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狗男主,朕要去修仙——甜竹
时间:2021-07-01 10:21:01

  她只感觉眼前的场景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绑着脚踝倒挂起来。
  一道有些惊惧的声音在堂中响起,她朝着那中年修士看去,只见他一手拿着一张传音符箓满脸警惕地往后退,和自己保持很远的距离。
  “禀报长老,有疑似奸细之人假借已经亡故的弟子身份,试图混入宗门!”
  陈隐:???
 
 
第34章 天下大比2   欢迎回来
  仙凡动荡的时期, 被天道禁制压制了上万年的魔族终于有了翻身之日,作为天下道宗,赤霄门的弟子们最近很忙碌。
  时不时便有附属的凡人国家被小魔骚扰, 传来通讯求助。
  正因时局混乱, 对于宗门内部的审查也严谨许多。
  身份堂中,疑似“奸细”的少女脚踝被一根黄级捆仙索束着, 整个人倒吊在半空中,乌亮长长的马尾随着身子一晃一晃, 发尾在地上来回地扫。
  陈隐只听那管事的中年修士慌里慌张地用传音符上报宗门, 整个人都愣了。
  她死了?
  她魂灯灭了??
  她明明活的好好的, 像个被捆了待宰的肥鸭, 吊在在堂中房梁上!
  传音符那头的并不是长老本人,而是长老堂当值的内门弟子, 听到传讯之后,立即调出了“奸细”冒名顶替的弟子身份。
  长老堂的弟子效率很高,没等多久, 对面的传音符也从远处卷着灵息飞入了弟子堂中,被管事修士捏在手中。
  “陈隐, 下三千人士, 魂灯八个月前便已经灭了, 且是内门孙师叔亲自确认的, 确实是亡故弟子……”
  “你先把人看好, 我立刻禀报孙师叔!”
  听完后管事的修士将传音符熄灭, 转身看向被吊着的陈隐, 冷笑道:“想混入赤霄门?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我劝你啊,最好乖乖招了背后主使还有你的阴谋,省的到时候被关进水笼锁骨受罪!”
  陈隐身子微微晃荡, 一脸生无可恋。
  她想说自己不是奸细,但说了这管事也不会相信,索性闭口不言。
  这捆仙索不过黄级宝器,按照她现在的锻体强度,强行破开并不难,但她更疑惑的是自己的魂灯怎么会灭。
  心中困顿,她便询问识海中的棽添:“你干的?”
  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融合了花吹魔种染了魔气,身体和魂魄发生了改变。
  识海魔种中棽添很是无辜,他一摊手,道:“和我没关系,魂灯是取修士指尖血连接心脉神魂;虽然你肉身融合了魔种,但魔气是没法改变一个人的魂魄的。”
  “我记得你被血水冲入地底中后,情况十分危急,但我当时正在吞噬花吹魔种,根本没功夫管你。倒是感受到你体内木系功法在运转,护住了你的心脉,想来便是那个原因。”
  上古巨魔毫不掩饰自己当时袖手旁观,他问道:“你不逃么?”
  这看守身份堂的管事修为不高,完全困不住陈隐。
  陈隐无奈道:“我又不是奸细,我逃什么逃啊,还指着回宗门参加大比呢。要是逃了,岂不是心虚。”
  说到这儿,她又警觉问道:“若是有长老查我灵息,你不会暴露吧?”
  她可没忘了当时自己刚刚出巨魔秘境,一脸懵逼便被自己找上来的魔种融合、凭空多了根灵骨后,被怀疑有内情,清云长老直接以灵气灌溉她的全身和识海。
  棽添轻哼一声,颇为不屑道:“放心,就算是乾清小子亲自查你,也断然发现不了一丝问题。”
  活了上千年的乾清道人被一个面容迤逦年轻的人喊成‘小子’,陈隐听着心里怪异,但再想想棽添是数万年前便存在的老东西,便不难接受。
  长老堂中,当值的内门弟子不敢耽误,直接借助符箓将消息传到了内门山。
  因着这‘亡故’的陈隐是当年孙平亲自写上去的,身份又加了一笔‘亲传弟子’;
  而死亡原因,是外出伏魔时发生意外。
  孙平师叔这人喜怒无常,很难琢磨。
  据说一年多前,他还曾出山去了外门,在外门的长老殿中挂了个名头;
  不出一年,又自己销了挂名,自此便重新隐入内门,不再出山。
  哪怕是这当值弟子已入内门、知道些孙平的事迹,也从没听说过孙平师叔收过徒弟。
  他乍一看死亡名册上那亡故的陈隐是孙平的亲传弟子,差点以为是哪个长老同孙师叔同名。
  内门弟子见此人身份重要,再加上死亡原因同这些时日的魔族有关,不敢怠慢。
  一只翠色息雀从他的掌中脱指而出,一直朝着内门山脉飞去。
  广阔无垠的内门山中,一条涓涓细流自山巅泉眼流出,一直淌至山脚下的石涧。
  此泉由天下道宗的浑厚灵气孕养,地下又是长长一条灵脉,水质极为清澈一眼望到底。
  就连这河中生出的鱼虾,都是天生灵兽。
  空寂山脉间,一个身着短打的中年大汉赤着双脚,头上带着一顶竹笠帽子,坐在河边垂钓。
  他拉拢的眼皮紧闭,像块没有生机的顽石。
  正是因为这样,河中开了灵智的鱼才大着胆子慢慢游来,在他放下的诱饵旁来回试探。
  眼瞧着这机警无比的鱼儿就要咬上钩子,远处一只扑扇着翅膀的翠色鸟儿长长啼鸣,径直朝着涧中大汉飞来。
  闭目中的中年汉子微微蹙眉,一睁眼,那息雀儿正巧落在他的肩头。
  息雀泄出的灵气被河中的鱼儿捕捉到,顿时那将要上钩的鱼便一个摆尾,消失在河水深处。
  孙平心中烦躁,好容易今日想吃条肥鱼,又耐了性子坐了半天。
  即将上钩却被一只传讯的雀儿毁于一旦!
