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有没有领会你的意思。
在他父亲即将出狱的关头,实弥万万不可以出事。童磨面上说得好听,谁知道他会不会转头报警,状告实弥,那样的话,实弥的家人又该由谁保护?
除却实弥之外,你们也进退两难,警告童磨远离香奈惠和忍一事,童磨完全可以算在实弥头上,说他带领众人聚众斗殴。
“空音?你回来了?可多谢你出手相救,没有偏心呢。”
“……”你一句话都不想和童磨多说。
“可恶!”竹刀斩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
实弥恶狠狠剜了童磨一眼,换得对方一个宛若春风的微笑。
实弥的母亲连忙走过来:“实弥,怎么能对人动手呢。”
她又向童磨鞠躬道歉,请求童磨看在她们孤苦无依的份上,原谅实弥一时的暴躁:“这孩子为了保护我们,才养成了这幅脾气。”
实弥宛如被套上笼头的烈马,空有一腔怒火,却只能在母亲的手掌下咬牙忍耐。他最后的自尊,在于不向童磨低头。
“说什么呢。伯母您是可怜人,和我们这的人一样,我们互帮互助还来不及,怎么会因为一时的矛盾闹不愉快。”
童磨说到兴头,甚至还撒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显得他七彩的瞳仁莹莹发光。
这话说得,配上那泡眼泪,真的太有传销煽情内味了。
“同学们,我已经认识到了先前的不妥,我为自己给蝴蝶同学带来的不便深深抱歉。往后不会了。不是对的人,不能够这样打扰。”
好一个骚扰变打扰。
你:……
好像有哪里不对?
对的人,也不能这样可劲骚扰啊。
童磨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功夫实在出神入化。你们的气势已经为实弥母子意外相逢所挫,本来就不想闹大,现在又得到了对方的承诺,道场里的人已经心生退意。
连你也不例外。
目的已经达成,再待下去,不知道童磨又有什么骚操作,万一你忍不住打了他可怎么办。你是可以跑去东京,道场可没处躲。
但这一次离开,可不意味着你就此罢休了。
……
下午,你和五条悟吃过接风宴。当他起身离开时,你也从道场里溜走了。
少年一米九的身高鹤立鸡群,简直不要太好跟。
他转过拐角时,脚步一顿,回头朝你的方向望来:“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你招了招手,一点都没有被他现场抓包的尴尬,反而理所当然地摊了摊手,一副“谁叫你不带我去”的态度。
“……一起去不就好了?”他站在原地等你。
你倒也想一起去啊。
但谁叫你在童磨那早已挂了名呢。
你催促他快走,不用管你。
“……奇奇怪怪。等会别被人发现啊。”五条悟自己走到了宅邸,被佣人迎了进去。你则找了监控的死角,苦逼兮兮地翻了墙。
好在五条悟打开了与你的通话。
“闻名不如见面,咒术师果然名不虚传。”童磨先将五条悟夸了一通。
五条悟没有接茬,更没有动茶水:“直接提要求吧。你要找什么人。你给的条件可太宽泛了。”
童磨却不直接说,将话题转到了上午发生的事。“想必咒术师已经在上午见过我一面了。”
车站里如果有万世极乐教的信徒,这并不奇怪,五条悟的特征又不难认,只要童磨知道五条悟早就来了,却在此时才露面,会如此猜测顺理成章。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有人见到了他跟着你出入道场。
“我希望咒术师不会误会我们,对可怜人,我们一贯是施以援手的。道场的那些人,实在是……他们只是个除了暴力就没有别的方法,所以也无法理解我们的温柔。”
硬了。
近战猩猩拳头硬了。
你听着手机里的声音,放弃了闯入宅邸,免得自己一拳头砸在那张惺惺作态的脸上。
就在外面不起眼的角落等五条悟出来好了。
而且照五条悟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童磨惹毛他,他自己就会打人的。
"他们怎么样,关我屁事?"
