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阴沉竹马被我亲懵了——明桂载酒
时间:2021-07-07 11:25:33

  她猛地想起,现在两个人早已不是过去那种可以嬉戏开玩笑的关系。
  燕一谢看了她一眼,显然是与她想到了一块去,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姜宁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再松弛片刻,以免触碰到什么不该碰的禁忌。
  燕一谢一声不吭地进了屋去。
  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冷着脸在玄关处换了鞋,一路灯光应声而亮。
  姜宁仍站在门外,紧紧将他的西装外套抱在怀里。
  燕一谢没说话,她也不知道他让不让她进去。但是他进屋之后,将室内温度升高,便径直去了浴室,随后水流自上而下冲刷流淌的声音传来——复式公寓的门仍开着。
  姜宁不知道他的门是不是给自己留着的,不敢确定。可不经过允许便擅自闯入,总归不太好。
  她站在门口鼓起勇气,大声问:“我可以进来吗?”
  浴室里的水流声停止了。
  姜宁又问了一遍:“我可不可以进来?”
  燕一谢缓缓穿上浴袍,不知怎么心中十分不痛快,冷声道:“你想冒着橙色预警的暴雨出去拦车也行,我不会拦你。”
  姜宁忽略燕一谢冷飕飕的语气,心中一喜,顿时三下五除二跟进了门,并将身后的门关上。
  她鞋子上还有泥泞,只能先脱掉,可打开鞋柜后,她发现鞋柜里空荡荡的,全是一些未拆封的杂物,并没有自己能穿的女士拖鞋。
  姜宁一方面窃喜燕一谢这几年应该是一个异性也没接触过,一方面有些犯愁自己要穿什么。
  燕一谢从浴室出来时,便见到姜宁赤着脚站在玄关那里踌躇。
  她披着他的西装外套,踩在他挑选的瓷砖上。
  她里面穿着的是无袖短裙,西装外套那样拢着,两条光洁的长腿简直像是裸着,什么也没穿。
  大而空荡荡的西装外套与她纤细的腿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冷静的黑,一个近乎透明的白。
  瓷砖上,大约是冻得一哆嗦,她莹白圆润、微微泛红的脚趾头不安分地扭来扭去。听见动静,她回过头来看他,海藻般的黑色长发散乱脸侧,神情略带无辜。
  燕一谢:“……”
  燕一谢火冒三丈:“姜宁,你是不是故意的?”
  装可怜这一招用完,开始想尽办法用别的招数了吗?
  她什么时候这么会耍勾引的手段了?这么熟练,这三年对别人用过吗?
  姜宁有点茫然:“什么故意的?”
  燕一谢寒着脸没吭声,走过来取出一双新的男士拖鞋,重重扔在她脚底板旁。
  姜宁忙不迭穿上。
  而燕一谢已经黑着脸转身离开了。
  姜宁:“……”
  有的时候她真的怀疑男人也会来大姨夫,会在大姨夫那几天变得特别莫名其妙。
  燕一谢擦着头发朝书房走去,姜宁抱着他的外套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燕一谢打开书房的门进去,脚步猛然停下。姜宁来不及刹车,额头登时一下子撞在年轻男人结实精悍的后背上。
  她捂着额头抬起头。
  燕一谢转过身来,姜宁几乎被笼罩他高大的身影内,他抱起手臂,冷淡地自上而下看着她:“有几间其他的客房,你随便挑一间,客房里有浴室,别来吵我。”
  姜宁小鸡啄米点头:“嗯嗯。”
  燕一谢道:“看在过去算是朋友的份上,再收留你一晚,事不过三,没有下一次。”
  姜宁忙道:“好。”
  燕一谢盯着她:“明天一早你就离开。”
  姜宁露出笑容:“没问题。”
  燕一谢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缓缓皱起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他抵达家门口之前的十秒钟前,她还在短信里可怜兮兮地问他,是不是不要她了。可为什么现在他让她翌日一早就离开,她答应得这么毫不犹豫?
  有时候燕一谢真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是全天下最难懂的人,既分不清她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什么时候给糖什么时候喂他毒药,也分不清她是不是在靠近他的时候,就已经漫不经心地计划好了要离开。
  燕一谢居高临下,神情高深莫测地盯着姜宁。
  这种不是想剖开她的心脏看看里面装着什么,就是想拿根铁链子把她拴起来的眼神,又来了,姜宁再一次头皮发麻。
  求生欲迫使她赶紧打破了僵硬的氛围:“你吃晚饭了吗?我可以给你下碗面,但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口味是……”
  燕一谢并不接她这话,而是盯着她,缓缓道:“姜宁,有没有人说过你应该进娱乐圈去演戏?”
