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的滋润日子——骨生迷
时间:2021-07-04 09:54:49

  眼下周皇后多了个厉害的嫡长子不算,还和正元帝越走越近。
  那养心殿她想进一次比登天还难,更别说留宿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当夜,冯贵妃气得砸了一屋子的摆设。
  动静闹得很大,正元帝知道了让钱三思过来询问,冯贵妃自然不敢说自己是拈酸吃醋,只说是宫人不小心,让宫人顶了包。
  这就形成了个恶性循环,如今连带着她宫里的宫人都不如从前那般忠心可靠了。
  前一日狩猎,冯贵妃做低伏小,不辞辛苦,不知道在外头吃了多少尘土,跟着随侍了正元帝一整日,本以为会换回一些恩宠,冯贵妃当夜都盛装打扮起来了。
  没想到,正元帝和周皇后用过晚膳后又宿到了一处。
  说到这里,冯贵妃的眼泪又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哭道:“母亲快给女儿出出主意,女儿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秦氏讷讷地道:“陛下怎么就不宠爱你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冯贵妃恨声道:“女儿能做什么?女儿还和从前一样,从未变过。是陛下变了,一切自打烈王回宫后都就变了!”
  “那黄口小儿。”秦氏跟着咬牙切齿。
  然而任凭他们咬碎牙齿,却也想不出其他招数来对付顾野。
  一来是她们是女子,接触顾野的次数本就有限,二来,冯贵妃在宫里使唤人跑腿都使唤不动,让她在宫里出招对付顾野,独木难支,和自寻死路没有差别。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顾野和陆煦相处的极好,这不止为他博得了一个好名声——现在朝中大臣对他这照顾幼弟的仁义之心赞不绝口。而且这还是对冯家的一招釜底抽薪。
  毕竟冯家最指望的,还是长大后的陆煦。
  照着现在这个趋势发展,怕是陆煦长大后会成为顾野最坚实的拥趸,按头整个鲁国公府给顾野卖命!
  沉吟半晌,秦氏出声道:“娘娘别急,今日你兄弟又出去狩猎了,今遭一定风风光光拔得头筹,陛下看着你兄弟的面子,晚上自然会在你那里。你今晚好好侍奉,至于旁的,为娘再好好帮你想想。”
  到底不是孤身作战,冯贵妃呼出一口长气,看时辰不早,她就说先回去梳妆打扮。
  后来没多会儿,秦氏就听到了外头的喧闹,知道这日的胜者又是武青意,冯源再次落败。
  她的脸色自然又沉重了三分。
  冯源回来后,秦氏少不得抱怨道:“别人都是娘家人给出嫁的女子撑腰,咱家倒好,光沾娘娘的光,却半点忙帮不上。一个冯钰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冯源越发苦闷,大声反驳道:“娘怪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我不想为咱家、为娘娘争光?”
  再没人比他想压武青意一头,出口恶气的了!
  冯源气恼地一拳砸在桌上,“而且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咱家沾了娘娘的光,娘莫不是忘了,咱家的荣光是我用血和命拼着换来的!”
  冯源在秦氏这亲娘面前素来没脾气,今遭却是把满腔的怒气都直接发作了出来,秦氏被他吼的一愣,声音顿时低了下去,嗫喏道:“你要是累了你就歇着,和我吼什么?又不是我让你落败的。”
  然后秦氏就捂着心口,又说自己不舒服,让郑妈妈扶着她下去了。
  等到屋内安静下来,冯源连一个发泄对象都没有了,就越发愁闷。
  回想从前,他每每意志消沉的时候,都有葛珠儿在旁轻声细语地劝慰他。
  可如今,葛珠儿让他亲娘赶走了,亲娘也嫌弃他脾气大,不愿意听他抱怨。
  “拿酒来!”冯源又是一声怒吼。
  下人们送来酒水和小菜,冯源让屏退了其他人,自斟自饮,很快就喝了个半醉。
  后头下人来禀报,说正元帝那边送了东西过来。
  虽说正元帝给每家的赏赐都差不多,但到底是皇帝赏赐下来的东西,不能慢待。
  冯源亲自迎了宫人,冯家的丫鬟知道他正是气不顺的时候,就提起道:“这里头还有一瓶宫廷御酒,陛下显然还是看重国公爷的。”
  君臣同乐之际,正元帝送往各家的多是皮毛和兽肉,今日这酒就成了稀罕物。
  冯源心情稍好了一些,送走正元帝身边的宫人后,那说了话哄他高兴的丫鬟没下去,在一旁帮着斟酒布菜,他也没说什么。
  一瓶酒喝完,冯源浑身燥热难当,眼前已经是模糊一片。
  模模糊糊的,那个替他斟酒布菜的丫鬟就变成了葛珠儿的模样,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拉住了丫鬟的手。
  那丫鬟是秦氏之前安排在冯源身边的,作用自不必说,只是好些时候了,冯源都没对她如何。她心里也不是不焦急的。
  虽然冯源一会儿唤“阿陈”,一会儿唤“珠儿”,显然是把她当成替代品,但丫鬟还是柔顺地扶着冯源进了内室。
  营地里各家都带了不少家眷和下人,但要说最多的,那还得是侍卫和宫里的人。不然若是有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联合起来,仗着人多势众岂不是可以威胁正元帝的安危?
