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陆星雪是想叫上顾礼绍一起的,但是……
看着身旁空空如也的座位,她眼中划过一抹黯然。
“娇娇,能不能帮我个帮?”从运动会那天之后,见陆星雪整整三天都没来学校,阮娇娇慌的一批。
她生怕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搅乱了剧情,导致白月光提前领便当,于是各种提心吊胆。
好在中间陆星雪联系过她一次,阮娇娇这才放下心来。
说实话,阮娇娇不是不愧疚的,毕竟如果当时不是她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找厕所,陆星雪也不会出事。
现在见她回来以后,非但没有怪自己,反而过来安慰她,阮娇娇很难不感动。
阮娇娇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白月光的感情越来越复杂了。
阮娇娇完全没办法只将她当作纸片人来看了。
见她这么说,阮娇娇想也不想,当即点头:“行,没问题,去哪儿?”
“我家楼顶天台。”陆星雪想到了什么,然后提醒道:“对了,记得带上保镖。”
尽管不解,但阮娇娇还是点了点头。
等放学之后,阮娇娇很快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卧槽是你!”看到熟悉的人,阮娇娇只觉得后颈那里又开始一突一突的疼。
生平第一次被人一板砖撂倒,对方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阮娇娇终于明白陆星雪为什么要让她带保镖来了。
“哈哈,你这是落老娘手里了。”阮娇娇狞笑着,关上了天台的大门。
老狗开始慌了,老狗试图喊自己的兄弟,老狗被打了。
“所以说……干嘛找她来啊……”十几分钟后,老狗鼻青脸肿的坐在小炭炉旁边。
小炭炉是临时买的,六个人围着两个巴掌大小炭炉的模样,显得有些滑稽。
陆星雪眨了眨眼:“当然是麻烦娇娇帮我试吃。”
她本身就吃不了重油重盐的东西,加上现在刚出院,就能不能入口了。
“得让她说行,那才能行。”
“万一她故意不让我过关呢?”老狗严重怀疑她是故意的,就因为自己拍了那个女生一砖头。
陆星雪笑眯眯的回答:“不会的。”
果然,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老狗悻悻的低头,开始弄烤串。
一开始看到陆星雪跟绑架她的那群外校生混在一起的时候,阮娇娇心里直泛嘀咕,但是等看了他们的言行,发现不像是那种纯恶人,倒跟从前的自己有点像之后,也就慢慢放下了芥蒂。
“放心好了,我会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评价的。”恶劣一笑,阮娇娇特意加重了两个叠词。
老狗心中叫苦不迭。
趁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来回来讽刺对方的时候,陆星雪悄摸坐到了蒋闻铭旁边。
蒋闻铭先是一顿,然后默默的离远了一些。
他已经好几天没换衣服了,怕身上有味道。
“你手上的伤好了么?”陆星雪怎么也没想到之前他伸手拦下那个碎玻璃杯的时候,手上竟然会划了那么深的一道口子。
后来抱她上车的时候,有凝结迹象的伤口更是重新崩裂,伤的更深了。
“这么久了,差不多了吧。”看了看手上的纱布,蒋闻铭并没有告诉她伤口那里今天早晨还在渗血。
“那就好。”陆星雪松了口气。
“对了,狗哥都找到事情做了,你呢?”见他们这么叫了,陆星雪也跟着这么叫,还记得她喊狗哥的时候,老狗一张脸憋的通红。
陆星雪侧头:“你准备做点什么?”
她隐约发现,老狗小三他们,似乎不怎么带他玩儿。
陆星雪问完之后,明显发现面前的男生越发沉默了。
怎么了这是?
在陆星雪的注视下,蒋闻铭最终还是说了实话:“……我准备退学了。”
“退学?”陆星雪眼睛微微张大,真的是被惊到了:“你还没成年,退学了能做什么呢?”
