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的滋润日子——骨生迷
时间:2021-07-04 09:54:49

  顾野都听习惯了,所以并没有追问外挂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又落到自己整理的那份名单上,小小的人儿笑起来,竟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陆煦都没想着和我这哥哥斗,这些人家却要迫不及待开始站边了,怎么也得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
  顾茵问他准备怎么办,顾野先道:“娘放心,我不做什么害人的事。”然后就附到顾茵耳边细说起来。
  半晌后,顾茵无奈地笑看他,“偏你促狭。”
  …………
  顾野生辰前一日,他宿在了撷芳殿。
  第二日一大早,他起身,小路子等人先给他道喜。
  在一叠声的恭贺声中,顾野恍惚有种自己在过六十大寿的错觉。
  他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金银锞子,赏赐给了众人。
  后头等他穿戴好了,陆煦也吧嗒吧嗒跑过来,说:“大哥生辰快乐!”
  一边说,这小东西一边嘟着嘴往顾野面前凑。
  顾野一手挡住他靠近的脸,忙问他这是在做什么?
  陆煦就说:“我母妃每年生辰的时候,都让我这样亲亲她,这样她就很高兴了。我第一次和你过生辰,也给你一个亲亲!”
  顾野正要说推辞的话,陆煦已经挣开了他的手,大辣辣的在他脸蛋上啵唧了一口。
  得,这还推辞什么?他只能一边和小路子要了帕子,擦脸上的口水,一边和陆煦说谢谢。
  陆煦特别大方,说不用谢,还说往后每年都可以给他这样一个亲亲。
  搞的顾野寒毛直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人没说多久的话,因顾野这日不用上课,但陆煦却还得和往常一般去文华殿报到。
  陆煦离开前还和他说:“大哥中午等我,我也要去你家。”
  “你和父皇说过没有?”
  “说过的,父皇答应了!”
  眼瞅着就要迟到,陆煦没再和他歪缠,招呼着让冯钰等等他,赶紧去上课了。
  后头顾野就去了慈宁宫,王太后和周皇后,甚至正元帝都在等着他了。
  上半日是他们一家团聚的日子,周皇后已经给他做了一顿朝食。
  按着他们老家的传统,寿星早上都要吃一碗长寿面,结合周皇后和顾茵打听来的、顾野的喜好,她就亲自下厨做了一碗肘子面。
  那肘子是提前卤好的,咸淡适中,并不肥腻。
  因长寿面是一整根的,顾野就先把面条吸溜着吃完,再吃那酱肘子,很快就吃了个肚儿圆。
  正元帝陪着他用过朝食,让人送来他给准备的生辰礼,就还得回前头去处理公务。
  周皇后和王太后本就没什么事,这样特殊的日子自然都一直陪着他。
  后头眼看着到了中午,顾野就带着陆煦出宫回了烈王府。
  此时烈王府门口热闹非常,前来赴宴的宾客只是一遭,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平头百姓。
  京城的百姓一般都不是见识短浅的人,照理说达官贵人过生辰,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
  但稀罕就稀罕在,顾野生辰的时候不需要宾客送礼,只需要他们把本来准备送礼的东西折算成银钱。
  这送过来的真金白银并不入烈王府的库,而是全都在门口就捐进功德箱。
  这功德箱自然是为了做功德用,或做京城修桥铺路之用,或抚恤京郊困难的百姓,或者捐入善堂,抚养那些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的老弱妇孺……总之后续的使用也会公之于众。
  这对于百姓有利的大好事,百姓可不得过来看看?
  烈王府的门口设了一个大箱子,大箱子旁边是一个条案,王府的账房先生就坐在条案边上。
  每逢宾客上门,捐出银钱,账房先生就会一边记账,一边大声唱到某某大人携夫人与某某公子捐赠多少多少银钱。
  然后围观的百姓们就会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和鼓掌声。
  然后听着听着,有人就会发现不对劲,嘟囔道:“怎么这些个官员有些是拖家带口,阖家都来的,有些却只来了一人代表全家……甚至还有好些个爱在京中露脸的,都不来凑这个热闹?”
  旁人就会道:“这你还要问?肯定是那些人家和烈王不对付呗!”
  “这不是吧,烈王是陛下嫡长子,虽说今日才七岁,但七岁就知道心疼百姓,兼济天下。还有人和他不对付?”
  旁人给他一个傻子的眼神,虽心中清楚,但也不好在人前细说皇家的纷争纠葛。
  其实那些前头故意站队的人家也有不少提前得到了消息,何尝不想着描补呢?
  但是回帖已经送过去了,他们再想后悔,顾野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只说早就拟定好了宾客名单,安排好了酒席和座次,临时更改来不及了。
  这些人家也是无奈,只能把贺礼准备得丰厚一些。
  顾野是真促狭,后头让人还给所有宾客立了功德碑。
  像阖府来赴宴的,开头自然得写是某某官员家,那种单独来的,就只写一个某某人。
  单一个名字,不写清家世背景,谁知道哪个是那个呢?
