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拉：“还行。”
“……那我们换家店继续。”棕发姑娘对着一直关注她们的女老板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她拿着包站起身，用纸巾擦干净嘴的艾薇拉也跟着她一起站了起来，凯瑟琳发誓，女老板在这一刻绝对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美食街这一带都是不同的餐馆还有咖啡店面包店，凯瑟琳陪着艾薇拉转战另一家甜品店，再次发自内心的感慨起对方家境的优渥性。
按照艾薇拉这种食量，一般家庭可养不起，再加上艾薇拉没申请过学业贷款，也没借着不上课的时间外出兼职，很显然，她在大学里的一应开销都由家中负担了——哪怕她从未跟凯瑟琳提过自己的家人。
凯瑟琳以前也不喜欢说起生活在哥谭的父母，将心比心之下，她完全能够理解艾薇拉的做法，无论原因是什么，艾薇拉不说，她就不会问，这是作为朋友最基本的尊重。
并不知道好姐妹对自己产生了多大误会的艾薇拉正在美滋滋的享用面前的双球冰淇淋，吃着吃着，她又心血来潮拍了一张照，群发给了通讯录里的所有人——除了凯瑟琳。
自以为挺了解艾薇拉的凯瑟琳绝对不会知道，对方在这所学校里的朋友始终只有她一个，艾薇拉给自己“创造”了这样一种身份，她在按照自己的习惯适应这种身份，但她并没有兴趣跟学校里的太多人建立更加亲密的关系。
事实上，艾薇拉手机通讯里的联系人甚至都没超过十人，除了凯瑟琳还有复仇者联盟的那几位成员，就只剩下X教授以及偶尔会有交流的彼得·帕克。
她之前倒是给BAU的珍妮弗·让热留过联系方式，只是秉承着对方打来电话她也就知道电话的心态，艾薇拉没有主动询问珍妮弗·让热的手机号码。
“我行我素”“我觉得怎样高兴就怎样来”的作风在这一方面完全体现得淋漓尽致。
冰淇淋的照片发出去，陆陆续续得到了一些人的回应，每个人的回复也很符合他们的个人特色，艾薇拉一边吃冰淇淋一边打字，脸上挂着愉悦的笑。
凯瑟琳：“和谁聊天呢？”
艾薇拉：“刚刚是队长还有彼得，现在是斯塔克先生——噢，队长又给我发消息了。”
凯瑟琳笑了笑，偏头去看窗外的夜景，这个时候，艾薇拉突然屈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怎么了？”
“年级群里刚刚发了消息，关于这次的暑假游学。”艾薇拉示意凯瑟琳去看她的手机，“为期十天，可以选择的地点有三个。”
“你想去哪儿？”不用艾薇拉多说，凯瑟琳知道她肯定会参加。
“西西里，听说那儿风景不错。”
“好。”没有任何犹豫，棕发姑娘笑着应下了，“我们就去西西里。”
快乐的暑假即将到来，而在艾薇拉开启美好的西西里之行前，她还有件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期末考试，当然，这个总会让无数学生流泪长黑眼圈的魔鬼阶段对于艾薇拉来说还是很好度过的。
在暑期游学正式开始的前三天，艾薇拉跟凯瑟琳都已经做好出游准备，只可惜，这个世上偏偏存在着操蛋的墨菲定律，凯瑟琳不过是像寻常那样说了句“希望我们去西西里后哥谭一切都好”，第二天，她们就从社交网络上得知了阿卡姆疯人院被炸的消息。
在凯瑟琳这种哥谭原住民心里，阿卡姆疯人院还可以有另一个名字，叫做“你永远猜不到他们想做什么精神病集中营”，因此，看到这条消息后，凯瑟琳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脑海里已经控制不住的想起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没有一种不糟糕。
善良且行动力超强的艾薇拉当然不会让好姐妹一直这样担心下去，两人瞬移回了哥谭。
确定父母都还身心健康没有少胳膊少腿后，凯瑟琳大松一口气，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艾薇拉的牛逼，两人回到二楼卧室看了看最新消息，果不其然，这次的突发事件又和小丑有关。
“我记得……你们哥谭有蝙蝠侠，他也抓过小丑很多次了吧？”艾薇拉回忆了一下自己掌握到的信息，“他为什么不杀了小丑？”
“……哥谭没有死刑。”凯瑟琳笑了笑，是那种明显带着疲惫还有嘲弄的笑，“蝙蝠侠要当哥谭的黑暗骑士，他就不能动手杀人。”
艾薇拉眨眨眼，显然不太理解，但她也没有纠结太久，直接说：“那我把小丑杀了怎么样？我可以替你解决这个麻烦。”
“……不。”凯瑟琳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听到询问后的震惊茫然，身体快于大脑，她伸出两只手握住了艾薇拉的，“不要这么做，小艾。”她深呼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不要为了我，不要为了我的父母，或者哥谭，或者其他任何的人事物做这种事，这与你无关。”
