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想去奥运跳舞——草莓甜饼
时间:2021-07-14 08:44:12

  苏致从书籍中起身,把一本病历本放到她手里。
  沈初雪大脑发懵。她小时候生病不少,病历本里夹杂了一些单子,显得很厚,压得她心里发沉。
  她的手有些抖,去翻第一页,半天没翻动。
  “不是要回去训练吗?”苏致看到她神色很不自然,上一秒还急着走的小姑娘忽然站住不动了,出声询问。
  沈初雪把心一横,直接翻到后面,一鼓作气,找到上一次看病时医生书写的位置。
  她看到那位医生的字迹……愣住了。
  一般医生的字,她当然是看不懂的,但偏偏这个医生,没用那些鬼画符的简写,就是用一般的写法。
  虽然写得歪歪扭扭,像个执笔过分用力的初中生,但这些字连她都能看得懂是什么,每一种药物名称都能看清。
  “怎么了?”苏致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自己笑出声,也笑着问她。
  “没事,准备回去了。”
  她觉得是她想太多,重生这样的事,正因为从没有其他人经历过,她身上发生的一切才称得上是奇遇,要是那么容易重生,岂不是早就有相关科学研究了?
  她竟然从这么一件小事就联想了那么多,果然是比赛在即压力太大了。她该相信苏致的,他说不认识,就是真的不认识。
  沈初雪收起病历本,塞进自己的小书包:“不用送我,你们快考试了,好好复习,一定要通过。”
  她把苏致按在座位上,拿过书桌上那个收音机,摆放在他面前:“哥哥加油!”转身蹦蹦跳跳地走出去。
  心情之好,在轻盈的脚步中显露无疑。
  她平时总是哥哥哥哥地喊,但今天直到这会儿,才开开心心地喊了一声哥哥。
  ……
  国家队规定归队集合的时间是明天,大家都会在今天到宿舍。
  世锦赛是仅次于奥运的高规格比赛,自然都想去,回家见过了亲人,回来就更加努力。
  在这里,沈初雪和梅思莹的家境算好的,有不少人家里条件很一般,甚至称得上贫苦,对孩子的期望更大,把家庭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沈初雪和梅思莹在很多方面都惺惺相惜,她们的天赋,对艺术体操的热爱,让她们相处起来很有共同语言。
  她到宿舍的时候,梅思莹正在收拾行李,陶愿和黄静美还没到,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个。
  “正好你回来了,刚才队长过来了一趟,让我一会儿就过去训练,你回来了就一起去吧。”
  “好啊。”沈初雪放下东西,她带回来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拿上服装和器械一起往外走,“队长也是刚到?”
  “什么呀,她根本就没回去,在这里过年的。”梅思莹道,“队长整个人看起来压力好大,我怀疑是不是教练对她要求太高了,她没进过世界排名前十,但前十六应该是稳的呀。”
  沈初雪也不清楚冯歌的状况,从年前的成绩来看,连她和梅思莹都想争取进前十六,比她们好了一截的冯歌自然是稳的。
  但是,她也一直没想明白,队里有冯歌和梅思莹在,以他们国家在这个项目上一般只有一个奥运名额的情况,怎么会轮到黄静美去。
  哪怕有两个名额,按现在的成绩,黄静美也还差了一些。
  沈初雪问:“队长是不是伤病比我们知道的更严重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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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冯歌真实情况如何, 她们暂时不得而知,但沈初雪的轻快,梅思莹看得真切。
  “你回去过年挺滋润的呀, 心情这么好?”
  沈初雪说:“哪有, 好东西我都没吃呢, 都攒着, 到时候去吃鹅肝海鲜。”
  其实她是经过病历本的事,彻底想清楚了,十四岁的她或许喜欢错过十年后又重逢的命中注定,可是现在的她, 觉得还是从没有分开过更好, 一点都不想接受他们之间还隔着别人。
  梅思莹点头,鹅肝海鲜已经成了她们心目中对世锦赛的代名词, 是她们共同的目标与向往。
  到了训练室,冯歌已经在训练。
  沈初雪看着队长的动作,能明显看出她比自己好很多,这就是国内一姐的水平。
  她的想法是,接下来一个月先稳住年前的成绩, 如果顺利拿到世锦赛名额, 将会有三个月左右的出国赛前集训, 届时她的学习对象可以从梅思莹改为冯歌。
  只有和冯歌差不多, 最多比她差一点点,才有可能在世锦赛进前十六, 为这个项目多争取一席奥运名额。
  冯歌看到她们, 点头示意, 淡淡道:“快开始练习吧, 找找状态。”
  她们今天练的是棒操, 这是沈初雪原本的弱势项目,但她通过半年的刻苦训练,已经追了上来,目前各个项目很均衡。
  先一起练基本功,再练成套动作。
  一开始冯歌在和她们一起练,过了一会儿,她停下来,盯着沈初雪:“你今天状态不行啊,这个跳跃完全没达到你的水平,再来一次。”
  沈初雪因为那天在体育馆跳跃失误,突然有点没敢跳。
  她看了看冯歌,在她的注视下,摒弃杂念,把刚才的动作重新跳了一遍。
  这一次跳得高而稳定,没有出现什么失误。
  “记住这个感觉,放开去跳,跳了那么多年,你还怕什么?”
