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跪求我做个好人[无限]——从0
时间:2021-07-13 09:22:03

  直到二人碰头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似有若无的微弱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进了左青耳中。
  裴修没有听见,正迈步要往前走,左青伸手拉住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仔细听。
  过了几秒,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两个人都听得比较清楚——那是一句问话:“有人在吗?”
  声音很弱,听不出从哪里传来。
  二人又等了一会儿,却只听见一道微弱的哭泣声。
  裴修便出声高喊道:“有人在附近吗?我们是来救人的!如果你听到,就大声喊,让我们知道你在哪里!”
  两秒之后,比之前稍微清楚一些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在这里……救命……救救我……”
  类似的话音闷闷的传出来,就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低头看向了脚下。
  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分头绕着木屋一边走一边用脚将地上的树叶重重踢开。
  不久,裴修找到了一张盖在地上的木板。
  它被厚厚的树叶遮盖得严严实实,之前踩上去的时候他毫无所觉。
  他喊了左青一声,然后蹲下来弄开上面的树叶,并找到了木板上面上了锁的小铁扣。
  左青见状,转身去捡了一块石头过来,几下就把铁扣砸烂。
  裴修拉起木板,露出了一条向下的阶梯。
  里面非常黑,即使有阳光投进去,也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
  他弯腰往里看了看,对左青道:“你留在这里看着,我们不能一起进去,这样不管里面还是外面发生意外,都不至于两人一起出事。”
  左青耸了下肩表示没问题。
  他便扶着洞口慢慢走下去,很快整个人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左青蹲在外面盯着他消失的位置看,过了会儿,喊了声:“裴修?”
  里面传来他的声音:“怎么了?”
  她放心了:“没事,我以为你死了。”
  与此同时,一阵女人激动的哭泣声传了出来。
  片刻后裴修扶着一个中年女人走出来,沉声道:“里面还有几个人,不过好像都死了。”
  他让女人先上来,用力扶着她往上抬,左青也在上面拉她,好不容易才把人弄上来。
  女人的状态很差,衣服裤子上到处都是破洞,看起来是被类似烟头一样大的东西烫破的。当然,在破洞对应的皮肤上也留有许多烫伤。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涕泪横流。
  裴修把外套脱下来搭在了她身上,对左青道:“我下去把其他人带上来,说不定还有能救活的。”
  他一趟趟下去,又背着一具具形容可怖的尸体上来。
  所有失踪者都在这里了。
  这些死人的样子比女人惨得多,他们的头发被剃得东一块西一块,后背有被长时间拖行弄出来的大片损伤,整个背部血肉模糊,看起来几乎成了肉酱。
  同样在他们身上也有烫伤,无一例外都是圆形,与烟头烫伤非常相似。
  一具具被折磨过的尸体在木屋前摆放成了一排,看起来既恶心又悲惨。
  “伤害你们的是那个小珍吗?”裴修问幸存的女人。
  她就是今早失踪的人,而她的儿子——那个在酒吧外失踪的男人,就浑身是伤地躺在她面前。
  获救前她还能喊出求救的话,此刻却因为得到了救助而丧失了所有力量,只不停地哭泣颤抖着,似乎暂时失去了理智,无法回答他们的问题。
  不过,当她听到小珍两个字的时候,身体猛地狠狠抖了一下。
  两人只好先带她离开,回镇上通知镇警,叫他们过来搬尸体。
  由于女人受了伤,从树林到镇里,他们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但这么长的时间里,女人一直都在哭泣,始终没有说过一个字。
  镇警很快派人去把尸体都运回来了,居民们得到消失,纷纷赶来查看。
  女人被送进镇上的小医院处理伤口,躺在病床上依然惶恐不已。
  其他受害者的亲属前往医院想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却像失了魂一样呆呆地躺着,除了时不时会说一句“小珍”外,什么都没说。
  但这已经足以让大家确定凶手就是那个小珍了。
  义愤填膺的镇民们自发行动起来,组成小队,在镇里以及周边地带搜寻着小珍的踪迹,试图把那怪物找出来为死者报仇。
  这也是左青他们所要做的事情。
  他们的任务就是解决镇上的危机,现在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只要抓住她解决掉就好。
  可是,那个小珍从雪地里带走别人的时候都没留下脚印,肯定不是人类,真的那么容易被抓到吗?
