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的八字极好,是个有福气的,养在宫中好些。”也不知康熙想到了什么满脸的笑意,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不少。
“之前弘历的八字臣妾也听德妃说起过, 说钦天监算出来是极好的, 如今万岁爷又把他接进了宫里,想来以后的命数是差不了了。”
看来康熙是不会将这事儿的真相说出口了, 康熙可是从不会对她掰扯的,如今看来这真相还真是她不能知道的,越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越是让人好奇。
康熙不说陈绣茗就放下了,日日就与康熙赏花看水的, 时不时考校二十四和二十五,再有去德妃宫里坐着说说话儿也是悠闲。
一日清晨康熙起身的时候咳了一声, 陈绣茗随口问了一句“万岁爷怎么咳起来了, 可是身体不适?”
“并无不适,只是早起嗓子有痰罢了, 好生歇着朕先起了, 今日事多就不与你一道用膳了。”康熙语气面色如常, 为陈绣茗掖了掖被子道。
那日之后康熙似是忙碌了起来,每日早早的就起身了,只到快入夜了陈绣茗才能看见他的身影,担心康熙身子吃不消的陈绣茗劝说了几句发现康熙只是口头答应的快,之后依旧如此。
一次借着送汤水去乾清宫看康熙,康熙也是忙得只让李德全接了陈绣茗去侧殿歇着,坐了许久陈绣茗出了去,发现乾清宫里进进出出的官员多了起来,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只是那日天还未暗下去便早早就歇下了,等康熙来时只见永寿宫的烛火都熄了一多半,进了寝殿见陈绣茗背对着自己便知道她是气了。
也不知陈绣茗睡是没睡,康熙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榻,掀开被子拥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日陈绣茗睁开眼时发现康熙并未如之前一般早已离去,她也不知什么时候转了身子面对着他。
“今日万岁爷怎么这么晚了还未走,可是事都忙尽了?”陈绣茗故作疑惑的道。
康熙也是附和着陈绣茗“今儿个朕就歇了手中的事儿陪婉婉一日,不然朕怕再次来时就要吃闭门羹了。”
“唉,昨日朕来时还是饿着的,想着一道用些吃食再歇的,奈何来时永寿宫已经烛火尽熄了。”
“那万岁爷还是早些起来吧,早些用了膳也免得饿着难受。”
康熙日日都要来永寿宫这是谁都知道的,永寿宫怎么可能烛火尽熄了,他要是想用吃食谁敢不上不成。明知他是故意说的,还是忍不住担心。
用过了早膳康熙果然如他所言未离开,留在了永寿宫,她也是今日只在自己个儿宫里赏赏花喝喝茶,再就是与康熙一起下下棋罢了。
康熙棋艺高超,陈绣茗少有胜的时候儿,总是在输了几局之后能胜一局,以前她以为自己是真的赢了,许久之后依旧如此便知道是康熙故意的。
下棋急不得,也需要很强的大局观,按理说依陈绣茗的智慧是能下得好棋的,但是她只是棋艺一般,也不知怎么的。
今日就和陈绣茗待着放松了的康熙到了夜间很早就歇了,第二日依旧是早早的就起了身。
康熙起身的时候陈绣茗已经醒了,只是她并未睁开眼,等康熙出去了才睁开眼瞧了瞧,芳若见陈绣茗醒了便上前说了句“娘娘,时辰还早着呢,再睡一会儿”
“嗯。”看来这时辰是真的早,应当是比之前康熙起的时候还早呢。
躺在床上的陈绣茗再次睡的时候做了个梦。
梦到的地方像是自己以前在家里的院子,院子里满是红色,盖着红色的箱子。一箱箱的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有些疑惑的陈绣茗伸手掀开了红布,红布之下的东西她熟悉,全是她在闺阁时娘亲给她看过的为她置办的嫁妆……
也不知这些东西怎么堆在这院子里,这里怎么一人也没有,若是她的院子那以前的丫鬟和婆子又去呢哪里呢?
“时辰到了,快把姑娘扶出来。”
陈绣茗眼前是一片红色,手臂被人捏住了,稍稍一动就被捏得更紧,张口想说话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看着脚下的石砖像是被人扶到了另外的院子里,这个院子离自己的院子并不远,但是她院子旁边并没有铺着汉白玉石砖的院子,那刚才那个院子还是她的院子么。
“吉时已到,行礼!”这尖细的声音陈绣茗无比熟悉,是李德全的。
此时她才回过神来,这是她嫁人了?可是为何四周都是安安静静的?她怎么能嫁人呢……
礼毕,她被扶着回了屋子,走了这么点儿路她竟觉得累得慌便坐在床边儿上歇着了,先前扶着她的人此时开口说了话。
“姑娘,您先前闹也闹了,不是也什么都变不了。”那婆子看着陈绣茗乖乖坐着的样子,语气稍微柔了些“今后别再闹了,就好好儿的伺候着爷吧,讨了爷的欢心你家里的人也能过得松快些……”
声音慢慢淡去,眼前也不再是红色。
方才那婆子所说的爷是谁陈绣茗心里也有了数,既是李德全喊礼那与她成亲的人必定是康熙,她怕是魔怔了,康熙怎么可能与她成亲呢,她可不是能做皇后的,就算有一天她成了皇后大礼时也不该是那样的啊。
“你到底想要什么?朕给的还不够吗?”
