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画家——轻侯
时间:2021-07-08 10:05:11

  陷进她的眼波里,沉迷在她的沉迷中。
  这个画册本没有画完,后面是空白的200g的水彩纸。
  华婕抚摸着细纹水彩纸,心里喜欢,想着回头自己也要diy一个这样的本子,将灵感和喜欢的画面都记录下来。
  “塞尚等很多大画家都用水彩来打草稿,做写生,然后再用油画成稿。”华婕转头问沈墨:
  “这个画册的主人,也是画油画的吧?”
  沈墨点了点头。
  这节自习班主任一直没来,班长管纪律,许多同学们嘻嘻索索的小声聊天。
  华婕抬头四望,才忽然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看了下手表,发现第一节 自习课都过去20分钟了,她完全没有察觉,像有人偷走了她的时间似的。
  她到底看的有多投入。
  转头看向沈墨时,发现他还望着自己。
  她立即想起自己之前一句不停的忘我输出,脸瞬间就红了。
  有点自嗨,他一定嫌她啰嗦了吧。
  “不好意思,我一时——”她才开口,便被他打断。
  “你的画我也给这个人看了,这个人的画也给你看了,你们算是以画会友。”沈墨将话题拉回来,避免了少女的尴尬。
  收回画册,他笑道:
  “以后有机会,我介绍这位长辈给你认识。”
  “好呀。”华婕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没发现不耐烦,这才舒口气。
  回想方才他目不转睛听她讲话,又觉得有些畅快。
  人难得遇到一个好的听众,她也难得能说的这样开心。
  真看不出来,沈墨这家伙竟还是个愿意听她胡扯那么多专业内容,还不打断她的温柔的人。
  “谢谢你。”她歪头朝他嘿嘿笑笑。
  “谢我干什么?”他手伸进桌堂,悄悄按下停止键。
  不想让父亲听到她这样软乎乎跟他道谢的声音。
  “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话。”人活一生,若在每个时期,都拥有无论你说什么,都愿意专注倾听的人,已然是幸运了。
  “是我要给你看的嘛。”沈墨挑起眉,“看完画册,果然不觉得害怕了吧?”
  “害怕?”华婕。
  “张震讲鬼故事呀。”沈墨。
  “啊……我都忘了你是为了缓解恐怖气氛,才带我看画册。”
  “你是鱼吗?”
  “鱼怎么了?”
  “三秒钟记忆。”
  沈墨以为她会回怼一句‘你才是鱼’之类的,却不想少女转转眼珠想了想,忽而嘿嘿一笑,然后鼓气撑腮,装作鱼吐泡泡的样子,噗噗两声后,朝他一弯眼睛:
  “果然不怕了呢。”
  “……”
  沈墨看着她作怪耍宝,默默嘲她:傻。
  然后……手又痒了。
  不仅想揉她的脑袋,还想捏她脸。
  “……我把你刚才的话录下来了。”他忽然说。
  “啊?”华婕呆住。
  他将复读机调好,给她塞上耳朵听。
  华婕第一次在录音机里听自己的声音,怪怪的,而且……好激情澎湃啊……她……她谈起画画的时候,居然是这样的吗?
  原来是这样的吗……
  “有点羞耻。”她抬头不好意思的道。
  “挺好的,这个我能留下来给画册的主人听吗?”他问。
  他一向是霸道的人,却也可以是细腻而在意他人感受的人。
  “是这个人想听吗?”她问。
  “嗯,想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不容易吧,他想听听。”沈墨耸耸肩。
  “可以啊,如果这位长辈有空,也可以约了一起画画呀。”华婕兴致勃勃。
  “……”沈墨抿唇。想象不出他爹跟华婕相约了去写生画画的模样,一大一小并肩坐在马扎上,一人一个画板……那画面……祖孙乐吗?