  因此这边厢鲁国公府刚有了动静,转头小路子就得到了消息。
  时下顾野还在正元帝身边,小路子想着既然殿下把差事交给他办,那么收尾工作也该由他来负责。
  因此转头小路子就知会了两个得用的小太监,去了陆沅琪那边。
  陆沅琪的营帐挨着秦氏的,同属于鲁国公府,但到底她还没成为冯家人,她的营帐也可算做单独的一个。
  陆沅琪这两日都在交际应酬,就为了不浪费秦氏给的这个宝贵机会。
  她出手阔绰,带来了好些个珠宝首饰,如散财童子一般散给那些个勋贵女眷,又强压着自己的小姐脾气不在人前发作,算是打开了一些门路。
  交际应酬了一整天,她累着了,正准备歇下,听到两个小太监在营帐外头闲磨牙。
  一个道:“鲁国公府今日可真不走运,又叫大将军给比下去了。”
  另一个说可不是嘛,“前头送陛下赏赐过去的那位哥哥,回来说鲁国公府意志消沉,都借酒消愁了。看的人怪不落忍的。”
  “轮到你心疼呢?”那前头说话的小太监嗤笑道:“人鲁国公那确实是刚和离不久,但人家马上可要续娶个娇滴滴的新娘子了……”
  两人边说边走,那说话声很快就低了下去。
  陆沅琪听着,凝眉想了半晌。
  她和冯源相差许多岁,在家时也曾担心未来会和他感情不睦。
  陆老夫人就教她,说不用想那么多,男人都爱鲜艳漂亮的,只要她小心侍奉,感情都是慢慢培养和相处的。
  跟着秦氏出来两日了,她一直在女眷堆里转悠,还没机会和冯源接触,只是在狩猎出发前,远远的看过冯源一眼。
  冯源确实已不在年轻,但因是练武之人,也称得上一句勇武威猛。让陆沅琪越发对这门亲事感到满意。
  眼下机会递到眼前,陆沅琪自然不能放过,当下就换了衣裳,收拾了一番过去。
  因冯源之前屏退了下人,所以陆沅琪毫无阻拦地进了营帐。
  半晌后,鲁国公府的营帐内爆发出了一声尖叫。
  …………
  彼时和他家相邻的英国公府这边,一家子正在一起用饭。
  只是顾茵和武青意脸色都不大好,倒不是两人真的恼了王氏,故意摆脸子给王氏看。而是顾茵白日里收拾妥当了武青意前一日狩猎回来的那么些东西,加上昨夜没睡好,熬到现在就有些撑不住了。
  武青意没比她好到哪里去,连着打了两日的猎,加上冲了一整夜的凉水澡,身体已经疲乏到一个阈值。
  两人都是吃着饭就开始迷瞪眼发困倦。
  王氏当了一整日的鹌鹑,此时也不好意张嘴,只去看了武重一眼。她已经和武重透了底,武重已经知道她昨日谋划的好事。虽说是一份好心,但弄成现在这样,实在是怪让人尴尬的。
  武重轻咳一声,开口道:“你俩吃完都去歇着,其余的我和你们的娘收拾就成。”
  顾茵和武青意一起点点头,正准备从饭桌前起身,就听到了那声尖叫。
  两人顿时睡意全消,立刻去外头查看。
  两家的营帐拢共就几步路的工夫,等到他们站定,其他稍远一些的人家也都循声过来了。
  陆沅琪捂着脸从鲁国公府家的营帐里头仓皇而出,豆大的泪珠从指缝里漏出,她委屈地道:“你们怎么能,怎么能……”
  “发生啥事儿了?”不比顾茵和武青意只是冷眼旁观,自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上前去打听。
  陆沅琪虽然刚忍不住惊叫出声,此时却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对外说,所以她只一位哭,并不说话,还想直接捂着脸从鲁国公府的营帐前走开。
  看热闹的几个妇人却把她团团围住,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动静实在大,很快正元帝那边也使人来询问了。
  宫人不问陆沅琪,只问负责看守的侍卫。
  那侍卫只负责营地的安危,又不是鲁国公府的人,没什么不敢禀报的,当即就说了鲁国公府独留一个丫鬟在跟前伺候,后头两人就去了内室,再接着便是陆沅琪过来撞见了。
  侍卫特地没控制声量,有耳朵的都给听到了。
  陆沅琪哭的更大声了,而那几个看热闹的人家则已经是乐不可支。
  “陆姑娘莫哭了,一点小事罢了。这男人哪个身边没有莺莺燕燕的。”
  “就是,只是宠了自家的丫鬟而已。”
  她们说的话是不假,但这憋不住的笑也是真的——冯家马上就要和陆家结亲,还把陆沅琪特地带到了这样的场合,却又在这样的场合下和丫鬟行闺房之事,还恰好让陆沅琪给撞见了……
  这简直是把陆家女儿的脸面往地上踩,这是结亲还是结仇呢?!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句,“鲁国公怎么不出来说道说道呢?这娇滴滴的未婚妻哭成这样了,怎么也得出来宽慰两句。”
  旁边的人就笑道:“你这人忒促狭,人鲁国公还在里头那什么呢……你总得让人把衣服裤子穿好了再说。”
  其他人又是一阵笑,“怪不得鲁国公府连着两日都惜败了,合着不止白天花力气,晚上且有的忙呢!”
