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浣若君
时间:2021-07-11 09:28:25

  陈美兰并不想去,但宋槐花和刘小红都劝说:“去看看吧,别阎卫真出啥事。”
  一家人,谁不希望和和睦睦过日子。
  宋槐花一直在表扬阎斌,表扬他为孩子做的贡献,不也是希望家庭和睦。
  陈美兰只好放下筷子过来,出门的时候就看到画面一转,投转在阎肇身上,阎肇身边站的正是齐松露,应该齐松露上台了。
  她心里也挺着急,想赶紧回去看齐松露。
  米兰边走边说:“美兰你评评理,阎卫全然忘了从小我妈是怎么省口粮,帮着养他们兄弟的事儿了。”
  絮絮叨叨,她又说:“从小,哪怕我最喜欢吃的饼干,我妈都要让我送给他们兄弟一人一块,难道说我妈对他不好,我对他不好?他现在这样闹,他对得起我,我妈吗?”
  陈美兰本来就懒得来,听米兰这么说心更烦。
  “二哥有没有对不起你妈我不知道,但他确实对不起我婆婆,我婆婆是个农村妇女,她没有饼干,只能给儿子哺得起自己的血,饼干没了可以再买,血流干人就死了。”陈美兰说着,头也不回,从家里出来了。
  亲娘死了五六年了,他阎卫今天才哭,哭死都正常。
  “阎卫,你不要吓我。”米兰慌得说。
  阎卫突然伸手,连米兰耳朵上的两个金耳钉都摘了下来:“这也是小旺的。”
  “阎卫疯啦。”米兰捂着流血的耳朵,吓的连连后退,退至厅屋,突然抬头,三柱香照着灵位上的苏文二字,她继而尖叫了起来,不停的尖叫着。
  可惜隔壁太热闹,压根儿没人听到这边的嘶吼。
  米兰想发病,可她不能,她怕,怕到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隔一堵墙,宋槐花在招手:“美兰快看,西山上电视啦。”
  其实不是阎西山,而是西山公司的安全帽,齐松露戴在头上,跟着她一起上了电视,在如此严肃的法治节目中,也只有陈美兰能把广告给插进去。
  陈美兰顾不上吃饭,挤到人群中,大家一起看着那方小小的黑白电视机。
  电视机里,齐松露正在讲述自己被打成流氓的经过,感谢公安机关愿意为自己翻案,她捂着脸,低着头,只能看见西山公司几个硕大的字,和她颤抖的肩膀。
  这广告打的特别好,陈美兰已经很欣慰了。
  没想到齐松露突然抬起头,目视着镜头说:“感谢西山公司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手帮助我,以后,我会和西山公司一起,共同奋斗,争取生产更多燃烧率高,一氧化炭少,最安全的煤来回馈社会。”
  陈美兰由衷的笑,这个广告打的贼棒!
  “这么说她压根儿就不是流氓罪呀。”宋槐花说。
  刘小红也说:“我就瞧着她不像流氓,但村里人非说的有鼻子有眼,说啥的都有。”
  “村里人嚼舌根儿你们也信,以后不许跟那些妇女们捣闲话聊事非。”阎勇瞪了刘小红一眼:“不是你今天早晨还在跟我说,那个齐松露怎么着……”
  刘小红也是听人说的,说齐松露最近大概是在勾引阎肇,说的有鼻子有眼。
  她怕阎勇要说出来,身为大嫂,嚼兄弟们的舌根不丢脸吗,伸手她就去捂阎勇的嘴。
  大家坐的都是条凳,她一起来,另一侧坐的宋槐花倒了,朝美兰撞了过去
  关键时刻,阎肇突然伸手,把陈美兰一把拉开。
  宋槐花和刘小红一起摔在地上,屁股都要摔烂了。
  “老三这人顶没意思,让美兰支我一下能怎么样?”宋槐花揉着屁股说。
  阎肇却问陈美兰:“你没事吧?”
  陈美兰只咧着嘴傻笑,她太开心了,现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只知道齐松露给她打的广告,胜过直接花钱上电视台。
  正好几个孩子放了暑假,周一一早阎肇去上班了,陈美兰早晨起来,先给阎斌打个电话,问那边的情况。
  她已经准备好了,带几个孩子,今天专门跟阎卫去兑债券,这是个浩大的工程,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兑完所有。
  刚打完传呼,阎卫和阎斌俩一起进门来了。
  阎卫脸色很不好看,迎门见面先给了美兰一块表,正是那块百达翡丽。
  “这是怎么回事?”陈美兰接过表问阎卫:“二嫂呢?”
