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浣若君
时间:2021-07-11 09:28:25

  “叔叔。”小旺一看这叔叔,忘了自己的作业,跳了起来:“你不卖那个啦?”
  卖毛片的薛鸣放重新穿起绿军装,背着行囊今天来找陈美兰了,走到面前,立正,刷的给她敬个礼:“报告首长,原炮兵团排长薛鸣放前来报道。”
  这是总军区派来帮她经营271的工人。
  陈美兰没当过首长,不太会当,于是问:“就你一个人?”看他一直在敬礼,又补了句:“稍息吧,不不,直接解散。”
  薛鸣放弯腰就开始干活了,还在笑:“目前就我一个,但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就能集结五百人,刘司令和阎司令说了,新时代的战争是没有硝烟的经济战,我们的敌人依然是资本主义,但如今不用炮火,用的是产品,您是我们的首长,要率我们打赢这场经济仗,我们只听您的号令!”
  陈美兰不止头皮发麻,双眼一花,两腿都在发软。
  五百人是要工资的,都要张嘴吃饭。这个首长,她觉得自己有点当不起。
  但孩子们高兴啊,家里来了客人,妈妈肯定就不收拾他们了。
  一起帮忙,帮这个帅气的叔叔收拾垃圾,搞卫生。
  看他伸手去拎衣服,陈美兰连忙说:“小薛,放着别动,我来。”
  薛鸣放已经把衣服拧出来,甩干桶只跳不甩,他经验十足,啪的一巴掌,洗衣机立刻听他号令,呜的一声转起来了。
  拿起大扫把,薛鸣放把地面扫干净,再洒上洗衣粉,一手蛇皮管,一手笤帚刷起了地,有几个孩子帮忙,转眼之间院子已经洗了一半了。
  这是架有感情的干活机器。
  因为他时不时就要看着几个孩子笑笑,动不动还要扭个舞步,逗的孩子们直乐呵。
  ……
  再说阎肇,他要升正局长了。
  但在所有领导心里都对他有极大意见的情况下,这回是孙怒涛的面子。
  弥留之际,熬到市局的领导们去探望自己,本来,孙怒涛该向领导们提些要求的,比如为孩子解决就业,再比如西美厂效益不好,领导们是不是该给邹洁安排个新的,好一点的工作。
  但这些他都没提,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虽说阎肇年龄不够,资历也不够,但是必须让他做津东分局的局长。
  以及,他拉着市局每一个领导的手请求,让他们对阎肇宽容一点,不要老是悄悄摸摸向上反映他,说什么他搞绝对权力啦,说他独裁什么的。
  用这种方式排挤他,阻止他升到市局。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之所以有人这样反映,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但把阎肇搞下去,大家都去谋自己的利益,那样真的好吗?
  他要领导们扪心问问自己。
  人之将死,此时他说话,大家当然不停点头称是。
  “孙局真让人感到惭愧啊!”外面,马勃和熊向党感慨说:“关于自己的孩子他一点要求都不提要求,只保咱们阎局。”
  市局的郑副局长深谙为官之道,一笑说:“老孙保阎肇,阎肇以后碍于恩义就要照顾他女儿,也不过各取所需。孙怒涛,老狐狸呀,在病床上还这会会盘算!”
  马勃和熊向党顿时给气的,差点对着领导发火,他们觉得孙局大公无私,一心工作,为人无可挑剔。
  望着郑副局长的背影,马勃恨恨说了句:“心里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医生甫一宣布孙怒涛死亡,阎肇就从病房里出来了。
  他连着一周没回家,而后天孩子们要开学,陈美兰这两天又是例假期,她心情肯定不好,估计在家炸毛。
  在公交车上他就惴惴不安。
  下了车,刚到村口就看见阎西山一手旅行包,一手还有几把花花绿绿的破水枪,像只败家犬,阎肇停了停,但没打招呼。
  正所谓敌人也是朋友,此刻陈美兰的怒火阎西山是知道的,她的脾气他知道,想起曾经俩人的吵架,以及陈美兰不闷不哼捆着他打那一顿打,他觉得自己和阎肇还算同道中人,出于怜悯喊了阎肇一声:“老三,赶紧回去干活儿,美兰今天有点生气。”怕阎肇也要挨打。
  阎肇于是停了下来,但看着眼镜上沾着辣皮,头上还有奶渍,混身湿透的阎西山,他突然就不着急了。
  人要比较,跟阎西山相比,阎肇觉得自己还不错。
  总之,赶紧回家干活吧。
  乍一进门,院子倒是干干净净,陈美兰在卧室里,在往空调下面挂圆圆的衣服,用热风吹小旺的湿寒假作业,不过卧室里四处狼籍,摸一把,褥都是湿的。
  “我来拆被子,换被子?”阎肇一秒进入工作状态。
  毕竟圆圆是女孩,干不了太多坏事,这一看就是小旺和小狼造的孽。
  但陈美兰居然风轻云淡没发火:“不用,你去忙工作吧,家里活儿有人干呢,一帅小伙,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
  谁,怕不是阎西山?