艾薇拉：“我只是不想你一直这么提心吊胆。”
没有无缘无故的恐惧，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失去，艾薇拉知道这一切的源头在哪，所以她觉得只要把源头掐灭就好了。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凯瑟琳笑了笑，这次是带着包容还有温度的笑，“只是你错了，就算小丑死了，我的恐惧也不会消失，哥谭这座城市也不会变好——但我依旧很感激，真的，你愿意为我这样做，我真的很开心。”
不明白。
夜风带来一丝凉意，艾薇拉静默伫立在这座城市的最高处，脚底下高楼林立，黑暗中是无数纵横交错的道路。
人类的想法真的很复杂，时常会让她感到困惑。
夜色很深，天幕上悬挂着零散的几颗星星，纤细的身影在高台上消失，又一瞬出现在某处阴暗杂乱的小巷里。
艾薇拉戴上刚刚从商场里顺来的cosplay面具，慢慢显出身形。
“蝙蝠侠，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嗖”的一下，艾薇拉的脚边插上了一枚蝙蝠镖，哥谭的黑暗骑士没给她说完那句话的机会，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小巷里响起。
“滚出我的城市。”蝙蝠侠说。
艾薇拉：“……？”
这个男人好嚣张啊？？？
在这种时候总是变得格外直男的布鲁斯·韦恩以一句常用口头禅撕毁了气氛温馨的月下交流剧本，沉迷各类学习无法自拔且对中国古早言情小说也略有涉猎的艾薇拉冷笑一声，说：“很好，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
“噢，蝙蝠，你们正在进行什么有趣的小游戏吗？”
自带蝙蝠侠GPS定位功能的小丑先生笑着打断了艾薇拉还没说完的霸总台词，艾薇拉很不高兴的翻了个白眼，小巷里的蝙蝠侠也很愤怒——他刚刚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艾薇拉附赠了小丑一个与蝙蝠侠同款的木头人buff，不过神经病就是神经病，发现自己被定住后，小丑不但不惊慌，还立马兴奋了起来，嘴里一直叭叭个不停，艾薇拉顺手把他禁言，原本就不算好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差了。
然后她就给美国队长打了个电话。
说起来其实有些奇怪，拨出电话的那一刻，艾薇拉什么都没想，只是这样做了，而在挺久以后的一个时刻，在她有时也会突然回想起这件事的那个时段，艾薇拉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她是依赖史蒂夫·罗杰斯的。
说不出很具体的理由，也探寻不到最开始的萌芽，在她没有认真剖析自己之前，这种依赖感就已经存在了。
“蝙蝠侠？”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带着诧异，并不知道复仇者联盟与正义联盟存在一定合作关系的艾薇拉按照美国队长的要求解除了对蝙蝠侠的控制，黑暗骑士站在巷子里安静看着她，没有交流的想法，更没有离开的想法。
“……我觉得他要揍我了，史蒂夫。”
成功抓取重要关键字且很会联想的蝙蝠侠开口了，“你是复仇者联盟的人？”
“不是，”艾薇拉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举着手机朝外走去，“对不起，史蒂夫，我不知道你们也认识蝙蝠侠……”
年轻的黑发姑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史蒂夫·罗杰斯的称呼已经从队长变成了更显亲昵的名字，史蒂夫本人也没有对此表示任何异议。
“你还在哥谭吗，艾薇拉。”
“嗯，凯瑟琳也在这里，她是我在MIT的朋友。”艾薇拉直接把小巷里的蝙蝠侠还有小丑抛到了脑后，“我已经到家了——我是说，凯瑟琳的家。”
“那就好，早点休息吧。”另一边，纽约复仇者大厦，史蒂夫·罗杰斯举着手机站在窗边，湛蓝色的眼睛被透窗而来的夜色星光染上一层朦胧的深蓝，他微微笑起来，眼尾泛起温柔的弧度。
“晚安，艾薇拉。”
第12章 、12
阿卡姆疯人院被小丑还有他的临时同伙炸毁后不久，蝙蝠侠就在配合哥谭警方将流窜出去的那些精神病罪犯一一抓回。
艾薇拉的出现实属意外，而在蝙蝠侠把主动送上门的小丑关押至黑门监狱后，他就主动联系上了复仇者联盟，更准确点说，是美国队长。