  阎卫嘘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你不用管她,走吧,咱们去兑钱。”
  阎斌却悄声说:“米兰还在炕上躺着呢,她想先回首都,阎卫不让,也不给她钱让她出门打电话,说是俩人要一起回去再清算财产,首都还有好多钱是小旺的。”
  这么说,阎卫是想把米兰曾经赚出来的那些东西也全部还给小旺吧。
  他是怕米兰要是提前一步回首都,要悄悄把那些东西给转走,所以才故意卡着米兰的。
  阎卫不清楚西平市的状况,说:“我先给中行营业部打个电话吧,让他们提前调度钱,咱们下午过去,一次兑清?”
  “千万别,二哥,你听我的就行。”陈美兰说。
  整整一沓子,账面共计28万的债券,在债券市场如此不景气的环境下,要在西平市兑它,能抽干西平市几家银行的流动资金,哪那么容易兑出来。
  陈美兰有条不紊,先打电话给陈德功,交待陈德功,让他找七八个农民工,今天不干别的,赶紧去每个中行、农业,信用社,邮政储蓄最大的营业厅去排队。
  阎斌开三蹦子,陈美兰把几个孩子放进三蹦子,自己和阎卫上了车,还要兑好口供。
  “二哥,一般来说银行的柜员不会问啥,但万一问咱们今天准备兑多少,咱们就说只兑手头的,明白吗?”陈美兰说。
  阎卫挺纳闷的:“可今天咱们必须把这28万全部兑出。”
  “二哥,柜员也有关系,都炒债券,要多兑两家,柜员们察觉出来,往外一打电话,兑债券的人能把银行的门都冲垮,银行就停止办理了。”陈美兰解释说:“万一今天兑不完,明天再跌呢?
  即使如此,今天他们出手这么大一宗,明天西平市所有的银行都要被兑债券的人给冲垮。
  先奔中行营业厅,在这儿,陈美兰计划兑出5000块来。
  这才早晨8点,银行还没开门,排队卖买债券的人已经排起长龙了。
  陈美兰和阎斌去排队了,阎卫和小旺,小狼几个在三蹦子旁玩儿。
  西平市个大火炉,早晨八点已经热的人直冒汗。
  阎卫忧心忡忡,怕回了首都他爹要狠狠收拾他。
  这两天米兰又一直在哭,哭死了的麒麟,哭自己结扎了不能再生孩子。
  毕竟是夫妻,阎卫的心又焉能不痛,坐在三轮车上,他正在叹气,愁回了首都怎么跟父亲交待,又在犹豫,自己把米兰所有的钱都收走,这样做对不对。
  突然鼻尖一凉,抬头一看,是小旺,递给他一瓶冰冰的可乐。
  掏兜,阎卫说:“可乐多少钱,二伯给你钱?”
  “不用啦,我自己有钱的,钱我已经给啦。”小旺说。
  “你有钱,你妈给的?”阎卫接过可乐问说。
  小旺羞涩一笑,小狼搭腔了:“妈妈给,哥哥自己也会赚钱哦,哥哥可会赚钱啦。”
  米兰一直说小旺这孩子特别爱钱,当然,小时候小旺跟周雪琴在一起,但凡周雪琴要用钱,都是让小旺打电话喊爷爷,周雪琴还曾说过,小旺三岁的时候就会跑出去赚钱。
  他是由周雪琴教育大的,阎卫难免要替阎肇操心,怕他一走,阎肇要因为三十万而管不住小旺。
  毕竟这孩子虽说只有八岁,身材细瘦,但接人待物都是大人模样,他虽小,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以已度之,当他听说娘只把三十万给老三的时候,心里也很不舒服了很久。所以他试着问小旺:“小旺,那三十万,你想拿来干嘛?”
  “那不是我的钱。”小旺拿卫生纸替小狼揩着嘴巴,揩完又替圆圆把掉下肩膀的小吊带儿拉了起来,才说:“我爸很早以前就说过,那钱是一个爷爷的,还回去我们才有尊严。再说了,二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会自己赚钱的呀。”
  阎卫头皮一麻,怔怔望着小旺。
  多浅显的道理啊,这孩子是赚钱赚到名声传上了首都,可正如他所言,他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三岁时的小旺就知道人要自己赚钱,为什么他快四十岁的人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你自己为什么不喝可乐?”阎卫见小旺手里没可乐,又问。
  小旺紧紧注视着陈美兰的身影,大人似的:“我怕自己要长不高。”
  小狼怀里抱着可乐,一脸满足的笑:“哥哥要长高,我就不被周二哥打。”
  “周二哥是谁?”阎卫问。
  圆圆解释说:“哥哥外婆家的坏哥哥,我第一次见哥哥,他们就在挨打。”
  阎卫问小旺:“二伯和伯母一来家里就在吵架,你不生二伯的气吧?”
  小旺犹豫了会儿,吞吞吐吐的,阎卫以为孩子是看他们吵了那么久,看够了米兰和他的丑态,在生他的气。结果他却问阎卫:“二伯,你喜欢看电影吗?”
