:“简简单单的上课,能有什么不对?江枫自己都觉得没问题,你瞎操什么心。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把这快钱挣了,创业初期最烧钱,你自己有数的。”
提到钱夏渔就愁肠百结,想了几分钟,想通了,现阶段她这个穷人哪里有选择的权利,自然是哪里有钱就奔哪里,先赚点钱解燃眉之急再说。
酒吧里乌烟瘴气,灯光晃眼,音乐吵得人脑壳疼,时间已近晚上11点,夏渔提出回家,廖非非整个晚上也用眼睛嫖够了小狼狗,心满意足地站起来走人。
晚上喝了点东西,走之前,两人结伴去洗手间。
即便是夜蒲到12点,廖非非这个妖精还是随时随地追求精致妆容,在洗手间里拖拖拉拉补了十分钟的妆。
夏渔远远站着,快等到不耐烦。
然后就看到一场香-艳好戏。
廖非非出来了,身姿曼妙,她走得慢,低头在手包里翻找什么,然后她的身后出现一个人,正确地说,是个年轻男人。
高大,清俊,有刀锋一样深刻凌厉的五官。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冷气质。
one-second酒吧里有这样气质的男人找不出第二个。
夏渔远远看着浑然不知的廖非非,还有走在她身后的盛祁。
她心里默念。
转身,快点转身!他就在你后面!
她跟廖非非果然是心有灵犀的好姐妹,廖非非没找到自己的东西,猛地转过身。于是让人尖叫的场面来了,她娇软的身体刚好撞进盛祁的胸口,她错愕抬头,正好对上盛祁没什么温度的双眸。
最让旁观者夏渔感到微妙的是。
两人都撞上了,可谁都没有出于本能退后,他们保持这暧昧的姿势足有好几秒,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到青年抿紧的薄唇,以及那冷峻到快要杀人的目光。
毕竟哪个正经男人,都受不了一个不正经的女人对他动手动脚。
廖非非果然不是吃素的,撞了人不但不退开,反而食指很不老实地戳了戳人家的胸肌,夏渔站得远远的自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是以她对闺蜜的了解,她香艳的红唇,恐怕比手指还不老实。
从历史战绩来看,一撩一个准,几乎没有败绩。
所以这个看上去很年轻却也不那么好接近的男孩,会让在男人堆里如鱼得水的廖非非尝到败果吗?
夏渔忍不住开始期待了。
“对了,你跟小狼狗说什么了?”乘车回家的路上,夏渔已经按捺不住好奇心。
也许是酒精作祟,廖非非咯咯咯手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皮肤白里透红仿佛透着薄光,眉梢眼角都是春-情:“你猜?”
夏渔对如何钓男人一无所知:“猜不出,我是直女思维。”
“原来你也知道你是直女啊。”廖非非被她的耿直逗笑了,甚至有点同情江大帅哥,撩了夏渔这么多年都撩不动,还直接被她拉黑处理。
她话里有话:“我都开始同情你将来的男人了,费尽心机撩你还撩不动,你这块石头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夏渔晚上喝了点酒,脑子晕乎乎的自然听不出好友的弦外之音,很奇怪地问:“我怎么会撩不动呢?不然周一鸣怎么追上我的?”她突然来了一肚子气,“我这个人就是太好追了,才让周一鸣那种人渣钻了空子,我想过了,男人给我的快乐钱都能给我,我何苦三天两头在男人身上找罪受?将来不开出五家校区利润上千万我夏渔就不谈恋爱了,老娘虽然单身,但是老娘有钱啊,反正以后谁都别想给老娘气受!”
这种女性觉醒的豪迈话语怕是江枫听了要叫苦连天,廖非非在心里跟大帅哥道了声“对不起”,她已经尽力助攻了,但是男人有时候真的不如人民币香,她也不能拦着好姐妹挣钱啊。
夏渔即兴发挥了一通单身宣言,心里感到痛快,终于回魂到正题:“哎,别歪楼啊,你跟小狼狗到底说什么了?你个女色狼,就没有你看上还能逃掉的胸-肌,被你吃了豆腐,我看他那表情都想杀人了。”
廖非非又是一阵浪笑,瞄了一眼前方的网约车司机,神秘兮兮地朝夏渔勾手,“你耳朵过来。”
夏渔凑了上去。
鼻尖萦绕着廖非非的女人香,然后她听到女妖精说:“小弟弟你胸肌好-硬哦,都把姐姐撞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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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还算愉快的周末,很快就迎来忙到喘不过气来的工作周,明明已经签了股权退出协议,按理说至上也没她什么事了,可暑期招生到了决战生死的时刻,杨巍还想着拼命压榨她最后的价值,在她离职前的两周,将大量繁琐的工作推给她,自己将精力放在和新投资人喝酒套近乎上,夏渔为了两家校区的交割手续到处奔波,办完手续还要每天回至上加班到十点,累到口腔溃疡都出来了,但本着好聚好散的心态,她吊着一口仙气,终于熬到了两家校区彻底属于她的这一天。
离职这一天下班后,她请几个要好的同事吃了顿散伙饭,本以为会有人忌惮杨巍猜忌的心理,不来吃这顿饭,没想到大家都来了,吴珊也来了,这顿饭吃得很轻松,大家都心照不宣不聊工作上的糟心事,只是喝酒聊天。
有人调侃说夏渔出去自立门户绝对是好事,至少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可以自在地在她面前吐槽老板了,夏渔大笑,心里又有些感伤。
这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团队,该有的信任默契都有,以后自己出去干,可真的是她自己单打独斗了。
没有人能帮她,她有的,只有她自己。
夏渔承认在某个瞬间,她是脆弱无助的,但很快喜悦的浪潮将脆弱淹没,她又充满力量。
展翅单飞的梦想很奢侈,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它。
但至少她踏出了这一步不是吗?
