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嫌弃我了?”季妤偌鼓起了腮帮,眼里全是愠色。
“你不该被嫌弃吗?”
“不该,我这么俏皮可爱。”
他真是没见过比她更会自夸的人了,嘴角忍不住漾开笑容:“知道了知道了,总是每周五下午过来就行了。”
“既然嫌弃我,那我周五也不来了,免得碍你的眼。”季妤偌娇嗔地哼了声。
“随你便。”
季妤偌不敢置信地微启双唇:“你真的很敢说呢,贺先生,我生气了,走了。”
“走走走。”总算不必搅乱他的思绪了。
季妤偌拿余光去瞟他:“我真的会生气的,不是随便说说的,你现在哄我的话,我还可以勉强原谅你。”
只见贺璟深站起身,绕过办公桌,站到了她面前。
他俯首,双手撑在她所坐转椅的把手上,将她轻转过来,然后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季妤偌一时之间忘了说话。
贺璟深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漫不经心地开口:“想我怎么哄你?这样可以吗?”
话音刚落,季妤偌的双唇就被吻住了。
好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上回将她吻得差点窒息,后来还嫌弃她没本事,今天竟然还敢?
上一次是她首次遭遇,来不及反应才让他得了逞,今天可不一定了。
季妤偌的手掌按在贺璟深的脸上,毫不留情地推开他,水雾氤氲地控诉道:“这样哄人当然不可以,只会让人越来越生气。”
贺璟深顶了顶后槽牙,明明张牙舞爪,偏偏还一副毫无攻击力的模样。
季妤偌蓦地站起身,瞟了一眼面色微沉的贺璟深,低声说道:“老公,你好好反省一下吧,今天晚间的参茶也没有了。”
贺璟深差点被气笑了,她倒会给自己找理由推脱。
办公室就剩了他一人后,贺璟深挤了挤鼻梁骨,不得不承认他最近的确有点失控。
可她这模样,他能克制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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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的晚上,贺璟深将一份包装精致的礼盒递给季妤偌。
季妤偌抬眸看了看他,没立即接过来。
这一周她难得偷了下闲,收了这份居心叵测的礼物,是否又得去给他端茶送水了?
贺璟深:“不要?别后悔。”
很好,这赤|裸裸的威胁让她心动了。
正所谓做人就要能屈能伸,端茶送水而已,又不是没做过。
季妤偌笑着将礼盒接过来,打开看到的瞬间,眸色顿时亮了几度,粗略地看了眼,就知道这款紫砂壶绝对上乘。
再说贺璟深出手的东西,能是凡物吗?
既然收了礼,自然要表达应有的谢意,季妤偌笑得眉眼弯弯:“谢谢老公,我很喜欢这份哄人的礼物。”
她倒会自圆其说,他有说过这是哄她的礼物吗?
季妤偌垂着眉眼研究着手上的紫砂壶,贺璟深望过去,正是她白皙的后颈,他的眸色暗了暗,喉间冒上来一股干燥感。
多看一眼都觉得烦,真想一把掐上去。
大概是意识到危险,季妤偌抬起了头,她警惕地看着贺璟深:“干嘛?不会后悔送我了吧?”
贺璟深嫌弃地看她:“我有这么抠?”
“零花钱都舍不得给老婆的人,有资格说自己不抠吗?”
贺璟深:“……”失忆无敌了是吧?谁当初义正言辞地说不要他的钱?
季妤偌勉为其难地说道:“算了算了,你其实做得不错了。”
贺璟深真想打她屁股。
第二天季妤偌便将这款紫砂壶带到了店里泡茶,别说,跟其他茶具比起来,用它泡出来的茶可谓色香味俱佳。
福叔对此也是赞不绝口。
宁宁终于从老家回来了,正好赶上了,喝完了茶才看见这款紫砂壶,她凑近仔细地端详了下,震惊得瞳孔都放大了,“老板,你从哪里买的?”
“贺璟深送的啊,有什么问题?”