抬眼就看见康熙正站在身前一副气极的模样,他此时已经没多少黑发了,怒极的模样让人觉得恐惧,身前的手正在颤抖。
想说话想让他消气不要气坏了身子,张口就是一阵咳嗽,咳着咳着心脏一阵发疼,康熙再开口时已经成了平日里的模样“今后朕不会再踏进这院子一步,好好养身子,养好了……你便走吧。”
一直咳得说不了话的陈绣茗眼睁睁的看着康熙忍者愤怒离去,心脏的疼痛让她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她只看见了一片素白。
满京城的白色看着就冷,除了纷纷扬扬落下的大雪还有挂着的白布,在京城会挂这么多的白布只有皇帝崩逝……
直接吓得坐起的陈绣茗出了一身的冷汗,在床边站着的芳华听见声响掀开床帘,看着陈绣茗额头的汗忙问“娘娘可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出了这么多汗。”
“没什么,叫水,本宫要沐浴。”
那日的梦总是让陈绣茗觉得心惊,她总觉得那梦是真的,真实到让她看着康熙都时不时的想起梦中他气极的模样。
自那之后陈绣茗便总是梦到京城一片素白,想着现在的时间她也有些着急,总觉得那梦是在预示着什么。
她想让康熙多休息,这些日子他忙起来总是不记得时辰,夜间来永寿宫的时辰越来越晚,她劝康熙多休息他听了只是道好却没有多休息一会儿。陈绣茗怕说得太过又惹他怀疑,只能让小厨房多做些养身助眠的药膳,让康熙夜间睡得安稳些。
陈绣茗这段时间担忧的模样康熙也是看在眼里,只是他现在不能闲下来,他得把事情都安排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几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康熙虽是没怎么空闲的忙碌着,却因着陈绣茗小厨房的吃食看起来气色很好,甚至看着还胖了些。陈绣茗这几个月却是消瘦的厉害,若不是二十四和二十五看着她瘦了很多,叫了御医来瞧过身子无碍还以为她身子不痛快。
那段时间陈绣茗的模样康熙看着也是心疼,只是脱不开身,只能在夜间去永寿宫歇息之前问问她身边伺候的人,又在问过之后让她们好好儿的伺候着。
这几个月陈家也有很大变动,陈岐山直接辞官回乡养老,这是陈家兄弟商议过后对陈岐山提出来的。
这几年怕是要出些乱子,陈岐山夫妻两个年岁已经不小了经不起折腾,他们祖籍苏州远离京城且是适宜养身的,正好辞了官身带着一众老奴回去过过清闲日子。
八月一过还未等到中秋陈岐山便携老妻及家仆乘船走水路,一路看山赏水停停走走的回了苏州,到的时候苏州老宅的管家已经带着一众奴仆和大轿在渡口等着了。
陈岐山多年在扬州做官名声极好,虽是未直接管辖苏州但也是在苏州有名气的,再加上他祖宅周围的人与他也有些交情,想来今后的日子也是有趣得很。有兴致了便出去走走或是宴请友人一同喝茶作诗,不想出门的时候就在家中吃吃喝喝悠闲度日,再者要是觉得尚有精力还能收一二个弟子教习四书五经八股文。
在十月的时候康熙便命雍亲王等人去了各地巡视粮仓储粮,这次去主要是为了查询粮仓中是否存的是今岁新粮,又是否存够了足够的粮食。近些年来各地总是不时的发水或是干旱,此举是为明年做下打算,若是明年再出现天灾各地的粮仓也能及时发放粮食赈灾,临近的粮仓也能给出赈灾粮,不必苦苦等着朝廷从远处派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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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之前好像说过日更……现在脸好疼啊
正在准备新文存稿,至于是哪篇就不说了
这本的番外想看哪些人的记得评论哈,要是正文写完了你们还不说的话,番外就不写了哦
第69章 虚惊一场心不安
十月将将过了几日, 陈绣茗担心的事发生了。
早晨康熙依旧与之前一般早早就走了, 陈绣茗因着天气凉了些睡得更久快到用午膳时才醒来。
“娘娘, 您今个儿起的晚了,晚上怕是不大好睡得着。”芳华伺候着陈绣茗梳妆之后道。
“那就晚些睡吧。”
说话间芳若慌忙的走了进来道:“娘娘,魏公公来了。”
看芳若的模样, 魏珠来是有要事的, 陈绣茗便伸手示意将她扶出去。
去了外间儿魏珠便将擦着汗的帕子收了,陈绣茗也未坐下只是轻声问“是万岁爷那边儿有事么?劳魏公公跑着么一趟,这时节里都出了汗。”
“贵主子您也走累了,还是先坐着吧, 也好歇一歇……”魏珠稍稍抬眼。
魏珠这模样显然是有急事儿, 如今倒是让陈绣茗坐下,她就是再蠢也知道是康熙出了什么事儿, 莫非是时间到了?