手机那头响起童磨的赞同,他似乎还拭了拭眼泪,因为五条悟又说了句:“你怎么又哭,太恶心了吧。”
“……”
这一时间,童磨与你一起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其实,那也是因为我想要找到人引起的。我误以为蝴蝶姐妹中有一人是那位少女,因此释放善意,没想到是找错了人。这也没办法,实在是香奈惠,真是太温柔了。”他重整腔调。
对认知中么得感情的少女释放善意?怕不是想要激怒对方跳脚吧。
你多少理解了童磨的思维,因为蝴蝶香奈惠温柔到了极点,他便以为对方是无情人的伪装。一面释放善意,一面等待对方不堪骚扰,露出真面目,好确定那就是自己找的人。
这是何等曲折离奇的脑回路啊!
“你费那么大周折找那个人做什么?”
“我曾经以为,那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但现在,我发现我可能找错了人。”
童磨似乎往前倾了倾身,袖扣剐蹭过桌面,他的声音也变得热切。
“我想要找的人,年龄与我相仿,十五六岁,外貌姣好,完美到了让人赞叹是神明杰作的地步,性情可能冷淡,也可能温柔,但内核对他人毫不在乎。”
“我要找的,就是你啊!”
作者有话说:
占卜是童磨掩盖情报源的说法。
他认为是情报出了错。
至于为什么没怀疑你,因为你老早和实弥谈过恋爱。
他觉得人不止于伪装到那个地步。
五条悟:圣女竟是我自己
富婆们,为五条圣女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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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顿铁拳
你:???
五条悟:???
可能是因为震惊过了头, 五条悟竟然没有上手揍人,反而让童磨一直在那逼逼。
你拿远了手机,反正录了音, 待会还能五条悟交流一番,也不怕错过要紧信息, 主要是你现在快憋不住笑了。
咬着嘴唇,你无声偷笑了一会, 栖身的树枝因此轻轻摇摆,簌簌抖动。
那头童磨还在讲述他放弃蝴蝶姐妹的原因。
童磨说的事, 倒是你未曾知晓的。
或许是顾忌手机这头的你,五条悟没有打断他,而是让他说了下去——
香奈惠和忍一再拒绝, 引起一些“追随认可他的人”(童磨语)不满。
有人拦在两人的必经之路上, 放话威胁,让她们认清形势。
说的话不太动听, 激怒了香奈惠和忍。
争执间两方动了手,“追随认可他的人”被打伤了不少,香奈惠也为了保护忍受了伤。
童磨路过,见到这一幕,赶紧阻止双方, 避免他们陷入恶战,不仅如此, 他还严惩了自作主张、伤害姐妹的人。
他提出由他送姐妹二人去医院,却被狠狠骂了一通。发展到这里, 童磨本应该就此离去, 却被蝴蝶忍吸引了目光。
姐姐为她负伤, 当妹妹的本应该悲痛流泪, 但忍只是瞪着他们,在打斗的全程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为什么没有哭呢?”
童磨问她。
“因为你,姐姐的手臂上都狠狠挨了一棒。”
蝴蝶忍不屑与他说话,别过头去,香奈惠倒是很温柔,揽住了妹妹,回答了他:“惺惺作态的人是不会懂得的。”
在姐妹两人离开后,童磨挑了一个人问:“为什么她不哭呢?”
被他挑中的人,正挽起袖子接受医生的包扎,说是蝴蝶忍就是那么冷血无情、粗鲁愚钝,不值得童磨追求。
童磨不理解蝴蝶姐妹的话,但却相当理解这个人给出的答案——因为这是个被崇信蒙蔽了双眼的蠢货。
童磨问了第二个、第三个……总算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回忆了整件事的童磨总结道:“不是亲人遭到了坏事,受到了伤害,就一定要流泪的。”
“因为拥有感情,所以不需要遵循世俗的规律。”
“不哭也是可以的。因为在哭之前,要先把伤害了亲人的人打倒。”
你:“……”
你说蝴蝶姐妹怎么没有出面呢,原来是因为在养伤。
这一通话都出自童磨之口,没有得到印证,个别细节存疑。比如香奈惠“回答”他的部分,你怀疑两姐妹都没稀得搭理他,只是香奈惠不想让忍因为没有为她哭而自责,才安抚忍说惺惺作态的人不会懂她。
那头,童磨还在大放厥词:“经过这件事,我的辨别力提升了,我完全听出了你说的是实话。你发自内心地认为与你无关。我相信我找到了占卜中的人。”
“……”
你:是不是过于随意了???
