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难得,叔叔林疏朗不在身边陪着,难怪可以偷摸买甜品。
“想吃什么?我请你呀。”她背着手,笑盈盈靠近。
林奇妙乍然见到她,小姑娘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然,不过上次送她去急诊,还陪她到了半夜,她对夏渔已经表现得不如初始那么敌意了,只是很生分地摇摇头,婉拒了。
“没事的,我不告诉你叔叔。”
每个在夏果教育消费的小朋友,夏渔都愿意跟她们搞好关系,私下多点交流互动,并不是坏事:“你胃不好,那我们吃点健康的。”
她点了芋泥卷,爆浆麻薯,还点了一些葡萄味的盒子蛋糕,鲜榨橙汁,拉着林奇妙进了店里。
“怎么样,胃好了吗?”她关心道。
坐在她面前,林奇妙表现得拘谨:“好多了,现在在吃中药。”
她捏起一个芋泥卷:“我就尝尝这个就好。”
夏渔其实也害怕她管不住嘴,万一吃完胃有问题,那她就没法跟林疏朗交代了,也就不强迫,自己开始大块朵硕:“那你就过过嘴瘾吧,等胃完全好了,再放开吃。”
之后这不太熟的一大一小就无话可说了,夏渔累了一天了,现在就想享受会美食,心无旁骛地吃,林奇妙显得很有心事,咬了两口后突然看向她:“夏老师,你是不是喜欢我叔叔啊?”
夏渔正在喝饮料,被小孩冷不丁问了一句,呛了一口。
林奇妙自以为在她的身体语言中找到了答案,神情郁郁:“那就是喜欢了。”
“不是不是。”夏渔急得直摆手,嗓子眼缓了缓,这才对她说,“喜欢你叔叔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过家家那样的喜欢,夏老师呢,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现在喜欢的人不是我叔叔吗?”林奇妙好像更失落了。
夏渔笑起来,不明白怎么就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这里讨论她很私人的感情问题,不过还是坦率道:“我有男朋友的。”
“哦。”林奇妙恹恹的,慢条斯理吃完了手里的芋泥卷。
她看起来还是有话要说,不太开心地皱了皱鼻子:“本来还想跟你说,我是不能接受你做我婶婶的,我希望贝贝姐姐做我的婶婶。跟她在一起我最开心了。”
“你的想法有点自私啊林奇妙同学。”夏渔一贯直来直去,并不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就不吐露实话:“你叔叔要找的呢,是能让他开心的伴侣,而不是找个人让你开心。”
不顾小朋友愈来愈绷着的小脸,她淡然自若地擦了擦嘴:“你叔叔虽然是个温柔的人,经常迁就你,可是记住啊,迁就这种事是相互的,别让你叔叔太为难了,嗯?”
林奇妙没有反应,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清晰又微妙,夏渔能感觉到她不高兴了。
她撇撇嘴。
心直口快得罪人哪。
不过这对任性的侄女和没底线宠爱的叔叔已经让她看不下去了,那就让她来做那个骂醒被宠坏小孩的坏蛋好了。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江枫打来的,从昨天开始他就不让她开车了,积极自觉担当起早晚接送女友的任务。
今天是他的第一天,她还不想过早打击他,任他献殷勤。
“我跟学生饿了一起吃个甜品。”她给了他一个方位,“好,我在门口等你。”
林奇妙对大人的世界总是充满好奇:“夏老师,是你男朋友吗?”
“对啊。”她嘴角情不自禁流露笑容,愉悦地伸展懒腰,“有了男朋友就是这点好,我终于可以不用累死累活一天下班还要自己开车回家了。”
她收拾包,手里攥了一把足有一米长的不锈钢直尺,这是数学老师的教具,在学校里很常见,可是出现在夏渔手里,就有些奇怪了。
小孩子好奇心浓厚:“夏老师,你拿这个干嘛呀?”
