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凤:“松手, 不要抓爷的毛!”
秦宁闻言抓得更紧了:“凤, 凤宝,你委屈一下,我改天给去师姐那给你拿, 拿生发灵药。”
不抓着,她真的会晕过去。
感觉到蛇头的挣扎,秦宁手又是一紧,她真的为印长生付出太多了。
恨姬在蛇头上勒出了血痕,秦宁正要闭眼将它蛇头给勒断。
这时余光忽然一闪,印长生不知何时飞了起来,他虚虚踏着龙影,跃到秦宁身边。
秦宁抬眼看去,见他眉头轻皱,瞬间贴近自己,下一瞬,她的眼睛覆上了柔软的冰凉,满鼻的血腥味也被一股浅淡的竹香掩盖住。
他呼吸有些沉:“别看。”
印长生一手蒙住她的眼睛,一手持剑,寒剑在空中虚划过一道龙影,那龙影将蛇头缠住,瞬息之间,将被恨姬缠住的蛇头给斩了下来。
秦宁呆了一下。
下一刻那只手就移开了。
“不要过来。”印长生说完,再一次离开她,朝着另一个蛇头攻去。
“哇哦。”黑凤感叹,“这男人该死的有魅力。”
秦宁:“……”
她竟然一时间忘了哭。
还剩下三个蛇头的蛇明显更加狂躁,印长生不停地周旋。
秦宁吸吸鼻子,底气十分不足:“凤,冲,冲啊。”
“你用火挡住我的视线,我帮印长生把它捆住。”
黑凤应了一声,瞬间又飞了出去,它身形灵活,秦宁死死揪住它的毛,在它喷火的一瞬间,又一次将蛇头给绑住。
“长生……”秦宁闭着眼睛喊了一半,赶紧改口,“印长生!快快快!!!”
一剑将蛇头击退,印长生瞬息间又落到她身边,一手捂住她的眼睛,眨眼就斩断蛇头。
他似乎是叹了一声。
秦宁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擦了一下她的眼尾,她愣了愣,睁开眼睛,印长生已经移开了。
只剩下了两个蛇头,印长生没再离开,而是全程都在秦宁周围。
一龙一凤的吟啸响彻整个沼泽。
就在只剩最后一个蛇头时,密密麻麻的红线直接从后方延伸过来,将那蛇头给裹住,一瞬间就将最后的蛇头给绞杀了。
秦宁离得近,那血溅过来的时候来不及躲闪,印长生却忽的转身,将她整个人都给罩住了。
苏慬带着一众傀儡站在后面,脸黑成了锅底:“放开她。”
印长生微微蹙眉,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
秦宁以为自己要被血溅到,就闭上了眼,现在抬起眼睛,对上印长生的视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做什么?
直到苏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她才如梦方醒,一把扯住印长生要收回去的手。
“做什么放开我!”秦宁回头瞪了苏慬一眼,又回过头来,威胁道,“抱紧!不许松!松了打你!”
此时不稳固人设更待何时!
她刚才几乎在一边哭一边打,此时眼睛还是通红的,杏眼瞪着,仿佛他一松开就要跟他拼命似的。
印长生垂眸,手微微紧了紧,他一身的血腥和脏污,所以方才并未真的抱着她,可怀里的人……
秦宁扯着他的衣袖,两眼发亮,挑着唇,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
印长生眸色闪了闪。
秦宁没能等到回答,苏慬就已经彻底怒了。
他直接将人从黑凤背上绑下来,用红线拽到了自己身边。
秦宁双目一瞪:“你拽我干嘛!”
苏慬森然道:“难道要让你原地入洞房吗?”
他视线放在了印长生身上,微微眯眼:“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就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印长生,你是云谷掌门座下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名士榜榜首,是正道捧在手心里的人物。”
“秦宁是紫魇宫宫主,是你们瞧不起,也看不上的那路人,我自然会管好她,也希望你以后离她远一点。”
“苏慬!”秦宁捂住他的嘴,“你不许说话!”
强调道:“我跟他哪里不是一路人,我们天造地设!”
苏慬拉下她的手,皮笑肉不笑:“天造地设?你最好是不要再说话,否则我不敢保证等会儿会发生什么。”
他说完,看着印长生:“你听到了吗?”