五条悟:“离我远点,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童磨沉默了一会:“……该不会,是空音吧?”
光凭这几秒钟的沉默,你就想放弃苟着,上门殴打童磨了。
私闯民宅就私闯民宅吧,反正当过咒术师以来,惹的麻烦可比这严重多了。
你蹭蹭几步下树。进了高专你就开始寻雷劈,上树下树都是熟练工。
“唉,空音这个人,怎么说好呢,要不是她谈了恋爱,我差点以为占卜中人是她了。要不是她谈得那么轰轰烈烈,我也差点以为和香奈惠的温柔一样是伪装了。空音赞美过你的白发吗?她一连两任男友,可都是白发啊。”
你蹭蹭几步又上了树,不仅如此,你还翻墙出门,彻底离开了宅邸。
“诶?你见过实弥了?空音没说她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为了不让你们留下误会隔阂,只好由我来做这个恶人了。空音……”
这台词听着怎么有一丝丝的耳熟?
你重复着捏紧拳头、放下拳头的过程。
虽然这个时候进去痛殴童磨很爽,但打他的时候,还要面对五条悟。
想想童磨当着你们俩的面开嘲讽,半真半假地抖你的底,挑拨你和五条悟的关系,你就深深窒息了。
你感受到了上午实弥的有心无力。
唉,落寞的夜晚,落寞的长椅,落寞的小铁拳。
然而,此时,五条悟在那头说了话:“空音,这里有人说你坏话,进来打人。”
好耶!
有五条悟在,铁拳从来不落寞。
你从长椅上蹦起来。
“什么——”
五条悟不管童磨的错愕,在手机里给你报路。
你照着他提供的路线,来到了房间。
笃笃两声,你叩响了窗台。
室内灯火明亮,桌上摆着两杯茶,谁也没喝。本在友好商谈的二人,现在一站一坐。
五条悟立在童磨沙发后,捂住了他的嘴,抬头望来,眼睛一亮:“窗户自己撬。”
红边黑西服的童磨瞪圆了那双七彩眼睛,弱小可怜又无助。
你又不是万事极乐教的信徒,不吃他玛丽苏大眼那一套:“骚扰蝴蝶姐妹的事揭过去不提,骚扰我男友的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五条悟笑嘻嘻道:“是啊是啊,人家可不是什么无情人,有女朋友保护的。空音,不要怕,多打几下,打完我们连夜回东京,这次任务不要了,大不了挨老师一顿打。你打人,我给你捂着。”
“……”
你缓缓抽出刀鞘。
“喜欢白发是吧?”
“由你来做恶人是吧?”
“该不会是空音是吧?”
刀鞘抽在肉身上,发出闷响。
学了十几年武术,它差不多融入你的骨髓之中。你当然明白怎么打人又疼,又不会让他受伤太重,留下痕迹。
你避开了筋骨和要害,将童磨抽了个遍。
不仅是为五条悟,为实弥,更是为香奈惠和忍,为她们不得展颜、躲躲藏藏的日子和切实落在她们身上的棍棒。
童磨所说的路过,你一个字都不信。
不是他安排好的戏码,好让他英雄救美接近两姐妹就是有鬼了。
哪有那么巧,前脚信徒堵人斗殴,后脚他就路过劝架。
哪怕不是出于他的指使,也是根源于他累日的放纵默许。
在你和五条悟两人毫无咒术师精神的围殴下,童磨不做反抗,宛若砧板上的一块死肉,配合他黑中带红的西服就更像了,很快让你失去了殴打他的兴趣。
“好啦,打完人,我们现在要走了,别喊出声,喊出声也抓不着我们,我们反而会记仇。知道了吗。”
你甚至怀疑五条悟给童磨带来的伤害比你还大些。
当五条悟移开手帕时,童磨原本雪白细腻的脸有一半泛起了红,完全是五条悟手劲太大造成的。
“走啦走啦,现在买车票,说不定第二天早上就能坐在教室里和老师打招呼。”
五条悟嫌弃地甩了甩手帕,扔给了你。“帮我洗一下。”
“……”你下意识接住,忽然察觉到自己接了个什么东西,正要扔出去。
五条悟打断了你的动作:“我可不想留罪证在这里啊,上面有我的指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