  窗外天色黯淡,还没放学,已经黑了。
  偶尔有树枝被风吹的抽在窗上,张牙舞爪的像怪兽。
  教室内却是暖的,少年冷冽的气质里夹了一层迷雾,硬朗的线条也有一瞬间的柔和。
  他理了理开始有些遮眼的刘海,转头望进窗外无边暗夜,朦胧的路灯点亮他墨眸,瞳孔间亮起两点暖黄。
 
 
第34章 去我家~   “去我家看小鸟鸟吧?”……
  大别墅一楼客厅里, 父子俩围桌而坐。
  暖器烧的很热,两人只穿着单薄的睡衣,面颊仍被烘的泛红。
  沈墨一杯水一杯水的喝, 才稍压下些燥气。
  桌上的复读机在放,里面华婕的声音被经过录制后显得有些不太一样,但听起来仍能感受到她对绘画的热爱。
  沈佳儒面前摊开着自己的画册,垂眸认真听着少女的话。
  沈墨则静静观察着父亲, 对方眼神里有与少女一致的光, 那种专注使人拥有特殊的魅力。
  父亲或许很好,他只是爱画画远超过爱他而已。
  父亲很强,但却无法给他幸福,也给不了他想要的父爱。
  青春期激烈的愤怒还未转化成叛逆,便变成了理性的沉默。
  也许是看了太多的哲学书吧, 又或者是被华婕点亮了理解的灯, 让他没办法恨父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父亲只是过早脱离了他的人生, 让他面临独立而已。
  沈佳儒不知道自己儿子正盯着他思考人生, 他专注倾听少女的赞叹与点评, 时不时微笑一下,又时不时皱眉随记几笔。
  对于追求艺术的纯粹的人,并不会在意华婕只是个没什么社会影响力的普通孩子,他将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话上,只要她说的有道理, 就值得他赞一声不错, 然后认真对待她的见解。
  三人行必有我师,也许华婕画的不如他,但她话语里却有他从未听过的新鲜东西。
  甚至有在大画家聚集的探讨环境中, 他也从未听过的观点。
  这些年,他一直觉得画画时有滞涩感,仿佛到了一个难以言说的瓶颈期。
  而华婕关于配色、亮色、大胆用色的内容,点燃了他的灵感
  惊叹于少女所说的许多非常先进、非常特别的思路,沈佳儒在未听完全部录音前,就看上了这个她。
  他想将她收为徒弟,不管她自己想不想拜他为师。
  她必须想。
  一个自诩身份的名家,一旦看到了心仪的千里马,就根本压不住想当伯乐的冲动。
  他得好好带带她,将她身上那些匠气剃掉,好好磨练一番,让她脱胎换骨,带着她那些先进有趣的想法,和大胆的用色天赋,成为一个有独特风格的艺术家。
  成名立万,出人头地。
  她决不能埋没在这个北方小城里,浪费才华。
  他沈佳儒不允许。
  听完录音好半晌,沈佳儒才抬起头,发现儿子居然仍安静坐在身边陪伴着,没有离开。
  “怎么样?”沈墨问。
  “你这样……”沈佳儒有些心急的开口,张了嘴才开始思考具体要如何操作。
  “?”沈墨挑眉,哪样?
  “你周末的时候,找个什么理由将华婕带到家里来。”沈佳儒道。
  “……”沈墨皱眉不赞同的瞪亲爹,听起来不像个正经计划。
  像是个在违法犯罪边缘疯狂试探的方案。
  “周末我把来上课的学生带去劲松中专写生,这样家里就只有你们俩。”沈佳儒没接收到儿子的眼神,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继续推进安排。
  “……”沈墨更不赞同了。
  他爹想干嘛?让他使美人计吗?
  终于决定要献祭他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了?
  “然后你把她带到我的画室,给她看我的画,自然而然的向她介绍下我的身份。”沈佳儒挑眉,有些不确定的问:“你知道你爹的情况吧?”
  “?”沈墨迟疑问:“哪方面?”
  “二十年前卖出的第一幅画就震惊国内画坛,卖出几十万高价。
  “第二幅画就得到国际画坛认可,成名国内外。
  “卖出第一幅画后第五年就在法国开画展,一个月时间内卖掉了参展的所有画。
  “现在我一幅画起价就可以叫到几百万,你知道的吧?”
  沈佳儒问。
  “现在知道了。”沈墨知道爹厉害,但不知道这么厉害。
  知道爹有钱,但不知道这么有钱。
  “嗯,这些你透露给华婕,记得要自然一点,不要刻意。”
  “……嗯。”沈墨点了点头,现在听起来像个正经计划了。
  “然后再讲一下,说我最近在开班收徒,正好有一个虚位。”沈佳儒挑起眉,“你只要把话点到这个度上,她肯定立马要拜我为师。
  “到时候无论她怎样恳求你,记得都不要表露出我想收她为徒的意思。
  “就跟她说,你会跟我聊一聊,也许能帮她争取到与我见一面的机会。但是你爹收徒的要求非常严格,不一定看上她,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沈墨扯了扯眉角,成年人做事为什么这么麻烦。
  痛快点不行吗?