  沈初雪记下队长的教导,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
  练习室里有暖气,一点也不冷,活动起来更是热得需要打开窗子通风。
  她们心里也是火热的,尽管这条路并不容易走,但奖牌就像挂在她们面前的希望,让她们永远不缺前进的动力。
  沈初雪不再束手束脚,全情投入,在练习室里尽情挥洒汗水。
  ……
  新年回来,队里的气氛明显比之前更紧张。
  年前的测试中没能进前三的队员们,更是憋着一股劲提升自己,想要在三月真正的选拔中进入前三。
  无论她们当年是出于自愿或家长逼迫学了艺术体操,现在已经到了国家队,只能争取在这一行努力拔尖。
  沈初雪和梅思莹不敢放松,她们约了蒙彼利埃的美食,得保住前三,不能被人追上。
  教练给她们加大了训练量。运动员的生涯,几乎是在一次次突破身体极限中度过的。
  黄静美又被累哭了,红着眼睛,轻轻咬着嘴唇。但哭也没用,被教练骂着继续练。
  沈初雪和以往一样咬紧牙关,任务再重,也要一丝不苟地完成。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进步。
  一天训练下来,她的眼眶也微微泛红,是因为拼命撑着训练,身体达到极限,生理性地泛红。
  尽管如此,当冯歌问她还加不加训的时候,她还是点了头。点头的那一刻,其实她也有点想哭。
  ……
  归队加训后不到三天,就有两位队员决定离开。
  她们跟教练道别的时候,整个训练室里安静极了。教练没有多说什么,平静地看着她们走,只有几个平时跟她们关系要好的同伴追上去,在门外不舍地说几句话。
  这一场景让沈初雪想起当年她离开省队的时候。
  晚上训练结束后,冯歌盯着她们俩加训时告诉她们,那两个队员一个准备回学校学习,以后参加高考,另一个要改行去学芭蕾。
  对学艺术体操又无法再继续坚持的选手来说,这两条路都是常见的选择。
  “从我开始学艺术体操开始,每年都会看到有人离开,能自己主动选择走的,其实还算不错。”最惨的是,自己还不甘心走,却不得不被迫离开她们曾经为之奉献过青春的地方。
  后一句话,冯歌没有说出来。
  沈初雪觉得她的神情看起来有种难以描述的伤感,加上她身上戴的护腰、脚腕上缠着的绷带,看起来竟有几分悲壮的意味。
  不同于已经退役、过往种种都看开了的教练们,沈初雪在她身上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奥运的艰难。
  她收起其他情绪,把自己沉浸到艺术体操的世界中。
  ……
  沈初雪积极备赛,行动和思想一样严防以待,但越临近选拔,意料之外的状况就越多。
  今天的训练,好几次跳跃都出了差错,比年前在体育馆自己训练时还要严重,屡屡被教练喊停。
  她心里着急,一着急就觉得疼,明明前几天刚归队时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这两天竟然又疼起来,她简直怀疑自己不是发育疼,而是练出了什么伤病。
  在不知道第几次被教练喊停之后,赵欣怡把她单独喊出了训练室。
  “小雪,你这样不行啊?虽然你一向比赛发挥比平时训练好,但是你现在的情况明显出了问题。”
  赵欣怡认认真真带了她半年,发自内心地觉得这是她见过最有天赋的一个苗子:“青春期对咱们女孩子的影响确实很大,但你要知道,你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就不能再按原来的感觉跳,得重新找到一个平衡点。”
  “嗯。”沈初雪垂着头,有些低落。
  “大家都有这个过程,这是对你的一个考验,这一关闯过去,后面就顺利了。还有时间,以你的进步速度来说,接受新的身体状态,调整一下重心,来得及。”赵欣怡鼓励道。
  “谢谢教练。”
  “嗯,进去吧。”
  赵欣怡回首,看着她加入训练中的身影,皱起眉,心里并没有刚刚说的那么轻松。
  之所以说这是一个考验,就是因为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跨过去。
  有些人青春期身体状态的变化很大,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可是对运动员而言,这样突然而巨大的变化,往往令人措手不及、难以适应,严重的甚至水准直线下降,再也无法回到发育前的水平。