夏渔当晚喝多了,难得宿醉,第二天清早她准时被短信声吵醒,撑着快疼炸的脑袋艰难坐起来。
从今天开始,至上教育安泽路校区和淮西路校区正式更名为“夏果教育”,作为夏果教育的新老板,她今天必须在场。
视线厌烦又无奈地向床头的手机飘去,粗暴地抓过来。
——夏老师晚上七点别忘了,迟到一分钟扣50。
手机又被粗暴地扔了出去,发出“哐”的一声响。
夏渔揉着一头乱发下床,心情有点恶劣。
坦白说她很不愿意去给江枫当什么狗屁小提琴老师,见到他就烦,更别说得天天见他,这年头男人大多恐婚,恨不得结婚这事拖到四五十岁,怎么这神经病男人三十岁不到就这么着急奔现?
他提出一周上五天,周末根据他的学习进度另外加课,夏渔如今捉襟见肘,看在钱的份上勉强同意了,可事后一琢磨,这句话换个更直白的说法不就是:一个月30天,她天天都得风雨无阻给他去上课?
她心情灰暗,还没开始教就已经感觉到疲惫。
为了狗男人的幸福,她得牺牲多少个休息天?
大约他自己也知道这要求不合理,铁公鸡难得用钱砸她点头,坚持要给她开一个小时三千的课时费,普通一对一小提琴老师的收费一小时200到600不等,一小时三千,一分钟50块……
夏渔深深觉得自己不配。
她这哪是教琴?分明就是打劫!
土豪躺平任薅羊毛,夏渔其实疯狂想薅,但碍于还有一点点做人的良知,没有接受。
两人光是谈学费就拉锯了好几天,短信发了一百来条,夏渔坚持600一小时,江枫不肯,非要1500一小时,表示另外的900是给她的精神损失费,毕竟教他是件分分钟就崩溃的事,夏渔想想也对,教他毕竟需要冒着生命危险,万一她气到厥过去,她上哪去要医药费?
那还是未雨绸缪先攒一点。
江枫磨破嘴皮想要她教两个月,她拒绝了,表示工作忙只能教一个月,虽然钱的诱惑很大,但薅土豪羊毛也要有个底线,薅一个月已经让她够难为情了。
她算了算,一小时1500,教他一个月收入能有十万,能勉强付掉两个校区一个月左右的房租,在她事业这么难的阶段,这笔钱来得很及时。
想到钱,夏渔对江枫的心烦指数终于降了点,薅同学羊毛总是不太道德,她想着等他明年结婚随一个大红包,算是还他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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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渔驱车前往安泽路校区,时下正是暑期招生的黄金时期,每个线下培训机构都在卯足劲挖空心思招生,结果她去安泽路校区转了转,差点被气到七窍生烟,家长进来却没人迎接,前台的姑娘一问三不知,校区的两个销售今天双双请假,销售主管傅强人也不在。
就是在销售旺季,人家大总监也还是坚持下午上班的原则,晚上七点准时走人。
前台的姑娘叫方晓蕊,工作能力一般,八卦本事却大,安泽路校区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夏渔把这方晓蕊当突破口,跟小姑娘套了半天近乎,这才知道那两个销售,一个今天搬家,另一个是请假去其它大机构面试了,不仅两个销售请假,教师团队今天也有两人请假,应该都是趁着新老板没有介入,自找前程了。
安泽路校区将和至上教育分割,以后由她夏渔接手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校区内部人心浮动,傅强多次当着众人面贬低她这个新老板,口口声声他干教培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几个女人能干出什么名堂,还鼓动手下几个销售跟他一起去至上的安阳路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