黑凤在印长生周围转了一圈,印长生缓缓落地,提剑一步步走近。
声音浅淡清晰,且缓:“苏先生。”
苏慬皱眉。
他从沼泽里走来,虽是衣着狼狈,但眉眼清俊,宛若谪仙,像是神明从黑暗中走出。
印长生最终停在两人面前,缓缓抬眼:“我曾说过,我与紫魇宫两清了。”
秦宁记得,那次在万香楼时说的,她还纳闷,怎么就两清了呢,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苏慬问:“所以呢?”
印长生目光落在秦宁身上,看不透情绪:“只不过,秦宫主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谁要与你两清!”秦宁赶紧道,“我定是要生生世世缠着你的!两清你想都别想,你肯定是我的人!”
苏慬吸了口气,直接给她施了个禁言术。
秦宁:“唔唔唔!!!”
又来!
印长生唇角很轻的扬了扬,眸色微沉,缓缓道:“所以,我现在不准备两清了。”
苏慬眼神顿时变得危险。
秦宁却是一喜,他这个意思是,他不会罢休的是吧!是吧!
苏慬指尖的红线缓缓缠绕:“你什么意思?”
印长生寒剑上的龙影也缠绕着剑,他声音依旧很淡:“苏先生这么聪明,会懂的。”
秦宁隐隐感觉到气氛不太对,但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她说不了话,只能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两人打哑迷,真的是不把她这个话题中心的主人公放在眼里。
没事,这不妨碍她搞事。
秦宁恨姬将印长生缠住,同一时间转身骑上巫兽,将恨姬绑住的人往怀里一拽。
在她的预想里,印长生必然不可能安安分分被她带走,要么就是跟她打起来,要么就是设法逃脱,最有可能的就是,压根不会被她抓住。
但事实上是,每个可能都翻车了。
看着被自己拽到怀里的印长生,秦宁一愣:“唔?”
他身形比她高大,坐在她面前,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黑凤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苏慬手中的红线顷刻间就缠绕在了秦宁的恨姬上:“放开。”
秦宁自然不可能放,但她也不可能就这么把印长生带走吧?!
印长生回过头来:“秦宫主这是何意?”
秦宁眨了眨眼,想要开口,却苦于说不出话,她指着自己的嘴:“嗯嗯嗯嗯!”
给我解开!
印长生视线顺着她的指尖移到她的唇上,眸色稍深。
苏慬眼见着印长生那眼神,已经是要气疯了,他闭了闭眼,手中的红线换了方向,将巫兽的脚绊住,往前一扯。
巫兽瞬间往前一扑。
秦宁和印长生都从巫兽上摔了下来,只是落地之前她就被人护在了怀里。
苏慬,你太狠了,居然自己人都要动手。
她还未爬起来,一只手被扯住,苏慬将她从印长生的怀里扯了出来,用红线绑住,扔到了他自己的巫兽上。
印长生从地上起来,脖颈间突然缠绕上了一根红线,苏慬靠近他,低声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她远一点。”
印长生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下一秒就会要了他的命的红线。
他只轻轻动了动指尖,剑尖引出一缕寒气,瞬间将那红线斩断。
“晚了。”
他说。
寒剑上的炎龙显出身形,印长生淡淡抬眼:“你能如何?杀了我?”
他眼底划过嘲讽:“还是继续绑着她?”
苏慬咬了咬牙:“你以为我不敢吗?”
“不。”印长生的剑抬起来,剑柄打开苏慬要靠近的手,“是你不能。”
秦宁被绑着,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就不听了,反正她该做的已经做了,是她不愿意绑吗,不是的,这不是苏慬不让吗,她也是无辜的。
所以她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地坐着等这两人说完。
不对,她干嘛要等?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真要回去跟影二学怎么管紫魇宫吗!
除非她是傻子。
秦宁悄悄直起身子,给黑凤使了个眼神。
黑凤原本落在巫兽头顶,看到她的眼神,微微眯眼,一人一鸟对上眼神,立刻达成一致。
苏慬正跟印长生僵持着,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惊呼:“宫主!”
他眼皮一跳,回过头,秦宁已经被黑凤翻到黑凤身上,已经朝着外面飞去了。
身后的人轻笑一声,苏慬回头,印长生御剑而起,淡淡道:“你看,你不能。”
第28章 亲自去接她
秦宁算盘打得很好, 只要她跑得够快,谁也追不上她。
但她忽略了自己还有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抽一下的鸟。
比如现在。
黑凤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了,颇有些气急败坏:“到哪里你倒是说啊!”