  他们知道,镇民们所做的肯定是无用功,小珍不可能被一群NPC抓住,让罪犯坐享其成。
  左青和裴修商量了下,觉得重点还要放在剩下那一个死者的父母身上。
  目前已经有一对父子和一对母女同时遇害,可见小珍确实是有针对性地在对这几个家庭下手。
  那么另一个人的父母,大概率是她接下来的目标。
  这个死者就是在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之后从大街上被带走的女孩,她母亲在第二天报了警。
  两人去找镇警张午要了一份女孩的详细资料,得知她的父母在五年前离了婚,女孩跟母亲一起生活,但父亲也住在镇上,两家相隔一条街。
  父母离婚的原因是父亲对母亲家暴,资料里显示共有三次,在第三次之后离婚,女儿自愿选择跟母亲生活。
  张午回忆说这对夫妻离婚时闹得很不好看,那个男人甚至还想动手强迫女人跟他回家,张午当时就在现场,把男人抓回警局关了几天。
  裴修问:“这个严息是本地人吗?”
  张午点点头,顺便找出他的资料来交给二人:“虽然我到镇上来工作的时候他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但镇里不少人还是对他嗤之以鼻,都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看了看资料,左青指了指他的毕业学校一栏。
  裴修点头,问张午:“另外两个中年受害者的资料可以给我们看看吗?”
  很快他们发现,那个幸存的中年女人和遇害的男人,以及这个家暴男,都毕业于同一座学校,同一年。
  也就是说,他们不仅同校还是同一届的同学。
  中午,去学校调查的两个人也回来了。
  浓眉板着脸说:“我们查到了。”
  左青和裴修对视一眼,都埋头接着吃饭,谁也没追问。
  他等了会儿,见他们不肯主动问,有些不情愿地哼了声,说道:“那三个年轻人的长辈,也就是他们的父母之一,在二十年前是大学同班的同学。”
  左青慢慢悠悠的喝了口饮料,放下杯子慢吞吞说:“而且,他们还是好朋友,都是别人眼里不怎么招人喜欢的人。他们总是一起欺负同学,做所有不良青年喜欢做的事,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都不喜欢他们。”
  裴修接着说:“但是,忽然有一天,他们就形同陌路了。谁都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只知道他们再也没在一起玩过,甚至遇到对方也像没看见一样,连眼神都不会对视。”
  浓眉拧起眉头,有些不快:“你们已经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左青笑了声:“找他们同班同学问的呗。”
  镇上有很多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人,要找到人简直太容易了。
  浓眉那个队友走过来,温声问道:“所以我们是白跑一趟了,你们还查到别的线索了吗?”
  左青哼了声不想搭理他们,裴修慢慢把上午的情况说了一遍。
  浓眉听完说:“那剩下的就只是把怪物抓起来处理掉而已了,下午我们就去找。”
  他们下午便跟那些镇民一起四处巡逻搜查起来。
  左青和裴修没有参与,反而到酒吧坐了半天,一直到快天黑时,才走向目的地。
  家暴男的家位于一条街的中心地段,家门口停着一辆警车,那属于张午。
  客厅窗户透出明亮的光线,将两道人影打在窗帘上,显然是正在交谈。
  二人走上前敲了敲门,张午快速过来打开,让两人进去后笑说:“这就是严息,这两位是来调查失踪案的警官。”
  严息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们:“有必要这样吗?你们这么多人,我今晚怎么睡觉?”
  张午无奈道:“还想睡觉呢,你难道就不怕死?我们是来保护你的!”
  他并不领情,嗤了声:“我可没求你们保护我,你们乐意熬夜就熬着吧,我可睡觉去了!”
  “不要关门!”张午看着他的背影喊道。
  他走进卧室,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没有关上。
  从客厅可以看到他躺在床上睡觉的轮廓。
  三人就在客厅沙发坐着,到了后半夜轮流睡了一会儿,直到天亮,什么也没发生。
  严息活得好好的,只是看起来也没休息好,一直在打呵欠。
  张午猜测说:“也许是镇上的人四处巡逻,让小珍躲起来不敢再下手了。”
  这确实是有可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就不能守株待兔,要再找其他线索去抓小珍才行。
  “既然没事,我们就先走吧?”张午打着呵欠说:“我现在真想好好睡上一觉!”