  穿件西装就英俊潇洒了,跨个眼镜就帅气逼人了?
  他刚才是干完活儿才走的?
  阎肇往后退了一步,不仅吃醋,还特别愤怒,在这一瞬间他变成了刺猬。
  不过很快他就愤怒不起来了。
  因为从门外,三个孩子簇拥着一个穿着军装,皮肤白皙,笑容满面的小伙子进了门,小伙子二十五六岁,果然青春帅气逼人,放下垃圾桶,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三个孩子松鼠似的,连蹦带跳,也追进去了。
 
 
第97章 葫芦头泡馍(该怎么从顾霄那儿弄到七十)
  “首都派来帮你搞271的,小薛,薛鸣放?”阎肇问陈美兰。
  陈美兰忍着笑唔了一声:“嗯。”
  她没想到薛鸣放不止长得帅气,还这么会干活儿,拦不住的扫了院子擦了窗户,晾了衣服又冲厨房里去了。一进厨房,里面叮咛咣啷,已经忙上了。
  一把打开窗户,薛鸣放笑着说:“阎团您好,咱俩可是在同一方阵做过战的,我在后方给您架过炮,今天晚上我做饭,河南风味儿,您尝尝?”
  阎肇不好拒绝,只好点头。
  回头,他得忙着把湿了的被窝全拆出来,春天湿气重,这些东西晾外头肯定干不了,得开足了空调赶紧吹,把它吹干,要不然晚上没法睡觉。
  阎肇收拾到钢琴,伸手摸了一把,也不知道哪个熊孩子滋的,琴居然进水了。
  这可是家里最贵重的东西,从抽屉里翻了一条新毛巾出来,他赶忙去仔仔细细的擦它。这才刚收拾好,陈美兰把小旺的作业终于吹干了,长舒一口气:“还好湿得不多,要不然小旺就等着哭吧。”
  湿的那几页钢笔字已经全糊了,得重写,别的就凑和着用吧。
  但愿老师别生气。
  阎肇要接作业,陈美兰对着空调踮脚站了好半天腿软,因为松了口气,直接坐到了阎肇怀里。
  刷的一下,正好薛鸣放撩起了帘子进门,看阎肇抱着陈美兰,姿势有点尴尬,只好退出去:“阎团,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亲热了?”
  平常阎副局长在外面都不敢跟妻子走一块儿的,给曾经的部下看到这种样子,脸红心跳,但居然答了句:“是。”
  “那你们先亲热,亲热完再来吃饭?”薛鸣放在外面也是直挠头。
  虽说卖毛片,但他跟刘晶晶最深的相处就是拉拉小手,抱女人,没经历过。
  陈美兰挣了一把:“放开。”
  阎肇紧箍着陈美兰,一周多没刮过的胡茬,一身医院消毒水的味儿,盯着她看了片刻,居然在她额头上狠狠蹭了一下胡茬。他自己脸红脖子粗,陈美兰看到薛鸣放就在窗户外头,不过是背着身子,但帘子没拉,怕他要转头,也吓的心惊胆跳。
  她生气了,推了一把,阎肇才猛然松开。
  俩夫妻进了厨房,目瞪口呆。
  因为薛鸣放做了一大锅河南烩面,还炸了一大锅拳头大的炸饺,个个金黄色,肚皮滚圆,咬开,是粉条韭菜豆腐馅儿。
  这么多饺子,够一家人吃三天了。
  当着一家人的面,他捧给陈美兰的,是个盆儿,里面盛了满满的面片:“首长要吃饱才能带咱们打胜仗,您太瘦了,来,多吃点。”
  阎肇立刻侧首看妻子,她似乎确实有点瘦。
  但这不是多吃的问题,她吃不完那么一大盆饭。
  于是阎肇把美兰那一盆接了过来,把薛鸣放给自己盛的一小碗端给了美兰。
  薛鸣放觉得不对啊,首长要打胜仗,必须多吃。
  不过他笑呵呵的才要张嘴,阎肇突然把盆捧给了他,眸子一狭声音变哑:“吃。”
  刚进门时,薛鸣放甚至没认出这个高高瘦瘦,黑脸,但斯文内敛的男人会是当年战场上那个远远一眼看过去,就能令敌人闻风胆寒的活阎王。
  但阎肇是在尖刀团的团长,跟敌人真正近身肉搏拼过刺刀的,亲手往敌人肚子里捅过刀的军人跟别的军人是有差别的,他这一声,薛鸣放立刻收敛了嘻皮笑脸,端起了碗。
  这顿饭就连小狼都吃撑了,剩下的饺子连着当了三天早餐,可见份量有多大。
  晚上薛鸣放和小狼,小旺三个睡,要听薛鸣放讲战场上的故事。
  他是个讲故事的好手,而且还带了个玩具坦克来,给俩小子普及坦克工作的原理,讲自己在战场上遇到的惊险,他的经历大概远远比不上阎肇的传奇,但人家胜在会讲,逗的俩男孩子一会儿嗷的一声,一会儿又哇的一声,再一会儿又是然后呢然后呢?
