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被狐媚勾走了——青楝
时间:2021-07-12 09:41:18

  “大哥,薛姐姐要成为我嫂子了,太好了!”
  俞析文曾经心中生出过这种想法,没想到居然成真了。
  她和薛姐姐就要是一家人了!
  “薛家的姑娘?是不是你舅母娘家的?”老夫人谢氏问道。
  “正是。”
  “薛家门风不错,祖母相信你的眼光。”
  “祖母,你肯定会喜欢她的。”
  “哈哈哈,我的大孙子哦,媳妇儿还没进门就开始说好话了。”谢氏乐得开怀。
  俞家好多年没有喜事了,这些年尽是丧事哀事,是要有个热闹欢腾的喜事冲走郁气了。
  秦氏在旁听着,面上微笑附和,心中淡漠一片。
  *
  “姐姐,阿文表姐,你们去那边找福宝。”
  楼府,楼岑的黑底白花小胖猪福宝不见了,楼岁和俞析文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到花园子去找。
  有的花儿已经显现萎顿之势,而菊花开得极好,层层叠叠,娉婷舒卷。
  俞析文听到了“哄哄哄”的响动声,是从花园里假山那边传出来的。
  楼岁也听到了,两人一起朝那边走去。
  一个尾巴卷卷的小家伙果然在那里,它在奋力地挪动着身体,拱着假山一角斑斓的鹅卵石。
  “阿文表姐,你去叫她们过来,我在这里看着它。”楼岁压低声音。
  俞析文点头。
  在她转身的瞬间,一道光线透过假山的缝隙在假山阴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目。
  俞析文呆在原地,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男子的眼睛从假山罅隙中看了过来,她当时就在蜷在假山一角,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记忆七零八落的碎片拼凑起来,她想起来了,她全部想起来了!
  是谁害死的母亲,母亲是怎么死的,她统统都想起来了!
  楼岁见俞析文没有动静,转头去看,只见俞析文闭上眼睛直直晕了过去。
  “阿文表姐,阿文表姐。”
  ……
  俞析文醒过来的时候,心里揪的生疼。
  她看向身旁,是薛莹楼岁她们。此刻,她正躺在楼岁的床上。
  “舅母,表妹。”俞析文的声音微微沙哑,“我大哥呢,我想见他。”
  “阿霖他在外面候着呢,我把他叫进来。”
  俞沛霖进来的时候,薛莹楼岁她们自觉退了出去,房间里只留兄妹两个人。
  “阿文,怎么样,怎么突然晕倒了?”
  刚刚把朱络找过来,朱络看看摇摇头,说了一句“思虑过重”,然后开了安神的方子便离开了。
  “大哥,我想起来了,”俞析文的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我知道是谁害死的母亲,我知道了,我终于想起来了。”
  俞析文有些声嘶力竭。
  俞沛霖听了心神一震,他将一方帕子递给俞析文,“阿文,别急,慢慢说,大哥在这里听着。”
  那是五年前的一个夏日,俞析文抱着她的兔子从母亲楼玉的院子走了出来,又到了俞府别的地方溜达。
  “暖暖,你别跑。”俞析文一个松手,小兔子蹿得快,跑到园子里没影了。
  “找到了,你这小家伙原来藏在这里。”
  兔子在假山后面吃草,俞析文蹲在它身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它。
  这时,园子里响起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女子的声音想起:“嗬,你今日怎么这副模样,怪有趣的。”
  这声音俞析文很熟悉,是她二婶秦氏。
  紧接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响起:“阿兰,我这不是想你了吗?就跟着他们一起混进来了。”
  “你也忒大胆了,也不怕被发现。”
  “阿兰,是不是很刺激?”男子的声音有些兴奋。
  俞析文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她的二叔已经去世。她二婶和这个男子的对话,就是情人间的调笑。
  她虽然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但她知道这种情况的严重性。
  俞析文赶忙抱着兔子,轻手轻脚躲进了假山里。
  随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男人又说话了:“来,阿兰,咱们来个更刺激的。”
  女子轻快的笑声响起。
  一会儿之后,克制的喘息气响起。
  在俞析文听来,只觉得如同蛇皮那般黏腻。