  但这不受人主观意志的控制,只能努力去克服。
  假若克服不了,便是天才折戟。
  赵欣怡看着她半年前麻杆似的身体现在已经有了弧线,忍不住想,这么好的苗子,为什么就不能奥运之后再发育呢。到时候退役没什么遗憾,要拼下一届还有四年,有时间慢慢去认识自己的身体。
  可是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沈初雪能度过这个难关。
  不然,就太遗憾了。
  ……
  “怎么会影响这么大啊?”梅思莹见沈初雪谈话回来,悄悄凑到她身边,“我以为自己就够不舒服的了,结果你比我严重多了。”
  “教练说,大家都有这个过程。可能我运气不好,正好在这个时间段开始发育,症状又比较严重。”她叹了口气,“只有二十来天了,也不知道这次选拔会怎么样。”
  毕竟她之前运气好到都能重生了,如果运气真是一件守恒的事情,现在运气不好似乎也正常。只是她到底有些接受不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状况。
  “别丧气啊,我觉得这个肯定有克服的办法,你看国外那些选手,她们肯定都经历过发育啊,不也留下来了吗?”
  单看结果好像确实是这样,可事实是:“被淘汰的,咱们也看不到了呀。”
  不是大家都能克服,而是只有闯过这一关的人,才能留下来。
  不过沈初雪紧接着又说:“反正我会努力的,已经到这一步了,绝不可能放弃。”她已经放弃过一次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放弃一次,不管结果怎么样,她这辈子就要跳艺术体操,跳到再也不能继续跳为止。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刚刚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要打退堂鼓了呢。”梅思莹揽了揽她的肩,十分义气地说,“咱们的字典里,就不能有放弃。来,开始训练,你要是需要什么额外的训练,我陪你。”
  这件事也别无他法,沈初雪只有在教练们的帮助下,付出更多的努力,来与自己的身体抗争。
  运动员每天做的,好像都是为了在比赛中取得优秀的名次,去超越别人,打破记录,可事实并非如此。
  相对于超越其他人,运动的极限,永远是突破自己。
  小时候练柔韧度,练耐力,突破身体的上限;然后逐步提升,青春期要克服发育制造的麻烦;随着训练年数的增加,又要学会忍受伤病。
  沈初雪在第一步没吃什么苦,十年后回来,走到了第二步。
  她跟自己说,多了十年经历,要比其他人更成熟、更有毅力才行。
  她或许永远无法比其他所有人都更优秀,也许重来了一次,她也拿不到奥运奖牌,但至少,人不应该被自己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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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沈初雪调整心态, 跟着教练针对性地训练,虽说水平忽高忽低,很不稳定, 好在没发生赵欣怡最担心的情况, 没有就此直线倒退, 拉不上来。
  这让教练们松了口气, 她们经验丰富,有自己的一套看人标准,对沈初雪和梅思莹抱了很大的期望,甚至不亚于当年的冯歌。
  她们十分担心这样的选手就倒在了发育这一关, 现在这样, 至少还有希望。
  队友和教练们的关心,让沈初雪想起当年拍戏时被组里关心的感觉, 她不是一个人在奋斗,身边还有很多在意她的人。
  但与当年不同的是,这一次,关心她的人里还多了苏致。
  少女深夜独自的思念与期盼,如今成了现实, 少年的鼓励让她更加拥有了前进的勇气。
  ……
  当大家从训练室的窗子看到第一片绿叶, 三月悄然而至, 世锦赛的选拔即将来临。
  个人项目的选拔正好在传媒大学艺考结束的第二天, 他们早约好了,到时候苏致正好过来看她演出, 给她拍照。
  沈初雪还有点遗憾, 比赛在即, 她没法陪他参加艺考。苏致却淡定得很, 表示只是一次普通的考试, 对他来说不算难,让她专心准备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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