“随便找个厂子打打工什么的吧。”蒋闻铭漫无目的的盯着面前的炉子瞧,似乎要将灰扑扑的炉子看出朵花来:“早点出来,也好早点为家里分担。”
有的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
就好比蒋闻铭,无论他多么用功,哪怕学习学到深夜,也比不上别人随随便便看上两眼。
这么多年,蒋闻铭已经学会认命了。
他天生平凡,所以就不要再苦苦挣扎了。
然而在陆星雪眼里,却不是这个样子:“我觉得你游戏打的很好啊。”
原谅她无知,虽然她玩的还不是很明白,但看他操作的时候,往往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觉得拿起手机的时候,蒋闻铭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只有你觉得这是优点。”游戏玩的好?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就连他妈,每次看到他玩儿游戏的时候,都会连连叹气,每一声哀叹,都像是火星一样溅在蒋闻铭手上,烫的他差点握不住小小的手机。
老狗他们就更别提了,如果说老狗他们是小混混的话,那他就是小混混的小弟。
蒋闻铭自嘲的笑了笑:“你不会以为,我真能打职业吧?职业不是那么好打的。”
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试试嘛,万一行呢?”比起陆星雪的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天天被社会毒打的蒋闻铭早就不相信什么奇迹了。
“这样吧,你做我的陪玩,我按市场价给你计费,等你攒够了钱,你就去训练营报名试试,怎么样?”陆星雪提议。
蒋闻铭觉得她是在可怜自己。
被蒋闻铭看的有些悻悻,陆星雪实在是没忍住,抱怨道:“不然我一个人玩儿老是输。”
输就算了,还要挨队友的骂,文字骂也就算了,还要被开麦骂。
在医院的时候,闲着无聊时打了几把,陆星雪差点气的二次病发。
紧紧咬着下唇,陆星雪默默将手机递了过去。
只看了一眼,蒋闻铭就差点笑场。
清一色的1比7,1比8,0比9,难以想象,她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这都是什么时候打的?”蒋闻铭问。
“晚上是睡不着,我就……”谁知道越打越精神,越打越上瘾。
见蒋闻铭彻底笑了出来,陆星雪破罐子破摔:“所以你同不同意,不同意我找别人了。”
陆星雪小声嘟囔:“反正我是一定要赢的。”
至于怎么赢,那不重要。
蒋闻铭终于不笑了。
与其找别人,不如来找他。
最终,蒋闻铭以一把游戏七块钱的价格,接下了陆星雪的委托。
这样水平的玩家,大多数都在十块钱往上,已经了解过市场的陆星雪觉得自己血赚:“等你以后成名了,变成了排名前几的职业玩家,说出来也太有面子了吧。”
一跃成为某某职业选手的老板。
“到时候别人再提起我的时候,一定会觉得我是个投资天才。”陆星雪两手托脸,越想越美。
看着一脸期待与憧憬的女生,蒋闻铭怔了怔。
原本,他志不在此,只想随便做点什么,等着过完这一辈子。
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蒋闻铭突然就有些不甘心。
一粒星火落入心底,渐渐的,竟也生出了无尽的野望。
第23章 惊醒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会原地等待的……
“味道怎么样?”
在老狗略显紧张的表情里, 阮娇娇才一脸勉强道:“还行吧,马马虎虎。”
老狗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阮娇娇见状,这才慢悠悠的补充:“摆小摊倒是够用了。”
如果老狗再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那老狗就是个傻子。
“马马虎虎你还吃?”老狗一把将阮娇娇手里的烤串夺了过来。
阮娇娇也不介意,拿了个新的继续吃。
“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吃着吃着,她发现不对, 然后转头。
陆星雪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个想法而已,她暂时不打算说出来,免得蒋闻铭有压力。
“哼哼。”阮娇娇压根不信, 不过她却并没有戳穿。
在阮娇娇看来, 男主和女主在一起是必然的, 她不是没有努力过,但男女主之间进展的太快了,阮娇娇难免有些消极。
所以白月光能退出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虽然面前这个男生普通了点, 远比不上男主,但白月光好歹不会因此丢了性命。
普普通通过完一生, 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在阮娇娇看来,面前这个叫蒋闻铭的,就是个普通人, 听说家庭条件也不好, 完全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被女生不加掩饰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舒服,蒋闻铭不由得皱了皱眉。
但想到对方是陆星雪的朋友,他终究没有说什么。
话说, 仙女果然是喝仙露水的。
在一堆人里,只有陆星雪一个人捧着一杯鲜榨的蔬菜汁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时不时再夹一筷子清炒虾仁或者是鱼肉放入口中, 星夜之下,这一幕美的几可入画。
果然,美丽总是有代价的,如果给她这样一幅长相,结果却让她过这样的日子,她可受不了。
阮娇娇不由得感叹:“你也是真耐得住。”
换成别人在满是肉香的炭炉前,估计早疯了。
陆星雪握着杯子的手一顿,接着轻轻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这哪儿是不喜欢吃?