  弄的那些人家面子和里子两失!
  这日热闹的生辰宴过后,顾野把沉甸甸的功德箱和账册都送给了正元帝。
  搞这么大规模的慈善募捐,自然是正元帝点的头。
  说来也是愁人,他又不是前朝那种只知道一位享乐的皇帝,是想对百姓好的,但无奈想法多,手头紧——前头文二老爷收回来的那些欠,几个月过去都用下去不少了。
  前朝把百姓逼的太苦了,新朝正是要稳固民心的时候,苛捐杂税能免就免,怎么也得等百姓日子慢慢变好了,才能充盈国库。
  所以顾野这想法提出来后,正元帝立马同意了。
  让人一清点,顾野这生辰一口气就收了好几万两真金白银。因为有很多人家,如文家或者武家那般,知道此番是用于慈善的募捐,所以给的格外多了一些,那千两百两的银票都成摞了!
  正元帝就问顾野,要不要私下里再补贴他一些,毕竟是大儿子认祖归宗后第一个生辰呢,倒搞成了为朝廷分忧解难的慈善宴了,让正元帝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顾野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我吃穿都有,平时花销也不大。我娘酒楼里还开着月钱给我呢。我都够用。再说了,好些人家都不是看我的面子,是看您的面子,朝廷的面子,知道是做善事,才格外慷慨。”
  正元帝赞赏地直笑,倒是捉到了他话里的一个短句,问说:“你早不在食为天做工了,青意他媳妇咋还给你工钱?”
  “我娘忙呗,而且她看账就头疼。酒楼里的账目主要是周掌柜负责,周掌柜喜欢我,又知道我是少东家,当然不会主动和我娘说不要给我发工钱了。”顾野紧张兮兮地道:“父皇可千万别提醒她,一个月好几两银子呢!”
  数万两的真金白银他不要分毫,一个月几两的工钱倒是十分紧张。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笑得肚子疼的正元帝赐了顾野这副字。
 
 
第119章 
  一场极为热闹的生辰宴之后, 顾野的名望在京中上升了不少。
  且也不担心百姓健忘,那正元帝点头、工部督造的功德碑可就立在城中的热闹地带呢!
  只要这碑不倒,走过的百姓便会时不时看上两眼, 一直记得这件事。
  虽这碑上头有些人家不是真心做慈善, 只是为了博顾野这烈王的好感,或者提前知道了风声, 想在人前露脸,但即便是沽名钓誉之辈, 只要肯慷慨解囊, 为朝廷分忧, 为百姓谋福祉, 终究殊途同归。
  眨眼到了四月,殿试就尽在眼前了。
  因文琅还要接着考, 所以文老太爷和文大老爷还是避嫌,并不参加。
  主理殿试的,就是李大学士。
  这位李大学士家里呢, 说来和顾野还有些渊源,当时文二老爷奉旨讨债, 第一家追的就是这李家的债。
  当时顾野还偶遇过文二老爷, 两人在李家门口蹲着吃冰碗。
  后头顾野还和文二老爷一起尾随过那小李大人去茶楼和同僚聚会。
  也是因为李家开了那个先河, 后头才有越来越多的人家开始陆陆续续的还债。
  当时李家是真的被文二老爷磨得没了脾气, 这才当了那个出头鸟。
  但也算因祸得福, 正元帝对这李家有了些印象, 后头朝中启用旧人的时候, 正元帝看那李大人虽年迈但确实是得用的,只因在前朝时屡次犯了废帝的忌讳,这才升迁无望, 如今到了新朝,他就就给李大人升了一升。
  反正当时李家人都没看到顾野,且那时就算看到了,估计也没想过他身份会有这般贵重的一天,并没有放在心上。
  顾野就更不会主动提起了,就和第一日知道李家人似的,和那李大学士相处。
  殿试出题一般都由皇帝出马,无奈正元帝是个半路出家的,批阅奏折都是开朝之后现学的,让他出题考那些寒霜苦读数十年的学子,不只是为难了正元帝,也是为那些学子。
  所以出考题的责任便落在了李大学士等人身上。
  顾野这黄马褂亲自协理,虽才满七岁,但他是正经嫡长子,名正且言顺。
  李大学士十分认真负责,先又重新看过这些考生会试时的卷子,而后才出题。
  出好之后,他还先拿给顾野看。
  顾野这段时间一直保持着极为谦逊恭敬的态度,对主理的几个文官礼遇有加。
  像一般为了防止徇私舞弊,主考的官员们早从三月起就被单独隔出来住着了。
  顾野这个身份的自然没那个必要。
  但他自从四月初报了到,就没行使过自己的特权,就也把自己隔离开来,和李大学士等人同吃同住。
  负责殿试的官员们所居住的单独条件尚可,但到底不是放他们来享受的,有些方面和高级官员自家比,那还是略为差了一点,衣食住行都要亲力亲为,不可能说还送些奴仆进来给他们驱使。
  但顾野不挑住不挑吃,连小路子都没带进去,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照顾好,反正就住一个来月,洗不干净衣裳就多带几身,到时候再带回去让下人慢慢洗就是了,比有些个享受惯了的官员还能挨苦。
  这还只是一遭,正元帝派他过来,不只是监督官员,防止徇私舞弊,另一遭,是自古文人相轻,这次领头的李大学士也是最近才被提拔的,并不如文老太爷那般有名望,正元帝就担心他们同吃同住的,再结下什么仇怨来。
  这还真让正元帝给料中了,这几个文官好些都认识半辈子了,虽没发生相轻相厌那种事,但各自对文章的喜好不同,想法不同,思路自然也不同。
  争执什么的,那都是家常便饭。
  有一次火药味浓的吓人,一个文官说另一个文官乱出主意,说他出的考题一窍不通,纯粹是按着个人喜好来的,这样的题要是出出去,那获益的就是贴合他喜好的那部分学子,别是收了什么贿赂,特地给那些人放行吧?
