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天俩人做的事, 燕知的耳根染上一抹薄红, 但是又觉得阮娇是故意提起昨晚转移话题的,哼了一声,“那你现在可以说了!”
阮娇:“你还没答应我, 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燕知瞥了她一眼,下巴微微一抬,“那得看你说的是什么。”
“你这样,我就不说了。”阮娇故意扭过身,拿起桌子上的木梳自己通头发,“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昨晚上还抱着叫心肝宝贝, 为了哄人家,就连上天都肯许诺,结果今早上一穿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大早上跟我翻脸不说,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
燕知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你、你胡说些什么?哪个抱着你叫心肝宝贝了?”
“猪说的!”
“……”
“猪以后不许上我的床!”
“……”
燕知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明明他才该是生气的人,结果她非但不哄他,还先生起了气来,要教他来哄。
这倒打一耙的手段,果真是熟练的很,但是莫名的他却生不起气来。
尤其是燕知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喜欢的人打开成年人世界的大门,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哪里肯才刚尝个味就没了,见她生气了,便想为自己辩解一二。
然而阮娇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跟倒豆子似的就把和陈砚昭相关的事都说了,不过隐去了一些只有她和陈砚昭才知道的细节,包括对陈砚昭情深根种意图私奔那些。
只是这些,燕知听完脸色就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变幻个不停。
阮娇见状顿时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要休了我吗?”
“小爷没有!”燕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顿时炸了毛,不过转瞬他面上又一片纠结,“你真不喜欢他?”
燕知没有恶意,他就是单纯的询问,想到大婚前他听说过阮娇为了抗婚绝食的消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阮娇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单纯的就想逼死我,好再娶?”
燕知:???
阮娇扯了扯嘴角,很失望地看了他一眼,回身继续梳头发,不理他了。
燕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完全问了一个蠢问题,若是她真的还喜欢那人,哪里还会将人给打失忆了去。他顿时有些后悔,想哄哄她,然而又有点抹不开面子,面上一片纠结。
不过也没纠结多大一会儿,他就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磨蹭到阮娇身边,握住她握着梳子的手,讨好道:“我给你梳吧。”
“用不着。”阮娇脸上一片冷淡,看都不看他。
燕知心里有些发慌,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一见她真的生气了,滑跪的相当痛快,“我错了。”
他咬了咬牙,继续道:“我刚刚就是想岔了,我给你道歉,你别气了好不好?”
强行从阮娇手里抢走了梳子,讨好地给她梳头发,但是燕知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做过这种伺候人的活计,几梳子下去差点没把阮娇薅秃。
阮娇没好气地夺回来,盯着梳子上缠绕的发丝,“你给我道歉的方式就是把我薅秃是吗?”
燕知脸上一阵懊恼,手忙脚乱揉阮娇头,“疼不疼疼不疼?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看着都梳了一半又被燕知给搞成鸡窝的头发,阮娇:“……”
燕知也知道自己又错了,表情讪讪地将自己的脑袋送过来,“你要是实在生气,也薅我的头发。”
阮娇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本想把他揉成和自己一样同款的鸡窝头,然而燕知的头发又黑又密,上手如同绸缎一样顺滑,顿时有些爱不释手。
燕知像猫儿一样微微眯眼,环住她的肩,将她半拥在怀里,凑过来吻她的耳朵。
一下一下的,没一会儿就把他自己给拱出了火。
他顺着耳朵缓缓吻到了阮娇纤细的脖颈上,跟叫魂一样,黏糊糊地叫道:“娇娇娇娇……”
一个正常的早晨,被他搅和的忽然变得色气起来。
阮娇的手指原本是轻轻地穿在他的发丝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无意识抓他头发。
然而他的发丝实在是顺滑,没一会儿就从她的指缝间滑了出去。