  他嘴角拉拢着,朝着肩头一瞧,正和那绿豆大小的翠色眼珠对上了眼。
  他倒是要听听,是什么人什么事扰了他的清修。
  息雀儿眼珠子一转,鸟嘴一张,从喉咙里发出一道青年男修的声音,毕恭毕敬道:
  “打搅孙师叔,实在是有要事禀报。刚刚外门身份核对的弟子传来消息,说身份堂里落了一个疑似奸细的女修。”
  “那人自称是八月之前记录在亡故弟子册上的外门弟子,名叫陈隐。弟子见她记录在孙师叔名下……”
  拉着嘴角的中年修士听到一半,神情便认真起来。
  待听到那个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名字,孙平眼底掠过一丝精光,整个人如一道惊雷残影,顿时出了内门山朝着外门而去。
  身份堂中,陈隐百无聊赖地被吊着。
  她身子已经止住了晃悠,此时双手抱胸,竟开始旁若无人地修行起来,体内小周天已经运行完了一圈。
  最开始觉得办了件大事的管事弟子正一脸警惕地守在门口,生怕这被抓住的‘奸细’一个激动,挣脱了捆仙绳逃跑。
  可是严阵待发许久,这女修竟一脸平淡轻松,丝毫不慌。
  察觉到陈隐身上淡淡的灵气波动,管事弟子终于怒了,忍不住主动开口道:“你别以为自己装的不慌不怕,我便会被你瞒过去。告诉你,别想跑!”
  陈隐不理,但耐不住这管事弟子喋喋不休地在身边威胁,于是睁开双眸不耐道:
  “我何时想跑了?我会在这儿等候内门来人,到时候身份一核实便直知真晓。”
  说罢,便屏蔽五感继续修行。
  赤霄门不愧为天下道宗,哪怕在外门山外,周围的天地灵气都要比山下其他地方浓郁一些。
  许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灵气的陈隐真心实意地想回到宗门了。
  忽然,她双眸一睁。
  来了。
  一道非常强大的灵息正从远处朝着身份堂而来,速度很快,哪怕还隔着很远,陈隐也能感觉到。
  一个人停在了身份堂外,从腰间摸出身份牌,和那管事弟子看了一眼。
  陈隐只听刚刚还嚣张跋扈的管事弟子无比狗腿道:“见过孙师叔,那企图冒充的贼子已经被我抓住了,就吊在堂中!”
  她听到‘孙师叔’,心里咯噔一下。
  待视线中出现一双赤/裸的大脚,她目光往上,一直看到一袭布衣短打,和一张倒着的、冷飕飕地盯着自己的脸。
  孙平一路上很平静,他并没觉得来人真的会是陈隐。
  他当时跳下那干涸的血池中,亲眼见到了那一株枯萎的魔莲,知道那池中的魔物有多凶悍。
  尽管那池中的尸骨已经无法辨别有没有陈隐,当时的她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被推入池中,怎么可能生还。
  更何况回到宗门后,她的魂灯都灭了。
  孙平几乎断定,打着陈隐名头上山的,肯定是个假扮的奸人。
  很可能,还是当时在大平的魔族余孽!