  武冯两家附近住着的都是武将,说起话来可谓是格外的荤素不忌。
  陆沅琪又羞又恼,眼泪就一直没断过。
  而营帐里的冯源则更是没脸再出来,连秦氏得到了消息替冯源臊得慌,没敢露面。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秦氏在屋里狠狠地骂了一通,也不知道是骂醉酒后乱来的冯源,还是在骂惊叫出声,惹了无数好事者来看热闹的陆沅琪。
  后头是宫人回去禀报了正元帝,正元帝又让钱三思跑了一趟,让大家都早点安歇,这场闹剧才算是落下帷幕。
  顾茵和武青意不是爱看这种隐私八卦的人,听了一耳朵就回去各自歇下了。
  这晚上还是一人睡床榻,一人睡地铺,十分困倦的两人别说下棋,话都没说上两句就各自歇下了。
  翌日一早,顾茵起身,就看到王氏和宋石榴正一人抓着一把瓜子,一边嗑着一边兴冲冲地讲着话。
  看到顾茵过来,王氏笑得眉眼弯弯,和她道:“儿睡得可好?”
  顾茵点点头,问起她们在聊什么。
  宋石榴抢在王氏前头回答道:“夫人睡得沉不知道,天刚亮那会儿,鲁国公说是他家老夫人身体不适,和陛下求了恩典,带着那老夫人先行回京了。”
  说完宋石榴嘴里的瓜子皮一吐,又哼声道:“那陆小娘子前头那般轻狂,如今都知道了她还未过门,鲁国公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偷腥了。就算来日她成了国公夫人,但凡提到这件事,她都不敢再抖起来!”
  不过一夜,舆论就发酵了,这一日整个营地都在把这件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顾茵早就猜着陆家和冯家结亲后要闹得不可开交,只是没想到刚定亲就出了这样的笑话,比她预想的还热闹不少。
  王氏笑着笑着又忧心道:“闹了这样的笑话,这两家该不会悔婚吧?”
  换过去想想,王氏若自己有个女儿,刚定亲就闹出这样的事,她肯定是不乐意的。
  这热闹好看归好看,但若是坏了两家的联姻,那就不好了。冯源那样的也就和陆沅琪相配了,再说旁的亲事,指不定就祸害了别家姑娘。
  顾茵轻笑着摇头说不会,“娘不能按着常理推想,陆家和冯家结亲又不只是陆沅琪和鲁国公自己的事。且看着吧,这两家的婚期说的还得提前呢。”
  后头王氏又带着宋石榴出去,接着和其他人闲磨牙。
  顾茵没跟过去,和其他人询问武青意在何处。
  下人就道:“将军先夫人一步起了身,去了外头打拳,还特地吩咐小的们手脚放轻一些,说等夫人起了身,再去知会他。”
  三日春狩,如今就到最后一日了。
  顾茵便不让下人去忙活,亲自过去寻他。
  武青意已经打完了拳,重新沐浴过换好了衣裳,此时正拿着刷子刷马。
  他刷的还不是那匹只让他靠近的黑马踏雪,而是他送给顾茵的那匹枣红色矮脚母马。
  踏雪看了可有脾气了,斜着眼睛一个劲儿地打着响鼻。
  无奈武青意充耳不闻,手下的动作轻柔无比,还仔细郑重地交代马奴道:“这马是夫人喜欢的,你们小心照料只是一遭,还得注意这马的表现,若它有个反常,则该早做准备,若是夫人有个万一……”
  顾茵听了,就忍不住弯了弯唇,笑着问道:“这马就这么矮,我能有什么万一?”
  那小母马真就比寻常人家的椅子高一些,就算是小孩子都骑得,以顾茵这样成年女子的身量,就算是从上头滚下来,也不会有大碍,绝对不至于他这般郑重其事。
  不过也正是他这般郑重,让顾茵有了一种被呵护宝贝着的感觉,心头不禁一阵发软。
  武青意转头见了她,把刷子递给马奴,又去洗了手这才过了来。
  “今日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武青意说着就解开了踏雪的缰绳,先上了马去,又对顾茵伸手。
  顾茵自然递出了手,被他拉到上前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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