“直说吧,万岁爷是出什么事儿了……”陈绣茗消去了笑意,只觉眼前一阵晃动脚下也有些站不住,用力捏住了扶着她的芳华。
“皇上在乾清宫里晕倒了……”魏珠此话一出陈绣茗腿脚一软便倒在了芳华身上。
“去乾清宫!”几人都被陈绣茗一倒吓得不轻, 又听她说要出去才急急忙忙的去安排了。
魏珠直接是跪在了地上“贵主子您可要保重啊,皇上晕死之前说了与您说的时候要慢慢儿的, 想来是无大碍的, 应当只是这几月有些劳累罢了。”
“皇上应该是累着了,想来无大哀……您可得保重自己个儿的身子呀, 不然皇上醒了怕是会担忧的。”嬷嬷还是稳重些, 语气轻松的劝说着陈绣茗。
陈绣茗本是被这消息惊着了, 嬷嬷一说倒也只能压下心里莫名的恐慌浅浅的笑着,只是这笑容搭着苍白的脸色极为难看。
说话间轿撵已经准备好了,独自待在住所的二十五阿哥也被奶嬷嬷抱着到了陈绣茗跟前儿,怕二十五被吓着陈绣茗摸了摸他的头柔柔道:“你皇阿玛身子有些不适,额娘带你去瞧瞧,可要听话些知道吗”
“儿子知道,额娘脸色有些不好看,一会儿让太医也给额娘瞧瞧吧。”二十五有些担忧,能让她脸色这般难看的怕是只有皇阿玛出了什么事儿。
“嗯,走罢。”
今日老天爷的脾气真是怪异将将要踏出宫门便下起了雨,陈绣茗住了脚步等折返回去取伞的宫人,待伞撑开时雨水已经是在檐下成了水帘。
众人仔细的将两位主子护着坐进了轿子里,哪怕再仔细陈绣茗的衣裙还是沾了一点儿雨水。
宫里各宫的主子在雨幕中急匆匆的赶往乾清宫,宫外的众人也得了消息往宫里赶。
前些日子忙的不可开支的雍亲王得了康熙的话正在府里休息,听了这消息急忙唤人去通知福晋,不一会儿便换了衣裳坐着马车往宫里赶去。
听着雨珠打在马车上的声音和马蹄声雍亲王觉得有些烦躁,伸手将帘子掀开了一条缝隙,旁边的雍亲王福晋见了低声道:“爷也不必过于担忧,皇阿玛身子一向康健。”
“嗯。”他所担心的并不只是康熙的身子,只是这事儿不便说出来。
也许是雍亲王自己个儿想通了,也许是看着雨心也跟着静下来了,或者是凉爽的风结了烦意,没一会儿雍亲王便将帘子放下了。
随着京中各处或前或后响起又消散在雨中的马蹄声,今日京中众臣的心被揪地紧紧的,离着各阿哥府近又不当值的大臣更是早早就打听出了原委。不论心里想着什么或是在担忧什么皆是换上了朝服坐在前厅等着后续,也有不少的大臣让奴仆趁雨带着信件去了交好的同僚府中。
正当值的则是谨慎的安安静静的处理着自己个儿手上的事,就算是有些需要交谈的也是压低了声音,交谈的时间也极短。
陈绣茗带着二十五到乾清宫的时候便见外间跪了不少人,除了几个在前面的阿哥、妃嫔,还有不少的大臣,想来都是之前留在乾清宫与康熙一同谈话的。
“见过贵妃娘娘,二十五阿哥。”
“嗯。”此时他们是为康熙跪着的,陈绣茗自然不会叫起,只是牵着二十五应了一声。
陈绣茗来的时候有太监与李德全说了,李德全算着时间出来迎了她“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带着阿哥去里边儿吧。”
陈绣茗牵着二十五进了内间儿,李德全也跟在后面进去了,里面德妃已经坐在了小凳子上,一堆的太医聚在一起写着方子。
“万岁爷是怎么了?”陈绣茗抬手免了众人的礼,问太医。
“回娘娘,皇上是前些日子太过劳累,如今天气转凉体内积了些寒气,今日殿中热气与皇上体内寒气相冲,冷暖交替之下皇上有些受不住。”太医说的简单,浅显易懂。
听了这话陈绣茗才算是放下了心,只是看着康熙还未醒来还是有些担忧:“万岁爷何时才会醒?”
“皇上方才已经饮了驱寒的药,想来不久就会醒过来。”
应当是真的无碍,康熙身子这些年也是康健,她与他相处自是知道的,想来过不了几日便能大好了。
德妃瞧着陈绣茗面色好转便带着太医和李德全出去,此时宫外的众人已经到了,大雨之中行走难免湿了鞋子。
“万岁爷并无大碍,太医已经瞧过了过不了许久就能醒来。各位阿哥、大人先饮些驱寒的热茶,去偏殿坐会儿,待万岁爷醒了召见再去请安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