  她窝在假山里,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煎熬。
  过了一阵子,男子又开口说话了,就是这一句话让俞析文流下了无声的眼泪。
 
 
第四十一章 
  “那老太医说,你妯娌已经不行了,过不了两天就会……”
  女子又笑了,很有些幸灾乐祸。
  “我看她不顺眼很久了,当家主母被她占着,管这管那的,老娘才不耐烦她管,死了好,嗬,死了好。”
  昏暗的假山里,俞析文死死咬住唇瓣,眼眶骤然变红了。
  “阿兰,你是高兴了,也不想想我,大半年扮作老头,在绣坊门外蹲着,就为了卖出那些野山菌。”
  “如清哥,你可真是辛苦,我一定会好好犒赏你的。”
  “阿兰,咱们要不要再来一次……”
  俞析文手中的力道变大了,兔子吃痛,嗖地跑了出去。
  两人听到动静,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男子目光阴沉了三分。
  见一只兔子蹿了出来,两人警觉的神情放松了些。
  男子又跑到假山旁查探情况,透过假山狭长的缝隙,他只看到两面黑黢黢的石壁。
  没有什么发现,他便没有绕到假山里面去看。
  “原来是只兔子,吓老娘一跳。”秦氏边说边整理有些松散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两人终于离开了园子。
  蜷在假山一角一动不动的俞析文慢慢挪动僵硬发酸的身体,站了起来。
  这时,天空开始下起了雨。
  俞析文看到她的兔子倒在血泊中,她的眼泪和着哗啦啦的雨水一同落下。
  她用一抔土将兔子掩埋。
  对了,母亲,母亲有事,她要去看母亲!
  俞析文赶忙朝她母亲楼玉的院子跑去,脑海中一直闪回着刚刚那两人的对话。
  渐渐变大的雨势中,俞析文还没到达玉笛苑,便晕倒了。
  俞析文再次醒来已是八天后。
  在这八天里,她的母亲楼玉过世了。
  俞析文却是如魔怔了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直直看着头顶的幔帐。
  又过了些时日,等她开口的时候,她只记得母亲出事的事情,其他的、关于那日那个园中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
  每当夏日暴雨的时候,她便会噩梦连连,那些噩梦提醒她,母亲楼玉的死绝非偶然,但她却如何也记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有记忆的残片在梦中依稀出现,男人的眼睛、血泊中的兔子……
  ……
  俞沛霖听了妹妹俞析文的回忆,拳头紧紧捏起,他因愤怒手臂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终于,他稳住了心神,开口道,“阿文,大哥全部听明白了。你明日去薛姑娘那里,如果愿意的话,就住上些时日。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去住个几天?”
  俞析文的记忆总算回归,这带血的记忆扎在心里就是一根刺,把它说出来又扎得生疼,俞沛霖想让俞析文去薛巧儿那里散散心,免得呆在家又胡思乱想,说不准会惊了秦氏这条蛇。
  “大哥,母亲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阿文放心,自然是报仇雪恨了。”
  *
  俞析文说的那个小园子,离秦氏的院子很近,如今那个园子还在,只是那座假山不知何时已经被推到了,如今那里种上了繁茂的紫丁香。
  花如小丁,香而瓣柔,这是秦氏极为喜欢的花。
  俞沛霖杵在园子边上,静静看着园中一切。不知何时,这小园景致变得如此好了,还搭建了秋千、廊道……
  刚才,俞析文问他的时候他少说了几个字。
  自然是报仇雪恨,血债血偿!
  *
  此刻,一男一女站在阁楼上观望着对面的宅子,一群官兵正挨屋搜寻。
  “嗬,五城兵马司的人都动用了,看来他不把你找到誓不罢休啊!”
  “看他能耐的,就要抓老娘的错处,那就陪他玩吧。”女子的轻笑声响起,带着说不出的慵懒和得意。
  “阿兰,咱们要不换个地方,这个地方可不安全了。”
  “如清哥,你没听说过吗,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最安全,咱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怕他作甚!”
  五城兵马司的官兵找寻无果,回去复命。
  “俞将军,我的人没发现什么不对啊。”
  五城兵马司的人找了一圈,除了住的那对祖孙俩,再没找到其他人了,未发现俞沛霖说的“鹤发小老头”。
  这个“鹤发小老头”是俞沛霖随口一诌的,他只想借兵马司的力,进去翻箱倒柜地找一番,把每个角落都找到。
  却还是无果。
  “柳指挥,边边角角都找了吗?”