  但三人刚走出严息家,就看到一辆警车驶来。
  车辆慢慢停在他们面前,上面的人没有下来,只是打开窗户喊了一声:“警官们,又出事了,这次是个独居的中年男人,就是住在镇尾的张伟!”
  张伟的档案证实,他和那两个受害者以及目前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的严息都是同学。
  只不过,他与这三人并不是朋友,而是欺凌者和被欺凌对象的关系。
  在同届记忆中,张伟就是经常受到那三人欺负的人。
  比如在他的储物柜里放虫子,弄坏他的鞋,在他的椅子上撒胶水让他出丑等等。
  不过这是在校内发生的事,放学之后他们的行为只会变本加厉。
  张伟也正是因为长期承受欺凌,导致性格极度懦弱,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失败者。
  他学习成绩极差,工作成绩也极差,屡次被开除之后,他只能在餐馆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勉强维生。
  就连这份工作他做得也不怎么样,总是打坏盘子上错菜。但老板正是他同一届的同学,知道他曾经遭遇了什么,因此不太计较他的过错。
  餐馆的工作是从早上六点开始,这天张伟迟到了将近半小时,老板觉得奇怪,又因为离张伟家很近,便过去查看,敲门很久都没人回应。
  他担心这个独居的老同学突发疾病或遇到别的危险,就撞开门进去,却发现屋里没人,卧室地板上留着一道拖痕。
  显然,小珍不是被巡逻的居民吓得不敢再动手,只不过她的目标不是严息而已。
  张午问:“她会不会再把人带回那个地窖?我带人去看看吧?”
  裴修点头:“你们小心点。”
  他和左青没有去,因为想再从别的方面找找线索。
  既然小珍真的曾经生活在这里,那一定会有人对她有所了解。
  二人分头行动,在镇上四处找人打听,也不管对方年龄,遇到人就过去问。
  大多数人都对此一问三不知,剩下的部分虽然知道小珍,却也没能提供什么特殊线索,所说的内容都是已知的。
  直到左青再次经过张伟家,看到一对老人坐在门前痛哭。
  张伟是独居,所以警察直接在大门上贴了封条保护现场,这两个老人便没有进去,坐在屋前台阶上携手大哭。
  左青快步走过去问道:“你们是张伟的亲人吗?”
  二人抬起泪眼看了看她,老爷爷点了点头,忍着悲痛说:“我们是张伟的父母……警官,你们找到他了吗?找到我的儿子了吗?”
  左青摇摇头,那个老太太的哭声便又大了一些。
  老爷爷转头低声安抚了几句,才抬头问左青:“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们?”
  她应了声,问道:“你们知道小珍吗?”
  “小珍?”他皱起白眉毛,努力思索了片刻,说道:“听起来好耳熟……”
  “当然耳熟了……”老太太啜泣着抬起头来,断断续续道:“就是那个脸坏了一半的孩子,看着有些吓人的。”
  老爷爷恍然:“啊,是她啊。那会儿我们还和儿子一起住,她来咱家吃过一顿饭吧?”
  “是啊,”老太太看向左青,说:“那是个可怜的孩子,小时候脸被大火烧坏了,她父母就把她扔了,她到处流浪,后来就到了咱们这里。”
  这是左青从没听人说过的信息,她忙问:“那你们知道她会在什么地方吗?除了树林的小木屋,她有别的地方藏身吗?”
  “小木屋……”老太太像是想起了什么,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说:“那房子是我丈夫和儿子一起帮她盖的,她一直住在那里,住了一年多。后来啊,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左青问:“听起来你们和她很熟?”
  “我们看她可怜,会帮一帮她。我家那孩子也很善良的,别人都怕小珍,只有他肯和她玩……”
  “那她离开的时候没和你们说过吗?”
  两位老人一起回想了片刻,都摇了摇头。
  老太太说:“我儿子说,她告诉他这里的人不喜欢她,所以她要走了。”
  “她最近又出现了,但不住在木屋里,”左青说:“你们能想到她会住在哪里吗?”
  她话音才落,一道招呼声从后方传来:“张叔,王姨。”
  三人目光一起看过去,见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那对老人认识他,在双方简短的交流中,左青得知这人就是张伟打工餐厅的老板,也就是张伟当年的同学。
  他安慰了老人几句就转身离开,左青便重回正题,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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