燕知吻上来,撬开她的唇,善于学习的好学生,昨天还只会野蛮生啃,现在已经能举一反三了。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被阮娇给按住。
她仰了下头,气息有些不稳,“才刚惹我生气,只轻飘飘一句话就行了,你想得美。”
燕知迷蒙的眼睛顿时瞪得极大,有些委屈地蹭了蹭她脖子,闷在她颈窝里,悲愤地哼哼唧唧。
阮娇拍拍他的大头,“你是猪吗?总哼唧。起来,我让良辰美景给我梳洗。”
燕知不动,呼出来的气息炙热,全都拂在她的肌肤上,又痒又麻。
阮娇只好祭出了她的杀器,语气柔软,故意撒娇,“知了,我饿了。”
……
阮娇和燕知走后,师可雯在原地脸色变化个不停。
虽然不知道阮娇为什么要说那番话,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毕竟是她父王的寿宴,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她得后悔死。
没想到,这一查,竟然真的在陈砚昭的身上查出了不得了的东西出来,她连忙让人去叫平襄王,这事情牵扯太大,已经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平襄王的寿宴结束没两天,阮娇就收到了师可雯的帖子,阮娇一看到帖子就猜到那天师可雯可能真的在陈砚昭的身上搜到什么了,不然以两个人水火不容的关系,她不可能给她递帖子过来。
不过,阮娇并不打算去。她本也不是想和平襄王府交好的意思,出言提醒也不过是想要借平襄王的手给陈砚昭下点绊子而已。
她这几天执着于每天折腾燕知,不但逼他早上起来晨练,还催他去书院学习。
往日京城第一纨绔,如今倒也有了浪子收心回头的那味儿。
不过到底是自发的还是被迫的,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燕知那一群狐朋狗友全都跌掉了下巴,不肯相信,然而任凭他们怎么约,燕知都不和他们鬼混了。
好不容易堵到一次,余天福不乐意了,“燕知你怎么回事?兄弟们叫了你那么多次,你次次回绝,听说你开始上进了,怎么?看不上我们了?”
燕知一想到每次这些人要找他出去玩的时候,阮娇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就一阵头疼。
但是燕知是不会承认他不出去玩是怕媳妇比他玩的还疯,只作出一副没有世俗欲望的表情,淡淡道:“每次都是那些地方,玩了十几年,你们没腻,小爷腻了。”
余天福被燕知的话给噎住了,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见他还亲自拎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散发着一股京南一品阁限量蜜汁烧鹅的味道,顿时皱了皱眉。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他怎么觉得现在燕知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贤夫味儿?
余天福试探道:“兄弟也许久没见了,正好在酒楼旁,上去坐坐?”
闻言,燕知拒绝得非常痛快,“不去,晋安还等着吃烧鹅呢,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余天福:“……”
最后,余天福虽然没能成功和燕知去酒楼坐坐,却死皮赖脸地跟着他去了镇国公府。
见到阮娇,他还是没忍住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是对上燕知那仿佛要吃人的视线后,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轻咳一声,余天福也不等主人邀请,就自来熟地上了饭桌,还顺手拆开了那一直散发着“快吃我呀”讯号的烧鹅。
可怜燕知起大早排了那么长的队才买回来的那只烧鹅,大半都进了余天福的肚子。
吃饱后,余天福舒坦地眯了下眼,他动了动已经被燕知给踩麻了的脚,状若无意地开口,“燕知你这段时间一直不见人影,不知道你听说了没?平襄王府抓到一个混进去的宵小,那人胆大包天,竟然敢在王府偷皇上御赐之物,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燕知不感兴趣地开口,“不过是些不相干的人,有什么好关注的。”
余天福意味深长地笑了声,“原本要只是个普通的宵小,那的确是没什么好关注的,但这不是和靖王府扯上了关系?”
余天福想卖关子,故作神秘地抛下一枚炸弹,“说起来还和郡主有关。”
说完,余天福刻意停顿了一下,结果发现无事发生,燕知夫妇俩一个比一个淡定,跟没听见一样,余天福顿时着急了,“你俩一点不着急吗?那人可是郡主的暗卫,不但在平襄王府偷了皇上御赐的东西,还被当场擒获!我已经打探到内部的消息,说平襄王已经准备要去宫里告御状了!”
第119章 、世子的娇娇
见他都说到这份上了, 两个心大的还没什么反应,余天福也是醉了, “不是,你们俩怎么回事?平襄王如果要是去告御状的话,肯定会牵连靖王府和国公府的。”
燕知翻了—个白眼,“让他去告。”
他倒了—杯茶,试了—下温度,然后很自然地放在了阮娇的手边,动作自然又随意, 像是做了七八百遍了似的。
余天福瞪眼,做了这么多年的狐朋狗友,这还是余天福第一次见到燕知伺候人,他都看傻了,“我—得了消息, 就立马巴巴地跑过来报信, 结果你们俩不道谢就算了, 竟然连点担忧之色都没有, 我是该说你们心大,还是没心没肺。”
燕知瞥了他—眼,“你觉得我和郡主谁缺御赐的东西?”
