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脸上一僵,心想凭什么要他试啊,“想知道酸不酸,你干嘛不自己试。”
程圆圆:“我怕酸啊。”
顾二看着她委委屈屈的表情,心想要是不吃,她得无休止的烦下去,哎算了,顾二一口吃了,酸的眉头都皱起来。
“这个酸,对了,你明天就走吧,西湖都逛过,这附近没什么好玩的了。”
“哦。”
罗时芳来店里找,看到圆圆,笑着说:“真是稀客啊,知道你有客人,我就不来找你了。”
叶秋秋忙问,“罗姐什么事?”
罗时芳说:“有人在咱们的批发铺子上捣乱,我准备找你一起过去呢,小余不顶事,一胳膊就被人抡趴下了。”
谁不知道叶秋秋厉害能打,而且男人敢跟女人动手,去了派出所他也不占理。
叶秋秋让顾冬陪着圆圆,起身说道:“好,我去。”在她家铺子闹事,应该是眼红的商户,好解决。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贺城突然开口,“叶老板,还是我跟罗老板去吧。”
可是,这是一招鲜的纠纷,怎么好意思麻烦贺城呢,程雁生给他的任务就是保护程圆圆。
贺城样貌很清俊,就是人狠话不多,看着凶悍之气一点也不比沈强队长少,他挽了袖子,“罗老板,你带路,走吧。”
罗时芳说:“不好麻烦你的,还是我跟秋秋去吧。”
贺城说:“我最看不得跟女人过不去的男人,既然撞见了,不会一会心里不爽快。”
叶秋秋:……
罗时芳:……
贺城跟着罗时芳去了小商品批发市场,第二天送圆圆他们去火车站,罗时芳也来了,圆圆依依不舍,约好下次让顾冬他们去海市做客。
顾石头开心,“姐,我们什么时候去圆圆家玩,下个周末可以吗?”
顾冬说:“那要问问小妈呀。”
发车的时间不等人,叶秋秋送圆圆上车,跟他们挥挥手,然后才说,“等放了暑假你们下学期要去海市念初中,你天天都能找圆圆玩儿。”
圆圆在火车的软卧包厢里,虽然路程不远,但是她出行都是买的最好的软卧车厢,她问贺城,“贺叔叔,顾年哥哥他们下学期要来海市,我念书跳两级,是不是有机会跟他们在同一所大学里上学呢?”
贺城说:“跳级得成绩非常好,好到年年考第一,像你小乙哥哥那样才行,你得努力了啊。”
圆圆啊,贺城在心里叹气,小姑娘心里比谁都固执,她的亲生母亲去世前给她做了一条公主裙,是圆圆最喜欢的,后来长高了穿不上,她宁愿再也不穿裙子,也不愿意将就。
顾年,是不是她心里那件最喜欢的公主裙,最喜欢的,所以没有替代了。
圆圆说:“我要跳级,回去让爸爸给我找家庭教师,我要补课。”
***
送走圆圆,罗时芳感慨起来,“别看贺城年轻,昨儿个他往咱们摊位上一站,七八个男人打不过他,后来贺城还放话,他是个不要命的,这是他姐姐的摊位,谁再敢挑事,除非一辈子不走夜路,不然的话,不定哪天就在哪个小巷子断几根肋骨,他倒要看看,一个人能断几次肋骨,吓的那些人再不敢来咱们摊位找麻烦。”
那几个小混混,都怕贺城这个不要命的,昨天轰轰烈烈的闹了一场,也没人去报警,但是一招鲜老板有个凶悍能打不要命的弟弟,已经传遍了批发市场,以后不会有人敢去摊位闹事。
叶秋秋一路都在想,贺城的姐姐,嗯,他说的是她还是罗时芳?肯定是罗时芳啊,叶秋秋今年二十一,比贺城小好几岁,只有罗时芳才是他姐姐,哈哈……
她转念打量了罗时芳,瓜子脸高鼻梁,少有的美人,就是眼风有些冷漠凌厉,少了一丝江南水乡的柔软温婉,但叶秋秋喜欢罗时芳的飒爽、干练。
罗时芳摸了摸自己的脸,“咋了,你长的那么好看,应该不至于被我这等美貌倾倒了吧。”
叶秋秋哈哈笑起来,“大美人,有没有考虑过个人感情问题。”
罗时芳眼神一暗,她前头那段失败的婚姻,让她再也不相信男人,“不找了,我一个人过挺好。”
段井富等在一招鲜门口,看到她俩来了,笑呵呵的迎上来,“罗老板,我的事你跟叶师傅说了吗?”
白天鹅饭店卖掉后,段师傅也辞了职,罗时芳是个讲义气的女人,给那些离职的员工一大笔遣散费,生意不在了,关系依然在。
叶秋秋让他进店说话,“段师傅,你找我啥事?”