  察觉到儿子的不认同,沈佳儒严肃道:
  “只有这样,她才能认真对待这件事,才能知道跟我学艺的不容易,才能敬畏我,进而诚心诚意的好好跟我学画。
  “这很重要,攸关她的未来,也给我省很多事。”
  学画的人往往都特立独行,更多的是自诩才华桀骜不逊的。
  他从华婕的画里,看出了这孩子骨子里的傲气,他一生画画,最不耐烦的就是跟他人拉锯,所以开局就让她乖乖听话,才能奠定正向循环的师徒关系嘛。
  “……好吧。”沈墨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既然这是父亲的事儿,就按照父亲的想法去推进好了。
  沈墨从来不是个会将自己想法强加他人的个性,这大概也与父亲的放养教育有关——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也应该用自己的方式。
  确定了方案,沈墨淡然离席,回楼上打开电脑开始玩《暗黑破坏神2》,大背头电脑,奔三cpu,硬邦邦的键盘,玩一会儿机箱就嗡嗡响到人耳鸣。
  但仍旧快乐无边。
  而楼下拿着画册重回画室的沈佳儒,则开始尝试华婕提到的配色方案,打破过往的配色习惯,在纸张上‘玩’了起来。
  偶尔休息时,他开始幻想华婕恳请他收她为徒的画面,并在大画室里安排起以后上课华婕坐哪里。
  仿佛一切已成定局……
  ……
  ……
  难得清朗的周六,华婕依旧起了个大早背单词、背英语。
  然后背上画板去学画。
  大太阳就是冰箱里的灯,明媚的阳光充满了迷惑性,以为很暖,其实还是很冷。
  蹬着小自行车,她骑的很慢,怕不小心在浮冰硬雪上滑到,冬天的东北,上路都要超级注意安全才行。
  到了少年宫,两把大锁将小车车保护起来,她才放心上楼。
  在张向阳的画室里取了暂存的一些画材后,她又蹬蹬蹬下楼。
  一楼的水彩班已经开起来了,上一世她为了考学放弃水彩,压根儿没注意一楼水彩班到底怎么样,今天要去好好看看。
  如果差不多点的话,或许就可以尝试报名学习了——不管怎么说,至少比劲松中专离家近嘛。
  “华婕你干嘛去呀?”刚到画室的景年问道。
  “下去看看一楼的水彩班。”
  “那我今天临摹你墙上贴的那幅静物了啊。”景年又道。
  “随便你啦。”留下这句话,她头也没回的拐过楼梯转角。
  一楼的水彩画室比张向阳的水粉画室小许多,墙上贴着许多画室老师自己画的画,水彩静物、素描人像、速写等等都有。
  华婕敲门时,水彩老师孙楠正安排几个学生围着一组静物坐好。
  他开班至今一周多时间,学生已经收了9个,基本上达到了他的预期。虽然暂时卖不出什么画,但能靠教学赚钱,心情也不错。
  听到敲门声,他转头看见背着画板的少女,立即明白过来对方可能是来报班儿的。
  又叮嘱了几个学生先画,他走到门口,先朝门外看了看,没发现有带孩子来的家长,便问道:
  “你家长呢?”
  “我自己来的。”华婕完全没想过这还需要父母带。
  “想学水彩?”孙楠一边说话,一边将少女引进屋子,走到讲台前坐下后,抬头看她:
  “有历往画的画吗?给我看看。”
  “嗯。”华婕点了点头,将自己背着的画板打开,从里面抽出几幅素描、速写和之前跟书临摹的水彩画。
  “你以前是画水粉的?”孙楠目光一扫,正巧看到了她夹在画板里没抽出来的水粉画。
  “是的,老师。”
  “那怎么想学水彩了呢?”
  “我喜欢水彩,所以想学。”
  “……嗯,对于素描和速写瞪基础打的很好的学生来说,水彩的确比水粉更容易上手,能更快达到高考艺考水平。”孙楠规避了水彩不易得高分的缺点,专门点出了水彩相比于水粉的优势。
  华婕也没有戳穿,只是乖巧的将自己的画递到孙楠手里。
  在孙楠看画时,她也抬头打量起他贴在墙上的展示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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