只不过身体状况不允许,所以只能假装看不到罢了。
毕竟,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
陆星雪总共拜托阿姨买了将近三斤的牛羊肉,还有一大袋子素菜,以及水果若干,最后全部被几人一扫而空,连根毛都没能剩下。
看到这一幕,辛苦当了一晚上大厨的老狗欣慰极了。
收拾垃圾的时候,他更是畅想起了摆摊后的美好生活。
随后,陆星雪将早就准备好的三千块钱给他,接着两人像模像样的签了份合同。
*
顾礼绍和阮念念是第五天来学校的,不知道为什么,陆星雪总觉得她的领口拉的有些高,上面还搭配着一条丝巾。
校服配丝巾,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或许换个颜色,会更好看一些。
注意到了陆星雪的目光,阮念念的脸色有些难看,然后下意识的拢了拢自己的衣领。
再看陆星雪,不知道是不是天气还没彻底转凉的缘故,她穿着校服短袖,露出一节宛如天鹅一样的脖颈,微微仰头的时候,还能看到颈侧那里的一粒小痣。
若这痣放到别人身上,不过是普普通通,再平常不过。
但长在她身上,却似一场目眩神迷、令众生为之颠倒的艳惊幻梦。
神来的一笔,点在了她身上。
阮念念觉得她是故意的,知道自己伤在肩膀,所以故意露给她看。
阮念念差点气哭,她觉得陆星雪简直太坏了,人怎么能这样呢?
明明是陆星雪不愿意给顾礼绍挡刀,结果她去了,陆星雪还不乐意。
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顾礼绍死吗?!
这么想着,于是阮念念在陆星雪同她打招呼的时候,变得爱答不理的。
她就是这样一个性格,眼里揉不得沙子,和陆星雪不一样,她根本演不了戏。
阮念念觉得陆星雪就是个白莲花,假惺惺的,只会在顾礼绍面前表现。
就好比现在——
“念念,我看你头发有点乱了,我帮你弄一下头发吧?”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这个颜色过于老气,不太适合她,陆星雪从桌洞里拿出了一条自己之前买的,还没来得及用的全新发带。
只需要将发带编进头发里,然后放到胸前,同样能起到遮挡的效果。
最关键的是,发带是墨绿色带银丝暗纹的,一定能将她衬得又飒又好看。
陆星雪拿自己的美术功底打包票。
然而阮念念压根不领情:“不用了。”这发带看起来又暗又沉闷,绑头发上肯定丑。
觉得她是故意看自己丑的阮念念语气有些硬:“我脖子上的这块是阿绍亲自挑的,我相信他的眼光。”
就是因为阿绍才最不可信吧……
顾礼绍本人的的衣服还是陆星雪帮忙挑的。
像是看不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一样,阮念念扭头就走。
陆星雪没办法,犹豫了一下,只好将那条发带重新收回去。
“你理她做什么?保不齐你的一片好心,落在她眼里就变味儿了。”不得不说,阮娇娇猜的真准:“她不喜欢,你给我啊!”
“我头发也乱了。”阮娇娇不由分说,将陆星雪的手按在了自己头上。
陆星雪到底是将这条发带送了出去。
阮娇娇和阮念念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仔细观察还是有不少相似之处。
适合阮念念的,大概率也适合阮娇娇。
阮娇娇从前只知道陆星雪会画画,学习好,从来不知道她的手也是这样的巧。
“也太好看了吧?”对着镜子照了半天,麻花辫搭配墨绿色的发带,竟是让一向大大咧咧的阮娇娇多了几分神秘与优雅的气质。
“天呐,我今天好好看!”阮娇娇捧着脸,一脸惊叹。
阮娇娇觉得阮念念一定会后悔。
事实也的确如此。
本来单独看的话,差别还不是那么明显,结果现在两姐妹都添了配饰,这差距一下子就出来了。
阮念念恨的把课本都掐出了印子。
上课的时候,陆星雪冷不丁听到一句:“不是我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