夏渔顺着她的视线瞄了一眼手里的东西,笑得有些神秘:“这个啊,保密。”
*
江枫把车停到网红甜品店,见夏渔和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女孩站在一起,夏渔先把小孩儿推进后车厢,然后才坐进副驾。
“我学生就住附近,咱们先送一下。”她说。
“好嘞,夏老师说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油嘴滑舌。
后车厢的林奇妙暗暗打量驾驶座上的帅叔叔,在心里比较他和自己的叔叔,哪个更帅一些,结论是,还是她叔叔更帅,因为她叔叔才不会那么嘴甜,她叔叔的好是实实在在的,才不会那么浮夸做作。
江枫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和林疏朗做比较,他万万没想到他又倒霉催的被人暗自和头号情敌比较,比较的结果又是他败北。
可惜他完全不知道后面的小屁孩竟是情敌的侄女,还很擅长添堵。
到了小区门口,林奇妙道谢的声音清脆:“谢谢夏老师,夏老师男朋友真帅。”
江枫听得挺美,想着现在的孩子还挺上道的,审美也比少女时的夏渔强。
“不过还是没有我叔叔帅。”小姑娘又很确定地补了一句,尔后心满意足开门出去。
江枫立刻傻了眼,问夏渔:“现在的小孩儿都是这么欠揍的吗?”
“她叔叔什么样?真比我帅?比我帅的人真存在?”一连犀利三连问的他表情很正经,太正经了,仿佛夏渔应个“是”,他就很有可能冲出去跟人掐架。
夏渔也头疼现在的小孩子,实在太有个性,好心请她吃好吃的,临了扔了颗雷给她,她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假如跟江枫实话实说,这女孩子的叔叔是林疏朗,以他那一室一厅的心胸,根本是容不下她三天两头跟林男神接触的,必定是说风就是雨,每天疑神疑鬼,搞不好还要时不时来一出盯梢。
所以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吧,她心存侥幸地想,她不想两人刚开始认清彼此的心,就整天因为莫须有的小事而吵架闹矛盾,等感情再稳定一些,再找个机会跟他说也不迟。
“还行吧,小孩子的心理你还不懂吗?自家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她搪塞,为了糊弄过去,甚至不惜牺牲美色,捧住他的脸吧唧了一口,“行了叔叔,全世界你最帅,比你帅的男人不存在的。”
江枫心里荡漾,嘴上还是不饶人:“哼,这小孩的叔叔哪天我要会一会,我让他自卑!”
外面闷热,傍晚一丝丝风都没有,高架上的花被阳光蒸烤了一天,齐齐耷拉着花骨朵,两人照例先速战速决去超市买菜,尔后手牵手回江枫家里做饭。
夏渔的包里揣着一把不锈钢尺,直棱棱地凸出来,得到不少路人的回头率。
“弄把尺子量什么呢?你不是英语老师吗?还回家研究数学啊?”江枫取笑她。
夏渔却一本正经:“我们教务说这尺子质量最好,要批量买一些,我不太信,带回来研究研究。”
“这不锈钢,经用。”江枫顺口道。
夏渔笑了笑:“经用就好。”
*
两人到家,夏渔在江枫身后关上了门,望着前方哼着小曲拎菜的男人,她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
尔后,她缓缓抽出了包里坚硬的钢尺,一下一下,在手心里敲,做热身动作。
“先做可乐鸡……”
江枫兴匆匆回头,发现苗头很不对,这不锈钢尺子该不会要在他身上试验质量好坏吧?
“异性缘好,都好到我妈身上了?”夏渔似笑非笑敲着手里的尺子,俨然是危险的冷酷大佬,“不是让我妈尽量打出血吗?”
“可惜了,昨天都没出血呢。”她温柔又狰狞地笑了笑,扬起了手里的钢尺,“今天我满足你啊。”
第58章
江枫心里有点发毛,用双手挡着:“鱼丸你先把凶器,哦不,尺子,把尺子放下,我可以解释。”
“你身上哪个部位最怕疼?”夏渔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在这一刻不介意做个邪恶天使。
长长的尺子伸过来,调戏一般地拂过他的脖颈,一路往下,直达胸口,“这里?”
尺子再大胆往下,在某-个部-分的边缘打了个转,她欣赏他逐渐痛苦的神色,眯了迷眼:“还是这里?”
