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撂挑子不干了,“我够不着!你给我夹。”
陆茴说:“那你要对我客气点。”
小胖子为了填饱肚子忍辱负重,鼻子里别扭的哼唧听着像小猪叫,“请你帮我夹菜。”
陆茴勉强满意,给他夹了两块肥瘦相间的肉,“还要说什么?”
小胖子不情愿也得说:“谢谢。”
陆茴不吝夸奖,“这才乖。”
她又揉了他肉乎乎的小脸蛋,嘴上说着不要, 身体其实没多大的排斥,“你不要碰我啦。”
“是你太可爱,姐姐忍不住。”
陆茴成功把这个傲娇的小胖子逗得脸色通红。
小孩子脾气虽然大了点,但是很好哄。一看就是缺少家长的关爱,企图用霸道跋扈的性格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小胖子就着红烧肉吃了两碗米饭,吃的很香。
其他人也按耐不住伸出筷子尝了尝味道,吃了一口就还想再吃。没多久,两个盘子都空空如也,酱汁都不剩。
年综艺节目常驻的老大哥难得主动往陆茴这边靠了靠,别的暂且不提,这个陆茴做饭的手艺倒是比他以为的好了太多。
多少年没吃过这么正宗的红烧肉了,记得上次还是在杭州的某家本帮菜馆里尝着的神仙味道,离现在都快过去五年了。
他节目多工作忙,同时有六个综艺节目要做,不仅没空做饭,连叫外卖的时间也快没了。
他舔着脸问:“冰箱里还有肉吗?”
陆茴反应迟钝,过了一会儿见没人应声才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有。”
张光启就又说:“要不你再给大家伙做一份?”
综艺地位杠杠的老大哥发了话,识相的人肯定会答应。张光启也这么认为。
陆茴咦了长长的一声,“张老师,我又不是节目组的厨子。”
简单翻译就是她不干。
她本来就不爱下厨房,油烟呛人还伤皮肤,做完饭又得洗碗洗锅,简直麻烦。
若她今天上的是厨王争霸赛之类的节目也就罢了。然而并不是,她也就没理由给他们白干。
张光启承认自己之前对她有偏见,无法公正公平对待她。
“这不是你做饭好吃吗?我们几个累了一天没好好吃上饭,真是饿的不行了。”
“唉,张老师,我也很累。”陆茴卖惨绵绵无绝期,“你也知道我带的这个小少爷真是不好哄,我和他斗智斗勇一下午,受尽折磨,现在骨头都快断了,呜呜呜呜。”
你可拉倒吧!
张光启想吐槽又无从下口,岑家这个小祖宗确实脾气不好也难带,但今晚不是被她治的服服帖帖?她怎么看也不像受尽折磨的那个人。
张光启碰了个软钉子,费了口水也劝不动她。他间接懂得了陆茴这姑娘记仇,没有以德报怨这个品质。
张光启总不能拿刀抵着她的脖子逼她,“好,那算了。”
录完吃晚餐这段任务,今天的录制就到此结束。
张光启他们还饿着肚子,带上助理去找超市,冒着小雨赶到超市门口结果发现关门了。
他们就只能饿着过夜。
宁娇还好,饿习惯了。其他几个年轻的男人就没这么好受,胃开始难受,睡不着觉。
—
小胖子睡前自己洗好了澡,换上了干净的睡衣,乖乖待在房间里,老实的不得了。
‘
陆茴让他躺进被子里睡觉,他还不肯,眨着圆眼睛,“我小叔叔十点到这里,我还要告状,我不能睡。”
“……”陆茴扶额,“明早再告状也是一样的。”
小胖子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我就要等我的小叔。”
陆茴放下手边的儿童书籍,“好,我顺便把你砸饭碗闹绝食的事情一起告诉他。”
“你好恶毒。”小胖子卷起被子缩起来,“我要睡觉觉了,你出去。”
陆茴替他掖好被子,“睡吧。”
当天晚上,岑越泽没有出现在这个偏远小乡村的院子里。
第二天小朋友起床后,脸上是遮都遮不住的丧气。
陆茴叫他不要难过。
他挺起小身板,“我才不会难过。”
“口是心非。”陆茴感觉这孩子爸妈应该挺忙,丢给家里人就不管了,她对他招招手,“过来,我给你讲故事。”
他用力踢飞脚底的小石子,低头慢慢走到她面前。
陆茴给他讲了小王子的故事,温温柔柔的音色,声线舒服干净。
小胖子听完故事,心情似乎好多了。至少眼睛里没有要哭不哭的泪花。
还有两天,他就可以回家找爷爷奶奶,但是他现在就开始有些舍不得这个凶凶的姐姐。
岑越泽来的正巧,就在陆茴给小胖子讲完故事的半个小时后姗姗来迟,他的好侄儿已经和其他小朋友手拉着手出去撒欢了。
岑bking看见陆茴挑眉就问:“我侄子呢?”