  姜宁:?他怎么知道她上辈子的职业?
  姜宁好奇地问:“什么意思?”
  而燕一谢并不答话,转身关上了书房的门。
  真是一个会演戏的女人,不怎么爱一个人,也能把爱演得入木三分。
  年少时期的他被骗过一次,再来一次,竟然又无法控制地深陷其中。明明应该将她赶走,不要信她短信里的那些鬼话,但却再一次没能做到。
  燕一谢进了书房,姜宁则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两次了,她软磨硬泡地跟着燕一谢进了他的家门,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仍然很遥远。
  除了当年她说分手狠狠刺伤他以外,横隔在他们之间的还有这三年的时光。
  这三年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她不知道这三年里燕一谢的口味是否有变化,燕一谢也猜忌她这三年是否喜欢过别人。
  姜宁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去将西装外套挂起来,收拾了间房间出来。
  燕一谢看起来像是刚搬进这套房子不久,虽然一切物品都有崭新的放在储藏室的柜子里,但却都还没拆封。
  次卧的床垫包装都没撕。
  于是姜宁为了给自己收拾出睡觉的地方,颇费了些功夫。等把床和被子都准备好后,她才进了浴室,洗了个澡。
  姜宁吹干长发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
  她换上男士浴袍,提起过长的衣摆,打开门探出头去,想看看燕一谢的主卧在哪间房。
  但客厅一片漆黑,其他房间都是黑的,唯有书房还透着光亮。
  还在工作?
  因为燕一谢一直没说,姜宁不太清楚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知道腿疾恢复了后,是否有什么后遗症,但是想来,休息太少肯定也会影响身体。
  何况今天在电梯口见到他时,姜宁便见到他脸色有些过于白。只是姜宁也不好问,怕被他讥讽虚情假意。
  姜宁忍不住轻手轻脚朝书房走去。
  她走到书房门口,小心翼翼推开打开书房的门。
  幸好燕一谢没有在自己家里还把房门锁上的习惯,她一推就开了。
  落地窗旁的大理石桌上银色的笔记本电脑开着,手机丢在一边,但不见人。
  姜宁把脑袋又探进去多一点,就见到对面的长沙发上,燕一谢似乎只是打算小憩一会儿,却睡着了。
  他漆黑的短发没时间吹干,此时还微湿,更加衬得他英俊惊人的面容雪白,他微微拧着眉,有种薄凉的锐利感。
  沙发旁的落地灯开着,孤零零的灯光披在他身上,拖在地上的,也是一圈孤单的影子。
  姜宁看着,心中像是被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
  她没忍住,像小时候在少年身边躺下一样,轻手轻脚走过去,在冷漠的年轻男人身边坐下了。
  一会儿就好。
  姜宁心想。
  她顺着燕一谢躺倒的方向,尽可能轻地躺下来,小心翼翼地挪动,蜷缩进他怀里。
  熟悉的安全感又来了。
  一瞬间,姜宁盯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像是回到了多年前。冬日飘雪的午后,壁炉在燃烧,奶黄包趴在一旁。
  这是重逢这么久以来,姜宁最满足的一刻,她心中简直想要喟叹。她将脑袋枕在掌心,侧着身,一瞬不瞬地看着燕一谢,目光毫不掩饰眷恋地勾勒他的五官。
  而就在这时,燕一谢冷不防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姜宁:“……”
  姜宁:“我说是梦游,你信吗?”