秦宁身上缠绕的红线这才解开一半, 禁言术却没解, 黑凤不会解禁言术。
“嗯嗯嗯!”
玄水门!
她把脸都憋红了,最后一把抓住它的毛, 往玄水门的方向扯。
说什么默契,都是骗人的!
“这边是吧。”黑凤摇摇脑袋, 甩开她的手, “有话说话, 别扯爷的毛。”
然而, 黑凤才换了个方向,秦宁感觉到一股啦力, 她还没完全挣脱的红线又重新缠绕了上来。
秦宁错愕回头,苏慬一脸阴沉地将她从黑凤背上给拽了下去。
!!!
秦宁失去平衡往后栽倒,黑凤回头, 还未来得及截住她,苏慬已经先一步将她给牢牢接住, 按在了巫兽上。
苏慬显然是很生气了, 甚至没让秦宁坐着, 秦宁被迫脸朝着地面, 挂在巫兽的脖子上。
他骑巫兽的速度不亚于飞, 秦宁感觉胃都要被抖出来了, 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黑凤从天上盘旋飞下来, 紧紧跟着:“你没看到她不想跟你走吗?”
苏慬冷冷看它一眼:“就是太由得你们放肆了。”
黑凤气急败坏:“苏慬,你这是以下犯上!”
苏慬沉声:“我就是要让她做做一个上该做的事,省的整日与那些渣滓混迹在一起。”
“黑凤, 你最好安静一点。”苏慬看了眼挂在巫兽身上的人,“不然,她回去可能会更惨。”
被抖得两眼昏花的秦宁:“?”
这怎么也算在她身上啊!
她抬起手想要表示自己的不满,手才抬到一半,听苏慬道:“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你最好祈祷不要更差。”
秦宁伸到一半的手,又放了下去。
哼,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一路上异常坎坷,到了紫魇宫外的时候,秦宁已经宛若一条死狗,瘫在了巫兽身上,这次是真的没有力气和精神再抬杠了。
她没想到,苏慬真的能这么绝,一路都没有让她抬起头来过。
苏慬翻身下去,抬头:“下来。”
秦宁气若游丝地摇了摇头。
苏慬以为她在闹脾气,再度黑脸:“要我请你?”
什么人啊!会不会好好说话!
秦宁抬起一点头,眼前顿时天旋地转,还未等她转完,苏慬就将她从巫兽上提溜下来。
秦宁惨白着脸,双腿发软,眼前发黑,一个没站稳直接扑在了他身上。
秦宁发丝微乱,随着她的动作,有些扫在苏慬的下巴上,他怔了怔,眉头拧了一下。
下一刻,听见了一声极为刺耳的“呕”。
苏慬:“……”
他直接从愣怔中被拉回现实,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到自己胸前的脏污,顿时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秦宁实在是撑不住了,她扒拉着苏慬的手臂,一口气直接把胃都给吐干净了。
苏慬别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秦宁终于感觉好了一些,她扶着苏慬抬起头,看到他铁青的脸色,顿了顿,默默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
看到他的衣服,秦宁忍不住闭上了眼,啊这……
苏慬会把她杀了的吧!
她向后扶住巫兽稳住自己的身形,艰难地抬起手,想要说话,有话大家好好说,打架是不文明的,不利于革命友谊的发展!
苏慬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影一,把宫主带去寝宫。”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现在,立刻,马上。”
嗯?不打架?
秦宁感觉自己又活了,这时候也是很懂事地不再去触苏慬的霉头,立刻乖乖跟在影一后面回去。
她脚步虚浮,走了两步就贴过去靠在了影一身上。
“嗤。”黑凤飞过苏慬时,嗤笑了一声,“自作自受,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在为她好,还是打着这个幌子在折磨她。”
它说完就追着秦宁去了。
苏慬捏了捏拳,先是施了一个净身术,又感觉那味道持久不散,又寒着脸回了自己的宫里。
秦宁一进自己的寝宫,倒了杯水漱口后就倒在了床上,怎么都起不来,她真的没了力气,这比上次还严重。
至少上次苏慬还没这么对她,他就是在报复吧。
她从储物戒里掏出一个蜜饯出来缓了缓嘴巴里的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