  阎卫愣了一下,就见圆圆搓着两只手,笑的两只眼睛都挤到了一起,头都羞钻到了小狼的怀里,也用乞求的语气问:“二伯,喜不喜欢呀。”
  望着圆圆笑的灿烂的脸,阎卫突然发现,如果有这样一个小女孩曾经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又曾和她朝夕相处。
  要是她死了,他可能也会像阎肇一样,多少年都走不出来的。
  他和阎肇无法共情,就在于,他只认为,死了的妹妹是个早夭的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在阎肇心里,那是他此生抹不去的亲人。
  “昨天圆圆的电影就上映了,大人们太忙,我们也没好意思说,今天晚上咱们大家一起去看电影吧。”小旺说。
  怕二伯不答应,一脸殷切。
  “去,必须去。”阎卫搓着脸说。
  几个孩子一下就高兴了,小狼还要补充一句:“本来票票可以卖,二伯看,我们就不卖喽。”
  小旺个财迷,多余的电影票,哪怕一张他都应该要卖掉,但他要送阎卫一张。
  阎卫伸手把小旺抱了起来,又问:“真不生二伯的气?”
  “咱是一家人呀。”小旺扭过头,努力不跟阎卫太亲近。
  不是不生气,他只是希望大家永远不要吵架。
  阎卫把头抵在小旺脑门上。
  想他当初眼睁睁看着小旺兄弟受苦三四年,却拿小旺的钱在首都养着阎哈。
  他确实不是人,也就怪不得阎肇从来不理他了。
  十家银行,即使有农民工提前排队,一家家的兑,也要累死人的。中午银行休息的时候就在路边一人吃了一碗凉面,下午再去排队,十家银行通共兑完,已经到下午五点了,最后一家银行也该关门了。
  情况比陈美兰预估的要好得多,总共居然兑出来了十九万八。
  还有那幢楼,虽说只是签了名,并没有过户,但签的是米兰的名字,陈美兰挺担心,怕阎卫这种肤白貌净的软耳朵做不了主,怕米兰还要闹。
  但事实上,婚姻当中,一方强硬起来,另一方自然会软下去。
  据说米兰并不想整体过户,而是想拆卖一部分给小旺,只还够三十万。
  但阎卫只用一句话,就把米兰的嘴巴给堵了:“你要真敢这么干,离婚,你带着阎哈一起走。”
  ……
  这天晚上,总共有12张电影票,陈美兰请了陈德功夫妻,阎勇和阎斌夫妻,再加阎卫,大家一起去看《黄河谣》。
  进了影院圆圆才发现,她亲爸阎西山没有来。
  “别管了,你爸肯定出去玩了,咱们一起看就行了。”陈美兰说。
  圆圆不肯,缠着阎斌说要去接阎西山,而且说自己知道,爸爸一节课都没拉过,一直在上夜大。
  大家都觉得圆圆闹腾,阎西山怎么可能在夜大,他肯定在夜总会,而且,他哪会喜欢看什么电影?
  没人相信,觉得这小丫头傻,阎斌才不信阎西山会在学校里读书。
  他要会读书,桌子板凳都能考大学。
  但这回圆圆赌准了。
  阎西山在夜大的教室里,正在听老师讲课。
  而且他还真的一堂课都没落过。
  听说闺女上了电影大荧幕,阎西山都没来得及炫耀,慌不择路,开着他的骚红夏利一路飞奔,但到的时候还是晚了,圆圆演的那段只有三分钟,早就播完了。
  直到片尾,也再没见圆圆的踪影。
  这事儿叫阎西山大为火光,陈美兰连阎勇夫妻都请了,就没请他。
  要不是已经离婚了,阎肇家人多势重护着陈美兰,阎西山能跟她动手打架。
  散了场,陈美兰劝说:“我跟你说对不起总行了吧,明天看不也一样?这电影要放半个月呢。”
  “你懂个屁。”
  “就今晚都还有下一场的,你再等会儿,马上开演。”陈美兰于是又说。
  她做的确实不对,不应该忘了阎西山,她也能理解,阎西山就想听这些认识的人夸夸圆圆,风光一番,可她确实忙,她给忘了。
  “陈美兰,以后有事齐松露传话,咱们这辈子别见面了。”阎西山眼睛是红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阎卫带着米兰找阎东平更改合同,再问阎肇,要过户在谁的名下。
  孩子名下无法过户房产。
  “我的。”阎肇颇为闷气,继而说:“明天就挂出去吧,有人要就把它卖掉。”
  “好。”阎卫说。
  毕竟公安局有人,三天后这幢楼就过户到阎肇名下了。
  阎肇准备转手卖掉,于是在大门口贴了售卖通知,但现在这年月,阎东平卖楼都要从首都找人,可见西平市没人能掏得起二十万。
  就不知道这幢楼什么时候能卖出去,又能收回成本了。
  米兰和阎卫把楼过户好之后就要回首都了。
  来的时候坐的是飞机,回去的时候身上没了钱,还真是应了他们的话,得坐最便宜的绿皮火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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