艾薇拉没有解除小丑的禁身禁言，这种感觉其实很奇妙，女孩纯粹是因为觉得吵才会让小丑保持安静，而在蝙蝠侠看来，再没有比小丑那张嘴更令人厌恶且具有危险性的东西了，他当了那么久的蝙蝠侠，还是第一次遇到安静又乖巧的小丑，虽然是被迫的。
不得不说，这种体验非常好，蝙蝠侠扛柱子似的把小丑扛回黑门监狱时还能语气平静的跟监牢里的其他罪犯说说话，弄得这些人莫名慌乱了起来。
蝙蝠不可能这么友善，他绝对在偷偷憋着坏！
蝙蝠侠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更不在意他们是怎么想的，心情确实不错的他开车回到蝙蝠洞后就直接联系了美国队长。
“艾薇拉不是复仇者联盟的一员，她确实拥有比较特别的能力，但她还很年轻，缺乏经验，至于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
正如蝙蝠侠暗自猜测的那样，不止是这个叫做艾薇拉的女孩对美国队长有着潜意识的信任感依赖感，美国队长对她也是下意识的维护状态。隔着一面清晰的投影屏，蝙蝠侠抿紧一双唇，没有多说什么——
他完全可以借着刚刚这段话得出自己想要的判断。
“B？你现在在蝙蝠洞吗？”视频通话结束后，另一条加密过的专用通讯频道里传来了男孩略有些担忧的询问声，“我跟阿福马上过——”
“在韦恩庄园里等我回来，别做任何多余的事。”身着蝙蝠战衣的布鲁斯·韦恩以绝对不容拒绝的语气打断了提姆·德雷克的话，“有需要的话，我会联系你的。”单方面利落结束交谈，蝙蝠侠运用自己的权限调查起了艾薇拉的有关讯息。
很寻常也很全面，或许不是那么完美，但也正因如此，才符合一般人的情况。
蝙蝠洞内灯光不甚明亮，电脑屏幕发出的光亮与细碎的阴影一齐从男人脸上划过，划过他饱满的额头，灰蓝色的眼眸以及单薄的双唇。
布鲁斯·韦恩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里的资料，又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之后，他轻车熟路的脱下身上的蝙蝠战衣，开车回了韦恩庄园。
……
上午8点30分,哥谭西区，一间漂亮的独栋小别墅内。
艾薇拉正和凯瑟琳同桌享用美味丰富的西式早点。
热乎乎还散发着香气的巧克力派，用糖浆以及奶油点缀的小松饼，中间夹有培根煎蛋的肉松三明治……煎蛋是半熟的，艾薇拉用刀子切开，澄透的蛋黄便一股脑往外涌，混合着切成一长片的培根还有咸肉松，味蕾得到极大满足。
“唔……好吃！”艾薇拉特别直率的竖起大拇指，“真的超好吃！”
“那就多吃点。”凯瑟琳把小蛋糕叉到她的盘子里，“不用客气，想吃多少吃多少！”
艾薇拉：“好的！”
因为阿卡姆疯人院被炸毁的事故，凯瑟琳没了参加暑期游学的心情，艾薇拉完全理解，所以她决定一个人去西西里。
在哥谭度过又一个充实（充满美食）的24小时后，艾薇拉独自回到学校，做好最后的出行准备，乖巧等待旅行开始。
这次去意大利西西里以及周边城市进行暑期游学的老师学生一共有二十多人，艾薇拉秉持着“我不主动和其他人说话但是也不会故意无视别人”的准则，一路平安无事到了西西里岛。
抵达西西里的当天晚上，艾薇拉接到史蒂夫打来的电话，说是蝙蝠侠需要她的帮助，黑发姑娘拿着手机看了眼跟她同房居住的另一名女生，干脆利落使了个障眼法。
七月盛夏，哥谭市的天气却是一如既往的不走寻常路，过早亮起的街灯让整座城市提前入了夜，天空阴云密布，暗沉沉的天幕上晕染开一团又一团愈发浓稠的黑色。
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视野里渐渐走近一片灰白的建筑群，那些被铁丝还有电网围起的建筑大楼越来越清晰，远远看去就是一座戒备森严的牢笼。
终于，车子抵达了黑门监狱门口，艾薇拉才刚刚弯腰下车，零散落下的小雨蓦然变成了瓢泼大雨。詹姆斯·戈登绕去车后座拿了把黑伞，两人同撑一把伞往里走，艾薇拉偏头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没有“任性”的让这场雨消失。
在詹姆斯·戈登以及两名持枪警员的带领下，艾薇拉平安抵达了关押小丑的那个小房间，房间里除了安静如鸡的小丑，还有一身蝙蝠战衣，浑身上下都写着严肃深沉的蝙蝠侠。
蝙蝠侠让戈登还有警员先离开，艾薇拉抬头看他，他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我想让你解除小丑身上的禁制。”
蝙蝠侠从来不是粗心的人，把不能动弹的小丑扛回黑门监狱时，他就默默做好了决定——
当个没法说话的木头小丑也没什么不好，事实上，再没有比这更让蝙蝠侠省心的方法了，可惜快乐总是短暂的，小丑再怎么神经病再怎么喜欢折磨人也不能磨灭他还是个人的事实，是人，就会有生理需求，比如上厕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