“是贺总送的就没问题了。”宁宁拿出手机,快速地搜索了下,然后拿给季妤偌看,一副“你也太会暴殄天物”的嫌弃眼神,“昨晚拍卖会上刚拍出去的,几百万的古董,就被你这样拿来泡茶了。”
季妤偌对比了下宁宁给她看的新闻跟眼前的紫砂壶——
好吧,是本尊没错了。
难怪觉得泡出来的茶特别好喝,原来价值几百万呢。
季妤偌:“我这样叫物尽其用,本来就是用来泡茶的,供着才无法实现它的价值。”
宁宁:“……”竟然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季妤偌瞟了眼尊贵的紫砂壶,再也不敢说贺璟深抠了,这么大手笔眼也不眨就送出手了。
她想了想,还是给贺璟深发了微信:【老公,笔芯。】
听到回复的声音,季妤偌迫不及待地打开,然后看见他发的图片,整个人龟裂了——
一张实实在在的笔芯照。
是不是故意的?
【季妤偌:老公,我在卖萌你没看出来?笔芯=比心。】
【贺璟深:我只看出了你没文化。】
【季妤偌:行,我收回我的心[右哼哼]】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真是够可以的啊,她的心就这么不值钱?不值得他稍微地挽留一下?
气哭。
**
晚上六点的别墅。
餐桌上很安静,除了碗筷碰触的声音,便没有其他的了。
季妤偌自顾自地吃着饭,丝毫不准备搭理早归的贺璟深。
贺璟深的餐桌礼仪造就了他食不言的习惯,只不过跟季妤偌吃饭,这么安静反倒让他不自在。
贺璟深:“下回把字给打正确了。”
季妤偌怔愣了下,溢出来的嗓音带了几分伤心跟傲娇:“没有下回了,我的心收回来了,不给你。”
“不给我给谁?”
这时季妤偌的微信响了一声,她瞥见跳出来的通知显示着【嘉宝】,右手本能地捂住了屏幕。
这么奇怪且明显的行为让贺璟深的眉眼轻挑。
季妤偌顺势将手机捞回来,回答贺璟深刚才的问题:“我的心自然留着给自己,没心不就死了?”
贺璟深瞟了眼她手机,问道:“谁找你?”
季妤偌因为心虚,显得嗓音有一点点大:“要你管,我也没过问找你的人都有些谁啊。”
“这么大声做什么?”
“因为你在兴师问罪,是对我的不信任,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你倒挺会给我按罪名。”
季妤偌的态度软了些许,问道:“老公,你今晚要工作吗?”
“不需要。”
季妤偌:“……”
贺璟深不动声色地说道:“免得又被你控诉不陪你,跟我闹。”
季妤偌不满地嘟囔:“我才不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
贺璟深:“上回录制的节目,是不是今天播出?”
敢情他知道啊,所以特意早归?
季妤偌:“是今天播出。”
王铭嘉刚才发来的微信,便是提醒她这个。
贺璟深笑了笑:“我陪你一起看。”
这笑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啊?让她有点瘆得慌。
她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八点半。
季妤偌看了看已经洗过澡,换上居家服的贺璟深,祈祷幻灭了。
不过这节目组的后期怎么回事,明明大家相处得都很自然,结果被剪得她跟王铭嘉之间有暧昧一样。
上回酒店闹出来的乌龙已经让她收割了许多人参,这节目一播,岂不是将她往火葬场运?
贺璟深的脸庞很寡淡,偏偏就是这种淡到出尘的模样才是最可怕的,根本无法揣测他内心的想法。
季妤偌沉吟了一会儿,口吻有些忿忿不平:“这节目组怎么回事啊?我老公这么帅的一张脸,被拍得一点都不上镜,本人好看百倍。”
贺璟深凉薄地说道:“我倒觉得你挺上镜的,特意打扮过的啊?”
这都被看出来了啊?那不是第一天的碎花衬衫太寒碜了,为了挽回一点形象嘛。
季妤偌脸不红气不喘地回道:“怎么说也是上节目,不能给老公丢脸。”
贺璟深:“我现在却觉得挺丢脸的。”
糟糕了,季妤偌慌得一逼。
在全国人民给他戴了绿帽,他是挺丢脸的。
不是不是,她清清白白啊。
都怪那不长眼的后期,不知道她什么背景吗?胡乱炒CP博眼球。
季妤偌微微地仰头,莞尔一笑道:“老公,你这么睿智英明,一定懂这些节目的套路对吧?”
“我真的不是很懂。”
能有一回按理出牌吗?QAQ
季妤偌:“这些节目擅长制造爆点矛盾,引发掐架,热度就上去了。”
“你觉得我想听的是这些吗?”