  圆圆明天要去面视,跟着陈美兰在练歌,听到隔壁的笑声就要忘词儿,气的陈美兰抓起她的小手拍了好几下,小姑娘委委屈屈,这是头一回尝到小旺一个人睡的辛酸。
  同样吃醋的还有阎肇,而且阎肇对于同性的醋性不会在美兰面前掩饰,也向来开门见山,等陈美兰过来睡觉,甚至还没等她脱衣服,就问:“薛鸣放什么时候进厂?他应该去厂里住着吧。”
  “明天我就让他去,但他说马上就要来五百人,阎肇同志我问你,五百个人,我该怎么办?”陈美兰问。
  阎肇有条不紊,干他检查乳腺的活儿,也是一惯的动作极轻,同时语速不免就要降下来,说话声音也会变温柔:“分配工作让他们去干就行了,他们有打不趴的斗志,永不疲倦的精神,以及,坚决服从命令的觉悟。”
  这恰是华国军人的觉悟,那是五百名战士,指哪打哪。
  “一开始我要不了五百人,顶多只能要80号,机器转起来再慢慢进人,但最多200人。这200号人还得用钱来养。”陈美兰随着阎肇的动作,喘了口粗气说。
  阎肇的手停了一下,过了很久,渐渐搂紧了陈美兰。
  钱,普天之下活阎王阎肇唯一怕的东西。
  要有钱,多买点无法报销的特效药,持续上化疗,孙怒涛至少能多活两年,可要那样,他会花光所有积蓄,最后依旧死掉,留给妻女无尽的债务。
  为此他坚决拒绝了继续化疗,主动赴死了。
  钱啊,还是因为钱。
  ……
  陈美兰继而说:“开个厂可没那么容易,一个退伍兵一月300,二百号人三个月光工资就是18万。271是劳保厂,可以改成服装鞋帽厂,但现在的库存除了皮子,别的都只能做边角料,还要大批量的进各种布料,皮料,就算咱们能在三个月内把产品规划好,送上市,物流加库存成本就要30万,还要备20万来保证营运,阎副局长,我至少要70万才能让271动起来,这还是在算咱们的产品一上市就能卖出去的前景下。”
  她这句像一块巨石,无情的压在了刚刚痛失战友的,心负沉石的阎肇的,胸口上!
  九十年代民营企业如雨后春笋,拨地而出。
  人人都是包工头,也人人可以办厂子搞销售,生产产品微不足道,能把它们卖出去才是本事。
  工人是靠市场养活的,不是陈美兰。
  这是唯一一回,阎肇钻到妻子的被窝里,但没有干别的,只是静静的拥着她。
  而且破天荒,他今天晚上抱着陈美兰睡了半晚上,没回自己的被窝。
  陈美兰一个人睡习惯了,给人搂着并不舒服,半夜醒来,忍无可忍就问阎肇:“你难道不回自己的被窝了?”
  “今天不想。”阎肇说。
  陈美兰眯眯糊糊的,再问:“你不是说你跟我睡会忍不住?”
  “既然忍不住,为什么还要忍?”阎肇居然来了句反问。
  毕竟是夫妻,难不成为了睡一个被窝而吵架,那日子过的跟原来又有什么区别?阎肇不喝酒不抽烟,身上没有异味儿,闻着陈美兰倒不会觉得排斥,主要是她孤身惯了,这一夜就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陈美兰得带着圆圆去面视。
  因为要借西影厂的棚来拍一些影,剧组就设在西影厂旁边。
  这部戏要三男三女六个孩子,在《大众电影》上打了广告招摹小演员,秦玉最关注演艺圈,立场要把宁宁培养成童星,也带着宁宁也来面试了。
  不过宁宁和圆圆面试的不是同一个角色。
  秦玉和陈美兰还好,有个女人带个小女孩,面视的跟圆圆是同一角色,不知道从哪儿听说面视会是一场哭戏,正在连掐带骂的,逼着她闺女当众哭。
  孩子当众哪能哭得出来,那女人逼了半天,见女儿不哭,突然一脚踹在她屁股上:“你可真没出息,净给我丢脸。”
  “面试不上就下回,《大众电视》上招演员的剧组多得是,打孩子干嘛啊你?”秦玉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女人立刻转身:“我自己生的,自己打,你管得着吗?”
  “有些人生来就没资格做父母。”秦玉翻了个白眼,回头对陈美兰说。
  陈美兰也是直摇头,当众打骂算啥,她所听说的,将来有些父母为了让孩子当童星,还会故意给孩子打阻止生长的针,不想让他们长大呢。
  拍戏这事儿随缘,圆圆在读大学前,主业必须是学习。
  转眼该圆圆进去了,她最近一段时间从《山丹丹开花》到《十送红军》,几乎把所有的民歌练了一遍,词,唱腔,嗓音都是照着录音机里的李谷一学的,是最纯正的民歌味道。
  进了门,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歌声。
  再过会儿,圆圆出来了,先招过宁宁耳语了几句,朝着陈美兰扑了过来:“妈妈,导演说让我跟你说一声,你的苦功没白废,特别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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