语气更像是在质问我儿子了?
陆茴说:“玩去了。”
岑越泽双手插兜站在她跟前,点点头后又问:“听说你揍他了。”
陆茴委婉道:“这是他应得的。”
岑越泽冷笑出声,“岑宝儿虽然脾气有点大,却不是个坏孩子,我都没动手打过他,倒是让你抢了个先。”
“呵呵,您还是替他谦虚了。”
何止是脾气有点大!撒泼的架势好像要把天都捅下来才肯善罢甘休。
岑越泽被她嘲讽的没脸。
陆茴又说,“岑先生,我在这个节目里的人设是他后妈,我不是他亲妈。”
没有必要条件惯着他。
岑越泽皱着好看的眉头,“你急什么?我又没不让你打孩子。”
他装逼装的极好,“岑宝儿的确欠管教。”
陆茴无意与他产生过多的攀谈,“他就在村子的活动中心,您去找他吧。”
岑越泽反而不急,“我不怎么想去看糟心添堵的崽子,现在反而更想和你聊聊天。”
“岑先生,陪聊要另外加钱的。”停顿三秒,陆茴说:“我的支付宝账号是……”
岑越泽这辈子遇见最会惹恼旁人的人就是陆茴,张嘴就把话茬堵死。
他打断道:“我岑某人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看见你历届未婚夫的某一任。”
陆茴干笑,收拾阴阳怪气的发言也绰绰有余:“就当我请你长见识。”
“?”
“让你亲眼目睹追妻火葬场的名场面。”
“??”
岑越泽给整笑了,“你确定不是你将来追夫火葬场吗?”
陆茴摇头,“不存在这种可能性。”她说:“全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去倒追任何人。”
岑越泽的笑容意味深长,“你传闻中的未婚夫,现在就站在你身后看着你。”
岑越泽似乎在为言昭遗憾心痛:“他好像听见了,瞧瞧这心碎的表情,真是让人心疼。”
陆茴:“你心疼了吗?”
岑越泽挑高眉峰,静候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陆茴认真地说:“这可太好了,你俩凑合着过吧。”
岑越泽整个人当场裂开,太阳穴的位置跳的厉害,他的嘴角抽了抽,忍了好半晌才没吐出来。
第39章 自相残杀计划通
陆茴背对着言昭, 没有这个荣幸欣赏别人口中言昭心碎的神情,她也没准备回头。
岑越泽冷冷森森的眼神多瞥了几眼她身后的男人,怎么说才好呢?岑某人确实长了见识, 这几个男人头顶都绿成什么样子了, 还对她掏心掏肺不离不弃,为她要死要活。
追人都追到现场, 也真够丢人现眼。
岑越泽看他十分的碍眼, 没由来的厌恶这个长相出色不知姓名的长发男人。
陆茴怼完人可开心了, 转身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洗澡。
言昭脚步缓慢从阴影处走出来, 抬起雪白的脸。岑越泽已经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了, 但单从外貌来说, 言昭比他还要漂亮,整张脸挑不出一处有瑕疵的地方。
岑越泽插着兜, 冷嘲热讽,“你这绿帽子戴的还挺开心啊。”
言昭蹙眉, 尚且不知“绿帽子”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他只是感受到了一种威胁, 他会想要杀了所有出现在陆茴身边的男人, 尤其是走得近的。
“你是?”言昭问。
岑越泽笑了笑,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他的桃花眼眯了起来,“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上赶着来当狗。”
言昭反感这个男人,到不是因为他狂妄自傲目中无人的态度,而是陆茴竟然能和他说那么多句话,你来我往的攻击,也比波澜不兴的忽视要好。
言昭垂着冷眼,“无可奉告。”
岑越泽这人热衷犯贱, 也喜欢气人,他和眼前这个长发男人虽然无冤无仇,但谁让他见着这人就不舒坦,这就一定要报复回去,给他添点堵。
岑越泽语气透着不知真心的惋惜,“可惜,再怎么摇尾巴,人家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言昭鲜少动怒,面上还是波澜不惊。
岑越泽怼了人就高兴了。这男人长得也不像是个渣男,至于之前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缺德事,他也不清楚。不过有件事他是知道的,渣男回头的真心,比草还贱。
岑越泽觉得自己是个大好人,得好好去提点陆茴一番,免得她被男人一时的悔改感动,被迷得不知转向。
他上楼,敲了她的卧室门。
陆茴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没干,隔着门缝,她问:“谁?”