惩罚的意味变了味,江枫还挺享受她古板个性里偶尔的放肆,语气暧昧道:“除了这几个地方都可以。”
把尺子捏手里往某个地-方故意碰-了碰,他倾身过去,漆黑的眼里有不一样的神采:“特别是这里,关系到咱俩以后的幸福指数……”
见她表情瞬间僵硬,他冲她暗示地眨了一下眼:“你今天呢,要是不小心让它疼了,以后搞不好它就三天两头让你疼了。”
都这个时候这人还有兴致讲荤段子,夏渔恼羞成怒地磨牙,“死到临头还要占我便宜,我今天非把你屁-股抽开花不可!”
不锈钢尺子携带着她奔腾的怒火,雨点一般落下,江枫躲闪不及,手臂屁股挨了很多下,厨房太过逼仄,他仗着腿长奔向客厅,夏渔在后面气势汹汹追,一个跑,一个追,客厅一时间杀气腾腾。
“喂喂,谋杀亲夫啊你!”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活到做我老公的那一天了。”夏渔追不上他,被迫开始绕沙发:“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有种你别跑!”
江枫抱头鼠窜:“别别,我没种——”
“没种就更要打了,我今天就替天行道,不打爆你的狗头我就不姓夏。”
夏渔挥舞尺子的气势更足了,还好来之前吃了甜点垫了肚子,今天的她有如神助,一抽一个准,江枫屁股臂膀被抽了好几十下,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在客厅了热热闹闹追打了一阵,江枫也让夏渔过足了打人的瘾,就开始转攻为守,仗着自己是男人力气大,趁她不备,一把捏住尺子要夺过去,夏渔自然不肯松手,整个人被他的力道带着,猝不及防地扑向了沙发上。
形势大变,现在占据上风的人成了江枫,气喘吁吁被压在他身下的是夏渔。
尺子被江枫扔出去好几米远,没了武器的夏渔,现在是案板上弱小且无助的鱼,只有任他捏圆戳扁的份。
原本吵吵闹闹的氛围突然消失了,耳边万籁俱静。
只有喘-气声依然清晰,跑动后鲜活的心脏在热烈跳动,心贴着心,是很近很近的距离。
四目相对,眼前的人都是爱情里最好的模样,眉眼、鼻子,柔软的唇,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长出来的,越看越爱不释手,想用最虔诚的吻一一膜拜过去。
江枫嗓音沉沉:“今天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会开门的——”
夏渔知道他要干什么,欲拒还迎推他一把,脸红不说话。
“在甜品店吃了什么了?揍起我来那么有力气——”他俯首,两唇相贴,他性感的呢喃声溢出来。
“让我来尝尝什么味的——”
他们情意绵绵吻在一起,在彼此唇上点-火、像求知的孩子一般缓慢探-索,细密的情网笼罩在他们头顶,将他们裹成亲密的一团,逐渐高涨的浪-潮将彼此吞没,又托起,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美妙感,只有跟最爱的人,才会生出这样令灵魂战-栗的情意。
江枫仿佛上了瘾,将夏渔吻了又吻,根本停不下来,两人过了很久,才气-息凌乱地分开。
是夏渔先推开他的。
脑海有金色火花在噼里啪啦,身体叫嚣着要继续,但理智告诉她不行,若是纵容他再胡作非为,两个人今晚就别想分开了。
好像快了点。
他们前几天还在冷战,几天后就滚在一起,显得她太没有原则性了。
有一个性-观念开放的闺蜜,夏渔被洗脑了半年,对男女那些事已经抱着随遇而安的态度,尤其对象是江枫,她就更不排斥了,身体总是很诚实,是期待跟他做点什么的。
这些年他以点点滴滴的方式渗透她的生活,任何男人对她的影响都不能超过他,他是她青春里最厚重的一笔。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能接受他,别人都不行。
“有完没完了?”
她嫩得如豆腐的脸颊像涂了一层桃红色腮红,甜蜜地抱怨起来,“饿死了,快点起来给我做饭去!”
“你等等,让我缓缓——”江枫将高涨的情绪又痛苦万分地压了回去,靠在她脖颈上缓了一阵,才重新整理出人样,亲了她脸颊一下,这才起来去厨房做家庭煮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