  被骂的那个也是个嘴皮子利索的,说骂他的那个才是收了贿赂,所以跟他唱反调,怕是贿赂他的那个学子不擅长做这样的策论文章吧。
  相争无好话,眼看着这俩人就快打起来,李大学士从中调停,两人都不怎么服气他,自然不听他的劝。
  后头还是顾野出面,提了两壶菊花茶进来。
  对着个孩子,两个年纪能当他祖父的文官这才停止了争吵,只气呼呼地各坐一边。
  顾野像啥也不知道似的,“这个菊花茶是我从家里带的,这天干物燥的,人就容易上火,两位老大人快喝一杯,顺顺气儿。”
  他堂堂烈王,本朝嫡长子,最有希望继位太子,荣登大宝的那个,亲自给两人斟茶递水,送到眼前。
  这谁能下他的面子?
  吵架的两人忙起身道不敢,接了茶水喝下。
  那两壶花茶,都是顾茵给他带的茶包泡出来的,茶包里头虽然主要是菊花,但也有细微的不同,一包里头有枸杞,另一包里头则是干荷叶。
  两位老大人喝着茶,很快发现对方手里的和自己不一样。
  顾野就解释道:“二位大人中的一位最近时常揉眉弓,似乎是眼睛不适,我就用了这个带枸杞的茶包,枸杞明目,对您最好不过。另一位大人,最近唇边燎了个火泡,似是内火旺盛,我就用了带薄荷的这个,薄荷和菊花都是凉性的,平时不宜多喝,但内火旺盛的时候却很是适合。”
  他能把他们这些人最近的不适都看在眼里,喝了他的茶,谁能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接着争吵?
  所以那两人很快就顺坡下驴,这个道:“原是我内火旺盛,难怪我今日说话这样冲。”
  另一个也道:“也是我最近眼睛不适,人暴躁了一些。”
  两人互相致歉,重新言归于好。
  后头也就很少再发生这种事,就算再有,顾野自也有办法从中斡旋调停。
  从前文官们说是支持顾野,其实是跟了文老太爷的风。而且也不算支持,充其量就是先不同他交恶,暂且观望。
  十天半个月的相处下来,众人才是确确实实地对他改观,不敢当面议论他,私下里觉得他礼贤下士这一点颇肖正元帝。
  所以李大学士把拟好的考题送到顾野面前,其他人都没有异议。
  只是顾野连连摆手:“我从《汉书》中新学一个词,叫‘才疏学浅’,用在我身上再好不过。如今不过堪堪识得几个字而已,哪里就敢给那么些有识之士选考题呢?还是让其他考官大人一道帮着您参考。”
  李大学士对他这有多大能耐就戴多大帽子,并不是自恃身份高贵就胡乱指点江山的态度越发满意,其他大人也是。
  文人喜爱一个孩子的表现是啥呢?就是反正殿试开始之前,大家也没有那么忙碌,又不得外出,那就给顾野上上课呗。
  于是从早到晚,一众文官轮流上课,后头还安排起了课表,竟比顾野在文华殿时还忙碌!
  他心中叫苦不迭,却也知道这是天大的好事,许多人一辈子盼不来的,且也是官员们的一片好心,只得咬牙受着。
  他本来就聪慧的,如今既耐得住性子向学,进度自然比一般孩子快上不少。
  殿试开始前的半个来月,顾野的文化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上来了。
  要不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呢?
  后头殿试的时候,正元帝再见顾野,都说他看着越来越文质彬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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