  “俞将军,你得相信我的人找人的实力啊,能藏人的地方,包括床底下都找了。”南城兵马司指挥柳川江回道。
  “没发现什么不对吗?”
  “……没有。”被俞沛霖这么一问,柳川江都有些自我怀疑了。
  “那辛苦柳指挥了。”
  ……
  南城兵马司的人走后,俞沛霖问陈度,“那对爷孙有什么发现?”
  “他们二人原住在京畿的一个村子,后来遇到变故两人沦为乞人,沿路乞讨到了京城,遇到一个所谓的好心人帮他们安排住宿,还隔三差五给他们送来吃穿。”
  “就是现在这个地方?”
  “对。那位老人感激涕零,能有吃的有穿的又有安居之所他很满足。”
  这是自然。他们爷孙俩没有傍身之技,又身体有疾,对于施予他们恩惠的人自然是千恩万谢的。
  “秦氏应该发现了我们,接下来两次先不动作,等到第三次,我们再……”俞沛霖顿了顿,“把三勰叫过来。”
  “是。”
  俞沛霖手底下有一帮未曾现于人前的暗卫,三勰便是其中一位。
  *
  秦氏闺名秦茉兰。她出门的时候,都穿的比较素朴,首饰也拆了不少,只留了耳坠和简单的头饰。
  她戴着帷帽,手里兜着一个大提篮,敲响了宅子的门,她每次都敲三下。
  “谁啊?”宅子里面传来颤巍巍的声音。
  “老伯,我给你们送吃的来了。”
  宅子门开了,是一位老人。他手里拿着一个拐杖,眼睛浑浊不清,这是个盲人。
  “大好人,多谢你啊!”
  “老伯,您客气了。”
  秦茉兰将篮子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把吃食一一摊开来,看了一眼蹲在角落用树枝画圈圈的男子。
  那是老人的孙子阿柱,二十多岁,不识数,除了爷爷不会叫别人。
  “老伯,最近没人来过吧?”
  “没人来过。”
  “那你和阿柱先吃着,我去屋里看看我的货。”
  “大好人,您去忙吧。”
  秦茉兰径直走进偏屋,没有发现蹲在角落的阿柱本来痴傻的面容变得清明一片。
  在一间偏屋里,堆满了各种颜色的布料。
  在城南这一块,除了飞霞绣坊,还有不少染布坊,他们都是倚着飞霞绣坊生存。所以秦茉兰以这种身份做伪装,也没人会怀疑。
  秦茉兰拿走东边墙壁下面堆着的三块赭色布料,露出一个很小的洞,大概类似鼠洞大小。
  秦茉兰将手伸进洞里来回探着,她摸到了一个东西,往左拧了一下,又往右拧了一下。墙上突然开了一小扇门。
  她蹲下身爬了进去,将那三匹布归置原位,然后关上了那小扇门。
  这是一个暗层。秦茉兰将一旁燃尽的蜡烛盏挪动了位置,紧接着,一道大门开了。
  进入这扇门,沿着楼梯往下走,便进入了一个地道,这个地道通往对面的那栋宅子。
  对面那栋宅子里,丰如清正哼着小曲,是秦茉兰未听过的曲调。
  “怎么,又一个人跑到戏园子去看戏了?”秦茉兰嗔道。
  “阿兰,你知道的,我就这点爱好。”丰如清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
  秦茉兰坐下,接过丰如清递过来的茶。
  这栋宅子与对面爷孙那栋宅子比,铺陈摆设华丽了许多,都是秦茉兰这些年一点一点装饰起来的。
  秦茉兰在这里,犹如在俞府自己的院子一般自在。
  丰如清还上来给她揉肩搓背按摩额角眉心,秦茉兰自顾自摇着扇子,分外闲适模样。
  自从她家那位死了之后,她这日子过得是逍遥快活多了。
 
 
第四十二章 
  秦茉兰在这个宅子里,可以放肆地做自己,不用像在俞府那样人前端着温良贤淑,特别是那人还在的时候,她更是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他起了疑心。
  那人就是秦茉兰的丈夫,俞沛华的父亲俞粟。
  这一装便是十来年,秦茉兰也有也不想装的时候。
  记得有一次府里操办宴会,俞粟质问她:“大嫂这样安排你做便是了,你干嘛唱反调?”
  “好啊,楼玉做这一点事大家都赞叹她夸奖她,我就是要唱反调,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无理取闹,简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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