段井富看看罗时芳,搓着手等她先说。
罗时芳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段井富辞职后,听了罗时芳的建议,也打算带着两个小徒弟开个小饭馆,比打工强,至于饭馆经营什么特色,他考察了一番,决定卖最近在花城被何记带火的酸菜鱼,这东西菜品单一,操作起来方便,吃的人还怪多的,回头客不少。
段井富带了条大黑鱼和一坛子自己腌制的酸菜,借着一招鲜的后厨,做了一盆酸爽的酸菜鱼给叶秋秋品尝。
“我试了好多种鱼,黑鱼片口感爽滑,还没什么刺,用来做酸菜鱼最合适了。
叶秋秋尝了口,鱼片弹牙,酸菜爽口,口感品质甩何记一条街,那也难怪,段井富以前毕竟是白天鹅的主厨,这酸菜鱼他研制改良了好长时间,就是叶秋秋,也没把握做出比这口感更好的一盆鱼出来。
她笑:“段师傅,你不会就是让我来尝你的菜吧?口味绝了,肯定能在花城打响。”
得到了肯定,段井富自豪,为了这盆酸菜鱼,他试了上百条鱼,那口味当然独特了。
“现在就是为在哪开店拿不定主意。”
罗时芳说段井富想租下她们俩一起买的那两套门面,打通了做一间大的酸菜鱼馆,好好装修一下,也设计个招牌,像一招鲜一样做品牌。
罗时芳已经答应租给她,怕叶秋秋以后要在那边开分店,先过来问问。
“没问题呀,段师傅想租,当然优先租给你。”
叶秋秋暂时没有开分店的打算,二中对面的那处门面,本来就是买来投资的商铺,当下就租给段井富,签了五年合同。
段井富高兴的拿着租房合同,安排小徒弟跑注册,叶秋秋又把朱老板介绍给她,段井富想让叶秋秋给他出装修图纸,一招鲜的装修太有特色了,给食客印象深刻。
“叶老板,我肯定付你设计的费用。”
费用都是小事,叶秋秋想把前世的技能拾起来,她上辈子去国外进修的时候,国外的建筑师,都是室内外一起设计,她学到了很多。
“行,那我先设计个方案,一个星期内交初稿给你。”
叶秋秋白天上课,晚上画设计稿,二中对面的门面要打通,一楼的店面非常宽敞,她设计的颇具古典风格,段井富说这次装修预算比较足,叶秋秋就给靠墙的两边都设计成半敞开的卡座,木质靠椅,软包的沙发坐垫,非常的舒适。
段师傅说他主打的就是新鲜,酸菜鱼的鱼片每天现做,整个后厨设计成明堂,这样客人能看到水箱里一条活蹦乱跳的活鱼从捞起来到上桌的过程。
二楼也同样是卡座,还有两个包间,顺便帮段师傅设计了标识,一条从浪花里跃起的大鱼,配色是顾冬设计的,蓝色的海洋白色浪花,鱼鳞上泛着金色的鳞光,标致的设计简约大方,辨识度又高,保管客人看一眼就能记住。
一星期后叶秋秋交设计图纸给段井富,他非常满意,尤其是那个标致,段井富觉得没有比这更贴切的了,知道是顾冬设计之后,段师傅坚持给了一百块的设计费,店铺装修的设计费,给了五百。
叶秋秋没收装修的设计费,“就当送给你开业的贺礼了。”
“那怎么行,我花钱还买不来这么好的装修图呢。”段井富坚持要给。
其实现在的装修队,是附送装修图纸的,但是他们设计的装修风格中规中矩,绝对没有叶秋秋设计的兼具合理和美观。
罗时芳也说:“你收吧,你这设计卖五百不亏,我要是早认识你,我的白天鹅也让你帮我设计。”
叶秋秋以为她会难过,“罗姐,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你拥有的,会比一个失去掉的白天鹅还多。”
罗时芳自嘲的笑笑,“我没事,我绝不会困在过去的烂事里爬不出来。”
她指着对面何记旁边正在装修的店面,说:“那个店就是狗男人开的,他们作死,也打算卖酸菜鱼,有段师傅的店在,我就看看他怎么死。”
这条街的酸菜鱼馆已经饱和了,要想存活下来,非得口味独特,就像叶秋秋刚开始在火车站旁做快餐店,很快那一片的快餐店也饱和了,开始恶性竞争,没有特色口味的店,在竞争中第一批就会被淘汰。
有朱师傅加班加点,店铺很快装修好了,开业的那天,段师傅请了叶秋秋和罗时芳,叶秋秋要上课没法去,让唐莲子过去,唐莲子也是实在人,从菜场定了六条十多斤重的活鱼送过去。
唐莲子回来说,开业当天好不热闹,食客都开始排队,段师傅一个劲的夸叶秋秋的设计、和朱师傅在装修上的完美发挥,优雅的环境和好吃到能干三大碗米饭的酸菜鱼,让老段黑鱼馆的生意从早忙到晚。
唐莲子酸溜溜的说道:“我估计啊,老段家今天的营业额能过五百呢。”这年鱼便宜的简直不像样,酸菜都是段师傅自家腌制几乎没有成本,段师傅自己掌勺还不用请大厨,那利润多可观。
叶秋秋笑话她:“刚开业生意当然好了,咱们刚开业的那几天,比段师傅家生意还好呢。”
唐莲子说:“不过对面的梁记和何记就笑不出来了,老段黑鱼馆一开业,他们两家几乎没生意了,就靠麻辣烫撑着。”
但是别家也有麻辣烫啊,做不出特色口味,留不住老顾客。
“何记咱就不说了,是她自己把生意做没的,那鱼片放的太少,酸菜也不好,没什么回头客。”
叶秋秋说道:“梁记更没什么好同情,自己不自量力,还想跟段师傅抢生意?”