 
 
第75章 小羊羔笑容。
  不出姜宁所料, 她像猫一样被燕一谢拎着后脖颈拎回了房间。
  姜宁开始怀疑每次燕一谢闭上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其实他夜里根本就很难眠。
  她不知道他这种情况多久了,回到自己床上后, 她缩进被子里,开始在网上乱七八糟地搜索帮助睡眠的办法。
  姜宁想要下单褪黑素,但她看见书房的书架上已经有了一瓶外国牌子的,说明褪黑素对燕一谢早就没什么用。
  姜宁开始百度其他办法……
  就这样, 查着查着, 她就握着手机睡着了。
  *
  翌日燕一谢打开房门的时候, 整个复式公寓一片寂静。
  姜宁已经离开。
  她倒是守时, 让她一早离开, 她就真的“一大清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西装外套被挂了起来,拖鞋和浴袍被整理过放回原来的位置, 没有留下半点她存在过的痕迹, 看起来就像是她没有来过一样。
  高挑修长的身影手抄在裤兜里, 立在她的房间门口许久,垂下的漆黑眼睫盖住了眸中复杂的情绪。片刻后, 他对正驾车匆匆将早餐送过来的司机冷冷道:“不用来了。”
  人都已经毫不留恋地走了。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燕一谢又把电话拨了回去:“把你父亲的手机连同电话卡一起给我送过来,去财务那边领钱买最新款。”
  小孙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还没等他说话, 燕少又把电话挂了。
  这桩差事,真是不容易啊。
  小孙把豪车停在路边,吃着城里东南西北买来的一大堆各色早餐,如是感叹。
  燕一谢拿到了前任司机的手机。他也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心情, 竟一直将这只手机带在身上。
  这只手机一亮,他既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又实在忍不住想去看一眼是否那个人发来了什么。
  看到她发来的信息过于简短, 心情不太好。
  大半天都没收到一条,心情则更差。
  若是屏幕亮了起来,却是这只手机的其他联系人打来的电话,他脸色便会直接黑如锅底。
  公司里的人这几日时不时见到燕少总是掏出一只字比人脸大的老古董手机来,眉目阴沉地扫一眼。
  ……天降太子爷用的手机真是别具一格呢。
  然而接下来几天,姜宁发过来的信息却少了非常多。
  似乎是觉得信息都石沉大海,反正她让司机转告给燕一谢的那些话,燕一谢也不会理会她,于是她便开始敷衍起来。只发一些“不知道能不能帮我问问你们燕少近一周的行程”、“请叮嘱他按时吃饭”之类的简短讯息。
  燕一谢的心情也因此而飘忽不定起来。
  而今天,从早晨到现在,一条都没收到。
  燕一谢隐隐开始觉得不对劲,自己竟然再一次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越想越觉得姜宁是个没有心的人,指不定又等什么时候对自己腻味了,便又会说出那些无情的话。
  燕一谢的心中像是筑起密不透风的冰墙,这三年来,每过一分一秒,冰墙便会厚几分。
  他回国之后,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足够的准备,可以在再度见到姜宁的时候狠下心来。但万万没想到,姜宁这枚凿入他心中的钉子从未拔/出来过,只需稍微碰一碰,他拼命筑起来的冰墙便已出现蜘蛛状裂缝。
  他只怕这样下去,自己会万劫不复。
  冷静下来后,燕一谢索性将那只手机丢进抽屉锁了起来。
  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就在燕一谢一整天没收到姜宁发来的信息时。这天傍晚他驾车回到家,一直出国在外的邻居家的大门却打开着,几个搬家工人搬着行李箱进进出出。
  燕一谢心中不悦。
  肖慎给他处理住处时,分明告诉他,隔壁的住户已经常年在美国定居,三年内都不会回来。
  住这样的公寓就是有这样的问题,会有邻居,而燕一谢恰恰是排斥与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类型。
  他盯着进进出出的人,开始思忖是否需要将隔壁这一套也买下来。
  搬家工人本来就急着搬完这一趟收工去吃饭,见到隔壁的高大男人阴沉着一张脸,面如寒霜,顿时搬得更快了。
  正要开门,隔壁房子里忽然传来一道熟悉而愉悦的声音:“放在这里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收拾。”
  门打开,姜宁探出头,见到正要按密码的燕一谢,喜上眉梢:“你回来了?”
  燕一谢:“……”
  燕一谢蹙起眉:“新搬过来的是你?”
  姜宁:“……是我。”
  燕一谢漆黑的眸子牢牢盯着姜宁,仿佛试图搞清楚她在想什么。
  姜宁白皙额头上还挂着晶莹的汗珠,硬着头皮对上他的眼神,露出一个标准小羊羔笑容。
  这里几百平的复式公寓比她想象中还要贵很多,她原本计划是一次性租一年,但万万没想到那么贵,最后她咬咬牙,先租了三个月,和还在国外的房东讨价还价,押一付三。
  忽然搬到对方家隔壁,成为邻居这种事,实在是有些痴汉。
  姜宁不敢去看燕一谢的脸色,想都不必想,肯定很难看,明明千方百计想甩开她,可偏偏她非要黏上来……
  他不会一怒之下搬家吧?!
  想到这里,姜宁忙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吵你,我很安静,平时不会放太嘈杂的音乐,作息也比较健康,也不会有事没事过去敲门——”
  话还没说完,叶昌从她身后出来:“姜宁,你和谁说话?”
  燕一谢看见两人从同一间屋子出来,听见叶昌熟稔的语气,脸色陡然变得不那么好看起来。
  叶昌也看到了燕一谢,一怔之下便认出来了是那天晚上让姜宁追着跑的人。
  那晚夜色浓重,而且燕一谢大步流星走得太快,他其实辨认不太清楚。但叶昌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只因这年轻男人身上的气质和俊美的面容实在人中之龙,让人想忘记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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