  中年修士进门前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法器,冷着一张脸大步跨入身份堂中。
  入眼的,便是一个倒吊在半空的女修。
  那女修也着一身布衣,马尾发梢垂在地面上,背后背着的一把巨大武器也摇摇欲坠,看着有些滑稽。
  可气势汹汹要诛魔的孙平却愣住了。
  他眼瞧着那倒挂着的女修伸出一只手,朝他挥了挥手,神色平静道:
  “孙师叔,又见面了。”
  *
  内门山脚下,两个修士一前一后走在山道中。
  陈隐晃了晃脑袋,刚刚被吊了有小半个时辰,脑仁充血现在还有些涨。
  离开宗门的时候,她才堪堪到孙平的胸口;现在在他身后坠着,目光平视已经到他的后颈处了。
  脚下青苔被踩得“咯吱咯吱”响,陈隐抬头看看前头一言不发的孙平,忍不住出声问道:“孙师叔,你就这样直接把我带进宗门了,不用检查一下么?”
  走在前方的孙平稍稍侧头,露出一张匪气十足的侧脸,冷笑道:“怎么,你还想被搜魂一通?”
  从这位曾经的教学师父的语气中,陈隐听出了一丝压抑的怒意,忙讪笑道:“不想。”
  两人穿过石涧,到了山脚下一处有些荒凉的地方。
  陈隐抬头望去,四周都是稀稀疏疏的乔木,参差不齐,纤弱的枝干支撑着并不茂密的树冠。
  而一幢木头搭建的小屋就这么歪歪斜斜横在山脚。
  陈隐没想到孙平会直接将自己带到他的住所,心里忐忑的同时,又胀胀的。
  孙平推开门,朝着身后的陈隐道:“进来吧。”
  陈隐踏入那木屋的瞬间,顿时眼前的景色变了。
  虽然这木屋外头看着破破烂烂,但内里却层层结界、十分宽阔,两个重叠的聚灵阵设在屋中,使屋内的灵气更加充沛。
  孙平进了屋,那张冷肃的脸才垮了下来。
  他一转身,反手一个爆栗敲在陈隐的脑门儿上,把她敲的脸都皱在一起。
  “八个月,还知道回来?说吧,这些日子都上哪去了,还有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隐捂着额头,将一早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
  她先是将那日大平之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和当年郑雪莹、余关山等人事后的说的都差不多,孙平已经听了很多遍。
  “我被冲入了地底,再之后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秘境之中,或许是某位坐化的前辈所留。一直到前几日我才那秘境中出来,发现秘境外已经过了这么久。”
  修仙界大小秘境不尽其数,而很多修士又心醉于修行,直到死前也没有后人,便选择在坐化处设下一个秘境,将自己的东西留给之后进入的有缘人。
  陈隐这样说,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这头孙平听的过程中,魂殿中的传讯已经入了他的识海。
  魂殿长老说,灯冢之中果然有一盏灯重新亮起,在上千万的残盏中亮着幽幽的光芒,身份确定是陈隐的。
  这样的事以前不是没有过,但却是很少见的。
  别看孙平状似对陈隐毫不设防,其实已经暗中摸过好几次底子,都没发现什么异样。
  如今魂殿长老又亲自传讯而来,确认了陈隐的身份,他这才彻底放心。
  中年修士捏了捏眉心,那张向来严苛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喜意。
  “不错,你福大命大,进入的那个秘境中恐怕设置了时间禁制。活着回来就好。”
  活着回来,便是很多外出发生意外的修士最大的愿望。
  他又道:“虽然有我保你,但是宗门中难免有几个惹人厌的,最近时候特殊,恐怕过几天还会有人提你去询问。你不必胆怯,照实说就行。”
  孙平能感觉到陈隐身上的气息比离开前更加沉稳,而令他震惊的是,陈隐竟然已经到了引气八段!
  不到两年时间,她便从一个刚刚入门的凡身到了引气大成,如此骇人的修行速度,哪怕是年轻时的孙平也赶不上。
  这样的修行速度,用天才修士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他想到陈隐所说的进入了一个秘境,还以为是她在秘境中得到了大机缘。
  他道:“意外所获虽然能短时间内拔高你的修为,但还是修仙一途要脚踏实地,打稳基础。”
  陈隐点头称“是”。
  她将孙平的教诲都记在心中,因为她知道,这个中年大汉是真心为了她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孙平忽然又道:“你回来的事情,他们两人可知道?”
  那两人说的,自然是余关山和周敦恒。
  陈隐在宗门时性子冷,和旁人没什么交集,但和这二人却颇多同行。
  那日余关山回宗来求援助,事后还因为擅闯长老堂被何崇武那个老东西重罚,说他不守宗门规定,下了半个月的水牢还关了禁闭;
  再说周敦恒那小子,自那以后也一改从前懒懒散散的样子,开始拼命地修行。
  这两人沉闷的样子孙平都看在眼里,也知道是因为陈隐。
  陈隐身子一僵,想到了几日前在山脚下茶楼中与余关山见面的场景,摇摇头道:“他们还不知道我回来了。”
  孙平略一点头,又道:“余关山那小子和我还有些交集,用不了多久,他应该也就知道了,那周小子人脉也广……”
  话音未落,漫天的冷意便从远处而来,如寒冬中的瑟瑟冷风瞬间漂过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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