段师傅为了黑鱼馆付出了多少心血,酸菜自己腌,装修下血本,他开那个店,自己的积蓄全部填进去,还借了罗时芳一万块。
梁记小打小闹,没有一个人有做生意的经验,后厨全靠请人,服务员全是亲戚,眼里头没活,开业当天手忙脚乱,怎么可能竞争得过精心准备的段师傅。
***
梁勇的店还没有开张,家里就吵的不可开交,他的两个姐姐、两个弟弟,一大家子人都争着要去管理店铺,最后梁勇没办法,只能把姐姐弟弟全家都带上,带到花城又没地方住,又租了两套房子给他们。
店铺还没有开业,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阮巧儿现在租在一室一厅的筒子楼里,环境远没有以前舒坦,她哭哭啼啼抱怨。
“勇哥,你不是说这个店铺是给我的吗?怎么把你姐姐弟弟全家十几口人都带过来了。”
离婚的时候用性命去威胁罗时芳,一共才得了两万块,租店铺装修请大厨花了好几千,十几口子人在花城的开销,一个月怎么着都要一两百。
好不容易熬到开业,跟对面的老段黑鱼馆撞天了,阮巧儿建议延迟开业,被梁勇的姐姐羞辱回去:“凭什么延迟,都是卖酸菜鱼,谁还能比谁更高贵吗?”
她错了,老段黑鱼馆比她家梁记高贵,店铺大两倍,装修高了好几个档次,价格一样,人家干嘛不去环境更优美、用料更考究的老段黑鱼馆吃呢。
结果开业当天没几个过来吃饭,阮巧儿心里拔凉,就这种萧条的生意,绝对养不活老梁家一大家子。
“勇哥,店里用不了那么多人,要不然让你姐姐和弟弟弟媳回老家去吧。”
梁勇给他们每月开六十块钱的工资,一个月光这十几个吸血虫的工资就要七八百,用不上一年,剩下的一万块就要赔光。
梁勇的大姐听到了,跑过来扇了阮巧儿一巴掌,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阮巧儿脸上,“小贱人,还没嫁到我们家,就开始挑拨我弟弟跟家里的关系,这家店是老梁家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梁勇有些心疼,“姐,你打她干嘛,我跟巧儿都要结婚了。”
结婚吗?他去死吧!阮巧儿愤恨的问道:“勇哥,要不我走,要不让你姐姐弟弟走,你选吧。”
她不是罗时芳,养不起老梁家这一大家子。
梁勇为难,“巧儿你别这样,你跟姐姐弟弟对我都一样重要,我放弃不了你们任何一个人。”
梁勇大姐得意的嘲讽她,“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要不是我弟弟稀得你,谁愿意搭理你呢。”
要不是阮巧儿,梁勇不会离婚,罗时芳虽然小气,但是梁勇每年私下里补贴给他们的也有好几百,现在呢,老梁家只剩下这间半死不活的门面,还是租来的,小贱人想独吞,怎么可能。
梁记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梁家一大家子谁都不肯回乡下,非要活活熬干梁勇剩下的那点钱,阮巧儿消停了几天,也不闹事了,把梁勇伺候的舒舒服服。
梁勇口袋里的钞票一天比一天少,他抱着阮巧儿哭丧,“巧儿,我只剩下你和一万块钱了,你可千万别离开我。”
阮巧儿给他灌醉,“放心吧勇哥,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我们这辈子都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梁勇醉的跟头死猪一样,阮巧儿嫌恶的踢了他一脚,她早就摸清了梁勇的钱藏在哪里,在这个夜黑风高的夜里,阮巧儿卷了梁勇所有的钱跑了。
没人知道她跑去哪儿,梁勇失魂落魄,梁大姐跌在店门口又哭又骂,这马上到月底要发工资了,钱被卷跑了开不出工资,大厨就要走,店可开不下去了。
梁勇求姐姐弟弟拿出点钱来救急,她姐姐一拍屁.股,“家里的庄稼要收了,我得回去。”
这个季节,收个屁的庄稼,梁勇的二姐说:“要不你回去找罗时芳,跟她认个错,她搞那个调味品听说挺赚钱的,你就说只要她肯复婚,我们全家人不计前嫌,还愿意接受她。”
梁勇和他姐姐找到一招鲜的时候,梁勇二姐嚣张的不得了,“我弟弟不计较你生不出孩子,还愿意跟你过,你赶快出来复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