岑越泽靠着门,“我。”
陆茴开了条缝隙,一脸防备不让他进来的模样。岑越泽看见她这幅防贼的样子就想笑,“我没打算进去。”
陆茴问:“找我有事吗?”
岑越泽挑眉:“没事。”
陆茴想都不想要关门,岑越泽脚上的皮鞋卡在门缝之间,“但有话要说。”
陆茴关不上门,“您不是来看您亲爱的大侄子的吗?”
哪有那么多废话要在她面前说啊啊啊。
岑越泽愣了愣,仿佛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我爱屋及乌。”
岑越泽将她身上扫了一遍,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身材真是不错,细腰长腿,凹凸有致,确实……有些勾人的资本。
他喉咙干咳了两声,僵硬的把目光移了移,他说:“渣男是永远都不会悔改的,你原谅一次,没过两天,他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再犯。”
道理陆茴都懂,但她属实没有不明白岑越泽怎么忽然跑来和她说心灵鸡汤。
“我知道。”
“你真知道?”
她诚诚恳恳的点头,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合理质疑:“你懂的这么多,难不成你被男人渣过啊?”
岑越泽脑壳疼,“滚。”
“你怎么还生气了呢?想起伤心事了?”
“好,还是我滚。”
岑越泽在陆茴跟前不知道吃了多少次瘪,每次被气到脑子疼的时候都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跟她废话两句就是狗。但次次都要忍不住犯贱。
岑越泽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被他忘到脑后的小侄子,导演组的人终于等到他下楼,心里痒得慌,岑先生到底是借口来看陆茴,还是来看他的侄儿?这个疑问,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
“岑先生,孩子们都在后院玩游戏,我先带您过去。”
“没打架?”岑越泽问。
工作人员嘿的笑起来,“这次真没有,小朋友这两天特别乖。”
之前岑家的小祖宗经常和别的小朋友起冲突,唯我独尊草天日地,让人头疼。这次见了陆茴就跟老鼠见了猫,不敢说性格变得有多好,但总算没之前那么无理取闹。
岑越泽哟了一声,啧啧称奇,什么时候岑宝儿都和乖这个字沾边了?
“我去看看那个兔崽子。”
岑宝儿老远就瞧见了自己的小叔叔。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立刻抛弃了围着他转的小伙伴,撒开小短腿朝他叔叔飞奔而去,扑在小叔叔的腿上,抱紧不放,哭天喊地呜呜叫唤,“小叔叔,你终于来救宝儿了吗?”
岑越泽揪着他的后颈把人捞起来,“这就哭了?真出息。”
岑宝儿的眼泪一大半都是假的,扒着小叔叔的脖子,“宝儿好苦啊呜呜呜,每天都饿着肚子,我都被饿瘦了。”
岑越泽轻笑,“还有呢?”
岑宝儿把小叔叔当成救星,大吐苦水,“我还被打了,被人虐待,吃不饱睡不好,就是可怜的小白菜。”
“谁打你了?”岑越泽明知故问。
岑宝儿本来想在小叔面前狠狠告状,但现在又有点说不出口,那个女人也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反正就是被打了。”岑宝儿努力挤眼泪,“可丢人了。”
岑越泽逗他说:“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带你离开这个火坑。”
岑宝儿止住哭声,连眼泪都忘记继续往下流,他用袖子笨拙擦了擦眼角,支支吾吾:“那...那我...我也没有这么脆弱。”
岑越泽有些吃惊,天上下红雨,岑宝儿竟然也有舍不得离开的这一天。
“真的不走吗?”
“我还可以再忍忍。”
岑宝儿现在已经不会想念家里保姆做的饭了,没有陆茴做的一半好吃。回家也没人会陪他睡觉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