季妤偌咽了咽口水,被他那双深沉的眼睛盯着,一点想蒙混过关的机会都没有。
静谧了许久,季妤偌才整理好语言说道:“嘉宝十四岁就出国当练习生了,一直被人孤立,站位永远是边边角角,连采访都没话筒,所以我就忍不住母爱泛滥,我声明一点,我是他的事业粉,妈妈粉。”
“怎么不见你对我母爱泛滥下?”
季妤偌惊愕不已,她上下打量贺璟深,他看着怎么也不像需要关爱的模样啊?
贺璟深仿佛有股气血在胸口急速涌动,他自然清楚季妤偌对王铭嘉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可是他就是莫名地较真起来。
无论是应崇也好,王铭嘉也好,都比对他上心。
这股烦躁盘旋在心间散不去,贺璟深蓦地捏住了季妤偌的双颊,“在我面前不止一次强调你不过十七岁,对着二十岁的异性又成妈妈了?”
那还不是他的气场过于强大,不强调未成年,被他吃干抹净怎么办?
季妤偌的眼睛黝黑清澈,映着有些许失控的贺璟深,心跳不禁紊乱起来。
这局面总觉得有些危险。
“老……老公,你捏痛我了。”季妤偌挤出两滴鳄鱼泪,先示弱了再说。
只可惜今天的贺璟深似乎对她惯常使用的招数无动于衷,他紧紧地锁着她的脸颊,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被迫嘟起的双唇上。
季妤偌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炙热的视线,心跳倏然乱了节拍,磕磕绊绊道:“老公,时间到了……我得去给你泡参茶了。”
贺璟深俯首含住那两瓣娇艳欲滴的唇肉,他来势汹汹,不像那回在办公室,更多的是戏谑之意。
季妤偌的呼吸被堵,双手被制,就像只快溺毙的小鱼,只能拼命汲取着他给予的一切。
良久之后,这一角的旖旎才渐渐淡去。
季妤偌双眸氤氲,满脸涨红,比已经煮透的虾还要红。
贺璟深一开始蛮横强势,可是很快放柔了动作,极尽挑逗。
然后她好像回应他了??
啊啊啊怎么可以?她竟然有那么一点点享受其中。
不过就接了两次吻,她怎么就沦陷了?
季妤偌拿那双毫无威慑力的黑眸去瞪贺璟深,真是好不甘心啊,她都还没勾得他神魂颠倒呢,难道自己要先把持不住了?
不行!
就算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又是真有钱,接吻技巧也勉强过得去,那也不行!
她季妤偌哪里是这么肤浅的人?
贺璟深胸间的烦闷瞬间纾解了,看着嗔怒的季妤偌,他的心情指数更是迅速攀升。
他伸出指腹摩挲着她嫣红的嘴唇,轻描淡写地威胁道:“还记得你那天说过,下回穿那件蕾丝、吊带、开叉的衣服给我看的吗?”
季妤偌:“……”狗男人记性为什么这么好?他是大脑还是电脑?
贺璟深:“下回再让我看见不痛快的事情,你便洗干净了,穿好等我。”
啊啊啊啊!不要脸!
她真是颗受他拿捏的小白菜!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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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次的节目倒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除了部分王铭嘉的疯批毒唯骂她,理智粉跟路人都觉得节目组在断章取闹,故意制造噱头引发掐架。
节目组的微博被王铭嘉的粉丝日了几万的评论,最后只能不阴不阳地出来道了歉,事情才算结束。
要不是考虑到施幼菱是嘉宾常驻,季妤偌很怀疑贺璟深会直接叫停这节目。
但也因为这件事,施幼菱在贺璟深默许的情况下,被她妈带回了家,连着一个月地相亲了数人。
就差跪在贺璟深面前,求这位爷高抬贵手,放她去工作了。
两个受资本家压迫的可怜虫报团取暖,约了一起去做全身spa,去去晦气。
做完spa,又冲了澡,两人进了私人汤池里。
施幼菱还在抱怨相亲的那些奇葩:“我都不知道我妈什么眼光,不是妈宝男,就是自恋过头,嫁给他们?不如给我一刀。”
“真这么糟糕?”
“是非常糟糕,你以为我哥这样的绝种能有几个?”
“你还夸他?他叫我洗干净了等他?什么意思?嫌我身上脏还是嫌我身上臭啊?”
“不用洗干净,你就可以等了?”
“我是这个意思吗?”
施幼菱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
“你干嘛?忘记他让你遭的罪了?我们难道不该同仇敌忾?”
“相了那么多奇葩后,我忽然觉得我哥简直是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