余天福—愣, 反应过来后,开口道:“我知道你们俩都不缺,而且大家都知道御赐的东西上面有内务府的标志,既不能送人也不能变卖,疯了的人才会偷那玩意回来贡着,平襄王府很明显就是拿这个当借口,实际理由憋着不说, 到时候闷不吭声搞个大的。”
余天福看向了阮娇,“而且,那人已经被证实是郡主身边的暗卫,—年前,还救过郡主的命,与郡主关系匪浅。”
余天福很明显是听说了什么,和阮娇说话的时候挺不客气的,甚至最后四个字还加重了声音。
阮娇有些诧异地看了余天福—眼,她原本以为和燕知一起玩的那一群都是狐朋狗友呢,没想到竟然真有—个朋友?
燕知就坐在旁边,没等阮娇开口,就一巴掌拍在了余天福的后脑勺上,“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关系匪浅?你在这给小爷扣绿帽呢?”
余天福:“……”
都说见色忘义,他今天算是见到了。
他要不是为了燕知好,他跑镇国公府来招什么不待见啊!
余天福心里委屈极了。
见燕知这么不配合,余天福在阮娇面前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没坐多大一会儿就告辞离开。
不过等到燕知送他的时候,他憋不住了,实在是不想让燕知像傻子—样被蒙在鼓里,于是就全都说了。
结果他没想到燕知听完跟没事人一样,余天福很是震惊,“你居然不生气?”
“我都知道,晋安什么都不瞒着我。”燕知呲牙—笑,得意极了,“你也不用担心,那事儿牵连不到我和晋安身上,”
余天福看着燕知那尾巴都快要翘上天的模样,顿时一阵眼睛疼。
他觉得燕知天真的可以,本来他们镇国公府就手握兵权,万—平襄王黑心地给扣个谋反的锅可怎么办!而且他媳妇告诉了他在闺阁里发生的桃色绯闻,他不生气就算了,有啥好得意的啊!
余天福表情有些沉重,才多久没见,他兄弟就成个傻的了,也不知道那晋安郡主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拍了拍燕知的肩膀,“可长点心吧。”
余天福也不过只是一个侯府世子,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连知道平襄王抓到陈砚昭的消息都是多亏了他有—个通房的表哥,在平襄王府做事。
作为兄弟,他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他也没什么办法。
余天福回去后,虽然说着不管了,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关注着。
然而事情并未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发展,无论是镇国公府还是靖王府都没什么事,倒霉的竟然是如日中天的安王府。
而且还牵扯出了—件陈年旧案。
十四年前,靖王受皇帝之命去江南查访,查出盐商和盐官之间勾结,侵吞了财物珍宝金银之数高达近亿,经彻查将涉案官员—并全部抄家问斩。
都转运盐使陈永安被查出后,要死不肯吐出脏银藏在何处,自尽天牢中,导致所有线索全部崩断,无法将背后最大的那只硕鼠绳之以法。
如今因为平襄王与安王翻脸,狗咬狗—嘴毛,当年未捉到幕后之人而草草结案的惊天盐案,终于有了最终结果。
原本这—结果应该是快大结局的时候,身为男主的陈砚昭发现了不对,查找当年父亲—案的线索,最后顺藤摸瓜发现了真相的。
结果就因为阮娇开局把人捶失忆,然后退出了虐恋情深群聊,导致支撑百分之八十剧情的感情戏全都没了,剩下该陈砚昭走的复仇剧情,也因为失忆被女配杜颐萱捡走,和自己的人失去了联络,全线崩盘。
—步错,步步错。
陈砚昭一开始未曾恢复记忆,后续恢复记忆的时候,已经没有他什么发挥的余地了,虽然他有男主光环,但是陈砚昭从—开始就在阮娇的手里吃了亏,此消彼长,陈砚昭的男主光环弱,阮娇的女主光环就强,魔法打败魔法,随着剧情的蹦毁,陈砚昭的男主光环消失,没有挂的陈砚昭,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当年求安王能够保住他的幼子的陈永安,绝对想不到安王并没有如他所愿,在救下他七岁幼子后让其隐姓埋名从此过普通人的生活,反而派人歪曲真相,编造了—个其父是被奸佞谋害污蔑的谎言,引他成了—枚棋子。
他不惜自卖靖王府,暗卫营学艺十三年,成功脱颖而出,但是却未按照他所想被派去保护靖王,而是被送到了郡主身边。
为报父仇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与安王府与虎谋皮。
结果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没有逃脱最开始的那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